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胤禛站在门口,看着里面的欢呼热闹,突然觉得自己离他们很远,有些多余。静呆了片刻,悄然转身落寞离开。
猫大爷没事,云瑶彻底放下了心,十三见天色已晚,也告辞离开去了胤禛的正院。
云瑶洗漱完出来,觉得饿得前胸贴后背,让姚姑姑传了饭,笑着道:“姑姑,吃饱了以后就开始收拾打包吧。
明儿个我跟雷先生说一声,让他赶赶工,不出一两天估计我们就可以搬过去了。”
姚姑姑因福晋她们做得实在过分,此刻余怒未消,说道:“格格,爷都说把这个庄子给你了,再说你又没有做错什么,凭什么要让给他们啊!”
云瑶惬意地靠在矮塌上,还翘着二郎腿晃了晃,微笑道:“凭她们没脸没皮呗。哈哈哈,爷说把庄子给我,也只听听算数,当真你就输了。
他要带妻儿来,你难道还能拦着不成?再说吧,万春园可是我自己的,我想住哪个院子就住哪个院子,早上住一个,晚上住一个。
我就不信邪了,爷还能好意思再把她们带到万春园来。”
她笑靥如花,拉长了声音道:“能在天上自由自在地飞,谁要深陷在泥潭里与人搅合啊!”
胤禛晚上没有来用饭,直等到云瑶洗漱过后准备歇息时,他才一身倦意走了进来。
云瑶见他还穿着下午见到时的那身衣衫,惊讶地问道:“爷,你用过饭没有?”
胤禛摇了摇头,说道:“我去看了会弘晖,又去寻给弘晖看诊的太医问过了。
太医最后才肯吐露实话,说弘晖只是身体稍微有些弱,是给他穿得太厚,又照看得太过精细,反倒适得其反。”
云瑶听他说弘晖,只静静听着并不插嘴。太医给贵人看病,本来就是说一半留一半,哪敢说得太死。
他最后能说出这点子真话,算是在指责挑剔福晋不会养孩子,已经实属不易了。
她倒了杯茶递给他,又吩咐厨房做了鸡汤面,再配些小菜给他当晚饭。
胤禛吃了口茶,歉意之极看着她道:“都是我不好,让你受尽了委屈。吴嬷嬷我已经让她回了那拉氏家,福晋那边我也寻了知礼又会照看孩子的嬷嬷在她身边,以后会行劝诫之职,让她别再寻事生非。”
他眼神黯淡下来,眼含祈求:“你不要搬去万春园好不好,就算一定要搬,也搬到我的院子,我们以后住在一起,我也能多护着你些。”
云瑶不会也不想搬去他的正院,她见他低声下气,也不好直说,只细声细气解释道:“爷,妾身真不是生气,万春园那边的屋子没人住,会很快腐烂掉,好好的院子多可惜啊。
再说万春园绮春园离得这么近,几步路就到了,跟搬到你的院子去住,也没什么两样。”
胤禛见她去意已决,觉得心里闷闷的堵得慌,疲惫不堪地靠在软垫上,沉默不语。
云瑶见他神色落寞,笑着道:“爷,妾身还有个小小的请求,我院子取好了名字,你的字好,再帮我写几块扁挂上去好不好?”
胤禛勉强扯出个笑容,说道:“好,你都取了什么名字?”
云瑶嘻嘻一笑,一口气说道:“镂月开云,上下天光,坦坦荡荡,山高水长,月地云居,杏花春馆”
第51章 第五十一章
雷金玉的行动非常快; 不过三天的功夫,领着工匠们就将万春园修葺一新。
云瑶前去看了,惊喜那是一出接一出。
其他如正屋卧房还算中规中矩; 独洗漱间里的木材装饰,雷金玉全部用了楠木!
云瑶不由得想起前世的一句话; 低调有内涵; 还得加一句衣锦夜行。
虽然说财不外露; 但云瑶属于那种没多大出息的; 既怕钱财被人惦记; 但是完全藏着掖着,好似又有些心痒意难平。
雷金玉在这种不起眼之处挥金如土的方式,简直太合她的胃口了。
除了洗漱间之外,更让她惊喜的地方是,卧房与书房的窗户; 他都镶嵌上了琉璃。虽然只有几小格; 比起先前只糊满窗纸的窗户,屋里不知道亮堂了多少倍。
在厢房里,雷金玉也按照云瑶的要求; 做出了她一直惦记着,可以用来吃地锅鸡与铁锅炖大鹅的那种灶。
她想到待天气冷下来; 围坐在灶旁边煮边吃暖呼呼又美味的各种铁锅炖,心中就喜悦得直冒泡。
除了工匠们的工钱; 像是楠木与琉璃等; 都是雷金玉免费送给了云瑶,无论她说什么; 他都不肯收银子;
雷金玉笑呵呵地道:“云格格; 若是你给银子,就与奴才生份了。以后奴才也不好意思再吃你的饭菜,那奴才可是亏大发了。”
云瑶也是仗义豪爽的性情,既然大家是朋友,彼此之间有来有往,也就没有坚持,想着以后有机会,她再报答回去就是。
看完万春园回到万方安和,虽然已经是半下午,云瑶却一刻都不肯等,急着指挥动手搬家。
姚姑姑骇笑,劝着她道:“格格,搬家前总得看看黄历,哪能一时兴起说搬就搬的。”
云瑶牛气冲天一挥手,“我今天搬家,黄历也得因为我改写!”
姚姑姑无语,看了下天色劝道:“要不等爷回来,与他商议之后再搬?”
云瑶心急得很,恨不得马上躺到完全属于自己的床上去。她斜了姚姑姑一眼,嫌弃地道:“恁地啰嗦,商议来商议去,要不要再去请钦天监算一算,又不是”
她还是没有被激情完全冲坏头脑,将登基两字咽了回去。
姚姑姑见她打定了主意,只得去叫来长兴,领着下人拉着板车马车来,忙忙碌碌开始搬家。
云瑶从宫里出来时,只有一个小包袱,过了几年再搬家,加上被褥衣衫与库房里的等东西,也只装了两辆马车与三架板车。
不过她满足得很,有房有地有猫有马,身边还有三五好友,地里庄稼长势喜人。
在她看来,只要不去想有些糟心事,她云瑶,简直就是咸鱼翻身,成了人生的大赢家,
胤禛从澹宁居回到庄子,便看到几辆板车中间,云瑶威风凛凛骑在她那匹巴音台吉赠送的黑马上,怀里亲自抱着一幅卷轴,在夕阳下缓缓而行。
他莫名觉着这个场景有些熟悉,不由得回忆起了她初次出宫的那天。他心里有些空荡荡的,她虽然神采飞扬笑意盈盈,他却知道,这些都不是因为他。
好像,她每次的笑,都与他没多大的关系。
随后胤禛有些恼怒起来,她就这么迫不及待想搬走,连招呼都不跟他不打一个,都不耐烦等到明天再搬。
云瑶远远就看到了胤禛的马车,见他从车上下来之后,神色仿佛不大好。
不过她半点都不在意,笑着对他挥了挥手,笑嘻嘻地道:“爷,上马来,妾身带你飞啊!”
胤禛的那股子气,在她主动的招呼下,或者又是她的笑容太过灿烂,他这几天憋着的别扭,又莫名其妙的全散了。
车夫把车赶到一边,恭敬等着胤禛过去之后,才又缓缓行驶起来。他走到云瑶马旁,对着她伸出来的手,咳了咳道:“坐前面去些,我骑马带你。”
云瑶呲牙笑,顺带扬了扬手中的卷轴,暗戳戳又明目张胆地威胁他。
胤禛瞪了她一眼,然后四下左右打量之后,装作若无其事上了马,斜坐在了她的身前。
他身体完全挡住了云瑶的视线,她郁闷至极,想嘚瑟一下的想法被现实打败,只得作罢:“还是爷坐后面吧。”
胤禛闷笑,又下了马,重新坐在了她身后。他握着缰绳将她揽在怀里,趁人不备偷亲了下她的脸颊,冷哼道:“怎么这么晚了还要急着搬走?”
云瑶就知道他会问,早已准备好了说辞:“太阳落山之后才凉快。”
胤禛不买账,反驳道:“歪理,早上起来不是更凉快?”
云瑶振振有词地道:“晚上搬好,早上就可以睡懒觉了啊。”
她的歪理胤禛听起来又有些道理,主要是她早上总是赖着不想起,就算睡不着,也会在炕上磨蹭许久才肯下来。
胤禛知道她的理由一箩筐,笑着道:“院子都收拾规整了?我还说什么时候陪你去看看呢。”
云瑶叽叽喳喳说了,胤禛听到是雷金玉带着工匠们替她赶工,心里又说不出的滋味。
本来是他派去的人,却被她混成了莫逆之交。他想起她身边那些人,从姚姑姑马氏她们,到他派去的长兴,最后都成了她的死忠。
近的不算,还有一个远在宫里的魏珠,两人那是有过命的交情,连着梁九功与御前的那堆人,与她关系也非常不错。
好像除了他后宅的几人,她与其他人相处得都挺好。
云瑶故意卖了个关子,先没有跟胤禛说窗户上装了琉璃的事。等到他们到了之后,她带着他进去,在他面前炫耀道:“怎么样,妾身这里不错吧?”
胤禛四下打量,见屋里的摆设都不算显眼,不过是些寻常的花梨木桌椅案几。待进了卧房一看,靠近窗户边的矮塌,换成了小叶紫檀,仿佛在对应特别明亮的琉璃窗格。
尤其是他看到洗漱间金丝楠木特有的纹理质地,虽然只用了小条的下脚料镶嵌,也不算什么逾矩,不过还是得值不少银子。
她还真是有本事,胤禛心中不由得泛起阵阵的酸意,冷笑着说道:“这些银子我没有见到账上有支出,你都是白得来的吧。无功不受禄,我让苏培盛把银子送来,你去还给雷金玉。”
云瑶笑着道:“我拿自己的人情抵啊。嘿嘿爷,过两天妾身准备大宴宾客,你替妾身下个帖子请十三爷来吃酒席好不好,十四爷要是有空,也可以一并来。”
胤禛见她生硬地转来了话题,也没再扫她的兴坚持要付雷金玉银子,取笑她道:“就你面子大,我瞧着你那是脸厚。十四就算了,就只叫上十三吧。
不过你说要大宴宾客,请十三一个就叫大宴了,其他的客人呢?”
云瑶听他拒绝请十四,心里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