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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过一番深思熟虑,柳书竹极不情愿的做出了暂时不杀一尘的决定。
小和尚无意成佛,一尘现在死了,身上的四身相也会跟着消逝,那还不如先放过他,等小和尚有心成佛的时候,再融合成佛因子不迟。至于这期间的凶险,就只有默然承受了。一尘日后若真的反悔,再来一场死斗就是了,小悍匪骨子里也是心高气傲的不行!
一尘看出了他的疑虑,又道:“出家人不打诳语,语出我口,便是语出我心,自此之后,上天入地,奉你为尊!”
柳书竹嗤之以鼻,要不是他在关键时刻逆转胜负,此刻他二人已经死在了对方手下。这种转变未免来的太快,换做谁都不会相信。
“说的简直比唱的都好听,是不是我让你自废手足,自斩头颅,你也肯答应?”
一尘表情平静,道:“有何不可。”
说着,不见任何迟疑,菩提秘法聚气为兵,白芒乍现,举左臂斩向右臂,只听他惨然一声,整条右臂齐肩而落。
他却不曾皱半下眉头,蓦然断喝:“右臂从此不生!”
僧袍血浸,顺着伤口染红了半衣。一尘将断臂横握在手中,踱步上前,将其狠狠掷在柳书竹身前。
他态度决然,表情依然妖魅,好像扔下的不是曾经属于他的肢体,而是一截枯枝,弃之如敝履糟糠!
柳书竹二人各自动容,当场有些发愣。
这无异于自残的一幕,出自柳书竹随口一言,一尘这般做法,却让人始料未及。
“一臂可够?”
柳书竹神情复杂,微一踌躇,随即便道:“你我不同道,我也用不着你来奉。只要你记住先前那几句话就好,不要再妄想成佛。今天算你撞大运了,我也学着悲悯一回,你走吧,无论我在那里,都不想再看到你,但愿你不要让我为今天的决定后悔!”
一尘扬眉,脸上的自信神采和特有的傲慢慢慢恢复,点头对柳书竹道:“敢问刚才是何指法?”
“指名谪仙。”
一尘的神情凄凉而落寞:“好一个谪仙指。你说的对,菩萨偏心,我斗不过大愿菩萨。但菩萨选了你,也未必见得是好事,那青灯葬佛的古地里,必然有你的一段因果,既然如此,我去西方等你。”
他说完,蓦然仰天狂笑,径自迈步向寺外走去,形象骇人,直至消失在两人的视线中。
柳书竹浑身泄劲,这才停止运转一直蓄势待发的谪仙指心法,也终于松了一口气。
这个妖和尚,从感觉上而言,真是让人又惊、又恨、又怕!
以他骨子里的桀骜,也完全不否认这一点。
如真小和尚盯着草地上那截断臂,怔忪半晌,闷声道:“好一个妖僧。”
柳书竹则道:“好一个有何不可。”然后又追骂了一句,“娘的,咱们以后肯定会后悔!”
大战告一段落,悔过崖顶,三位神僧见证了这一幕的发生,大局已定,草笠老僧和空藏神僧闪身消失,下一刻即出现在了柳书竹和小和尚身边。
空藏神僧眼含笑意:“你就这么让他走了?”
柳书竹没好气的白他一眼,放肆之至:“我想杀他不假,但若是由你来劝,我便瞧不起你。”
其实,他心中想的却是:偌大的佛门,就没有一个正常的和尚,无论是高僧还是沙弥,满门都是奇葩,让人不爽。
空藏神僧纵声大笑,柳书竹这么说,他反而高兴的很:“六祖慧眼如炬,你有大慧根。”
柳书竹泄气:“神僧见笑了,我就当您是在骂我。”
悔过崖顶,婴儿僧面色呆滞,稚嫩的面孔上,竟生出几分疲惫之态。
他喃喃自语道:“傻徒儿啊,断、证、功德、四身、五智,你窃居佛陀的四身相,这是天成宿命,你明明知道,他人若想做那佛陀,你则必死,却从哪里求活?”
他仰天长嚎:“佛陀!从这一刻起,我要恨你、毁你、污你、谤你、唾你,至死不休!”乳嫩却又凄厉的嗓音对天狂吼,整座巨城都在这悲凉的喊声中战栗不止,“还我徒弟来——”
空藏神僧望向那边,淡然道:“他疯了。”
草笠老僧却道:“他没疯。他若是会疯,我佛门不久便会出一位七祖罗汉,疯罗汉。”神僧也是人,是人就有情,有情则证不得罗汉金身。
柳书竹收起血海异象,感觉到前所未有的疲惫,扶着小和尚向寺外走去。
天空中,血色积聚在苍穹,久久不散,血云兀自翻滚,从血海异象开启的那一刻,已经在高空聚集。此时腥风肆虐,大有更猛烈之势。
轰!
突然间,高空无端炸响一声沉闷的罡雷,压抑了多时的阴霾,终是大雨倾盆。
雨滴落下,竟不是透明的颜色,而是呈现出血一样的殷红!
苍天泣血。
整座巨城都笼罩在血雨的范围内,佛门圣地遭污,万千武者都在这一刻望向天空,处于极度的震惊和骇然之中。
柳书竹瞪着眼睛道:“这、这……肯定跟小爷没关系!”
“没关系才怪!”小和尚咋舌道,“人家别人的异象开启时,都会有祥云从天边飘来,要不就是有仙音相和相鸣,这是得宠于上天的盛景。可还从来都没见过下血雨的,你这异象……可真够晦气的!”
“放屁,救你小命的时候你怎么不觉得晦气?”
如果伴体异象能达到一个极为不凡的层次,便会勾动大天地的气机,与之产生共鸣,从而激发外界的种种奇景。漫天血雨,场面的确不算小,但委实算不上祥和。
血冲苍穹,乃大凶之兆,古来恶极!
草笠老僧与空藏神僧意味深长的对视一眼,两位神僧眸子深处的平静被打破,都出现了一丝情感悸动。
草笠老僧任凭血雨打湿僧袍:“看不透,望不穿,理不清。”旋即便退走。
空藏神僧则雨不沾身,与静兰舍利一同归位。
柳书竹搀扶着小和尚出寺,周围的菩提僧满脸悲切,恨不得生吞活剥了他们两个!
面对众多敌视的目光,柳书竹大笑了一路,他趾高气扬,毫无半点收敛之意,居然踏血而歌,煞气昭然。
这帮和尚,就不能给他们好脸色看!
“……人间若有不平事,只管挥刀斩人头,砍啊砍啊砍啊砍,血流成河骨成丘……”
如此粗鄙的歌词曲调,当然是出自刀疤脸的手笔,美其名曰《好人歌》。
第一百二十章 君瑶的神秘
街道上人流涌动,天上更是飞满了强者!
菩提神根被毁,巨城整体下坠了数百米,底部的城基都变得有些倾斜。
“怎么回事,是谁毁去了菩提寺的镇庙之宝?”
“另两件菩萨遗物也再次移位,三位神僧终于出手了吗?”
“乱了,乱了,若是连佛门都变成这样,西漠哪里还会有安宁?”
人们都在胡乱猜测,但由于菩提寺始终被一股庄重的气息所环绕,有意不让外界察觉,里面的具体情形无法透彻。
“苍天泣血,这是何等的大凶之兆啊?”天降血雨,令世人惶恐不安。
巨城周围的空域中,诸岛林立,更有环形岛链围拢一方天上之湖。
这里,是未央宫设在西漠的别馆,天涯水榭。
水榭内,一处远离喧嚣的深闺小筑中。
那位名为‘君瑶’的女子仍旧站在那里,娇小而怜人,一动不动地望着菩提寺方向,依然一身素白,还穿着那件古旧的血袍。
这是她进城之后的第二十天。
二十天以来,她站在这个地方,根本就没有移动过!
这些时日不寝不寐,而且也不曾饮食,竟也安然无恙。她若是一位先天武者还好,可她偏偏是一位普通人。到了这个时候,任谁都能看出她身上的古怪之处了。
君瑶没有记忆,没有来历,却穿着一件染血的圣贤古袍;她没有法力,也没有修为,却能不进饮食而不死!
她的身边,布置了几张宽大的桌案。
桌案上宝气蒙蒙,则摆满了灵果珍馐,果中神华内敛,芳香四溢。
这些都是天涯水榭为她精心准备的果品,颗颗珍贵无比,世间难求,她却一概视而不见。过了一会儿,未央宫传人虞清雅出现在了她身后。
“君瑶姑娘,这些果品不合口味么?”虞清雅捻起一颗璨如玛瑙般的果子,在手中把玩,“不吃东西怎么行,我这就叫人重新都换了。”
君瑶疑惑的蹙眉,反问道:“人必须要吃东西才行吗?”
虞清雅闻言微怔。
先天武者当然不用必须进食,只需炼化天地间游离的精元便能存活,可作为一个没有修为的普通人,几天不吃东西就会饿死。如此常识性的问题,她竟然也不知道。好在虞清雅也已见怪不怪,当下对她耐心解释了几句。
君瑶则淡淡的‘哦’了一声,抬头看向高空。
整座岛链,都被一座大型的守护阵罩住,红色的闪电在上空狰狞扭曲,不断的撕裂着苍穹!
血雨滚滚而落,撞在了岛链上空的无形屏障上,顺着屏障流下,好似倒扣了一个巨大的半圆形血膜。
这些天,虞清雅每天都会来此处与她攀谈,天涯女主人除了接待频繁往来的大人物,也会时不时的来看她。
她身上的古袍虽让人十分动心,但天涯女主人特意吩咐下来,没有对她强行索取。
君瑶身上的秘密,恐怕远不止一件古袍那么简单,只要她的人还在水榭内,这件古袍早晚都是未央宫的囊中之物。
“菩提神根是伴佛古树上的根茎,从时间久远上论起来,还要早于另外两件菩萨遗物,竟然就这样毁了,真是可惜啊!”虞清雅感叹道,“这位转世之人一出世,就给佛门内部带来了不小的麻烦!”她见君瑶对这些事情很感兴趣,便与她谈起了近日来发生的新鲜事。
“一尘身为菩提传人,据说他蕴藏了某种成佛的契机,与大明王寺的如真小神僧早晚有一场宿命对决,菩萨转世在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