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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口中不停地说着:不对的,不应该是这个样子的…他应该活下来…我需要的是一对双胞胎…这不对!
天呐,他现在就像是一个疯子!我当时是怎么喜欢上他的?】
【1980年1月24日 天气:雾
院长来找我道歉了,他说自己是因为那个可怜的孩子死去,太过于伤心了。
我原谅了他。
为了纪念那个死去的孩子,院长在病院的大门口树立了一个黑色的十字架,将那孩子的尸体埋葬在下面……
一切都会好起来的,对吧?】
但是事情却并没有好起来。
之后的日记跳过了一大段的页码,时间直接就来到了七年之后。
那个活着的孩子已经七岁了,在这七年里,院长像是恢复了正常,从丧子之痛里走了出来。但是从那个长着白兔头颅的孩子七岁后开始,院长的行为出现了异常。
院长就经常主动地将白兔喊到自己的身边,两个人往往在房间里面一呆就是一下午,并且对黑山羊说这是他们父子之间的秘密。
黑山羊一开始并没有将这件事放在心上,直到她有一天看到白兔的手中拿着一把崭新的手…枪,对着精神病院里面的患者扣动了扳机。
枪中并没有子弹——
当她看来的时候,白兔藏起了手中的枪,对着他的母亲露出一个柔软天真的笑。
黑山羊被吓坏了。
她的精神也在这个时期开始不对劲了起来,日记里面的描述断断续续,在她的笔下,从她孩子的身体里面,似乎生长出了一个恶魔。
一个可怕的恶魔。
【1986年5月12日 天气:雾
他不再是我的孩子——】
……
日记就到这里就戛然而止了。
萧霁收起了日记,在衣橱深处的夹层里藏着一封黑山羊写给自己闺蜜的信件。
此时黑山羊的精神已经完全崩溃,出现了很多用词的错误。
【我的丈夫今天又一次警告了我。
他让我不要再试图干涉他对于孩子的教育,做好自己分内应该做的事情…
救命,救命——罗莎——
如果我再不能离开这里,他一定会杀死我!他一定会杀死我!
救救我…
救救那个孩子!】
信纸皱成了一团,在下方有着点点淋漓的血迹,黑山羊的字体也不再像是在她最初写下日记时那样秀美,而是带着剧烈的无法控制的颤抖。
【他会杀死我!】
【杀死——】
萧霁将信纸夹进了日记里,他走到了窗边,看向外面漆黑的夜色。从窗户缝隙中泄进一点点冰冷的夜风,带着一点黏腻湿冷的海水腥气。
白雾蒙蒙地融入了夜色中,变成了其中毫不引人注目的一部分。窗户的玻璃上倒映着一只乌黑的、沉郁的乌鸦头颅。
这个孩子在七岁之前无疑就是一个正常的孩子,可是在之后,老院长却不知道使用了什么方法让他性情大变。以至于甚至是黑山羊这位孩子的母亲,都无法承认这是自己的孩子。
或者说,从精神分析学派人格分析法的角度来分析,他在这个时候出现了第二人格。
善良的第一人格,和邪恶的第二人格,也就是艾尔和艾坡这两个人。他们这对兄弟其实本质上是同一个人。
如果非要做出选择的话,萧霁觉得病人阵营的艾坡更像是原来那个善良的白兔,而艾尔则是被老院长所培养出来的病毒之种。
支持这一点的还有黑山羊在后期所画出的画像,在这些画像上全都是一只只兔子,只是原本可爱的兔子,却是有着长长的锋利獠牙,眼睛是疯狂的血红色。
其中有着一副画像最具有代表性,兔子的脸被分成了左右两半,左半边的脸有着柔软蓬松的雪白毛发,红眼睛晶莹如水晶,是一只可爱的白兔。但是右边的半边脸,兔子的毛发却是成为了漆黑肮脏的黑色,圆润的眼睛变得狭长邪恶,嘴里在吞噬着一块血红色的人肉组织。
萧霁认出黑兔口中的人体组织是一块被撕扯下的胎盘。这可能代表了黑山羊对于自己竟然生下这样一个恶魔的怨恨。
她怨恨自己,怨恨那个孩子,却又不能违背母亲的天性去伤害他。
白兔子就是原本的主人格的艾坡,而黑兔子就应该是指得是后来邪恶的艾尔。
“这样来看,其实嫌疑人应该不止有蛇、白兔两个。”
萧霁走到那副巨大的画像前,手指悬空抚摸上黑兔沾满了鲜血和泥土的肮脏毛发,抚摸过它像是蛇类一样冰冷疯狂的瞳孔。
“还有最重要的一个嫌疑犯——”
当他说出这句话的时候,系统提示也就适时地再次响起。
【已经解锁犯罪嫌疑人四:黑兔】
接下来萧霁又从垃圾桶里面捡出了一个包装精美的礼物盒,上面写着祝你生日快乐的标语。他还在墙壁的壁纸上找到了一个小小的弹孔,如果不仔细观察很容易被忽略过去。
这个弹孔的位置并不是很高,子弹进入的深度也并不深。
这些就是萧霁在这个房间里面所搜集到的全部信息了。他坐到了床上,看着倒在床上,裙摆宛如一朵盛开的花朵一样的女人。
“确定杀死黑山羊的凶手。”他轻声说。
系统面板跳了出来,萧霁在上面输入了一个名字。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可能有点晚qwq我去吃个夜宵继续~
98、血腥喷泉
【是否将最后的凶手确定为:黑兔?】
【是/否】
萧霁的手指在【是】的上面按了下去。
其实做出这个推论很简单; 萧霁主要是通过他之前在日记中得到的那些,关于黑山羊和院长、以及孩子的关系,进行的推导。
首先从黑山羊的画像中可以得知; 她在精神不正常的后期,对于身边的一切人都十分畏惧; 尤其是她的丈夫。
在她的眼中,她的丈夫已经彻底变成了一条教唆诱导她原本单纯善良的孩子的蛇。
他有着可怕狰狞的鳞片; 猩红的长舌; 丑陋的眼睛; 他的口中吐出腐蚀的毒液,他的眼中冒出恶欲的火光。他能轻易地将黑山羊、兔子吞入腹中。
从给闺蜜的信中,黑山羊觉得院长要杀了她; 并且打算逃离这里。
所以,黑山羊是绝对不会在深夜让院长进入自己的房间中的,她恐惧那个男人。
那么还剩下的两个嫌疑人就是白兔和黑兔,也就是艾坡和艾尔。
虽然黑山羊同样觉得那个孩子是恶魔; 但是在她的绘画中,兔子却有着两张面孔; 分别是一半象征着善良和光明的白兔子,一半象征着恶魔和邪恶的黑兔子。
这说明,她的心中仍然怀揣着一份对于自己孩子的爱意。
并且她在和闺蜜求救的时候,以及在最初呼唤萧霁的声音中,她都反复地提到了自己的“孩子”。
“救救…孩子…”
她无法彻底地将自己的孩子看作是一个怪物,一个无法拯救的魔鬼。所以这个母亲可以放她的孩子进入房间; 在这样一个幽冷的深夜中,让他来到自己的身边,在母亲的怀抱中寻求温暖。
一个七岁的孩子相比一个成年男人; 给人的危险感也更小。
毕竟一个女人,一位母亲就算是害怕自己的孩子,却也不会拒绝他。
更何况是在这样一个特殊的日子——这个孩子的生日。
萧霁看向手中那个有着生日快乐标语的礼盒,这样的包装是送给孩子的礼物,里面放着一只雪白的毛绒兔子玩偶。白兔子的模样很可爱,咧着三瓣嘴笑着,抱着一根胡萝卜。
他闭上眼睛,现在他得到的信息已经足够他将当时的情景进行模拟回放。
…
…
窗外淅淅沥沥有雨水落到窗户上的声音,似乎是下雨了。
在这样的一个雨夜,孩子来到了母亲的房间里,他小小的身影敲响了房门。
“谁…谁?!”
母亲恐惧地在房门里面发问。
“妈妈,是我。”
那孩子回应道,他举着烛台,半张脸躲在阴影中,半张脸在光明中。他的声音也在细细颤抖,他同样被恐惧所攫取。
“妈妈,外面下雨了,我能进去吗?不然爸爸又会来我的房间里找我,我害怕下雨,也害怕爸爸。”
母亲犹豫了,她站在门口,手放在把手上,却又松开。
她想要开门,但是却又害怕外面的东西。
那孩子会不会在欺骗她?
他真的是一个人来的吗?
那条巨大的蛇会不会就跟在他的身后,利用小兔子当作诱饵,等她打开门就将她一口吞下?
孩子似乎知道了她内心现在正在想什么。
“妈妈。”
他的声音低微,带了些哭泣的颤音。
“我,我只是想见你一面… 明天就是我的,生日…”
女人握住门把手的手骤然松开,她看了桌面,那上面摆着一个礼物盒,这是她特地为那个孩子准备的生日礼物。
而这个孩子的出生,就是她不幸的开始。
这是他的出生日,也是她的受难日。
从这一天开始,她本来以为是真实的美好的东西在她的面前破碎开来,露出了下面血淋淋的真相。
那些带着人脸面具的凶残野兽也终于脱去了伪装,露出了下面野兽的头颅。
她忍不住又回想起了那个已经死去的孩子,也许,他根本就没有死去,而是寄生到了自己身前这个孩子的身上。
那个被他们埋葬在十字架下面的小小鬼魂,活了过来,就在她的孩子身上。即使他变得有些邪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