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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眉间泛起涟漪,“今儿姨母有些乏了,妙珠儿先四处去走走吧。”
“欸,那妙珠就不打扰姨母休息了。”李妙珠从善如流的起身,微微施了一礼,这才转身出去。
待她身影消失,何杨氏才有些颓然的松下了身子,“杨嬷嬷,你说,我可是想错了,妙珠儿可是妹妹唯一的孩子啊,我小时候这般疼她,怎能,怎能下得去手。”
杨嬷嬷见她神色恍惚,一时间有些心疼,连忙蹲下身子,握住她的手,“大小姐,实在不想,就不做了,莫要为难了自己,您这般,老奴实在是心疼。”
何杨氏捂住脸,语气有些哽咽,“嬷嬷,你不懂,我已经没有回头路了,那些个姑娘,我已经回不了头了。”
突然有丫鬟匆匆而来,“夫人,老爷回来了!还带了个小孩。”
何杨氏收起脸上的神色,“嬷嬷,扶我起来。”
杨嬷嬷连忙扶起她,为她打扮了一番,向着正厅而去。
正厅,何知府摸着胡须,满意的看着大儿子,“不错,看来你没有荒废学业。”
“老爷回来了,怎么也不叫人知会一声。”何杨氏迈步进门,见一个玉雪可爱的娃娃正乖巧的坐在椅子上。
不由露出喜爱之色,“这是谁家的娃娃,长得这般惹人疼爱。”
何老爷见自家夫人眼中是真真切切的喜悦,也放松了一下神色,“这是玉娘的孩子,玉娘去了,我这才接了过来。”
闻言,何杨氏顿时愣住,“这,前几日不是还好好的?”她极为震惊,显然还没接受过来。
何老爷叹了口气,“听说是受不了刺激,上吊自杀了,我见这孩子可怜,今日下了衙门,就带了回来。”
何杨氏眼中迅速凝起泪花,几步上前抱住孩子,“天杀的,谁这般狠心,老爷,妾身觉得这事有蹊跷,前几日妾身见玉娘时,见她神色轻松,可见平日里日子还是不错的,不说别的,且她对这个孩子,那是一心一意,怎舍得丢下孩子就这般走了。”
她拿出帕子,擦掉眼角的泪水,“玉娘曾经与妾身说过,她故去的夫君很是疼爱她,就算为了孩子,她也会好好争一口气,如今这般,妾身是如何都不信,她是自个儿上吊的。”
小孩子被熟悉的姨姨抱在怀里,终于憋不住眼泪落了下来,哇哇大哭起来,“姨姨,娘亲走了,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姨姨阿宝害怕!”
何杨氏心都要碎了,不住地哄着孩子,“莫哭莫哭,日后住在姨姨家,姨姨疼你,啊。”
何老爷见自家夫人这般,立马打消了内心的念头,自家夫人最是心善了,他又不是不知道,再说了。
她也不知玉娘是他的外室,甚至每每与他提起,都对玉娘母子多有怜惜,这孩子又这般喜欢她,可见平日里,她对孩子是真真切切的好。
于是他主动解释,“夫人,为夫知道你心善,可这世上恶人这般多,流言蜚语便能杀人。”
何杨氏震惊的睁大眼睛,几乎不敢置信,“老爷,这……”
阿宝在她怀中睡着了,何杨氏立马动作轻柔的抱起了孩子,“回去再说,先将这个孩子安顿了。”
何大人连连点头,何庭见状立马行礼退出大厅。
待到事了,已是天黑了,何杨氏看着镜子里,依旧美貌如初的女子,有些失神的喃喃自语,“嬷嬷,你说,若不是这张脸,老爷他可还会对我这般好。”
杨嬷嬷嘴唇动了动,“自然会了,大小姐性子这般好,谁会不喜欢呢。”
“是吗,”她笑了,镜子里的美人也笑了,“你知道吗,只有在小佛堂里,我才能露出本来的容貌,平淡清秀,那样的我,我自己看了都恶心,他又怎么会喜欢,这张脸是我费尽心思得到的,那么我就要好好保养她,为此,牺牲多少人,我都不在乎。”
她神色渐渐坚定下来,“妙珠与我血脉相连,可是比那些少女有用多了,待到庭儿腻歪了,我在动手,对她心善,就是对我自己的残忍,嬷嬷,你说对吗?”
山鬼谣5
杨嬷嬷嘴角动了动,最终还是沉默了。
何杨氏也不在意,“从小,我就知道,家中就我长得最为普通,大姐姐貌美动人,妹妹又冰雪聪明,唯有我,不上不下,即便在聪慧,可那张脸却最是容易被人忽略。”
她喃喃自语,似有些着了魔,“我一心期盼着,能有人注意到我,直到我十三岁那年,明明我才是何郎的未婚妻,缘何就要我成全他们呢。”
她抚摸着乌黑的秀发,“有时候,我也要感谢我那些姐妹,因他们长相都不俗,我的变化他们才会理所当然的认为,我只是长开了。”
她放下手中的梳子,“对妙珠儿,我是心有不忍,可我回不了头了,我心疼她不假,可我也心疼我自己,嬷嬷你最是明白的。”
杨嬷嬷重新拿过梳子,替她梳理着长发,“小姐开心就好。”
李妙珠将红色的发带烧毁,一抹氤氲雾气腾起,慢慢的飘荡在整个何府,很快何府的一切都被纳入其中,从外面看去,何府与往常并无不同。
一个身穿白衣的女子袅袅婷婷的出现在何府,她手中拿着灯笼,嘴中哼着小调儿,怪异却又让人觉得异常的着迷。
何府的枯井之下,无数白骨累累堆积在井底,而那青瓦白墙,也在此时化为森森白骨,阴气萦绕在其中,小佛堂的菩萨像歪到,砸落在地上,碎裂开来。
白衣女子持着灯笼,温言软语的敲响了何家少爷的门。
一双大手伸出,将女子拉入房中,“好兰儿,可让爷好等。”
白衣女子吐气如兰,“爷,您看看,我可是兰儿,奴家是花凝啊。”
醉了酒的少爷早就不知今夕是何年,搂住怀中女儿的腰肢,露出浮华的笑容,“都是爷的心头好。”
何老爷陪着幼儿聊天,也未曾注意,幼儿的手已经化为清灰的骨头,轻轻抚摸着他的肚腹,“何叔叔舒服吗!”
何老爷恍惚间又似想起当年,那个被他压在身下的幼童,当时他是怎么说的来着,“小平儿,舒服吗。”
奇怪,怎么又响起了当年的事情了,他都快忘了,醉酒犯的错了,也是那时他才知道,原来他好啊,只是那个孩子总是哭闹,于是他就捂死了他。
到现在还记得,孩子稚嫩精致的脸庞,慢慢变得青黑,只是他将尸体丢到哪里去了,似乎丢到了自家井中。
飘飘然间,只觉得肚腹有些微微的凉意,他不自觉呢喃出声,“阿宝,凉啊。”嘴角溢出鲜血,何老爷的气息渐渐微弱起来,而他身边却围绕着无数幼童的阴魂,随着他的气息一同消散。
与此同时,何少爷也在痴迷中上吊自杀,白衣女子神色似悲似喜,同身边的阴魂一起同样消散。
枯井轰然倒塌,无数鬼魂跑了出来,白骨山也暴露在夜色之下,何杨氏正在和杨嬷嬷回忆往昔,却听到东西砸门的声音。
杨嬷嬷微微皱眉,“怎么守门的?”外面没有声音,砸门的声音依旧在继续。
杨嬷嬷放下梳子,带着几分怒气开门,却在顷刻间被白骨吞噬。
惊叫声来不及传出,何杨氏就被整个扒皮抽筋丢入了融入了白骨之中。
无数白骨乱串,和堂院却丝毫没有受影响。
李妙珠端坐在大厅之中,手中的银色缎带飘飞,渐渐地雾气慢慢消散,直到归于平静。
李妙珠从四散的白骨中走出,打开了和堂院的门,门中周玉婉正在捂嘴咳嗽,因身子不好,她时常睡得不甚安稳,听闻门被打开,豁然抬头,却在下一秒愣住,“妙珠妹妹?”
李妙珠上前握住她的手,“随我离开这里,你可愿意?”
似受了蛊惑,周玉婉呆呆的点头,银色的缎带蒙住了她的眼睛,耳边响起女子温柔的声音,“别怕,我牵着你。”
不知哪里来的马夫,赶来了他们来时做的马车,周玉婉被李妙珠扶着上了马车。
明明夜色浓郁,城门紧闭,马车却畅通无阻,离了何城。
夜色下,安然目送他们离开,回头看了眼群魔乱舞的何府,等待着那位修道人的到来。
第二日一早,何府的惨案就震惊了整个何城,何府中的累累白骨,暴露于世人眼中。
有人说是妖魔作祟,京中天子惊闻,亲自去元明观请修道之人出山,前往何城捉拿妖孽。
此时的何城一派萧瑟,不少人都离了城,独留下老弱病残还残留其中。
前世,山鬼没有安然的缎带相助,无法驭鬼导致耽搁了许久,才平了怨气。
却不曾想,被元明观的道士打乱,口称妖孽断了修行的路,并且放过了真正的罪魁祸首。
对此,安然不置可否,身为修道之人,看不出因果轮回,看不出山鬼所做为善,为钱所驱,肆意妄为,这让安然很是奇怪,这世界也不是绝灵之地,修道之人怎么这般胡乱造孽。
修道的人,天生有一双因果眼,知善恶,辩妖魔,与人为善,与冥府为和,怎会乱杀山鬼,导致因果加重,实在是让人匪夷所思。
何城本来繁华的街道,此时苍凉落寞,一行身穿道士长袍的人步行入内,打量着街道上的景色,面露疑惑,“师傅,这何城没有妖魔气息啊。”
“嗯?”正闭眸走路的男子睁开眼睛,仔细打量了一番,“确实没有,难道是仇杀?”
一个短须道士闻言哼笑,“仇杀又如何?只要让高位的那位信就行,自从真正的大能离开,这里的规则,有几人遵守?”
他甩了甩袖子,“即便我们看透了因果,犯了过错,那又如何,这阎王爷也不派人来抓我们,还不是奈何不了我们。”
安然响起被召唤去论道的原主,默默无语,原主正是要去论道,才请了安然替她坐镇,结果因为原主入道过长,让时间错过了,所以安然刚一来,就看到了山鬼冤死的事情。
也就是这错开了几个时辰,就让这群修道之人逍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