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医员端着盆血红的水从桦绱身旁走过,瞧着怪吓人的。
太疼了,行臻想跟她说,又没有力气,低着头缓一会儿。
“世子被恭王余党伤着了。”卓一替世子爷回话。
世子伤着了,伤口不大,但拔箭时那顿嘶吼,险些将帐篷震塌了。这伤的地方嘛!也有些尴尬。本来他还担心,可看世子爷这么‘生龙活虎’的吆喝,应该是没事。
“那顾琰羲他也伤着了,伤在哪?”伤得重不重?
“。。。你顾琰羲好着呢!就伤了下手臂,出不了人命!话说你不是该问问我伤如何?”行臻说到最后开始咆哮。
桦绱咬着唇,用泪汪汪的眼直瞅着躺在榻上翻身都不便的行臻,问道:“那你伤的如何?”
行臻没痛死,但险些要被气背过去了,忍下一口老血闭眼摆手道:“走走走,别哭的生离死别的,你哥我好着呢,啊——轻点!”
后面的太医跌声答是。
“北辰。”卓一看着掀帘子进来的人唤道,正主可是来了。
果真他手臂上绑着绷带,桦绱盯着看了会儿,又转身朝行臻走过来。
世子爷大惊,佯装嫌弃的说:“北辰把桦绱拉走,看着头疼。”他随他爹,心软见不得女人哭。再说此时衣衫不整,不便见客。
血止住了,世子爷也困了,昏昏欲睡。
他拉着她出来,到帐篷不远处的平地,旁边一棵老松树,妖娆的歪扭着。
他轻叹了口气,上前一步将她小心抱在怀中,说:“我没事,陛下也没事,淮王世子受伤好在没伤到要害。”只是要受些罪。
有两名官员重伤昏迷,几名将军受伤严重,不过护驾有功,等醒过来必定要加官封赏。江将军、辛大人他们也都是皮肉伤。恭王世子刺杀失败,自杀身亡。黑衣人死伤无数,他们这边也不少。
“你呢?伤得重不重?”桦绱欲挣扎,想看看他的伤口。
头顶传来低沉磁性的声音:“别动,让我抱抱。”带着温柔与宠溺,让她心软,使她沉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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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一十七章 表明心意
“疼吗?”桦绱头靠在他宽阔平直的肩头问。
“疼。”其实还好,比这严重不知多少倍的伤痛他也忍了,甚至有好几次命悬一线。说实话,这点小伤真不值得一提。
“严重吗?”桦绱想起他们在洪州逃命的时候,她拔开芦苇丛,看他一身重伤站在那里。血顺着指缝流淌下来,触目惊心。那时他还哄她,说不痛。
难道这次伤的更重?不止是手臂,还有其她的地方吗?桦绱犹豫了下,环上他的劲腰,抚过肌肉贲张的后背,寻找缠绕的绷带。
“嗯。”顾大人疲惫的应着,有些累了,恭王世子身边的死士皆是武功高强之人,且人数众多,两个时辰的刀光剑影,激烈厮杀,消耗太多心神和体力。又审问余党,连口热水都没喝上,就别说晚膳了。
她难得不对他冷眉瞪眼,他只是想示弱抱着她,享受片刻的闲暇。
察觉她过于‘大胆’的动作,顾大人意外的挑了下眉。
“我看看。”桦绱挣扎着离开他的怀抱,上下仔细打量他,可是黑灯瞎火的看不清,到底伤在哪?她拉着他的胳膊不小心碰到了伤口,一声短促的抽气声。
“已经包扎过了。”顾琰羲抓住她的手腕抬起左臂,在她要问之前,先告诉了她。
看她盯着自己的手臂,长眸一眯,问:“心疼了?”
桦绱没有回答他,可是眸中的担忧与心疼确是这样明显。她专注的看着他,好像要看到他内心深处。黑瞳中映照着他的身影,眼中只能容下他。羽眉紧蹙,她认真地问:“顾琰羲,我一直没有问问你,为何请旨来洪州,为什么要涉险救我?”
“其实,我有很多事想问你。比如在芦苇丛中的逃亡,为什么非要带我一起走?”明明你可以独自离开的。
她突然问起来这些,顾大人沉默了会儿,说:“即使不是你,我也不会丢下同伴,独自逃命。”也许他不该这样坦率,若是想哄她开心,大约得说是因为她。
桦绱点点头,并没有不悦,这答案是令她满意的,因为这是她喜欢上他的原因之一。
“在洪州,黑衣人在客栈纵火欲销毁证据那晚,我所对你说的每一句话,都不是气话。”那是她的真心话,也是第一次对人倾诉。
海棠他们还有云公子,虽然一直陪在她身边,可是她从没有与他们提起过父王,聊过当年的事。她坚信四家是蒙受冤屈,可是除了小乙、罗廷旭,也只有与七叔暗中通信时会说起,平时一概不提这些隐晦的事。久而久之,她就不跟任何人谈心了。
她知道公主府外有二叔的眼线,袁州城中有陆铭远的人,政治,是她不能碰的。父王的门客、幕僚,她与桢儿是一概不见,怕令二叔生疑。但只有想他这件事,没人会管,也不会有人在意、忌惮。
顾琰羲的记忆力向来好,在洪州她对他说的话还真不少,有很多令他难以忘却。还有她的眼泪,每一滴都好像滴在他的心间,荡起阵阵涟漪。
他想起那晚,她劝他离开,说到最后还恼了。不知是不是压抑了太久,跟他倾诉内心深处的情感,对重显太子、对他,还有因那场冤案而遭遇不幸的人,满是愧疚,情绪崩溃。
桦绱轻轻侧着头,说:“我可以获得幸福吗?最近我常常这样想。”
因为她一直在赎罪,替父王,弥补当年的过错。她从来不敢奢望能与他在一起,像做梦一样。
“如果我没有追去永州,也没有将杀手引来洪州,你还会不会想与我在一起?”那时他突然被二叔召回长安,连道别都不曾。后来去寻他,一路追到永州,花了大半年的时日才见上面,终于确定了他的身份,可他,却叫她忘了。
“忘了,很难。”桦绱低下头,淡淡的回了句。
“什么?”没头没尾的一句话。
桦绱蓦然抬头看向他,提高了些音量,说:“顾琰羲,忘了你很难。”
顾大人还没有想明白她为何突然表白,只听公主又说:“我承认,我曾为齐域而心动过,不仅仅是他长得像你。”
顾大人慢慢退后了两步,凝视她。英俊逼人的面容隐于黑暗中,叫人看不清神情。
桦绱却不在意,继续说:“在你不在的日子中,我深陷愧疚自责的沼泽中再也爬不出来。可齐域,他一次次的将我拉出来,唤醒抑郁的我,很难不在意。”她是感激他的,谢谢他将她从池沼中拉出来,不至于早早溺亡。
“不得不说,齐大人的经历、为人、容貌样样超群绝伦,让人为他心动。”
隐在黑暗中的顾大人抬了抬下巴,眼眸深邃,盯着月光下的姑娘姣好的面容看得入神。俊颜没什么表情,可是好看的唇正出卖了他,微微扬起的唇角暗示顾大人内心并不是无波无澜。
“我曾坐在衣冠冢前,与顾琰羲说起我的心事,我不敢肯定那是不是爱慕,可是齐域在我的心中已经是特别的存在。”她放下了思念多年的少年,爱上了相识不过一载的齐大人,为此还纠结内疚,谁知这二人竟然是同一个人。
本以为说出心意会害羞,可是更多的是感激。她感激神明,让她有机会可以将心底的感情告诉他,这是多么幸运。
“顾琰羲,你来袁州为什么不告诉我你的身份,我等了你近十载呢!”桦绱笑着说,可是眸中却流出眼泪,但她知道这并不是心酸悲痛的泪水
“我怎么能怪你?我该认出你来的,无论你变成什么模样,我都该认出你来。”她一低头,一串眼泪坠落。
抬头将眼泪逼回去,又说:“我给你种了满院子的花,有你爱的山茶。”他还没有去过那片只属于他的花园。
“其实,在袁州第一次见你时,被你无礼冒犯,是很恼火的。可是莫名的你长得很合眼缘,才让我将火气忍了下来。”
第六百一十八章 驸马难为
起初以为她也不能免俗,是被美色俘虏。
“后来,我才反应过来,你的眼眸太熟悉,也生得最动人。与我记忆中那位少年的眉眼,最相像。”她看着他,专注入神,好像在透过现在的他去回想十年前的他。
“在明月山的那段时日,绝望、煎熬、心灰意冷。我等不到希望,看不到阳光,将自己困在与你度过的那段时日中,每每回忆,是我少有感觉快乐的时候。而想你,成了我唯一能做的事。”他们在一起几乎没有能心平气和谈心的时候,虽认识了十多载,可不是生离死别,就是深陷危难。卸去肩上背了多年的沉重,这样与他面对面谈这些心事,觉得轻松自在。
“不知从什么时候起,想你,成了习惯,成了我每日必不可少的功课,可是我们在一起的时光虽美好,却短暂。我开始幻想,若你活着,会不会叛逆的去考武举,顾大人是不是得气的命你到祠堂面壁思过。”桦绱站在风口,任彩披飞扬。想象着若是没有这场变故,他们的人生又是什么样子的,想着想着不自觉地笑了。
“又想你若参加科举,一定会金榜题名,光耀门楣。”他状元游街的热闹场面,着红袍骑骏马,英俊潇洒的模样一定引得很多姑娘芳心暗许。可是他已经是她的准驸马,谁都抢不走。说不定她会偷偷跑出宫,穿着霓裳羽衣一路跟着他游街的队伍。
“你说要带我去看长安以外的风景,可是你食言了。不过,你向来说话不算数。”
听得入神的顾大人在听到这句控诉的时候,面无表情的挑了下眉。
“我躲在野草丛中等你,你却再也没回来。”冷宫中,他推她进一片茂盛的草丛中,说他引开他们便来寻她。
他没有回来,等到傍晚,等到第二日。之后,她站在原地日复一日年复一年的等他,等他回来,自己也活在过去再也出不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