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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吵什么？有人就有人，放他死在外面好了。”狱警老大的声音从对讲机中传来，非常不耐烦，“要是他在外面哭闹的话，就送他下地狱，之前不是教过你们吗？”
“老大！这次不一样！这人是个送货的！带了一大柜压缩饼干！”狱警叫得好大声，“我们的食物太紧缺了！这够我们吃一个月的！”
“……你确定？”狱警老大沉默片刻道，“等我。”
不过三分钟，狱警老大走进监控室，遮蔽住了狱警头上的灯光——那是一位身高两米三的巨汉，站在身后给狱警带来了极大的压迫感。
狱警老大名为孟菲斯，身体已经完成了90的机械化义体改造，只有脊柱和大脑依旧是人体，且被合金包裹着——他已经执掌了底下监狱四十年，期间经历过一次暴乱，四肢皆被犯人割断，所以才有资格接受公费改造身体的福利，成为一个半人怪物。
在灰城沦陷后，孟菲斯就如何处理底下的犯人与典狱长产生了分歧，便趁机杀死了典狱长，独霸整座地下监狱。
来到监控室，孟菲斯凝望面前的一列屏幕，并把卸货区的景象调到了最大，静静地看着画面中的那个人。
此时此刻，吴比就在地下监狱的卸货区，望着附近的尸体沉默不语——尸体中有乞丐，有流浪汉，亦有仪容原本整洁的中产。
即便生前是形形色色的人，但他们的死的时候异常统一，皆是一道激光洞穿大脑，留下一个焦黑的血洞。
吴比在一边感叹人能够对他人做出的伤害同时，也在心里面憋了一股火——要是这群狱卒也如此对待自己的话，吴比的备案就是行云无定斩杀进去，直接走一条更强硬路线。
“咔！”地面下陷，旋转着向下深入，吴比知道监控器另一头的那人，被自己身后一货箱的压缩饼干打动到了。
同时吴比也不仅思考，假如站在这货车前的不止有自己一人，而是另有一群难民的话，狱卒们会如何对待？直接一阵激光射死吗？
估计是。
如此想着，吴比越走越深，直到进入地下真正的卸货区——等待着吴比的就是孟菲斯，以及刚才正在值班的那狱卒。
“你怎么找到这里的？”孟菲斯望着面前的这个平平无奇的货车司机，一把扼住了他的喉咙。
吴比看着孟菲斯机械眼中的光线扫过自己，并没有第一时间答话，而是故作慌张地拍了拍孟菲斯那双机械手，表示透不过气了。
孟菲斯上下打量了吴比片刻，方才把他重新放回到了地上：“说。”
“咳咳……”吴比当然早就编好了理由，但并没有着急回答，而是在心里夸赞了一番李肤记的画皮——孟菲斯的扫描没有扫出异样，那就说明在第三行星文明的人眼中看来，自己的骨骼和生命特征与常人无异，这对吴比来说，绝对是一个利好消息。
“公司有人向这里送货的，俺就来这里碰碰运气。”吴比上气不接下气，“路上藏了两天，一队人遇到了虫子的袭击，只有我活了下来。”
孟菲斯看着一身狼狈的吴比哼了一声：“你倒是走了狗屎运。”
“求典狱长行行好，收留俺吧，外面实在是太凶险了！”吴比知道孟菲斯职位不低，直接把典狱长的名号送给他开心开心。
“多你一个嘛，倒也没什么关系。”孟菲斯离开吴比身边，踱步走向那一货箱的压缩饼干，“而且你是司机，兴许以后我们还用得到……”
孟菲斯说着，一只手轻松刺入了货箱，扒开了那层铁皮——一盒盒压缩饼干噗噜噜掉在地上，听起来充满希望。
“而且这些食物也是我们需要的……”孟菲斯审视伤痕累累的货车，而后好像注意到了什么。
“但你是不是拿我当傻子？”孟菲斯突然转身，对吴比抬起了手——那手突然散裂，变成了枪的形状。
“你是怎么开过来的？”孟菲斯的枪开始发光，只要吴比的回答不对心意，自然就是一声枪响。
第741章 提前死刑
吴比不怕孟菲斯开枪，只是怕无法按计划顺利混入地下监狱。
不愧是狱警们的老大，看东西还听仔细的——吴比知道孟菲斯是看到了货车车头的破损，心生疑虑……
讲道理，任哪辆车坏成这个样子也是无法启动的，吴比假如不解释清楚，当然也没有办法达成自己预期的目的。
“典狱长，是这样的……”吴比坐在地上哆哆嗦嗦，“受到虫子袭击还是不久之前，我撞飞了一只，扔下了同伴凭惯性开到这里，不信您查，不信您去查！”
“嗯……”孟菲斯沉吟不语，也没有立刻开枪，而是望向了一旁的那个狱警。
“哦对，他的确是滑过来的。”狱警还记得监控画面里捕捉到的那一幕——当时狱警本人正在腹内打鼓，以水充饥，突然瞄到一辆车飘移到了卸货区……
也不知是运气太好还是驾驶技术过硬，那货车在地上留下了重重的拖尾，最后刚好停到了卸货区的中央地带，简直是天意——如果货车飘得不够远落在了监控画面之外，谁能知道咫尺之外就停着一辆满载压缩饼干的货车？
但虽然狱警说得信誓旦旦，孟菲斯也没有完全相信，依旧冷冷地看着吴比、
而那厢吴比也在心里偷偷说自己尽力了——在快要抵达目的地的时候，吴比也想到一辆货车“飞”过来似乎不太妥，方才强行解除龟甲的托举，任由货车凭借惯性抵达终点，恰到好处。
“我不信。”孟菲斯沉默片刻，还是一枪打来——一道炽热的红光从他手心的枪口爆出，激射吴比的脸颊！
似乎是束手待毙，又似乎是惊骇过度，吴比竟然一动不动。
激光贴着吴比的脸颊射去了他的身后，传来一声“嗤嗤”地金属熔化的声音，然后再无回音。
挺精确的——吴比嘴巴微微张开，表演着受惊过度，心里想的却是这个。
“你的运气真的不错呢。”孟菲斯眯了眯眼睛，“看来你的好运，为你挣来了一处庇护所。”
“你！招呼狱警们来卸货！”孟菲斯指了指吴比身边一样呆傻的狱警，“叫着好运气的畜生洗上一洗，安排些活儿给他！”
“好的老大！”狱警眼睛放光，一边用对讲机招呼其他的狱警们来卸货，一边带着吴比向监狱的生活区走去。
跟着狱警走向深处，吴比知道自己计划的第一步终于成功，接下来就看是要以哪种方式接近艾玛了。
话说灰城被毁，典狱长被杀后，狱警们就成了地下监狱的“人上人”——像伺候凡人这种工作，全部交给了第一批闯入监狱的难民，只有和食物、资源有关的脏活累活才会轮到他们。
这也是为什么孟菲斯要叫狱警们来卸货的原因——像吴比这种来监狱避难的人士，只能根据他们的能力范畴，找一些服务狱警和犯人们的工作。
好在孟菲斯对难民们狠，对犯人们更狠——几周的时间里，不少孟菲斯看不顺眼的犯人都已经被折磨致死，侥幸活下来的连屁都不敢放一个，生怕引起孟菲斯的注意。
孟菲斯更是在地下监狱中执行“提前死刑”政策，从地下5层开始的犯人，无论轻重，都开始了他们的生命倒计时。
此举一是为了节省监狱内的食物资源，二就是孟菲斯在发泄当年被犯人们断臂断腿的仇，虽然这群犯人与当年的那群根本就不是一批人。
在犯人中，唯一特别的其实就是艾玛这一群多罗哥的工程师——不说艾玛本身的身份特殊，就说地下监狱现在基本上是灰城的孤岛，而这群工程师又都极具能力，能够帮忙修缮监狱内外的一些防御设施和工事，都是非常重要的人力资源。
所以他们都没有被排进“提前死刑”的政策中，但日子也没有好过多少——作为地下监狱的独裁者，孟菲斯知道艾玛与伊斯塔家族里面其他几位继承人之间的关系，当然就不会给她什么好脸色。
在孟菲斯看来，沉默寡言的艾玛绝对无法继承伊斯塔领主的封号，自然也没有什么讨好她的必要，留下她的原因除了因为她的手艺，更多的还是给自己谋一条出路——假如某一天涅盘城里面形势明朗，有人想起了这位被关押在灰城的贵族，手握生杀大权的孟菲斯当然可以随心意处置艾玛，进献于涅盘城。
于是孟菲斯只把艾玛当成了一个小白兔，必要时可以拿来变魔法，不需要的时候，就养在笼子里面喂些草料，不看也不想。
“你有什么特长吗？现在还不需要出去搜集资源，等这一批食物吃完了，你会被分配去搜集队当司机。”狱警对吴比说道，“在那之前，我得给你分配些工作，说，你是要洗厕所还是……”
“送饭吧？我一身力气还不错，能提不少东西的。”吴比早在上面观察过，能接触犯人的工种不多，只有送饭人时间相对宽松，能够在每一层有较长时间的停留。
“送饭？那可是份好工作啊……”狱警喃喃道，“假如送的是1到3层的话……”
吴比当然知道狱警指的是什么——地下监狱以犯人的威胁程度进行区隔，艾玛位于3层a区，4层往下都是些亡命徒，也相对狡猾一些，总会变着法子地强行脱出牢笼，伤害任何一个目之所及的人，所以送饭和收餐盘都蛮危险。
“辛苦老大，行行好，行行好……”吴比早有准备，掏出裤裆里的一份压缩饼干，塞到了狱警的手中。
“你干嘛？”狱警微妙地一个走位，挡在了吴比的身前，将他领到了一个转弯处的监控死角，方才大方地收起了饼干。
“你好像挺上路的嘛？还有没？”狱警掏出警棍，上下打量着吴比。
“没有了，不信您搜。”吴比拍遍全身，身段毕现，“但俺保证，以后去当搜集队的时候，一定多给老大您上供。”
“俺只想活下去……”吴比演得很投入。
“嗯……”狱警不放心地亲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