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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并且现在靖亲王府外的守卫也简直形同虚设……”
“所以你的意思是?” 温良瑜蓦地打断了他的话,却没有停下手上喂兔子的动作。
“陛下,属下现在有七分把握,可以神不知鬼不觉地潜入靖亲王府把他给……”
下一秒,罗七做了一个抹脖子的动作。
几乎是在听到这句话的一瞬间,温良瑜眸色一沉,唇角绷得很紧,连兔子也忘了喂。
一没留神,指尖突然传来一阵刺痛,他低头看去,只见指尖被兔子咬了一口,咬得挺深,都破了皮,鲜血正顺着指缝不断向下滴落。
见血是不详之兆,而温良瑜又是九五至尊,这个时候见血更是让一旁的下人都惊慌失措起来。
“陛下!老奴赶紧去叫太医来看看。” 刘福源见状赶忙递给他一根随身携带的帕子,面色显得惴惴不安。
“不用。” 温良瑜从地上起身,接过刘福源地帕子用力地摁在伤口上,脸色变得更加阴郁,
他走到罗七面前,一字一句地说道:
“朕让你动他了吗?”
语气里带着显而易见的怒气。
“陛下恕罪,是属下考虑不周了!”
罗七暗道不好,赶紧跪倒在他面前请罪。
也不知道自己刚才那句话哪里触到了温良瑜的逆鳞了。
温良瑜不知为何,在听到对方要对贺恒动手时,明明是寒冬腊月的季节,他的心底却燃起一股强烈的怒气,
就好像是有一团火在烧一样。
随即他又看着跪在地上的暗卫道:“你听好了,没有朕的指令,你们谁也不许碰他。”
“属下遵命。” 罗七嘴上连连称是,可是心里却是非常郁闷,明明几个月前皇帝还与摄政王势同水火,恨不得除之而后快。
怎么他就一段时间不与温良瑜联络,对方的态度就变化得这么突然?
莫非……
是因为小皇帝被对方折磨了一段时间,如今对他更加恨之入骨,恨到心里扭曲,恨到必须要亲手除掉对方。
所以这才让他们不要动手的?
嗯……
想到这,罗七感觉自己终于找到了合理的解释。
·
靖亲王府的后院内,弥漫着一股烧烤的香气,
是烤肉的油脂与孜然结合在一块儿产生的奇妙反应。
这气味实在过于诱人,以至于一路飘进府邸之中,让原本已经躺在卧榻上准备睡个午觉的贺恒根本无法入睡。
在第10086次咽了口口水之后,他暴躁地从床上起身,直接把田良翰给叫了进来,
“这外面怎么回事?什么味道这么冲?别告诉我是着火了。”
想到这里,贺恒心里忽然“咯噔”一下,心想可别真是后院着火了然后把他在那里养的那些小动物都给烤了。
如果真是这样的话……
想到这,贺恒垂下头,显得有些暗自神伤,
怎么能缺了那只兔子呢?
他可一直都想尝尝烤兔肉的味道。
“大人,奴才这就去查看一下。”
田良翰全然不知贺恒丰富的心理活动,倒有些怕院子里真出了事,赶忙叫上几个下人一路小跑地赶到了后院。
然后他们便看见,
园圃角落处,抓了一把枯干稻草,正在蹲在地上钻木取火烤乳鸽的谢崇。
谢崇此时正沉浸在烧烤的快乐中,完全没有察觉到墙角处探出的那几个脑袋。
地上的那摊枯草如今已经被他成功地点燃了,而上面正摆着两只开膛破肚的鸽子。
谢崇正在专心地给它们涮油撒孜然。
另一旁洗干净的竹板上还整整齐齐地摆放着一、二、三、四、五只鸽子。
见正在烤的那两只已经步入了正轨,谢崇又抓起竹板上的一只,准备给它处理一下,然而就在这时他注意到了鸽子脚上绑的一个小竹筒。
害,是现在生态污染太厉害了吗?
怎么这些鸽子一个两个脚上都缠了些垃圾啊?
想到这,谢崇叹了口气,利索地将鸽子脚上的竹筒取下,想也没想就扔到了一边的草丛里。
前些时日,他无意经过宫墙南边长亭处的时候,看到了一个分外肥硕的鸽子扑棱着翅膀往柱角上撞,
于是谢崇把它烤了,但是第二天那里又飞来了一只鸽子,
第三、第四、第五天也是……
所以他现在每天午时未到都会去那里守株待兔地候着,一逮到飞来的鸽子就用弹弓将它们射落,
这才有了他今日烧烤乳鸽的这幅场景。
“滋!滋!滋!”
枯草堆里传来刺鼻的香味,只见两只乳鸽的表皮变成了焦褐色。
谢崇用筷子挑开鸽子的皮肉,而里面那层嫩肉已呈微粉色,这象征着这只鸽子正烤得恰当好处。
多一分则肉质变老,少一分则没有熟透,而这样外焦里嫩的倒正正好好。
谢崇举起鸽子正准备大快朵颐时,
“啪!”的一下,
手背突然被人给结结实实的打了一下,惊得他连手中的鸽子也扔掉了。
见状,谢崇有些愣怔抬起头,便对上了田良翰阴沉的脸色,
“这……这……” 田良翰被他气得有些哽咽了,
“这是信鸽!不是让你烤来吃的。”
“快,快,竹筒里的东西呢?”
说到这,他赶紧让那几个人下人去把扒那几只还没被烤的鸽子腿上的竹筒。
只有非常急迫的讯息,并且在人无法传达的情况下,他们才会动用飞鸽传书。
所以即使不知道这些信件的具体内容,田良翰也大概可以猜到这些信件的重要性。
“公公,在这。” 其中一人说着恭敬地将那一小卷宣纸取出,递给田良翰。
在看到宣纸上写的字之后,田良翰眉头一皱,神色变得愈发严肃起来,
他低头撇了一眼仍旧蹲在地上不知所措的谢崇,
“咱家这回不知道该说你些什么,你个傻子也算是立功了,真让你给瞎猫碰上死耗子了。”
说罢,拿着宣纸便匆匆地走回了府邸内。
·
靖亲王府内,
贺恒坐在书桌前,看着桌案上摆的数张纸条,眉头紧皱。
这些信件要传达的消息大概就是,
原本驻守在边境的禁卫军如今已经神不知鬼不觉地抵达了京城北郊的驿站,并且在等待着温良瑜的进一步指示,打算和宫里的人来个里应外合,打自己个措手不及。
本来这确实对贺恒威胁不小,强就强在“出其不意”这个点,如果他们真的按照计划中的里应外合打闪电突袭战,那么饶使是勇猛如虎贲军也不一定能立即反应过来,抵挡住他们的攻势。
但如今却因为谢崇这个二愣子误把信鸽当乳鸽,歪打正着之下反而让他们占得了先机。
这些信件的内容之所以让贺恒烦恼,倒不是因为他忌惮禁卫军的势力,这个计划在暴露之后京郊的那些禁卫军对他们来说根本构不成什么威胁,
真正能牵动他的从来都不是什么名利权势
而是……
温良瑜。
“我知道了。” 良久,贺恒抬起头看向田良翰道,“用过晚膳后让谢崇和闻绍一起来这见我。”
他所说的闻绍就是如今虎贲军的统领。
田良翰点点头,恭敬地道了声“是”正准备退下之际,
“等等。”
贺恒忽然又把他叫住,
田良翰赶紧回过身,以为对方是有什么要紧事要吩咐之际,便听贺恒这么说道:
“诶,那个,他烤的鸽子呢?”
田良翰:“还在后院里晾着呢,奴才这就叫人把那些鸽子给收拾了。”
“不,等一下。” 贺恒伸手止住他,
“拿进来,让我尝尝……”
·
屋子里,
贺恒一边扒拉着烤乳鸽,一边问系统:
“你说他的黑化值降到多少了?”
996:【65】
毕竟是经历过一个世界的人了,贺恒对于如何降低主角黑化值的机制还是十分清楚的。
通常来说只有弥补了原主对他造成的那些创伤,他的黑化值才有可能一点一点降下来。
而这个世界中,在撤掉了对温良瑜人身自由的限制,以及归还了政权之后,他的黑化值大概就降了二十多。
那么下一步,就是减除自己对于京城的挟制,将兵权乃至于整个大魏的江山都慢慢归还给他。
对于贺恒来说,如果归还兵权能降低对方的黑化值的话,那还就是了。
但他还不确定小皇帝现在对自己的态度,所以若是要归还兵符的话只能是他主动归还,而不是落入之前那样被动的境地。
下一瞬,机械电子音响起:
996:【所以你打算怎么办?】
见状,贺恒伸出食指摩挲着自己的下巴,“我心里已经想到了一个天衣无缝的计划。”
说到这里,他勾起嘴角,颇为胸有成竹道:
“只要我神不知鬼不觉地将兵符还给他,他的黑化值必然疯狂下降。”
·
当天夜里,贺恒换上了一身黑色束身长衫,就像是那些武打片中经常在晚上潜入别人住宅的小飞贼常穿的衣服。
他换上衣服后,怀里揣着虎贲令牌,“嗖”地一下就从墙角翻了下去,随后在深夜漆黑幽静的宫中宛如神秘的蝙蝠一般悄悄潜行。
996:【这就是你说的天衣无缝的计划?装成小偷,然后强行把兵符塞人家房间里?】
贺恒又翻过了一道宫墙,终于进入了小皇帝的寝宫附近,他不屑道:“你懂什么?”
“最强的高手往往以最朴素的姿态出现,你想想那些拯救城市的超级英雄,蝙蝠侠、蜘蛛侠
超人,哪些个不是穿着紧身衣在黑夜中潜行的?”
996:【。。。。。。。】
一时间竟然不知道该说贺恒什么好。
末了,它似乎是想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