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唉。
天衡子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打完坐了,看到她整张小脸都皱在了一起,不由得失笑:“怎么了?”
清欢撅嘴:“就是觉得好无聊啊,知观也不理我,我又不能出去,也不知道能做什么?”
“你想做什么?”
我想睡你!!
清欢心里狂喊。
“我……我想同知观聊天。”清欢最后还是选了一个最折中的方式。
“好。”
天衡子最近对清欢的态度简直让她受宠若惊:“知观你什么时候对我这么好了?”
“我以前……”天衡子顿了顿:“对你很差吗?”
清欢小脑袋歪了歪,显然是很认真的在思考这个问题:“反正没有现在好。”
天衡子的眉眼里皆是温柔:“那以后我都对你这样,好吗?”
清欢眼睛瞬间就亮了:“真的?”
“嗯。”
清欢猛的一下扎进天衡子的怀里:“我就知道知观还是很喜欢我的。”
是啊,当然喜欢你,是那种就算毁掉这个世界也要得到你的喜欢。
通风报信
天衡子拍了拍清欢的背:“好了,你想聊什么?”
这个清欢一下子还有些说不上来:“那就……那就聊聊知观以前的事吧。”
“我以前的事啊……”天衡子想了想:“我以前没什么好说的,每日除了修炼道术也就是上上早课,无趣的很。”
清欢总觉得有哪里不太对,依照她对天衡子的了解,他不应该会说出这种话啊?
无趣的很?
对他来说,这不是他一生所追求的道吗?怎么会无趣?
可是又想到他是正神血脉,是不可能复制的,心里又稍稍宽松了几分,也许他只是被迫追求呢?
天衡子的身世她也是知道一点的,自小就在上清宫长大,很多事情都不是他自己能决定的。
他的命运就像是被众人安排好的,天赋异禀所以就要承担起别人都担不起的重任。
清欢有些心疼天衡子。
“知观……”她如同一只小兽一样在天衡子的怀里蹭了蹭,呜呜呜,她的夫君啊……
再想想止辞,止辞不也正是如此吗?
因为一举一动都备受众人的瞩目,所以他做的很多事情都是身不由己。
“嗯,我在。”天衡子看着清欢撒娇的样子,心里都软了几分。
清欢其实很想问问关于他师妹的事,但她又不敢问,因为她怕问了的话,天衡子会生气。
她不想看天衡子生气,也不想两人好不容易建立起来的关系又再次被破坏。
“知观,我同你说说我以前的故事吧。”清欢故意省去了止辞的那一节。
“我呢,是一条小苍龙,但是大家都不喜欢我。”清欢如今想想也只有感叹,那些在蓬莱岛上的日子,是她这辈子都回不去的纯真。
“我就好难受啊,想找他们玩,他们也不理我,总是看见我就跑,他们还老是去告状,说我欺负他们。”
说起这点清欢心里还有那么一丝丝委屈,这些花草树木真的太可恶了!!
“然后我就被罚啦,被一根捆仙索吊在房梁上吊几个时辰。”清欢掰了掰手指头:“有时候一天能被吊上四五个时辰呢!”
“所以我就学会了一个招数,就是偷偷把龙尾垂到地上,或者卷到横梁上面,整个人就趴在那根横梁上,累了就睡一觉……”
天衡子听着清欢絮絮叨叨的说着自己以前的故事,倒也不觉得烦闷,只是觉得离清欢的生活仿佛又近了一些。
说到最后,清欢眼皮实在是睁不开了,她靠在天衡子的怀里,嘴里嘟哝了一声:“知观,我好困啊。”
“困就睡吧,我在。”天衡子轻轻的将清欢抱到床上,看着她恬静的小脸,心里像是被什么充满了,暖暖胀胀的。
“嗯。”清欢迷迷糊糊的应了一句,然后就投入梦乡了。
临睡之际还不忘扯着天衡子的袖子,无意识的嘟哝了一句:“要夫君抱着睡……”
天衡子的眼神瞬间就暗了下来。
夫君……
门外突然响起一阵敲门声:“师傅,我是容丰。”
天衡子快速的敛去眼里的异色,冷声道:“何事?”
此刻的他,犹如一尊万年的寒冰,比之当初的冷淡还有过之无不及。
天衡子只是轻轻一挥手,大门就自动打开了,容丰手里拿着纸条大步走进来,进来之后还不忘把门给关上。
“我方才听到一阵敲门声,本不想理会,但那人随后就将这纸条塞进了我们的门缝,我见这纸条上写的东西有些奇怪,便想着还是先交由师傅定夺。”
天衡子接过纸条一看,上面用歪曲的字体写着:“有危险,快跑!”
那字像是垂死之人挣扎着写的,上面还有发臭的血迹。
若是单凭这血迹来看,这字条怎么也得有几百年的历史了,但纸条边缘并未有泛黄褶皱,倒像是随手撕下来的。
“不好,快走!”天衡子突然明白了什么:“你去叫其他人,我们现在必须立刻离开这里。”
原先他们的声音还放的很轻,生怕打扰了清欢,但现在也顾不得那么多了:“东西就捡些必须带的东西带走,其他的就别要了,还有,不要发出太大的声音。”
“是。”
容丰也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连忙走了出去。
还好其他弟子根本就没有把包袱打开来,大家拿起自己手里的东西有条不紊的开始往外走。
清欢也没有行李,方才睡觉的时候天衡子也没有给她脱衣服,所以她直接站起来就能走了。
等到众人行到城门口的时候,城里突然发出了一声野兽般凄厉的嚎叫,听的人耳膜发疼。
“快!大家跟上!”容丰招呼着一众弟子。
眼看那城门就要关上了,天衡子直接祭出纯钧往城门口一划,锋利的剑气破开了黑雾撞到了城门之上。
“这是假的。”天衡子冷静的说道:“这里八卦的排列已经被打乱了。”
无论从哪个门出去,都是死路一条。
清欢现在开始恨自己当时为什么不好好学八卦之术了。
“那怎么办?”
“既然没有门,那我就开一道门。”天衡子手里的纯钧剑“噌噌”作响,像是在应和天衡子的话一般。
清欢有些不可思议的看着天衡子,饶是她不好好学道术的人都知道,这阵法内的一切都是相互牵制的,若是他打破了其中的平衡,且不说他在道术上的要求,对他的反噬也是很大的!
尤其是这种上古阵法!
黑雾越发的逼近,那令人牙酸的血腥味也越来越浓重,有一个小弟子不小心碰到了黑雾,手臂立刻就被灼伤了。
他倒也是狠心,直接就砍断了自己的手臂。
那只断手一下子就被黑雾侵吞蚕食,消失的无影无踪。
一切都越发的凝重。
清欢开始后悔,若不是自己,他们也不会来这里……
她总要做些什么吧。
“知观,我来吧。”清欢走上前一步:“我可是上古苍龙!”
“不行。”
天衡子说完就不再理她了,就在方才,他已经找出了阵法最薄弱的地方,就是这里了!
腾云驾雾
天衡子手持纯钧剑,剑锋直指眼前的黑雾,纯钧剑的剑气像是打入了棉花中一样,黑雾被剑身分开,但又很快缠了上来。
天衡子右手掐诀,剑气逐渐向外扩散,不知为何,方才白到刺眼的剑气如今却隐隐有了几分红气。
就在清欢以为那些黑雾又要缠上来的时候,黑雾却一反方才嚣张的样子,开始四处往外逃窜。
等等……是血!
是天衡子用自己的血开的路!
“知观!”清欢眼里满是心疼。
“快走。”天衡子将纯钧剑丢了出去,一手继续掐诀,另一只手就拉着清欢往外走。
在路的尽头,隐隐透露出了一丝亮光,众人顺着剑的指引往外走,而此刻,天衡子的额头已经开始渗出大量的汗珠。
清欢知道,他们之所以能平安的走到这里,都是天衡子在扛着所有的压力。
“总不能什么都让知观一个人扛吧。”
清欢第一次挣脱了天衡子的手,学着天衡子的样子开始掐诀,好歹也是一条几千岁的龙了,实力怎么也不会差到哪里去。
两人一起前进,众弟子则在后面小心翼翼的跟着,一边给两人护法。
有了清欢的帮助,众人的脚程明显加快了不少,天衡子看了清欢一眼,眼里是很明显的担忧。
清欢注意到了天衡子的眼神,调皮的冲着他眨了眨眼睛:“知观不用担心,我厉害着呢。”
天衡子也没有再说什么。
只是众人还没来得及出城门,身后的黑雾就像是知道他们要出去了一般,疯了似的开始朝着他们袭来。
当时受伤的那个小弟子是最先被抓走的,也不过一眨眼的功夫,那个小弟子就瞬间被黑雾撕的尸骨无存。
天衡子似乎也拿这些黑雾没有办法。
“先出城。”天衡子手紧了紧,加快了速度,纯钧剑被插在了坚硬的墙垣之上一动不能动。
但是清欢却清楚纯钧剑的威力,天衡子敢这么放心大胆的将纯钧剑丢出去,而纯钧剑就算碰到这么大的威压还能受天衡子的控制,已经不仅仅是认不认主的事了。
他们之间,早就达成了人剑合一的境界。
此等剑术,就是在千年之后的人间也不常见,更遑论现在了。
清欢心里又欢喜又忧愁,欢喜的是天衡子年纪轻轻就能有如此修为,忧愁的也是他年纪轻轻有这般的能力,也不知他从小到底背负了多少。
众弟子中有和那位弟子交好的,此刻见状心里愤懑,但也无可无奈。
谁都不知道这些黑雾是从哪里来的,也不知道他们的本体是什么,除了天衡子的血,其他任何法术对他们都没有任何的用处。
这般霸道的东西,他们确实从未见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