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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也:“谢谢。”
不对,这本来就是一个叠词。
白也:“谢谢谢,不想想。”
云衡面红耳赤,给了他俩一人一个脑瓜崩。
“夏师姐,你也来啦!”
瞥见熟悉的身影,秦萝杏眼发亮:“我听说你在东海除妖,还以为没时间来这儿。”
“你的大婚,自是要来参加。”
夏见星恢复了女子装扮,一身白裙干净利落,飒然之风未曾消退分毫。
自从离开夏家,她便成了个游历四海的散修,平日里悉心苦练剑法,顺便降妖除魔。
秦萝与她一直有书信往来,得知夏见星自创的剑术小有所成,比几年前熟稔许多。
龙傲天感知到她身上潜渊剑的气息,扑腾着显形而出。
潜渊剑剑灵是当年的少城主聂扶荷,她被困于城中多年,迫于男女之别,连城主府都无法离开。这几年跟随夏见星走遍五湖四海,少女曾经的阴鸷消沉消散大半,在与龙傲天见面的一刹,就被扑了个满怀。
不太聪明的龙开始绕着她疯狂打滚。
“抱歉,那个……傲天对潜渊剑很是亲近,聂姐姐身上是剑气最浓的地方……”
秦萝小心翼翼解释,被滚来滚去的聂扶荷却只是摇头笑笑,微微扬起唇角,摸了摸笨笨的龙魂。
一旁的姬幸和姜之瑶凑上前来看热闹。
男孩子对于龙,往往有种与生俱来的爱好。姬幸止不住搓手手:“它能滚我吗?我皮糙肉厚,很好滚的。”
姜之瑶两眼放光:“嘶哈……研究,嘶哈嘶哈。”
秦萝:“不!可!以!”
四周又是一阵叽叽喳喳,秦止狂念清心诀,好不容易从头晕目眩的感觉里解脱出来,正色对上谢寻非的视线:“恭贺新禧。以后好好对她。”
少年敛了笑,沉沉点头。
秦楼向他敬一口酒:“别欺负她。臭小子,居然在我眼皮子底下……你怎么这么能啊?”
江星燃挺直身板:“这可是我的曾曾曾曾奶奶,很金贵的。”
楚明筝轻声笑笑:“想好新婚去哪儿玩了吗?”
陆望接过她话茬:“我听说南方不错,可以去看看海中遗迹。”
“萝萝金贵,我徒弟也很宝贝啊。”
断天子轻声哼哼,抬眼一笑:“秦萝小道友,你最懂他的性子,一见你就逆来顺受,别把他欺负狠啦。”
谢寻非的一群师兄师姐叽叽喳喳:
“对对对!照顾好我们小师弟啊!”
“如果要九州出游的手札,可以找我拿!”
谢寻非没料到这番言语,略微怔忪一下,长睫轻垂,覆下一道温驯的浅笑。
“对了谢哥哥,”秦萝心下一动,戳戳他手背,“你为什么执意要选这儿举办大婚呀?”
少年不动声色勾住她指尖:“今夜有礼物送给你,只能在此地。”
他说着一顿,语气里多出几分紧张:“你……今日还喜欢吗?”
又是一树桃花轻颤,天边霓光浮动,晕开浅淡薄粉。
他的耳朵也是红的。
当然开心。
超级超级、无法言喻地感到开心,想要像树袋熊抱树一样,一把将他环住。
心里的小人快快乐乐炸成一朵烟花,秦萝笑眼弯弯跳起身来,亲了亲他脸颊:“嗯!好开心,最喜欢你!”
齐薇一把捂住云衡眼睛,被不孝徒弟敲了今天以来的第三个脑瓜崩。
剑圣:……
剑圣:“&#¥%――???”
江逢月拼命去忍,嘴角还是溢开满满当当的亲娘微笑,一把按住自家道侣颤抖的右手:“别管你爹,他哈哈哈哈哈他喝醉了!总之恭贺新禧哈哈哈!”
番外二十四(大婚(下)。。。)
秦萝时时刻刻记得; 今天夜里会有一份惊喜。
按照修真界里成婚的习俗,待酒席结束,便到了入洞房的时候。届时只剩下她和谢寻非两个人; 若说会发生什么意想不到的事情――
她想不出来。
更何况谢哥哥还说; 那是只有在春和云境才能做到的事。
若说看花看草,苍梧仙宗自是不缺;至于有什么绝世罕见的宝物,似乎也没必要等到深夜。
谢寻非说得隐晦,而恰是这种半隐半现的方式最为勾人; 秦萝心甘情愿上了钩; 低头思忖良久; 始终没有得出答案。
当时谢哥哥独自一人来到春和云境; 其实就已经有些奇怪了。
他不是热爱随处闲逛的性子,更何况春和云境位居北地; 与苍梧仙宗相距甚远。
那时他手头没有前来除魔的任务,几乎找不到任何置身于此的理由; 然而谢寻非却还是一声不响来到这里; 也正是在那之后; 偶然遭遇了妖魔的袭击。
之后执意把婚礼定在这里举行,同样让秦萝想不通。
不过没关系。
她很喜欢这场大典; 若说谢哥哥藏了什么秘密; 也一定是为她考虑。
来到这里的宾客络绎不绝,谢寻非服下一些解酒丹药; 始终站在秦萝身前挡酒。她乖乖跟在少年身旁,遇上来宾之时; 招待得礼貌而得体。
“萝萝真是长大不少。”断天子饮下一口酒; 任由香气在喉咙蔓延开,摇头轻声笑笑:“我最初见到她的时候; 小丫头还是个矮萝卜头,只有一丁点儿高……不过性子倒是没怎么变,还是逢人就笑。”
“她可比小时候懂事多了,待人接物的本事也不错。”
齐薇哼笑低头,手中酒杯悠悠一晃:“我还记得萝萝七八岁那会儿,有天从山上摔下来伤了脑袋,自那以后便不大能认人,过去的事情也记不清。万幸没出什么大岔子,小孩在之后还是一样机灵。”
“对对对,我还记得那件事。”
江逢月亦是扬唇:“那时我和秦止在外除妖,回到苍梧同她见面,萝萝居然一时半会儿没认出我们。如今想想,就像是昨天发生的事情一样,她只有那么小,站在门边呆呆盯着我们瞧。”
秦止默然无言,从桌上又一次拿起酒杯,将其中佳酿一饮而尽。
江逢月摸了摸这位老父亲的后脑勺。
“萝萝能与谢师弟结为道侣,前辈无须担心。”
楚明筝为他斟上一杯酒,嗓音柔和,轻灵如泉:“谢师弟天资过人,如今已是九州闻名的少年天才。再者,他对萝萝情有独钟已有多年,定不会亏待她。”
秦止握拳吸气:“……年多!”
造孽啊,这小子在身边潜伏这么久,他居然一点也没发现,直到唯一一个女儿被人家拐跑了?
谢寻非来他这里拜访的时候,明明每次都用的“讨教剑术”作为理由――难道他被无情欺骗了?
“奶奶,剑圣是不是有点不对劲?”
江星燃凑到江逢月身边讲悄悄话:“他是想说‘多年’吧?”
江逢月习以为常,微笑做出一个安抚的手势:“让他静静就好,今日太激动,控制不住。”
“不过,”齐薇扬眉,将周围一圈年轻的小弟子们扫视一遍,“我记得,萝萝是你们中间年纪最小的吧?今日是她的大婚,其余人――”
她言尽于此,没再多言,目光最终落在云衡脸上,啧啧摇摇脑袋。
云衡平日里冷冷淡淡一只食铁兽,遇上她总会炸毛:“你自己不也一样!我!敬!爱!的!师!尊!”
江星燃心虚挺直身板,说话没什么底气:“秦萝是我曾曾曾曾奶奶,我是小辈,迟一点也是应该的。”
身为兄长的秦楼没说话,他对男女之情一向毫无兴趣,这会儿懒洋洋靠在椅背上,用剑气斩下不远处的一朵桃花。
“明筝呢?”
江逢月用胳膊碰了碰身边的小徒弟:“我听说有不少弟子在打听你的消息,你如今没有心仪之人么?”
楚明筝性子温驯内向,闻言迅速摇头,耳根涌起淡淡的红。
陆望抿唇,察觉到师娘幽幽投来的视线,也赶忙摇了摇脑袋。
这场宴席举办得规整又热闹,长阶之上传来笙箫丝竹的奏乐声响,白玉阶下、桃花林旁,一桌桌酒席齐齐铺开,曲水流觞,随处可见修士们的谈笑风生。
等酒宴结束,已是夜色昏沉的时候。
秦萝心心念念那个不知名的惊喜,对于夜晚的到来格外期盼。不过按照约定俗成的规矩,待得盛宴落幕,新人首先应该一并前往房中。
即是俗称的“入洞房”。
在此之前,娘亲曾告诉过她一些有关于此的知识,江逢月一本正经地讲,秦萝认认真真地听,直到后来脸色越来越红。
对于她来说,亲吻和拥抱就已经是所能想象到的极限,当初谢寻非用魔气将她环住,能让秦萝羞赧得抬不起头。
今天晚上――
今夜的卧房位于大殿主卧,秦萝踏进房门,嗅到一股沁人心脾的熏香。
她下意识抬头,触碰到谢寻非黑沉沉的目光,仿佛被灼了一下,匆匆垂下脑袋。
他何其聪慧,定是猜出她心中所想,怔愣一瞬后,也仓促颤了颤眼睫。
于是卧房中蔓延开一阵炽热的沉默。
“我说的惊喜,不是――”
谢寻非说到一半便止住,许是自知失言,紧紧抿起薄唇。
反倒是秦萝接过话茬,条件反射问他:“不是什么?”
一句话出口,身穿大红嫁衣的小姑娘陡然明白他的意思,瞬间耳根全红。
……要命。
她到底在说些什么。
秦萝心里紧张得厉害,身体僵成一只硬邦邦的小木板,猝不及防,听见身旁少年的温和喉音:“……你喝了酒,要不要先去床边坐坐?”
她如今什么都不想思考,只得点点头,一步步往前。
婚床用了红色的锦被,很大很软,用金色丝线勾勒出腾飞的龙凤和祥云。床铺周围挂有红雾般的纱幔,熏香里生出袅袅白烟,窗户外寂寥无声,有三分月色洒下来,汇作发光的湖泊。
秦萝轻轻坐好,见到谢寻非也安静坐下。
床边的空间太狭小,四下烛火轻晃,点亮少年人五官分明、轮廓深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