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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子后头就是村落。村落后头,就是一个极具规模的城池了。
少数派总是格外团结,才能勉力求存。在这里,人类也要抱团谋生。
洪荒世界与人间最直观的不同,就是样样高大。湖边的树丛看起来都像深山老林,随便一株不知名的大树就能长到十五丈高(四十七米),直径十余人合围。
这里的蚯蚓就和人间的巨蟒一样粗长。燕三郎在林地里遇见两只,看起来就很有肉的模样。
满眼山花烂漫,不知人间愁苦。最小的花盘子也能比肩牡丹,最大的么,干脆就超过了圆桌面。
花丛中飞舞的蜂子,最小的也有八哥那般体型。
这样的世界妖兽泛滥,燕三郎一点儿也不觉得奇怪。
水边的植物也长得格外茂密而高大,野蒿动辄高达丈余,如果是普通人类走进蒿丛,就像掉入了迷宫。
前方有两丛长蒿,在水边随风摇曳。几只渔鹭在水中漫步,拣食小鱼,气定神闲的模样。
近看才发现,近岸的湖水不算清澈,或许底下有些淤泥。
“扑通”连声,六七尾游鱼突然接二连三跳出湖面,飞出去几尺,才重新扎进水中。
水面因此涟漪阵阵,燕三郎一下就顿住脚步,凝望湖面。
后方有两个孩子打闹着,从他身边奔了过去。
虽说是六七岁的孩童,但他们的身高也达到了大千世界成年人的身高标准,均在五、六尺左右。
接近水面,女孩儿的脚步就慢了下来。她望着湖水犹豫不前。
经过一小会儿动荡,水面已经重归平静。
男童冲她挥手:“来啊,抄近道回家!”
“我们从林子里走吧。”女孩眼神有些畏缩,“大人都说,水里不安全。”
“昨儿我哥才下水游泳呢,你看他缺胳膊还是少腿回来了?”男孩不以为意,随手拔了一根长蒿,在水面拍得啪啦作响。
燕三郎挑了挑眉。
这举动让女孩紧张得要命:“别玩水了!”
“怕什么,胆小鬼!”男孩扔掉蒿草,两步跳进水里。
步伐很大,水花四溅。
燕三郎皱了皱眉。
“快上来!”
女孩越是催促,男孩越是泰然,站在齐腰深的湖水中冲她作个鬼脸,“看,我这不是好好儿的?”
说罢,他就踢跶踢跶趟水走了过去。
在女孩的提心吊胆中,男孩头也不回踏上湖边的硬地。
果然没出事呢,全程太太平平地,湖水连个泡儿都没冒。
“快来呀。”他在二十丈外招手,“再不回去,天就黑了。”
天的确快黑了。
女孩受到鼓舞,也不那么惧怕了。再说取道林地回去的确要绕远路。她想了想就往前迈步。
燕三郎正好走到近前,顺口提醒她:“绕路吧,水下或有危险。”
可是已经有人成功走过去了。
女孩不想再被笑话,抬腿就往水里走。那动作很快,显然还是有些忌惮,转眼就走过六七丈。
她比男孩还高些,最深的水面也只到她胯部。
看来没事,自己多虑了。燕三郎转头就往树林里走,他还有事,不能在这里继续耽搁。
不过才往前不到十步,后边突然“哗啦”一声激越水响。
女孩的尖叫随之而起!
燕三郎回头,赫然见到浅滩上趴着一头怪物。
它体型好似鳄鱼,浑身覆满灰褐色的鳞甲,脑袋能占到身长的三分之一,呈长三角形。
更可怕的是,它体长三丈以上,可身形又宽又扁又平,像被擀面杖擀过,居然能潜伏在这样的浅水里。
别的生物,嘴都长在眼睛下方,这东西却与众不同,能够自由开合一百六七十度、又宽又扁的大嘴居然是长在头顶上的!
这张嘴就像个拉开来的捕兽夹,再配上钢钉似的大牙,一旦有猎物从上方经过就会被夹住。小女孩被齐胸夹牢,在它嘴里的挣扎显得徒劳无功。
也不知它在淤泥里潜伏多久,一击竞功。
燕三郎下意识返身,离岸最近的人们听见呼救也扔下手头活计,飞奔而来。
可惜,迟了。
那怪物叼住女孩,一旋身、一摆尾,换了个方向,一举滑出岸边,直接扎进深水区。
动作快如闪电。
女孩的尖叫戛然而止,消失在湖水之中。
众人赶到时,湖面只剩下几个漩涡,正逢丝丝缕缕的血迹消散开来。
第1514章 找组织
初来乍到的燕三郎谨慎地停住脚步,却有三人跃入水中,紧急搜救。
岸边围聚的人越来越多,都盯紧越发平静的湖面。
几十息后,那三人先后冒出头来,而后游回岸上。
“我姐姐呢,她人呢?”先前趟过浅水的男孩吓呆之后就哭了,这时忙不迭挤上来问。
这三人都在摇头:“没找到。”
湖底昏暗不明,人类水性再好,毕竟不是水兽,再强大的修行者入水之后五感也受制约。更何况,水底或许还有更多未知的危险。
男孩“哇”地一声,又哭了出来。
他淘的气,却要姐姐来承担后果。
周围的成年人有认识他的,走上去安慰几句,也就各自散开了。
生死无常,生死却也寻常。生于这个时代,何必为他人悲忧愁苦?
那男孩哭得虽凶,但边哭边往家走,很快就脱离了燕三郎视野。
岸边的水草丛又恢复了惯常的平静,一个鲜活生命的消失就是这样轻描淡写。
燕三郎也迈开步子,却不去树林了,而是追赶先前跳水的三人。
因为,他看见为首那人爬上岸后拧干衣角滴水,就从草地上摘走一朵小黄花,别在自己胸襟上。
这三人也很敏锐,被跟行了几十步后就停下来,转过身,冲着他就喝问:“你去哪,不是让你上北边哨塔吗?”
显然对方认得燕三郎这副身躯的原主人。
燕三郎正要应声,为首那人却又咦了一声:“慢着,你也是?”
他指了指少年胸襟上的杂草,又指了指自己,再指了指天上。
这意思很明确了。
“嗯。”燕三郎点头,“你是?”
千红山庄已经开放那么多神降游戏,一回生二回熟,客人们也总结出一点心得,其中最通用的互认之法就是这个,在上衣别些花草,以区分玩家和普通人。
每人初入游戏都要从零开始,抱团进阶是成功率较高的办法之一。燕三郎进入“绿洲”之前就知道,这个游戏难度很大,进入本地的玩家结盟愿望空前高涨。
果然眼前这人大拇指一翻,磕了磕胸膛:“饿鬼道,迦棱天大人座下。我叫寒食。”
“人类,徐闻先。”燕三郎言简意赅。
进游戏后他反而不急了,不愿意曝露身份来换取帮助。
这名字平平无奇,寒食可没听过,哦了一声,热情大减:“独行还是有伴儿?”
“我刚进游戏。”燕三郎顾盼左右,“迦棱天在哪?”
饿鬼们居然会在异界救人,想想可真有趣。
寒食上下打量他一番,没吭声,脸上的表情却很传神:
你算哪根葱,迦棱天大人的行踪,也是你问得的?
燕三郎不用本名自有考量,这时就要承受无名之苦了:“那么缪毒何在?我跟他一起经历三个游戏世界,也约好在‘绿洲’会面。”
寒食将信将疑:“你也认得缪毒大人?”
缪毒乃是恶煞。这不是形容词,而是名副其实的饿鬼道职衔。燕三郎点头:“带我见他,我可自证。”
寒食想了想,带燕三郎往北而去,走入一大排营房。
这里来来往往的,都是修行者。
准确来说,是刚下战场的修行者。不少人身上带伤,脸色疲惫。
寒食走近其中一间营房,还没掀帘进去,燕三郎就闻到了浓重的药味儿,还有挥之不去的血腥气息。
门帘子掀开了,寒食只许他立在门口,自己对内道:“缪毒大人,这位新玩家自称是你的朋友。”
屋里的矮床上半倚着一条汉子,上衣丢在一边。燕三郎见他从左肩到右肋都缠着裹布,大半都被染红。
缪毒受伤不轻哪,左肩上那一记重击,险些就劈断他锁骨了。
这人本来半眯着眼,闻言看向燕三郎:“谁?”
他受了伤,口气不好。
在以往的神降游戏,玩家只用神魂投影进入游戏,几乎不会感知人物疼痛;在“绿洲”却不一样,躯体受的每一分罪,神魂都要“感同身受”。
刀劈在身体上有多疼,玩家的体验不会少一丁点。
显然只要燕三郎回答有误,寒食就会把他丢出去。
少年面不改色:“白龙河上故友。”
“白龙……河?”缪毒喃喃两句,随即恍然,“你是阿……?”
燕三郎适时出声打断:“我现在叫徐闻先。”说罢看了寒食一眼。
在“雨夜大逃杀”游戏,缪毒也是坚持到最后的人,对于白龙河上乘船追匪的那一段经历记忆犹新,当下就对寒食挥挥手:“你下去。”
寒食看了燕三郎一眼,向缪毒行了一礼,转身退开。
燕三郎这才走入营房,指了指缪毒身上的伤:“要我帮忙么?”
缪毒要先确认:“你是血红领主?”
“不。”少年摇头,“我是燕时初。”
“哪里是故友,分明就是旧敌!”缪毒挠了挠头,笑了,也知道他和血红领主是一对眷侣,“坐。绿洲不肯给我们好药,否则这伤三四天内就该痊愈。要是在饿鬼道,我早把送药的人一口吞了!”
三言两语叙完了旧,缪毒转入正题:“你这么晚才进游戏么?”
燕三郎坐下来给他拆掉裹布,重新上药,手法娴熟老练:“来晚了?”
“不晚。”缪毒叹了口气,“我们一直没有实质进展。你晚来倒好,先在千红山庄统观全局。”
“旁观者未必清透,身在局中才知冷热。”燕三郎认真道,“迦棱天何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