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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灵木珍贵非常,是无数人求之不得的宝贝,他却用来装药丸。
大笨蛋。
直到离开谢寻非的视线,秦萝才终于委屈巴巴垂下嘴角,轻轻吸了口凉飕飕的冷气。
哪怕是干干脆脆拒绝她也好,像如今这般不清不楚,只会让她觉得更加难堪。他要是坦白说出不喜欢,那她也能一点点学着不去喜欢――
右手打开木盒,屏风的阴影覆盖下来。
秦萝怔然愣住,心口重重一跳。
盒子里没有解酒药。
龙灵木盒很大,其中装了不少东西,从左往右依次看过去,首先是件被折叠得整整齐齐的白衣。
上面贴了张纸条,用苍劲有力的字迹写着:[十三岁,沧州城,礼物]。
衣服上,摆着个小小的精致琉璃瓶。
瓶中整整齐齐盛放着一颗颗纸星星,瓶上同样贴了字条:[十三岁,卫州湮墟,绝境相赠]。
再往旁侧看去,是一张丑丑的画像――
那时他们在学宫学习绘画,秦萝大笔一挥,给谢寻非画了张人像图。
画中的少年长眼睛长鼻子,头发像是倒放着的扫把,胳膊和腿更是离奇,又长又扭扭歪歪。
字条一笔一划,无比认真写着:[十四岁,学宫]。
还有她画成功的第一张祈愿符。
[十五岁,学宫。画出的第一张祈愿符]。
……以及一个护身符,一张糖纸,一册被他们偷偷传阅过的话本子。
这都是秦萝送给他的东西,从初次相见到如今。
就连那张毫不起眼的糖纸都被好好珍藏,放在眼前这个价值连城的盒子里,用纸条认真记下:
[十四岁,苍梧。连夜习剑、感染风寒,得来她珍爱的果糖]。
这是……什么意思?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屏风的影子摇晃了一下。
心跳开始加剧,秦萝屏住呼吸。
下一刻,少年高挑的影子沉沉覆下,将她笼罩在无处躲藏的角落之中。
谢寻非站在她身后,喉音淡淡,听不出语气:“看到了?”
秦萝头脑嗡嗡,答不出话,也不知道应当点头还是摇头。
某个念头席卷而上,连带着无穷无尽的热。她被心跳声吵得头昏脑胀,浑身都在发烫。
她的脸一定红透了。
“我本打算去你房间,将它们一并给你。”
谢寻非上前几步,脚步声微不可闻,在极致的寂静里,却如猫爪挠在她耳朵。
秦萝捏了捏衣袖,鼓起勇气转身回头。
少年丽的五官掩藏在阴影里,一双桃花眼黑黑沉沉,定定注视着她的眼睛。
他因感染风寒,脸颊近乎于毫无血色,比起平日里凌厉冷冽的气质,无端多出几分陶瓷般的易碎感。黑发略显凌乱,被随手束上,落下几缕蜿蜒而下的碎发,盘旋于颈窝。
触到脖颈上的那片白,秦萝匆忙挪开视线。
谢寻非向她靠近一步。
他的确不清楚,眼前的小姑娘能否记得昨晚发生过的一切。
她说完那句话便沉沉入了睡,谢寻非没叫醒她。
无论是谁,醉酒时总会迷迷糊糊、神志不清。倘若他趁着秦萝喝醉了酒,对她做出僭越之事,谢寻非只会觉得自己恶心。
她记不记得,其实并不重要。
就算秦萝尚有记忆,以她的性子,定会觉得羞赧难当,不愿提及。
那谢寻非就不去提及,藏好一个小女孩怯怯的自尊心。
秦萝的脸红得发烫。
他的确没有被动做出回应,而是反客为主,更为主动而强硬地……向她发起了攻势。
炽热,直白,把这么多年的心思一点点剖开,尽数展露在她眼前。
无从躲避,侵略性十足。
“秦萝。”
黑衣少年步步靠近,在逼仄狭窄的空间里,影子将她逐渐吞没。
谢寻非忽然叫她的名字:“我没那么随便,不会见到任何人都心跳加快。”
秦萝一声不吭地听,胸口快要爆炸,小人乱飞。
她……她这种时候,应该点头吗?
“牵手是唯一一次,送点心是唯一一次。”
他停顿须臾,喉音微哑:“将一个人十年来的东西逐一藏好,也是唯一一次。”
谢寻非已然来到她身前。
屏风之后狭小的角落里,容纳两个人已是极限。
离得近了,少年深邃的五官便显得无比清晰,宛如绮丽画卷。
谢寻非垂着眼睫与她对视,因染上风寒,惹来若有似无的热:“这个盒子……你会觉得我恶心吗?”
这是近乎于痴狂的仰慕,藏匿着他最不可告人的心思,若是被旁人见到,定会觉得疯魔。
谢寻非曾把木盒放在储物袋深处,唯恐被她见到,将秦萝吓住。
――若是她只将他看作普通朋友,如此行径,只会惹人厌恶。
近在咫尺的女孩眼眶微红,直勾勾对上他双眼,摇了摇头。
于是漂亮的桃花眼弯出清浅弧度。
角落之中疏影漂浮,重重叠叠的影子勾连出暧昧的热。
瞬息之间,滚烫暗流达到顶峰。
似乎已经无法再克制,有某种无形的屏障在一点点溶解消弭。
他们之间的距离足够贴近……
但也能再靠近一些。
乌发黑瞳的少年无言俯身,五官轮廓渐渐被阴影吞没,黑沉沉的双眼不见亮色,却也有沉静如水、宛如古井的流波。
然而他的动作停在途中。
――昨夜听得秦萝那番话,送她回房歇息以后,谢寻非整夜未眠。
许是敞开的窗户漏进萧瑟冷风,而他恰好坐在不远处的桌前,试图通过看书缓解心中杂念。总而言之,昨夜的谢寻非一个字没记住,反而被风吹得止不住咳嗽。
他真是烧糊涂了,自己分明还发着热,哪能将她触碰。
黑眸里的迟疑一瞬而过,谢寻非正要退离,呼吸却陡然滞住。
身前的小姑娘怯怯低着头,倏然伸出右手,于他衣衫之上,按出涟漪般的褶皱。
秦萝没说话,抓住了他的衣襟。
她心里慌得厉害,一点儿也不敢抬头。四下皆是寂静,在心脏怦怦一跳的瞬间,响起少年人含笑的耳语。
“……过来。”
谢寻非俯身,右手抚过女孩蓬松柔软的脑袋,薄唇微热,压上她浅绯色的唇。
番外十三(好可爱超可爱可爱到犯。。。)
秦萝脑子里嗡地一炸。
唇与唇之间的触碰轻柔又微妙; 她从未体会过这样的触感,心脏快要跳出胸腔。
谢哥哥看上去那么强势又厉害的人,嘴唇居然是软绵绵的。
鼻尖萦绕着丝丝缕缕的清新皂香; 他没喝药,只吃了颗秦萝带来的糖。于是浓郁的热气在唇边溢开; 随之而来; 是令人头晕目眩的甜香。
因为两人身形的差距,秦萝被他的影子牢牢笼罩; 无法逃离的压迫感无处不在,却也有极致的温柔与笨拙。
倏忽之间,原本柔和的力道一点点加大,在沉沉下压后不久; 谢寻非长睫微颤; 沉默着从她唇瓣上移开。
结束了。
唇边的热气散去; 浑身上下的滚烫气息却仍无比清晰。秦萝脑袋里一团浆糊; 迷迷糊糊地想; 话本子里……好像不是这么写的。
她和小师姐一起看过不少话本子,里面的男女主角; 不管哪一对都亲得很久很久。
这种事情,谢寻非一定是不清楚的。
秦萝:……
不对。
呜哇她到底在胡思乱想些什么,这种事情怎么能直接对谢哥哥说――不对不对; 他们现在是亲过了吧?谢哥哥方才对她讲的那些话,算是告、告白?
狭窄的角落里; 空气凝滞了短短一个瞬息。
旋即喑哑的少年音轻轻响起:“我――”
谢寻非一个字堪堪出口,门外响起咚咚敲门声音。
秦萝像只炸了毛的猫咪; 匆匆抬头又匆匆低头,用力揉了揉发烫的脸; 试图逼退一些通红热潮。
与她相比,谢寻非显得淡然许多。
他面上看不出分毫紧张的神色,嗓音亦是淡淡,噙着少年人抑制不住的轻笑:“我去开门。”
秦萝揉着脸点头。
房门打开,走廊里赫然站着江星燃和陆望。
江星燃是个大大咧咧的性子,一见谢寻非便睁大双眼,抬手摸了摸对方额头:“你还好吧?都金丹修为的人了,怎么还能染上风寒?这脸也太红太热了。”
谢寻非乖乖站好,任由他上窜下跳。
秦萝撞上门外陆望的视线,不由呆呆一愣:“陆望你……你不是去和别人比试了吗?”
抱着剑的少年剑修轻轻咳了一声。
“比试?什么比试?”
江星燃跨步走进房门:“他一直在客栈里啊,一个人躲在客房里看书。”
陆望没说话。
他从小就脸皮薄,几乎不会说假话,如今撒下的谎言被毫不留情一举揭穿,耳朵涌起一片绯色。
秦萝也是怔了怔。
也就是说,陆望说了谎。
他不是冷血的性子,一向对身边好友极为关照,得知谢寻非生病,定然不会因为懒惰、烦躁或觉得麻烦之类的原因,推脱掉送药的任务。
如此一来,陆望的用意便只剩下一个――
故意让她来送药。
陆望他……不会早就看出她和谢哥哥之间的端倪了吧。
他他他、他们两个,有表现得那么明显吗?
秦萝一点儿也不敢看他的眼睛了。
“秦萝的脸是不是也有些红。”
江星燃凑近一些,摸摸下巴:“你和他……”
被提及名姓的小姑娘认认真真挺直腰板,佯装出满脸正气的模样,心口咚咚加速跳。
江星燃猛地一抚掌:“你们俩昨夜回来没撑伞,全被冻出风寒了?”
秦萝:“……可能吧,雪天太冷了。”
江星燃和陆望在场,谢寻非哪怕有话想对她说,也只能全部吞回喉咙里头。
他的风寒不过是个小病,喝了药休息一天,身体就能恢复如常。喝药之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