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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大监来了,面目焦灼的走到她跟前:“娘娘。”
“大监来了,殿下走了。”太子妃就像在说一件稀松平常的事。
前朝乱成一团,明皇驾崩了。一干大臣没了章法,乌拉拉的跪在殿前一地,高声痛哭。
“所有的罪责我承担。”太子妃给太子换着朝服,神色平常,只是红肿的眼睛与颤抖地手出卖了内心。
“娘娘,天家驾崩了。”冀王回宫了,明皇大行前令徐太尉殿前宣读诏书,才写的,冀王继承大统。这事瞒着东宫,只有东宫的人不知晓,是明皇的意思。
“奴才都告知先帝与新皇了,娘娘此番有从龙之功。”明皇怒不可遏,改了储君,悄悄召翼王进京。本要处决陆后,可偏偏先皇怒火攻心昏厥,再也没醒过来,说起来不过是几日的光景。
对新皇来说,太子在世便是最大的担忧,太子任储君多年,朝中毕竟有众多党羽。如今有人替他分了忧愁,自是大功之人,况且善待太子家眷,世人看来何尝不是天家仁爱。
“本宫杀了自个的夫君,成全了别人。”功,受不起。
“陆太后,先帝几次想秘密处决,可是怕引起太子的怀疑,怕有变,当时翼王还未回京,所以忍下。新皇登基即使有先帝口谕,但太子薨,时机巧合,这些年质疑声一直就没停过。怎么能一登基再让先帝的皇后也逝去,陆家岂会罢休!”所以便只能翻过此事。
“殿下不要再怨娘娘了,她有不得已的苦衷。”人这一生会做错很多事,也会后悔很多事。随着年龄增长会越加胆怯,会惧怕面对事实。会瞻前顾后,畏手畏脚,最后会连自己都厌弃。
习惯了隐忍,就会失去反抗的勇气,母妃就是如此。为了保护她杀了父王,需要多大的勇气,难以想象。母妃对父王是有情感的,深厚且绵长,敬仰且深爱。夫君是天,母妃时常望着父王离去的身影出神,许久。会因父王的到来开心不已,虽然掩饰的极深,可是她看得出。
马车摇摇晃晃的不知走了几条街,绕了大半个城,入夜赶上夜市所以要绕道而行。走着走着桦绱从吹起的帘子缝隙望见熟悉的街道,便下车徒步前行。她独自一人走在街上,罗廷旭他们跟在身后,不远不近的距离。
主街彩灯辉煌,将整个长安装点成白昼般的耀目,黑夜不过是个底色罢了。花灯成片,江边烟火绚丽,她喜欢烟火那即使短暂,也要尽情绽放的性情。
前面有一行人,簇拥身着华丽锦袍的小主子,少年护着不过十四五的姑娘,看通身的派头,就知是城中哪家的官眷。
“哥哥,我想去看烟火。”女孩的声音透着期盼与喜悦。
另一侧的少年侧头商议:“那里人太多,还是不要去了,我们去‘白梨苑’听戏可好?”
“小可,你说好不好?”女孩许是觉得有些失望,没有说话。少年一脸紧张的哄着。
“其实我也想去,哥哥,你总能与我想到一块。”没想到小姑娘一扬头开心的回道,那笑容极有感染力的。
一行人离开,桦绱望着他们青春洋溢的背影看了会,才向那小道走去。
想着儿时心心念念的出宫赏花灯,看烟火,他们也是这般欢悦,雀跃全然写在脸上,周身都散发着欢愉的气息,像一群欢快的小鸟,叽叽喳喳的在长安飞个不停,不知疲惫的认识长安的夜文化。
哪家糕点最合口,哪家的首饰最精美,桥头馄饨是不是真的鲜美。。。
光听听那些名字就能流出口水,更别说从头到尾不带重样的美食摆在你面前,香气四溢朝你扑面而来,如何拒绝得了。也难怪她与李乾成吃完回宫当夜腹泻不止,太医撸着胡须,斟酌着措辞,怎么能说的文雅些。其实说白了就是吃得太多,太杂,撑的!
以至于母妃哭笑不得,说:“亏是你亲生母妃,要不明日保不准要传我苛刻你了。”
这条街此时空旷,正是海棠花期,平日人多,可今日赶巧了没人。当年来的时候亦是如此,花瓣纷纷扬扬,伴着夜风打着旋飘落,肩头、发顶、脚下,一片花海,香气四溢。
思绪飘远,少年背着她前行,许是习武,不见吃力,瘦却不弱。很是轻松的,走得不急不慢,
桦绱双臂揽着他的脖颈,盯着他的耳朵轻声说:“我喜欢你。”
少年脚步一顿,停了下来,刀削的侧颜显露出来,英俊逼人,嗓音沉沉,满带磁性。追问了声:“什么?”
第一百二十五章 躲不掉
他一定听到了,因为她在他耳边说的,虽然声音小。因为羞涩,她能感觉脸颊热热的有些涨。
“顾琰曦,我喜欢你。”桦绱鬼使神差的又说了句,他继续前行,即使没有看到正面,也能觉察出他的好心情,定是笑意染眉梢。
“我知道啊!”他没有回头,将她向上提了提,语带笑意说道:“殿下的心声实在太大声了。”
“顾琰曦,我,我其实很害羞的。”她不是孟浪的姑娘,只是,只是太喜欢他了,他不能这么误解她。少女的心思脆弱又敏感,禁不起一丝风雨的摧残。
在她心中百转千回,上上下下的时候,他笑意深深的回她:“我也喜欢殿下。”
算了,孟浪就孟浪吧!她喜欢的少年也心仪她,有什么比这更令人开心愉悦的呢?今夜注定要蒙着被褥傻笑一晚,可幸福溢满心房。
“以后,我们每年都来好不好?”与他同行走这条花路,实在太过幸福,美的就像梦境。
“好。”只要她想。
“等殿下出宫住后,每晚都来也可以。”她再过几年及笄,到那时可以嫁人,可以建府邸,去哪里他都可以陪在她身边。
。。。
到底是谁,失了承诺?可是他们又怎么可能再回到从前。她心中有亏欠,有委屈,有埋怨,还有深深的思念,对好多人,有太多太多的沉重情绪,她的心中已经装不下这份纯粹的爱恋。
而他肩上有血海深仇,他们之间横着的是多么遥远的距离?
慢慢蹲下身,抱着膝盖哭得不能自己,从压抑到放声痛哭。她想要的其实那样简单,只是想与顾琰曦在一起,只是想与她的少年白头到老。她想母妃想桢儿,想母妃做的饭,想她温暖的怀抱。想桢儿柔柔的唤她姐姐,像个小尾巴似的跟着她。
一双靴子出现,在她前方两米远的距离那里停步,不知站了多久。
仰起头,因着昏黄的灯光与满目泪水,看不真切。一身灰袍的男子,全然陌生的一张脸,后细看有些眼熟,记忆中瞧望过多少次的眉眼。
桦绱用袖子擦了擦眼泪,面无表情的起身,忍着酸麻转身向后走,一行侍从远远等在那里,她一步步前行,因腿的酥麻走的不快,但每一步都坚定决绝。
上了马车,一行人驱马离开。身后的灰袍男子,依然站在那里,夜风下静静的望着这边,未曾离开,影子斜映,悲伤而寂寥。
桦绱望着前方的小木桌,表情木然不知在想什么。马车外小乙的声音传过来:“公主,八。。。还在那里。”
一滴泪滴在桌面上,啪嗒绽开。紧接着另一滴,很快有了汹涌而出的趋势。桦绱终究忍不住崩溃的掩面大哭出声,一队人也不忍,眼圈泛红的不言不语闷头前行。
私宅小巷,远远看见一行宫中内侍等在那里,最前头的薛公公垂首:“殿下,许久不见。”
桦绱眼瞳漆黑而沉静,如同一涴湖水,颔首回礼,发髻上的步摇叮叮晃动,该来的还是来了。
“殿下,天家召见,请随奴进宫面圣。”
——
几日前,龙吟山庄
月色皎洁,云偶尔遮挡,神秘又缥缈。悠扬的笛声徐徐传来,给静谧的夜添了魂。
一挺拔劲瘦的男子身着墨色长袍,发高束于顶,长立于楼阁屋脊。锦袍夜风中飘荡,手持一把黑色长笛,尾端坠着穗头,轻轻摇晃。这男子有如天神般俊美的容止,刀削的侧颜,深邃的眉眼,清俊英气的气质,好看的令人能晃了神。
他神情平静又透着孤寂,眼睑低垂,浓密黑俏的睫毛遮了长眸深处的情绪。乐调透着淡淡的忧伤,与夜色合称。
山庄有规矩,过了子时弟子不得随意走动,所以此时山庄寂静极了。又因在山上,声音传的极远。
“师兄,大半夜不睡觉跑房顶上风雅吗?这里都是习武的弟子,没大有人能欣赏的了你这高深的音乐造诣。”有位浅灰色武服男子飞身而来,漂亮的单眼皮,尤显得面容清秀无害。面上带着调侃,此人就是应庄主心中极其不着调的三弟子——蒋雨霖。
一曲终了,或许该说被迫终了,将笛子在空中打了个弧反手背于身后,随意转悠着,看向蒋雨霖问道:“你何时回的?”音调富有磁性,低沉而悦耳。
“怎么想我了?师兄~”一挑眉,嘴角含笑,眼神很是勾人。
“。。。说人话。”淡淡的瞥了他一眼,转身飞身而下,身轻如燕。
“我。。。”一闭眼,心中默默骂着三字经,他二师兄表面总是一副修养极深的世家子弟模样,其实最损了,骂个人都不带脏字的。
“师兄,走那么快做什么?”语调有些不正经,眉眼带笑的追着前方的清俊背影。
“进屋说。”齐域脚步未停进了他自己的院子,这些年虽未回,但师母到是一直命人给他打扫屋舍。从园中生长繁茂的这片植被来看,就知道十分用心在打理。
“进屋说?哎呦,人家年小不经事儿,什么都不懂,你想作甚!”说完还一跺脚绞着袖子,不时用清澈的眼睛瞧看他,扮害羞状。蒋雨霖长得白净又消瘦,别说学起姑娘撒娇还真像那么回事。
齐域长眸一眯,如审视一般将他从头到脚来回看了几遍,表情让人捉摸不透。
吓得蒋雨霖忙恢复正常,告饶道:“好了好了,不闹你了。我可是连夜兼程赶回来的,可没体力跟你打上一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