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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楚怜想了想说:“是不是可以考虑一下内城?不是说帝尊大人想把内城和外城的人调换一下?如果我们的东西是想卖给平民,那现在应该考虑内城的铺子才对。”
夜温言觉得换人这事儿其实用不了多大规模,外城这么大,怎么可能所有人都搬到内城去,那根本也住不下。所以就算要换,那也只是先换一部分人,或者是直接把师离渊认为不适合住在内城的人驱逐掉。所以到时候外城还是外城,虽说有一部分人可能会搬到内城来,但总的来说,内城人肯定还是要减少的。
她把这个想法跟夜楚怜说了,夜楚怜顺着她的思路去想,便也觉得是这个理。
应南天这时候说了句话:“我们隔壁的两间铺子好像就要卖出去,前些日子还听说那边的东家说要回老家去了,以后就不在临安这边生活了。铺子卖出去能换来一大笔银子,拿着这些银子回到老家便可以置办田地,还能盖个三进三出的大宅,可比在临安住得舒服。
如果师父想要盘铺子,不如先把这两间盘下来,到时候三家铺子挨着开,我们照顾起来也能方便许多,来买东西的正好也能一起都逛一逛。”
夜温言很高兴,“如此最好,只是我并不擅长去谈盘铺子的事,何况我若是出面,人家要多少银子似乎都不太合适。我就不去给那东家增加心理负担了,你们这边安排一个,派个合适的人过去问问。铺子该多少价格就是多少价格,我们不能被人宰了,也不能欺负人家。”
应南天点头,“师父放心,不会有这样的事情发生。外城多得师父照顾,也都知道师父不是那种指望大家报恩的人,所以我们跟百姓往来都非常顺利。这件事情交给我们前堂的掌柜去做,一定可以办好的。”
他说到这里又想起来,前堂掌柜还没有给夜温言介绍过的,便赶紧又道:“前堂的掌柜是名女子,姓解,名叫巧安,今年三十七岁,是我从前就认得的一位嫂嫂。这嫂嫂年轻时也是出生在富贵人家,后来嫁了个外乡人。没想到婆家家道中落,丈夫又病死了,只好回到临安城娘家。可惜爹娘身子弱去得早,家中哥嫂当家容不得她,日子过得很苦。
我与她丈夫是旧识,知道了这事便将她请过来做掌柜,一来是想着帮她一把,二来也是因为她从小在娘家娇养长大的,对珠宝首饰很是在行。来铺子里买东西的都是女子,若是招揽生意的是男掌柜,说起话来总有不便。”
夜温言对此没有什么意见,她无意过多参与前堂的事,只将这些事都交给应南天做主。
从铺子里出来时,早就过了午膳时辰。几人干脆找家酒楼要了雅间儿,吃了顿便饭。
大概申时往内城返,周商的马车却在行到一处小巷子时又停了下来。
“小姐。”他探进头来说,“咱们又走到上次那条巷子了,奴才也又看到那个孩子了。”
夜温言听着周商的话,一下子就想起那一次跟四殿下的长谈,听他说起黎妃,说起自己的童年。如今黎妃还在仁王府里呢,她知道这件事对于三殿下来说有些棘手,也知道这件事对于四殿下来说有些难以面对。但是该发生的已经发生了,该面对的最终还是需要面对。
她掀了车帘子往外看,果然看到上次哭着不让爹爹打娘亲的小孩,好像是叫虎子的。就站在一处小宅院的门口,盯盯地看着前方地面,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这一次他身边既没有爹爹也没有娘亲,还穿了一身麻布孝服,扣着孝帽,明显是在服丧。可这么小的孩子是在给谁服丧?爷爷奶奶吗?
有个三十多岁的妇人从一处小院落里走出来,看到孩子站在门口发呆,就上前推搡了一把,口中念道:“站在这儿发什么呆呢?赶紧进屋去。那些纸钱你不烧等着谁帮你烧?我告诉你,亲爹亲娘的纸钱就得儿子亲手烧,别人烧的他们收不着。”
正说着,又有个男人也走了出来,同那妇人站到了一处。男人看了孩子一眼,闷哼一声说道:“哭哭闹闹的要娘,你那个娘有什么可要的?她除了做那些伤风败俗的事她还会干什么?你爹为了你把她带回家去了,结果呢?她比从前更肆无忌惮,居然就在自己家里偷人。
要不是被人骑在头上欺负狠了,你爹能一怒之下把她给打死?现在好了,娘死了,你爹也自己抹脖子了,你满意了?为了要个破娘,生生搭上你爹一条命,这就是你愿意的?
虎子我告诉你,等这场丧事办完,你爱上哪去就上哪去,我们家可留不得你这丧门星!那样的娘能生出什么好东西来?将来长大了指不定就跟她一样,是个祸害!”
妇人也跟着点头,“对,办完丧事就赶紧滚蛋,有多远滚多远。按说这丧事都不该我们家办的,但谁让你二叔跟你爹是兄弟,他们又没了爹,最后这一程我们还是要送的。但我们也就只能做到这里了,你别怪二叔二婶,要怪就怪你那个没皮没脸的娘,是她让你没了家。
行了,赶紧进屋烧纸去,明日出城落葬,填了土立了坟,你就不要跟着我们回来了。”
他们说完话,转身就回了院子里,只留那孩子一人还在门口站着。
周商看了就叹气,直说这孩子真是可怜。
夜温言也觉得他可怜,同时也想起权青画同她说过的那些事情,还有权青画用剑指着虎子娘喉咙的时候,说出来的那些话。
他说这样的女人是不可能悔改的,有第一次就会有无数次,继续活下去只会让丈夫丢人,也让孩子丢人。他说孩子现在还小,只知道不能没有娘,可是等到他长大了,他就会后悔小时候为什么要把这个娘留住,有一个这样的娘,会让他一辈子都抬不起头做人。
她不知道虎子现在是什么心情,但却有些理解权青画了。甚至她还在想,如果长公主没死,夜大将军也没死,如果有一天长公主当着许多人的面,揭露了夜大将军的那些事情,也许她也会觉得丢人,夜飞玉他们更会因为有一个这样的父亲而抬不起头来。
她赞成父母有自己的人生,甚至如果感情破裂,她也赞成父母和离。
但她绝不愿看到在婚姻存续期间,其中一方对另一方不忠不义。
只要他们的关系还是夫妻,那么未来的人生就只能是共同的人生。
如果想要拥有各自的人生,那就请先结束现有的婚姻。
固然这个时代男人可以三妻四妾,那也请纳妾纳得光明正大,不要一边立下一个深情款款的人设,一边又在外头女人孩子一大堆。都是渣,但渣也请渣得实在一些,别把人当傻子。
“四姐姐。”见她愣着不说话,夜楚怜轻轻叫了她一声,“姐,你怎么了?”
夜温言回过神来,这才发现自己想多了。再去看那虎子,院儿门口却已经没人。
周商说:“那孩子进院子去了。唉,真是可怜,摊上这么个娘。他爹也是的,不想过就不要过了,一顿大棒子打出去就是,为什么要杀人呢?杀了人再自杀,留下这么小个孩子怎么办?刚刚他二叔二婶的意思是不要他了,也不知道这孩子以后怎么活。”
身后有脚步声传了来,夜温言听到夜楚怜倒吸了一口气,便知是谁来了……
第557章 他想念昭莲郡主了
权青画在距离她们几步远的地方站定,然后冲着夜温言微微含首。
夜温言回了个礼,开口问道:“我是巧遇,四殿下可别说你也是巧遇。”
权青画摇头,“我不是巧遇,我是冲着那孩子来的。实不相瞒,打从上次之后我便留意着这边,命案是昨儿发生的,我派人去现场看过,那两个人死得很惨。女人是被男的生生敲碎了头骨,男的是用一把钝刀抹了脖子,血喷遍整个房间。
当时那小孩就在屋里,亲眼目睹了这一切,还上前去试图捂住他爹爹脖子上的伤口,结果血又喷了他一脸,像鬼一样。
我一早就到外城来了,去了临安府设在外城的衙门。因为案子简单,凶手也已经死了,所以没有什么好查的,只是让男人的弟弟把尸体领回去,签了字画了押,案子就算结了。
只是那女的没有人领,娘家人都不在临安,男子家中又拒绝把她领回来,甚至在衙门里那弟弟就说要把女人休出门去,死了也入不了他们家的祖坟。所以女尸一直就停在衙门,官差也没有办法,想着实在不行就只能按无名尸体处理。
后来是本王给他们指了一条明路,让他们抬着那女尸去找生前与她有过关系的男人。到时候有一个算一个,全部都叫到一起,公开认领。有人认便让他把尸体带走,若是没有人认,那就直接将尸体按着男人的人数给卸了,一人分一块,不要也得要。
师妹,你说我这个主意出得是不是非常好?”
夜温言皱皱眉,没说什么,夜楚怜脸都白了。纵是她心里喜欢着这位四殿下,这会儿却也不敢抬头去看他。就觉得能说出这样话的人本身就十分残忍,似乎是在一个云淡风轻的身体里,住着一个可怕的妖怪。藏得好了,他依然云淡风轻;藏得不好,妖怪是会吃人的。
四月里的天气,竟让她冷得全身都在发抖,一下接着一下,根本就控制不住。
偏偏权青画还问了一句:“五小姐,害怕了?”
夜温言往她手上握了一下,夜楚怜就觉得有一股暖洋洋的气息向她裹了过来,冷意一下子就褪了去,身子不抖了,只是还是不敢抬头去看权青画,更不敢应他的问话。
夜温言很无奈,“我五妹妹胆子小,你何苦这样子吓唬她?”
权青画笑了笑,冲着夜楚怜揖了揖手,“五小姐,抱歉。”
夜楚怜平复了一下心情,也回了个礼,叫了声:“四殿下。”然后就什么话都不说了。
夜温言问权青画:“四殿下既然已经处理完了那女人的尸体,现在来这里做什么?”
权青画也不瞒她:“我来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