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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贾来答应一声，也不理睬那个刚才与自己同行的“伙伴”，径直转身走了。
“洪公子……”刚才负责唱白脸的那人脸上堆着笑，一时不知道自己应该是走还是留下。
洪公子露出一副厌恶的表情，挥手道：“滚滚滚，你小子以后多跟贾来学一学，连个眉高眼低都看不出来，真是个废物。”
……
春里巷，郭老汉的……不，现在应该说是林轻歌的宅子里。
既然说了要整两道菜跟郭老汉喝点儿，那林轻歌便不会失言。虽然最后真正上灶的是包夜，但用林轻歌的话来讲，师父有事，弟子效力，那也是理所应当的。
直到包夜把菜端上桌，郭老汉这才相信对方竟然真会做菜，他们买下这套宅子似乎确实是要开饭馆来着。
“来，郭大爷，郭大娘，尝尝我徒弟的手艺。”林轻歌乐呵呵地招呼着。
郭老汉撇嘴道：“小子，你不会做菜就别拉硬了。还说你是小包的师父……嘿嘿，你才多大个岁数？小包当你师父还差不多。”
一旁的包夜忙道：“郭大爷，您可千万别这么说。学无长幼，达者为先，我师父做菜的本事，可是比我强上万倍呢。”
“真的假的？”郭老汉不相信林轻歌的话，但听包夜也这么讲，就不得不当真了。他上下打量了林轻歌几遍，嗤笑道：“你瞅你这一身细皮嫩肉的，哪像个做菜的呀。”
林轻歌只觉得又好气又好乐，说道：“谁规定厨艺好的人就得长成脑袋大、脖子粗啊？”不过他又马上语气一变，说道：“郭大爷您说得对，我不是做菜的，以后我就是个专业吃菜的，行不行？”
郭老汉哈哈大笑，道：“我就说嘛，你一看就是个天生享福的娇贵坯子，哪会像咱们一样学那烟熏火燎的手艺？”
在交谈中占了上风，郭老汉这才心满意足地操起筷子，夹了一块肉送进了嘴里。
谁知这肉放进嘴里才没嚼两口，郭老汉顿时就愣住了。
旁边的郭大娘见自家老头子突然怔怔出神，关切地问道：“老头子，你这是咋地了？”
结果她就看到自己家的老头子两眼直勾勾地盯着面前的菜，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林轻歌倒知道郭老汉为什么发呆，他呵呵笑问道：“郭大爷，这菜的味道可还算过得去呀？”
“过……过得去……”郭老汉猛地一怔，叫道：“不对！这哪是过得去啊？我……我在穹都呆了几十年，可从来没吃过这么美味的东西咧！”
郭大娘吃惊道：“有那么好吃？”
她跟郭老汉过了几乎一辈子，自家老头儿的嘴巴有多刁，她比谁都清楚。能够让郭老汉这么夸奖的菜肴，那得好吃到什么程度？
郭大娘好奇地拿起筷子，也夹了一口菜送进嘴里。
下一刻，郭大娘的眼睛也瞪了起来。
“呜……老头子，小包这菜做得……可比你的水平高多了啊！”
郭老汉气道：“这能比吗？别说是我了，就算我当年吃过的那些御厨做出来的菜，那也没有小包这水平啊。”
“那依您二老看，我们这手艺在穹都里开个小饭馆儿，应该是够用了吧？”林轻歌问道。
这次不等郭老汉说话，郭大娘已经抢着说道：“够用！太够用了！小包这手艺别说是在这里开个饭馆儿了，就算是想去什么王爷府上当大厨，那也是富富有余。”
林轻歌瞥了姬星雪一眼，笑道：“跟那些权贵高官们打交道太麻烦了，还是在这巷子里安安静静地开个小饭馆儿比较开心。”
姬星雪狠狠地瞪了一眼回去，心想：我父亲和我们姐妹两个对你难道不好吗，怎么就让你觉得麻烦了？
郭老汉听了这话，却是一拍大腿，叫道：“说得好！你小子这份不伺权贵、甘于平淡的心性，实在是太合我的脾气了。来，咱爷儿俩走一个！”
林轻歌笑吟吟地跟郭老汉一起干了杯酒，看似随意地问道：“郭大爷，您刚才提到说……您还吃过御厨做的菜呐？”
吃出个星辰大海
第232回 老主顾
“郭大爷，您刚才提到说……您还吃过御厨做的菜呐？”林轻歌早就感觉这郭老汉并不寻常，这时听说他居然吃过御厨做的菜肴，立刻来了兴趣。
“呃，那个……”郭老汉咂巴了一口菜，摇头道：“确实是吃过一次，不过那毕竟不是咱们寻常百姓应该惦记的东西，不提了，不提了，咱们喝酒。”
林轻歌见郭老汉不愿意说，也不强求，于是笑着又跟郭老汉碰了一杯，随后云淡风清地转移了话题。
闲聊中，郭老汉难免问到了林轻歌一行人来自哪里。
这个就有点儿尴尬了，因为之前准备的身份是说他们来自北寿村，但万没想到，郭老汉和郭大娘也说他们的老家是北寿村。且不论这话是真是假，但至少林轻歌他们眼下却是不能再说自己是北寿村人了。
没办法，林轻歌只能说自己是常年在外跑买卖的生意人，有些生硬地敷衍过了这个问题。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但郭老汉仍是咂巴着嘴里的余香，唏嘘道：“小包这手艺真是没得说，吃得我都有点儿不舍得走了。”
林轻歌哈哈笑道：“郭大爷，反正后面小楼里的房间多得是，咱们只要先有个地方住就行，你们二老慢慢收拾东西，顺便留在这里多试几天老包的手艺，就当是他试营业了。”
郭老汉倒不客气，立刻点头，说道：“那敢情好！我在这里住了几十年，破东烂西的东西着实不少，还真得好好收拾几天。”
一旁的郭大娘却有些不好意思了，报怨道：“你这死老头子，家里又没什么金贵东西，哪用得了收拾几天？明天我就开始动手，最多一两天就能收拾妥当，别耽误人家的事情……”
郭老汉一瞪眼睛，叫道：“你懂个啥，我跟林小子投脾气，就算多住两天又能耽误什么？再说了，家有一老，如有一宝，他们要继续开这个小饭馆儿，我帮着多照看两天，总归还是会有他们的好处地。林小子，你说是不是这么个理儿？”
“是是是，郭大爷您说得一点儿都没错。”林轻歌笑意盈盈，看不出有半分勉强。他又对郭大娘说道：“您二老真的不用着急，慢慢收拾，想在这里住多久，就住多久，千万别客气。”
林轻歌虽然这么说了，但郭大娘却哪好意思真的一直住下去？反正她心里是拿定了主意，尽早收拾好东西，然后马上搬走，绝不能因为对方心善，自己就得寸进尺。
于是到了第二天，郭大娘果然一大早儿就开始收拾起了东西。
郭老汉却是没帮着婆娘忙活，反而是来到了小饭馆儿里，扫地、擦桌、开门，一如往常。
这边才开门没多久，林轻歌等人就开着车搬来了。后院的小楼里不算郭老汉两口居住的房间，还有三个空屋，足够他们暂时挤一挤的了，总比住在旅店里舒服随意很多。
林轻歌让铁憨憨和姬星雪、夏小月一起到后院拾掇房间，他和包夜则是留在前面，和郭老汉一起收拾饭馆儿。
按说这功夫正是早饭时间，但郭老汉这家小饭馆儿却是没人光顾。林轻歌倒也不急，让包夜去厨房准备食材，自己跟郭老汉有一搭没一搭地闲聊着。
这种情况，林轻歌其实是早有心理准备的了。毕竟小饭馆儿的门脸被藏在巷子里，很难被过路的行人注意到。而郭老汉固执地往自己做的菜里面放苦柠汁，那股子怪味儿，只怕也很少有人会被其吸引，成为这里的常客。
林轻歌并不在乎生意好坏，他只是有点儿好奇，这么多年来，郭老汉是如何凭着这么个没人气的小饭馆儿谋生度日的呢……
正想着，小饭馆儿还真就有客上门了。
一个提笼挎鸟的光头老爷子迈步进来，见到郭老汉和林轻歌正坐在桌旁聊天，乐道：“哟，老郭头儿，没想到你这个小破店儿里还能来别的客人，居然比我来得还早。”
郭老汉一见那光头老爷子，也乐了，笑骂道：“我这店如果就指你这么一个客人，早就黄铺了，还能开到今天？”
光头老爷子毫不示弱，反骂道：“拉倒吧，你蒙得了别人，还蒙得了我？你家这店面是自己的，没租金没费用，再加上咱们这几个老家伙犯贱就爱吃你这一口儿。要不然，嘿嘿，你可不早就黄铺了么。”
这两个老头子嘴上不客气，但任谁都看得出，他们绝对是老交情了。
郭老汉嘿嘿一乐，说道：“你们几个以后犯贱，可再吃不着我那一口玩儿艺了。”
光头老爷子微怔了一下，问道：“什么意思？”
郭老汉说道：“老了，准备落叶归根喽。这家饭馆儿，我已经转给林小子了。”
他又对林轻歌介绍道：“这老小子姓冯，是店里的常客。”
林轻歌一听是老主顾，忙客气地打招呼，道：“原来是冯爷，以后还请多多关照啊。”
“冯爷可不敢当，林老板叫我一声冯老头儿就行啦。”冯老头脸上的笑容只是一闪，旋即又长长地叹了口气，坐到郭老汉身边，摇头道：“咱们都老啦，确实应该回老家享享清福了。只是可惜……往后再吃不着你那稀奇古怪的手艺了……”
郭老汉看着这多年的老主顾，也是有些唏嘘。但他忍住了起身去厨房掌勺的冲动，勉强朝着冯老头笑笑，说道：“我那手艺你吃了这么多年，还没腻啊？告诉你，林小子手下的大厨可是有真本事的，做出来的东西比我要强百倍呢。”
冯老头也不想把气氛搞得太伤感，听到郭老汉的这话，马上眉毛一挑，说道：“有这事儿？那我必须得好好地尝一尝。林老板，麻烦您，给我惦兑点儿拿手的呗。”
“得咧，您二位先聊着。”林轻歌站起身，把交谈的空间留给这两个即将离别的老伙伴，自己则是默默地走进了厨房，对包夜说道：“老包，做份清淡点儿的饭菜。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