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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是……她其实从未喜欢过他。
可是,锁情咒岂会骗人?
天道又岂会骗人?
姜斐收回目光,转身便要朝云诀走去。
“斐斐!”辛岂慌乱的声音传来,伸手想要拉住她的手,身上的伤口却在此刻扯开,地面上留下道道血迹。
他用力地摔倒在地。
姜斐没有回头,只顿了顿便要继续前行。
然下瞬,白裳被一只满是血迹的手抓住了,辛岂抬头气喘吁吁地看着她:“对不起,对不起斐斐……不要和他走好不好?不喜欢也好,让我陪着你……”
姜斐侧眸看着他,而后突然低笑一声:“辛岂,我的心,在大婚之夜你给我那一剑时,便已经毁了。”
话落,她伸手,一点一点地将他手中紧攥的白裳抽出,转身走到云诀面前:“仙尊,满意了吗?”
绕过他便朝无念山的方向走去。
云诀听着她的称谓,望着她的背影,唇抖了抖。
满意了吗?
她如愿同他离开,却是因为别的男子。
下刻,前方的姜斐身躯虚弱地抖了抖,便要摔倒在地。
云诀身形如风移至她身后,轻揽着她的腰身,手微颤。
人界时,她曾日日说:怕是要被小无念养胖了。
何时……她竟这般瘦弱了?
云诀终揽着姜斐的身影消失在天地之间。
即便是为了旁的男子,他也绝不会放开她。
身后,辛岂的眼神已是一片漆黑幽暗,狼狈地倒在地上,仰头看着头顶的滚滚阴云,不知何时,阴云变黑,开始下起雨来。
雨水冲刷着他身上的血迹,辛岂睁着眼,望着雨水朝自己砸来,蓦地笑了一声,而后笑声渐大,消散在滂沱大雨之中。
姜斐说得对。
她曾双手捧给他她的心,却被他亲手毁了。
作者有话要说: 本章是在高铁上和婚礼后写的(感谢那位提出让我拿着电脑参加婚礼的宝贝TT)
抱歉,明天依旧会在高铁上,有条件的话会写。
114、修仙女炮灰35
无念山。
庄严的宫宇外。
云诀端着一碗灵药; 行走于云雾之间,神色平静,目无波澜; 白裳似乎都要隐在雾气里。
只是在看见宫宇门口的女子时,脚步一顿; 抓着药碗的手不觉一紧。
姜斐只穿着雪白的中衣站在窗口,安静的眺望着窗外无念山间翻涌的云雾; 披散在身侧的长发被风吹得凌乱; 容色苍白近乎透明,神情死寂,身形越发瘦削,仿佛一阵细风就能吹走。
已经到无念山五日了; 这五日来; 她鲜少说话; 连宫宇门都未曾出去过,更多的时候,她只是看着山外的风景; 兀自出神。
云诀收回目光; 许久划破掌心,滴出三滴血落入药碗中,他走进宫宇,将药碗放在一旁,嗓音莫名添了沙哑:“把药喝了。”
姜斐动也未动,仍直直盯着窗外。
“姜斐。”云诀声音大了些。
姜斐的眸动了动,终于回过神来,转头并未看向药碗,只望着他:“仙尊是来放了我的吗?”
云诀眸光微抖; 垂眸避开她的目光:“此药于你身体有益。”
姜斐仍未分药碗半点目光,只看着他:“或是仙尊赐我旁的宫宇住,你着宫宇什么女子的物件都没有,也省的和仙尊日日相对。”
云诀薄唇紧抿,身后的白裳涌动了下:“此处灵气充沛……”
他的话并未说完,便被一声嘲讽的轻笑打断,姜斐望着他:“仙尊何必呢。”
“我如今修不出灵力,生机也所剩无几,喝什么药、灵气有多充沛都无用。”
云诀喉咙阵阵酸涩。
这几日,修元补灵对她再于事无补,甚至每日她沉睡的时辰也长了不少,唯有渡入生机,方能恢复几分神采。
“将药喝了。”他却仍固执道。
姜斐半眯双眸睨了他一眼,缓步走到桌旁,拿起药碗仰头一饮而尽,枯茶色的药汁沿着她的唇角滑落,她以食指轻蹭了下:“仙尊满意了吗?”
话落,便又要继续回到窗口。
云诀脚步一动,下意识地拦在她的面前。
姜斐抬眸,眼中如一谭死水:“仙尊还有事?”
云诀听着她一口一个“仙尊”的唤着,胸口的躁郁越发澎湃,就像那日与辛岂大战时一般,可却又在看见姜斐的双眸时冷却下来,动了动唇,却不知该说些什么。
每日除却她沉睡时,只有送药时她方才会说几句话,或是看他几眼。
他不想让她在靠着窗口看外面,不想让她满心全都是想要逃离无念山。
姜斐看着他复杂的神色,低笑一声,缓步朝他走了两步,抬头隔着极近的距离望着他:“仙尊应当还记得我曾说过的话吧。”
云诀的眼神随着她的接近有片刻的慌乱与茫然,呼吸微紧,竟连她话中的意思都有些不解。
这是这段时日,他们第一次靠得这般近。
姜斐又道:“别说我如今没有半分情感,便是有,也永远不会喜欢上仙尊这样无情无欲的仙。”
说完,她收回踮起的脚,绕过他继续朝窗口走。
云诀仍立于原处,垂在身侧的手不觉紧攥,克制地轻颤着,心口如被利刃轻轻划过一般,分明没有伤口,却钻心的疼。
绝不会喜欢……
下瞬,云诀陡然转身,再不发一眼飞快朝外走去,脚步忙乱。
走出宫宇的瞬间,清敛的眸隐约泛着骇人的赤色。
姜斐看着因云诀而不断翻涌的云雾逐渐变得平静,只微微挑了挑眉,随手伸出二指轻点了下喉咙处,将方才喝下的带着云诀血珠的药全数吐在窗外的灵草中。
云诀的好感度太乱了,乱到令人心惊。
他一面竭力克制,一面又忍不住放纵,还真是复杂。
姜斐缓缓拿出袖口的珠子,拿在手心随意摩挲着,许是察觉到了云诀的气息,这枚云无念残留下来的珠子今日也在隐隐泛着幽光。
接下去好一段时日,云诀的宫宇倒像是变成了姜斐的地盘,除却每日她沉睡时他回来渡她生机,和午时送来灵药外,云诀几乎鲜少再出现在宫宇中。
即便出现,他也鲜少再多发一言,反是脸色越发苍白。
而姜斐更是不言不语,仍旧日日在云诀离去后,将喝下的灵药吐出,倒是将窗外的灵草养的越发生机盎然。
这日,姜斐照旧待在宫宇中,许是因着在无念山待久了,袖口的那枚珠子的烟紫色越发澄净,周围萦绕着淡淡的金色光芒。
姜斐不觉摩挲着那枚珠子。
也是在此时,云诀端着药从外面走了进来,看见姜斐手中的珠子,他愣了愣,目光定定看了那枚珠子好一会儿,眼神微沉,良久方才收回目光,将药碗放下。
姜斐如常一饮而尽,便欲转身。
云诀却唤住了她:“慢着。”
姜斐不解。
云诀停顿片刻,扫了眼她微有凌乱的长发,自袖口掏出一枚珠钗放在桌上。
姜斐看向他。
云诀飞快地看了她一眼,转身便要朝外走去。
“仙尊,”姜斐蓦地开口,缓步走到桌旁,拿起那枚珠钗,此物倒是大方,白玉上嵌着一枚珠圆玉润的血色珍珠,瞧着便是不凡之物,“不劳仙尊费心了,我有簪子。”
说着,姜斐从袖口掏出一枚银簪,这是在游方镇时,辛岂给她的。
而后,她将珠钗递还给云诀。
云诀目光一紧,死死盯着姜斐手中的银簪。
他记得此物,辛岂也有一枚与之相配的。
见他久未将珠钗接过,姜斐将珠钗放下,一手随意绾起长发,以银簪固定,再未看他。
云诀仍看着那枚被舍下的珠钗,孤零零的搁置在桌上。
像是被嫌弃的一般。
是她说的此处没有女子物件,可是原来……她只是想搬离此处、逃离他身边而已,和有没有女子物件无关。
云诀再次看向姜斐,她又在摩挲着手中的珠子,目光比面对他时,要柔和的多。
胸口莫名一滞。
他知那枚珠子是云无念留下的,可是她明明也知道,云无念不过是他在人界的一个化身而已。
一个弱小的凡人,毫不起眼的化身。
云诀陡然转身朝外走去,没有拿桌上那枚珠钗。
姜斐听着脚步声渐远,垂眸看着手中的珠子。
似乎每一次云诀的好感度波动时,珠子总会泛起金光。
它也有意识吗?
姜斐将手掌展开,珠子竟轻轻动了动,如同在轻蹭着她的掌心。
姜斐皱了皱眉。
却在此时,远处隐隐传来争执的声音。
“唐姑娘,没有仙尊允许,不得擅闯此处。”
可回应他的不过是一阵灵力,紧接着门外传来一阵凌乱虚弱的脚步声,带着仓皇。
不是云诀。
姜斐将珠子收回袖中,转眸看去,而后眉眼微诧。
——唐飞燕仍穿着无念山的白裳,站在宫宇门口处,正惊怔地看着她,双眸如含着水光,潸然欲泣。
姜斐看着她:“唐姑娘的师尊不在此……”
说完便欲转身。
“果然是你……”唐飞燕打断了她,低声呢喃着,嗓音不复以往的清甜。
姜斐停下脚步,转头望着她。
“无念山都在说,师尊带回来一名女子,留在了自己的宫宇中,无人知其身份,”唐飞燕自嘲一笑,又道,“果然是你……”
姜斐微微凝眉:“唐姑娘想说什么?”
唐飞燕的眉眼尽是失魂落魄:“师尊的住处尊崇,从未留过任何人,姜姑娘是第一个……”
姜斐垂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