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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道怎么称呼对方。
“荆。”谁也不能拒绝这么可爱的姑娘,荆庆的脸色和缓下来,“我叫荆庆。”
“好,荆先生。照您说来,岛上是不毛之地了?”窦芽露出失望之色,“我还以为人人争着想去的迷藏国,会是个漂亮的水上世界。”
“那倒未必。”荆庆沉吟道,“据我先辈所言,那里密林莽莽,景色宜人。不仅是瓜果蔬菜,连禽肉鱼虾都一应俱全。”
“竟是这样么?”拢沙宗里的长辈只会按步就班地解说和交代任务,哪里能描绘得这么详细?窦芽听得津津有味,“可是迷藏海国不是拒绝生灵进入吗?”
“拒绝动物进入。严格来说,是拒绝有意识的物体进入。卵、蛋、胚类有生命但无意识,也可以进去。”荆庆纠正她,“否则你怎么带回药草种子?”
说得也是哦。“好,就算只有动物不能进出。”窦芽退求其次,“那鸟兽虫鱼怎么进去的?”
这回不必荆庆答疑了,燕三郎就说出了两个字:
“令牌。”
迷藏国的土著只要往这些外界生灵身上贴起令牌,就能在小世界开放的时候把动物引种进去。有了先驱,形成种群也就是时间问题。
第608章 各有所求
更何况鸟、虫、鱼类都是卵生,带成体进去不容易,带卵进去可不受限制。
大伙儿都明白了。
丁云正看着燕三郎问:“你是谁?”他又看了看窦芽,小姑娘长得好看,他忍不住多盯了两眼。
“谁也不是。”燕三郎耸了耸肩,“我就是句遥国的一个小商人,无衔无职。”
燕三郎说的是老实话,千岁笑了:“这么说起来,你既不是玄门弟子,也非官家后代,手下更是连个商会也没有。哎哟,这履历简直寡淡如水啊。”小三儿的功夫都做在了暗处,世人不知。明面儿上的身份三言两语就说完了,一点儿也不丰厚,一点儿也不博人眼球。
丁云正眼中顿时露出鄙夷之色,连个“哦”字都懒得说,重又闭眼歇息。对常人而言,能弄到令牌上船就很了不得了,可是能坐在这里的,谁没有令牌?
窦芽不以为意,拉着燕三郎继续说话。庄南甲多问他一句:“你来迷藏国,想买什么回去?”
“我想追查一样东西的来源,那物从前得自迷藏国。”燕三郎说了三分真话,“其他的,走走看看罢。”
庄南甲笑了:“从迷藏国买回去的东西追查不出来源,方才荆庆已经说了,否则大伙儿也不用千里迢迢来这里做买卖。”
燕三郎不答反复:“庄会长呢,来迷藏国又有何求?”
“我托丹师炼制的延寿丹,少一味最关键的药引子。”说起这个,庄南甲长叹一口气,连“老夫”都不再自称,“我到处寻访,才听说有人六十年前从这里买到了药引子……迷藏国连续几次开放,都有那味药物出售,所以今次我也来碰碰运气。”
窦芽侧了侧头:“能延多久?”
“五年。”
窦芽咦了一声:“好像……”后面不说了。
“好像也不是很长?”庄南甲明了,望着几人苦笑一声,“等你们到了我这把年纪,就会知道寿命才是无价之宝。只要能够多活几天,就算散尽家财也是值得。”一船人都是少年男女,哪有他这么多感悟?
燕三郎仔细看了他几眼,忽然道:“让我号一号脉?”
“小哥儿还精通医术?”庆南甲精神一振,毫不忌讳地捋起袖子,伸手过去,“我可真是运气,同船竟有大夫!”
燕三郎伸指往他腕上一搭,静心听了几息,这才缩回手指。
他脸色淡然,庄南甲看不出个所以然来,不得不问:“怎么样?”
“命灶微凉,五内渐衰,六七年前应该得过恶疾。尽管你保养得宜,根基还是受了重创,再难恢复,就如岛上那棵半僵枯木。”海船对面有个小岛,也就是七、八丈见方,岛上荒草都没几株,却有一株三丈高的树,燕三郎指的就是它。
这棵树的情况也不好,形容枯槁、叶片掉光,只剩几个光秃秃的杈子,树心还烂了一小半。
显然它活不了多久了,尽管它还在挣扎着苟延残喘。
这世上,并不是所有努力都能成功。
“除非有源头活水,否则挺不过两年,也难怪你要炼制延寿丹。”
窦芽都担心他实话实说太伤人,不过庄南甲连连点头:“正是,正是!宫里的太医也是这样说道,小哥儿医术了得啊。”
这时木船终于一先一后等来了最后两名客人。船老大解开绳子一声吆喝,另两名船夫过来帮忙,这艘木船很快就滑向港湾,转了个方向,缓缓向洋面驶去。
后上船的两名客人,一个是高身七尺的彪形大汉,胳膊都快有窦芽的腰肢粗了,辫子头、铜铃眼,有一道紫红色的刀疤从眼角延伸到嘴角,不过络腮胡成功地将刀疤掩去了一半。
他跳上甲板的时候,船身仿佛都往下一沉。因他眼神好生凶狠,四面扫视时,众人下意识停止交谈。
相比之下,另一名客人就和气多了。这是四旬左右的中年妇人,嘴角常挂笑,腮边有酒窝。
络腮胡上船走了一圈,相中了另一间上舱房,于是“砰”地一声,把房客的行李直接扔去边上——
庄南甲的行李。
这位涂国的公大夫涨红了脸,可到底没敢拍案而起。他嘴里嗫嚅几声,也就认了。
千岁笑了:“这一看就不像良民。”
“悍匪。”燕三郎低语,声量只有身边两人能听见。荆庆大奇:“你怎么知道?”
“他身上血气煞气太重,应该沾过很多人命。”燕三郎往上舱房瞥去一眼,“草莽之气太重,又不是军队出来的。”他在卫国的廷军、镇北军乃至褐军都待过,自有比较。哪怕是起义农民组成的褐军,也断不是这样气质。
荆庆咽了下口水。
丁云正的随从看起来也有些紧张,他身材瘦高,目光如鹰隼,原本也是一条好汉子,可是和络腮胡相比,远没有人家壮实。
这么个凶人就住在公子隔壁!
至于另一个妇人就很亲切,向众人介绍自己的名字,霍芳芳。
风向正好。也就是两刻钟的功夫,船只离岸很远,眼前就是无尽浩荡,船身也渐渐随波摇摆,幅度越来越大。
驶出港湾以后,海水就不再温柔。外海的风急浪陡,轻易就能掀翻船只。
可是海的宽博,任何大江大湖都不能媲美。窦芽深深吸了一口海风,只觉沁人心脾:“有点儿腥,这味道好特别!”
千岁也问燕三郎:“脉也诊了,那就是个普通老头吧?”
“嗯。”庄南甲是个不折不扣如假包换的凡人,肌体衰耗,最多两年内就会再患恶疾,一病不起。
就在这时,边上有人“哇”地一声吐了出来。
窦芽吃惊回头,却见宝夏国上柱国的三公子趴在船边,大呕不止。
今儿海上风浪不小,一波未平一波又起,丁云正抱定了船舷,吐得腰都直不起来,得点儿空隙还要去骂船夫:“你这船就不能,呕,不能驾稳一点吗!”
船夫满脸无辜:“大少爷,您当这是马车?”海上行船不比陆地走马,风大浪大他也没办法,“想要风平浪静,您得跟龙王爷去说。”
第609章 你打得过他么(加更)
丁云正随身带了晕船药,但这会儿吐来吐去,连药都吐出来了,不起效。
随从几次喂他服药不成,目光就扫到燕三郎身上了:“你过来,帮我家公子止晕。”
“我?”燕三郎指了指自己鼻子。
“对。”随从理所当然,“你不是大夫吗?”
庄南甲忍不住讥讽:“没付钱呢,看什么病!”
随从扔出一锭大银,足有十两:“快点!”
燕三郎并不在意对方的轻慢,从怀里取出一只嗅瓶,放到丁云正面前:“闻一闻。”
“这是……什么?”丁云正心存疑虑。
“药。”
废话!丁云正翻了个白眼,可惜难受得没有气力骂他。料想这人也不敢在众目睽睽之下出手暗算,丁云正还是凑近嗅了两下。
一股子辛辣之气直冲脑门,他忍不住连打两个喷嚏,打得整个脑勺儿都疼。
紧接着燕三郎从怀中掏出布囊,拔出里面的银针就要扎人,随从一把抓住他的手:“喂,你!”
少年转头,无辜地看着他。
“仔细点,别耍什么花样!”随从面色酷厉,威胁两句才慢慢松了手。
千岁悠悠道:“你该给他加点料。用我的笑粉怎么样?不会死人的。”她在黄大身上,黄大在人类身上都试用过笑粉,效果很不错呢。
燕三郎却没打算制造矛盾。他随手在丁云正身上扎了几针,后者就觉堵在胸口的一块大石飞快化消,烦闷渐去,呼吸都通畅许多。
“好了。”燕三郎收起了针。丁云正的袖子挡住了他的小动作,因此谁也没留意到,有个小蜘蛛溜进了宝夏国上柱国的三公子袖底,并且飞快往上爬去。
丁云正脸色恢复正常,也不再理会燕三郎,自去舱房歇息了。
起雾了,周围白茫茫一片,已没甚景致好看。
海上的雾说来就来,十几息的功夫就能伸手不见五指,连燕三郎的目力也望不穿这样的浓雾。天地之间,仿佛只剩下一艘木船踯躅前行。
相伴者,惟有天风海涛桨声而已。
登船出海的兴致已经过了,众人各自都回舱房休息。
荆庆和燕三郎同一屋,躺下之后迷迷糊糊就睡着了,鼻息均匀。
千岁点评:“这人有意思,像是对你不设防。”
“像是?”
“嗯哼。”这一声出来,燕三郎仿佛能看见她凤眼轻眺的模样,“这人从船下开始跟你示好,上了船更是直接选你站队,正是害怕别人对他不轨,要扯上你来撑腰。”
“蝼蚁还有蝼蚁的智慧。”她凉凉一笑,“不过他以为自己抱上了大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