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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温言笑笑,吩咐车夫不用等二夫人,立即启程回府。
连时和云臣那头也回了炎华宫,从萧家拿出来的东西都放在宫车上,有没装下的就加了两驾萧家的马车,一路在后头跟着。
顾氏手里拎着萧书白,站在门口目送了好久,直到两边马车都看不到了,这才转身回府。
此时的夜温言正在马车里清点那些房契地契,坠儿和夜楚怜一人抱着一摞子纸在那儿看,一边看一边自舌,“萧老夫人还真有存货,这么多铺面,这一年得收上来多少银子啊?”
夜楚怜拧着眉毛算算,就摇头,“其实也收不上来多少,这些铺面看着多,但没几个是赚钱的。至少我们听说的内城外城的那些经营较好的铺子,都不在这上面。”她说着,又把其中几张挑了出来,“你们看,这几张是田庄,但离京城都有点远,其中只有一处是在京郊。这样的庄子就算租出去也吃不了几个银子,自己种地就更不值了。”
“那是不是咱们要来了也没啥用?”坠儿有些泄气,“还以为拿到了好东西,没想到没点儿有用的。合着萧老夫人手里握着的都是破烂啊?”
夜温言笑笑说:“也不见得都是破烂,在她手里不生钱的东西,或许到了我们这儿就能经营得很好。”她看向夜楚怜,“挑个铺子做酒坊吧!就算你不能明目张胆的出去经营,但却可以派个人做掌柜,你隔三差五走一趟就行了。”
夜楚怜也不矫情,“那我就挑一个,这样以后也有地方酿酒了,不用总去三殿下那里借。”
她开始闷头挑适合开酒坊的铺子。
可除去一个酒坊,还是剩下一堆铺面,坠儿看着就烦愁:“内城外城都有,怎么弄呀?”
夜温言却不急,没人会嫌手里房多地多,今天想不出做什么,明天也能想出来。至于城外那些庄子,那就更好办了,全部变成她的私人灵园,跟泉州计氏要人去守着就行。
这一天,萧家夜家都人心慌慌。
萧家是实实在在的慌,夜家主要是夜老夫人坐屋里想,越想越慌。
她还时不时地派人到府门口看,看夜温言和萧书白回来没有。
君桃就劝她:“您别多想,不管四小姐怎么折腾,那都是萧家的事,跟咱们没关系。”
老夫人却不这样认为:“那夜温言做事有准头吗?指不定在萧家没出着气,回家又闹。”
君桃又说:“怎么可能在萧家没出头气呢?四小姐她也不是那种气没出完,人就回来的性格啊!您放心,她这口气肯定能出,何况也没什么气好出的,不就是要银子么,大不了就抄家,把家都抄空了,奴婢就不信一座宁国侯府还抵不了百万两银子。”
老夫人没再说什么了,就坐在福禄院儿默默地等。可等来等去,夜温言是回来了,萧书白却被扣在了萧家,据说还是被宁国夫人一把给薅回去的。
还有下人回报,说四小姐和炎华宫的人抄了萧老夫人的院子,不但把所有财物都给搬空了,就连萧老夫人这些年攒下来房契地契也都拿走了。另外还切割了那处院落,把那院子也从宁国侯府给划了出来。宁国侯不但没管这档子事儿,还让宁国夫人帮着一起抄。
君桃就说:“看来他们萧家也不和睦,当儿媳的这样对婆母和长姐,传出去也不好听。”
夜老夫人轻哼了一声,“那顾春和还能管传出去好不好听?她但凡有那个忌讳,萧书白这个事儿,宁国侯府也不至于一点儿都不管,更不至于让人把院子都给占了!”
老夫人气够呛,君桃实在是有些哭笑不得,“您生什么气呢?不就是想看萧家吃瘪么!二老爷要娶平妻,那萧老夫人气势汹汹地找上门,多打咱们夜府的脸。依奴婢看,这样才好,让四小姐去灭灭她们的威风,今后她们可就不敢再到咱们这儿欺负您孤儿寡母。”
老夫人叹了一声,“话是这么说,但是兔死狐悲的道理谁都懂。夜温言能把萧家逼到这个份儿了,早晚有一天也是要对咱们动手的。或者说……她其实已经动手了。”
君桃又想起福禄院儿闹鬼的事,不由得也打了个哆嗦,但还是壮着胆子劝老夫人,“那都是咱们自己吓自己,指不定都是幻觉。这几日四小姐不是也不去折腾那棵树了么!她肯定也是没有真凭实据,要不早就发难了,说到底就是虚张声势,吓唬。咱们可不能被她唬住。”
正说着,外头有下人来报:“禀老夫人,二夫人回府了……”
第404章 人生处处是绝望
萧书白回府,一身狼狈,头发也乱了,脸也被挠花了,甚至连鞋都丢了一只。
府里下人背地里就说:“这知道的是从萧家回来,不知道的还以为在外头让人给……”
下人的话越说越难听,说到最后甚至扯到二夫人从萧家出来没有立即回府,她确实是在外面让人给那什么了。
这话传到老夫人耳朵里,老夫人听了差点儿没气死,她立即告诉君桃:“去把乱说话的人都捆起来打一顿,再胡说八道就割了他们的舌头!萧书白她对外还是我们夜家的二夫人呢,这要是传出去,一品将军府的脸面还要是不要?快去!统统都抓起来!”
君桃赶紧去抓人了。
萧书白一路走回自己院儿里,锦绣见她回来立即就扑了上去,一看自家夫人这个样子就急了——“怎么回事?夫人这是怎么了?那会儿四小姐不让奴婢上车,门房还把奴婢扣在府里不让出去,奴婢没办法,只好在家里等着夫人回来,可是夫人您……怎么成了这个样子?”
萧书白忍了一天,这会儿再忍不住,呜呜痛哭起来。
锦绣赶紧扶着她进屋坐下,再叫人备水沐浴,这才回来仔细看萧书白头上脸上的伤。这一看才发现,竟是叫人给挠的。
“谁敢对夫人您下这样的狠手?”锦绣都惊了,去一趟萧家怎么还挨打了呢?萧家谁能……等等!萧家有个顾氏,那顾氏可是个打架的好手!“是宁国夫人吗?”
萧书白咬着牙点头,“不是她还能有谁?这些年我以为她年纪大了,性子也能收敛些了,没想到竟还不如从前。当初她没过门时我就不同意这门亲事,奈何不是同母所出,再者,父亲那时已经将爵位传给了他,他是一家之主,他点了头,谁还能说个不字?谁成想他相中的竟是这么个货色,谁又成想那顾家书香门第,养出来的女儿竟是这样的泼妇!”
锦绣听她说起顾春和,也跟着打了个哆嗦。可见这些年也没少吃顾春和的亏,每每提起来都心有余悸。
但她还是想不明白:“那顾春和她为何要打夫人?就因为那张银票吗?四小姐是先回来的,奴婢听说咱们老夫人赔上了全部身家,把那银票给还清了。可那都是老夫人自己的财物抵的,可没动侯府公中一个铜板啊!顾春和她发的是哪门子疯?”
萧氏这会儿都不知道是该哭还是该笑了,她告诉锦绣:“因为他们从母亲的屋里搜出了当年那个妾的嫁妆,我那庶弟当场就翻了脸,但顾及到家里还有外人,就什么也没说。顾春和赶紧打发了夜温言她们,却在我要跟着夜温言上马车时,一把将我从马车里给拽了出来。”
她说到这里狠狠地打了个哆嗦,“锦绣,你说那顾春和是哪来的力气?她们顾家三代都是读书人,这样的人家不是应该知书达理、手无缚鸡之力吗?可她提着我从府门口一路提到前堂,然后就把我扔到地上,让下人取来一根烧火棍子,抡起来就打。”
“怎么能打您呢?”锦绣想不通这个事了,“抢那妾室嫁妆的是老夫人,为什么打您?”
“因为她不敢打母亲,所以就打我,打给母亲看!”萧书白恨得咬牙切齿,“可是你别以为她不敢打母亲是因为怕被人说儿媳妇打婆母,是不孝,该被休。她之所以不打,是因为母亲年纪大了,她怕手底下没个轻重把母亲给打死。顾春和她简直就是个魔鬼,她跟夜温言一样,都是魔鬼!世上怎么会有她们这样的人,锦绣你说,今后这日子该怎么过?”
锦绣也不知道该怎么过,就像萧书白说的,夜家有个夜温言就够一呛了,萧家还有个顾春和,两头都给堵得死死的,这还能怎么过?
萧书白就觉得人生处处是绝望,原本好好的日子,怎么突然一下就成了这样了?
她抱着锦绣痛哭,心里却在想,自己竟已经落魄到哭都只能抱着个丫鬟?
这头正哭着,院子里却传来呼呼啦啦的脚步声,一直走到门口,至少得有三四个人。
萧书白听到动静,哭声止住,皱着眉问锦绣:“是谁来了?”
锦绣赶紧起来去看,跑出去之前还不忘扶着自家主子坐到椅子里。
萧书白握着袖子抹眼泪,却擦不去双眼红肿,也擦不去一头一脸的伤。
门口传来锦绣的声音:“你怎么来了?你来干什么?”
萧书白偏头去看,是熙春。比比电子书
如今的熙春可不是从前那个被她关在柴房里的婢女了,人家现在是夜景盛身边的红人,即使新夫人就要入府,夜景盛也没少了她那头的宠爱。
萧书白恨死了熙春,可同时也在熙春这里看到了希望。她知道,夜景盛不敢休了她的,因为他们有共同的秘密,夜景盛他为了守这个秘密能给熙春妾室的身份,就也得为了这个秘密保住她当家主母的地位。
熙春能做的事她也能做,而且她已经告诉过夜景盛,同样的后手她也留好了,所以她不需要怕什么。只要她还是夜家二夫人,那平妻进了门能活成什么样儿,还不是她说了算。
萧书白想到这里,腰板就又挺了起来。这一挺还把熙春给挺笑了,当时就道:“二夫人都被打成这样儿了,还能想起什么好事不成?怎的一看到我就把腰板儿挺起来了呢?这是想在我跟前摆正室夫人的架子了?还是想在这种时候还能再压我一头?”
她一边说一边笑,“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