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你放下吧,真的不可能了。我知道他不是个坏人,也知道他并不是一心只为谋大计,把你算作其中一枚棋子。可说到底你的死也跟他有最直接的关系,他确实是救过你也害过你,你们两清了。夜四小姐,收起你的怜悯,也收起曾经的情谊,耐心地等我把夜家的事解决好,就去投胎转世,忘了一切前尘,那才是你最该走的路。”
她一边说话一边用手抵着心口,“我把夜红妆留给了他,权青禄也留给了他,这还不够吗?多了一个人替你报仇,还是你心爱的人亲自动手,夜四小姐,这样想想是不是心里安慰了许多?你从前一心只恨权青禄,如今知道你爱的人并没有辜负你,你只是把他认错了。人是认错了,至少爱意还在,总比什么都没得到过要强许多。”
心口的疼稍微平复了一些,夜温言松了口气,再继续道:“你放心,导致你认错了人的这个仇,我也会牢牢记在心上。那个李太后从你六岁那年一直骗到你十五岁,这事儿完不了。但是……”她话题一转,言语严肃了几分。
“但是有个事咱们得说明白。夜四小姐,那权青隐他若只报私仇,我绝不会插手过问。但他若跟着摄政王去谋权青城的皇位,我也绝不会留一丝情面。我是玄脉夜家的家主,不是曾经那个被真假六殿下忽悠得团团转的你,我答应为你报仇,你也不该再对我有更多奢求。”
话说至此,灵力再度运转起来。这一次,揪心的疼终于被压了下去,她知道,这是这具身体在向她做出妥协。虽然无奈,但同时也是别无选择。
天很快就亮了起来,夜温言一夜没睡,只在侍女进屋时,用了清神的术法,让自己卸去困倦疲惫,重新打起精神来。
坠儿掀了帐帘把头探了进来,看到她已经在榻上坐起,就笑嘻嘻地说:“小姐今儿起得早,正好,大夫人来了。您跟大夫人说说话,奴婢就不在屋里侍候了。”
小丫头说完就跑,开门时正好穆氏往屋里进,还提醒她:“你慢着些,别摔了,怎么跟了四小姐还是毛毛躁躁的?再这样我可要把你带回清凉院儿去擦灰,看你能不能稳得下来。”
坠儿立即认错:“奴婢一定改,大夫人就饶了奴婢这一回吧!”说完又笑嘻嘻地跑了。
穆氏笑着摇头,说了声:“这丫头。”然后回过身,把身后香冬端着的脸盆接了过来,又对香冬说,“留在外头吧,言儿这里有我呢!”香冬默默地退了下去,就连穆氏的近侍丹诺也没有跟着,只守着门口站好,默默地帮着穆氏带上了门。
夜温言“咦”了一声,从帐帘里伸出头来,“母亲,这种活儿怎么好劳烦母亲亲自动手,快放下,我这就来。”她掀了帘子开始穿鞋,匆匆忙忙,把两只鞋踩得七扭八歪的,好不容易蹬上了后脚跟,才发现没穿袜子。
穆氏看着她就笑,“你瞅瞅你,多大的姑娘了,连鞋袜都穿不好,这样子我怎么放心把你嫁出去。”一边说一边走过来,竟是蹲下来握住了夜温言的脚,“抬起来,咱们把鞋脱掉,把袜穿上。”穆氏动作轻柔,还抬头冲着她笑了一下。
这一笑把个夜温言给笑得直打激灵,冲口就问了句:“母亲你来干啥?”
穆氏一愣,“把鞋袜重给你穿一下啊!”
夜温言一下就慌了,“不用不用,这点事我自己还是能行的,平时也不用下人帮我做这些,她们最多就是给我系下衣裳扣子带子,鞋袜什么的我自己就可以。”
“可以什么,这不就穿错了么。”穆氏很坚决,直接把她按回榻沿边上坐着,然后仔仔细细地将袜子绑好,再把鞋子穿上,这才又道,“先梳洗,然后再更衣。”
夜温言有点儿懵,愣愣地跟着穆氏去洗脸漱口,然后穆氏给她梳头。梳子在头发上一下一下地挠着,不轻不重的,挠得头皮都十分舒服。
她想起夜四小姐记忆中也有这么一段,是小时候穆氏给她梳头的样子,又温柔又细致,夜四小姐总说母亲的头发梳得最好,不疼,比身边没轻没重的丫鬟梳得强多了。
果然是强多了,她不擅长梳古时发式,而且这些发式都相对复杂,一个人也梳不来,所以平时都是香冬侍候她梳头。即使是香冬那样细致的丫鬟,也免不了偶尔要梳疼一下,但穆氏却能做到一下都不疼,还能把发式梳得又平整又好看。
夜温言忍不住感叹:“娘亲这梳头的手艺真是不错,从小到大就只有娘亲梳头不疼,其它人鼓捣我的头发都会让我疼那么几下。娘亲,你以前是不是总给父亲梳头,练出来了?”
穆氏失笑,“我到是想总给你父亲梳头,可是哪有那个机会啊?你父亲一年到头能在家的日子连两个月都凑不上,有那么几年更是一年只回一次家,一次只留十几天。那时候我就想,我这辈子是嫁给了你父亲,可是你父亲却把自己献给了军营。到头来是军营得到了成全,而我,只是成全了他精忠报国的一片心。”
许是因为夜温言说她头发梳得好,穆氏就也不着急把头发给她扎起来,只带着梳子一下一下地梳着,就像是在按摩头皮,舒服极了。
夜温言下意识地往后仰了仰脖子,给自己找了个更舒服的位置。
穆氏就笑她,“还跟小时候一个样,一给你梳头你就往后仰。”说到这里,话就顿了下来,过了一会儿才道,“其实小时候什么你都不记得了,又怎知只有我梳头不疼?”
夜温言微微闭着眼说:“怎么不记得,每一天发生的每一件事,我都记在心里。之前就跟娘亲说过的,娘亲总是不信。”
“信,你说什么我都信。”穆氏笑了一下,伸手点点她的额角,“你呀,就知道哄我。”
“娘亲不也是来哄我的么。”她睁开眼,抬头看向穆氏,“娘亲这一大早的就到我这儿来,又是帮我穿鞋袜,又是给我梳头,这不是来哄我的是来干什么?难不成还是送我出嫁啊?娘亲,你该不会真是不想要我了,想最后再侍候我一回,然后就把我远远打发了?”
“胡扯。”穆氏有点生气,“你这孩子就知道说些胡话。我能把你打发到哪去?我又为什么要打发了你?家里这些个孩子,如今就数你最让人省心,都能帮着你哥姐开铺子了,我脑子又不糊涂,为何不想要你?”
她说着话,不由自主地就伸出手去,往夜温言的头上抚了几下。然后轻轻地叹了一声,再道:“言儿,你哥姐的医馆今儿开张,我让他们都去了。清眉虽说是个女孩子,可咱们家没有女孩子不能抛头露面那些个说法,我反而愿意让清眉能走出家门,去多看看外面的天地。言儿,你大姐姐本想招呼你一起过去的,可是你哥哥说,医馆是你给的,药材什么的也都是你给的,可是你却不愿意跟他们分银子,那他们就不能事事都指望你。这次开张就由他们两个出面,人们看着他们,应该也能想到背后一定有你在撑腰,这就够了。”
夜温言听着这话,心里默默地算计着日子,嗯,可不是么,夜楚怜的药酒差不多可以从地底下起出来了。上次她跟夜飞舟去偷酒喝时,她还用灵力把那些酒给催了催,酵得能更快些,同时药效也更强。这会儿起出来搬到医馆去,正好可以卖。
只是穆氏今日来找她,肯定不是为了说那家医馆……
第434章 豁出一切也要查
“还是哥哥了解我。”夜温言同穆氏说,“我这人比较懒,摊子已经给他们支了起来,后续如何经营,那就看哥哥姐姐的了,我不缺银子,所以也不想过多参与。临安府池大人那边我也早就打过招呼,官差每天巡视都会帮忙照看着,应该也不太可能有人故意去捣乱。至于坐诊的大夫,外城我不是有家医馆么,那头会分出人手到这边来帮忙,遇着实在难解之症,我自然也不会坐视不理。所以娘亲放心,这是个赚钱的买卖,能给哥哥攒足了娶媳妇儿的银子,也能给姐姐攒足嫁妆。”
“你这孩子。”穆氏再次叹气,“给他们攒聘礼和嫁妆,是我这个做母亲的该考虑的事,你是妹妹,理应他们照顾你心疼你,如今却反过来要你替他们操心这些事情,你叫我这心里如何过意得去?”
“娘亲这样说话就是把我当外人了。我这身体与他们血脉相连,那就是世上最亲的亲人,谁帮谁都是理所应当的。”夜温言抬起一只手往穆氏小臂上拍了两下,“娘亲,今日我对哥姐好,他日哥姐就也能对我好,我这也是在为自己打算。”
“傻孩子。”穆氏失笑,“你就是不对他们好,他们也会对你好的。从小你就是最任性的那一个,他们不也一样把你捧在手心里疼着?罢了,咱们不说这个,你们兄妹姐妹之间的事,我当娘亲的不参与。总之你们知道亲近知道要好就行,我看到你们互相想着彼此,我就高兴。言儿,咱们说说过几日长公主的寿宴,虽然时日有些赶,但我还是想给你做套新衣裳。”
夜温言不解,“为何要做新衣裳?我柜子里不是有挺多衣裳吗?”
“那些都太素了。”穆氏说,“人家是做寿宴,是喜庆的事,你穿得太素气不好。”
“为何不好?”夜温言轻哼了一声,“她在我父亲死的时候放炮仗,还指望我穿红戴绿的去给她贺寿?娘亲,我没那么好心肠,也没那个闲工夫跟她反反复复的折腾那些陈年旧账。除夕那天在宫里见着她,我想着大过年的,又是在宫里,能忍一时就忍一时,别给皇上找麻烦。可她若没完没了,我也不能惯着她那个毛病。”
穆氏半天没吱声,只一下一下给她梳头,过了一会儿才又道:“你说得也是,关于秋胡国的事情,她的确是太执着了。恨了我们那么多年,可是当初你父亲到底做错了什么呢?只是言儿,她突然下了帖子请你去参加寿宴,这我已经很担心了,你若再跟她杠起来,我就怕……就怕你一个人在公主府里会吃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