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冯子臣毫不犹豫的摇头，待缓过来之后，他后退了两步，离江子兮稍微远了些，舒了口气，笑了笑：
“无碍，只是旧疾复发罢了，过几日就好了。”
旧疾么？
可看着并不像是旧疾，更像是……突然染上了什么病症。
江子兮还是想替冯子臣把一下脉，但冯子臣过于抗拒，江子兮也只得放弃。
原文中天命国国君活了个长命百岁，一直是轩辕离的心腹大患，所以冯子臣……应该不会死得这么早……吧。
所以这病或许真的并不严重。
想到这里，江子兮也就安下了心。
“王上，余大人有要事请王上过去商议。”
冯子臣看了一眼江子兮，正准备拒绝，却听江子兮说道：
“你先去忙吧。”
冯子臣眸子微暗，点了点头，同将士一同离开了。
……
之后几日，冯子臣时不时的就会出现在江子兮跟前，但很快又会被叫走。
以至于江子兮想探听的事情总是没有机会说出口。
耽搁了这么多天，也不知道范齐豫怎么样了。
这日晚上，冯子臣照旧来到江子兮的帐篷准备同她一起吃晚膳，却被帐篷外的小丫鬟给拦住了。
几个小丫鬟跪在他跟前：
“王上，奴婢有要事禀告。”
冯子臣微微皱眉，脸上原本因为要见到江子兮所以消散的寒气和冷意再次浮现了出来：
“什么事？”
丫鬟们对视了一眼，最终还是决定直说：
“求王上不要被子兮姑娘装出来的假象给迷惑了！她近些日子一直在营地走动，依奴婢看她是想救敌军范齐豫，王上，这样的人留不得啊！”
“范齐豫？”冯子臣斜了丫鬟们一眼。
丫鬟们立马点头：
“没错，子兮姑娘甚至还试探过奴婢范齐豫的所在之处，奴婢知道王上对子兮姑娘无所不依的，但求王上看清楚她的真面目！她对王上并不是真心的，”
众人都以为冯子臣会发怒，却不想冯子臣只是笑了笑：
“她若是想救那就救吧，都随她。”
云淡风轻。
似乎整个天命国覆灭也无所谓，只要江子兮高兴。
丫鬟们都是一惊，谁能料到在冯子臣心中，整个天命国也比不上江子兮。
这哪里是宠爱，分明是被江子兮给施了妖法给迷惑住了！
一个丫鬟红着眼眶说道：
“王上可知道子兮姑娘是什么身份？她只是个陵城的青楼女子！人尽可夫，王上碰她的时候，就不嫌脏吗？”
听到这话，冯子臣眸子深沉了不少。
丫鬟以为冯子臣因为江子兮的隐瞒而动怒了，激动之余又说道：
“且不说子兮姑娘不配得到王上的爱，王上仔细想想，就一个青楼女子，会真心对你吗？她多半只是看上了王上的权势才对王上无所不依的。”
“待到王上失去这一切，子兮姑娘怕是比谁都跑得远……”
赶走她！
一定要赶走她！
冯子臣待她说完才淡淡的说道：
“你这伶牙俐齿的模样，真是让人厌恶得很啊。”
若不是因为里面住着江子兮，他不想惹得她心中恐惧害怕，负责这丫头人头早就落地了。
丫鬟面色一白：
“王……王上？”
冯子臣挥了挥手，身后的几个将士便上前：
“王上有何吩咐？”
冯子臣：
“换一批新的丫鬟伺候子兮姑娘，若再有人说闲话，就扔出去喂狼。”
“是。”
说吧，不顾丫鬟们撕心裂肺的哭喊声，缓缓的走进了江子兮的帐篷。
而这一切，江子兮也都听在了耳中。
她青楼女子的身份冯子臣都不介意？
男子不大多都介意这个的吗？
更何况是冯子臣了。
她看向冯子臣，只见他脸上依旧带着淡淡的笑容，轻轻的唤着她：
“子兮……”
似乎刚刚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一样。
江子兮眸子微颤，却压制了心底的情绪，再次看向冯子臣的时候，不再带有一丝情绪，她盯着冯子臣的脸：
“你虚弱了不少……”
从她到这里开始，冯子臣的身体就一日不如一日的亏损了下去，可每当她想要给他把脉的时候，冯子臣都毫不犹豫的拒绝了。
他似乎……不愿她靠近他。
冯子臣一愣，回过神来的时候只是笑了笑，坐在江子兮对面：
“大抵是最近太累了，无碍，休息几日就行了。”
江子兮微微皱眉。
只是太累了而已？
可他身上分明泛着死气。
他似乎要死了。
但是不应该啊。
原文中冯子臣不是死在这个时候的。
“要不我还是替你把把脉吧……”
冯子臣依旧摇了摇头，声音带着一丝虚弱之意：
“子兮，你是来救范齐豫的对吗？”
第1318章 花魁的自我救赎（48）
江子兮顿了顿，一时间竟不知道该说实话还是该说假话。
原本一开始她就是因为保住范齐豫和他手下的将士而来的不是吗？
所以冯子臣这个问题……怪让人尴尬的。
冯子臣夹起一块酥肉放进江子兮的碗里，话语轻柔：
“你若是想救他，我便放他回去，从此天命国永不犯灵关，如何？”
江子兮抿唇。
她一向信奉想要得到什么，就得付出一定的代价。
冯子臣答应得如此之快，必然是有所求的。
“王上答应得如此痛快，是想要我替你做什么吗？”江子兮问道。
冯子臣手顿了顿，却还是若无其事的吃了一口饭菜：
“你的意思是，为了救他，你什么都愿意做么？”
江子兮：“嗯。”
只要救下范齐豫，她的任务就完成了一半。
冯子臣垂眸：
“他对你而言，当真有那么重要吗？子兮，你喜欢上他了？”
为何江子兮会喜欢上那个废物？
分明他什么都比那个软弱的废物要强不是吗？
喜欢？
江子兮顿了顿，她现在是原主，原主爱范齐豫爱得愿意为他出卖灵魂，所以她毫不犹豫的点了点头：
“喜欢。”
“为什么？”冯子臣不可思议的问道，“为什么是他？”
分明他也一直拼了命的在不同的世界里寻找她不是吗？
为何她选择的人会是那个废物？
那个被抛弃了的废物。
呵，说起来，如今他也是个被抛弃了的废物。
还是个即将消失的废物。
江子兮张口便准备说出原主对范齐豫的喜欢从何开始，为何一日深过一日，但当她对上冯子臣那双哀切的眸子时，她莫名的觉得冯子臣问的不是这回事。
他问的人……似乎是她本人的想法。
而且问的也不是范齐豫，而是依附在范齐豫身上的那个灵魂。
江子兮慌乱了一刻，冯子臣和范齐豫身上的灵魂之间难不成有什么联系？
“你……认识他？”江子兮试探的问道。
冯子臣眼中凄凉不已。
天命国国君和范齐豫打了这么久的仗，怎么可能会不认识？
所以江子兮这话的意思是，他认不认识范齐豫身上的灵魂。
果然，她发现了那个废物的存在。
那他呢？
她为何从来都看不见他？
只是因为……他的爱被剥离过一次么？
如此说来，那个废物还真是好运啊。
但如果那一次被剥离的人不是他，那江子兮现在记得的人，会不会就是他？
她在乎并且想要守护的人，是不是也成了他？
想到这里，冯子臣脸上终于浮现了一丝笑容：
“认识，认识很多年了，自我存在开始，我就认识他。”
江子兮：“？？？”
她还想细问，但冯子臣却转移了话题：
“要我放了范齐豫可以，那些承诺我也都可以做到，但是从今往后，你得跟我回天命国，我死后你再离开，如何？”
无论如何，在他灵魂意识彻底消失之前，他希望能陪在她身边。
除了这一世，他再无其他的机会了。
他死后……再离开？
江子兮想了想，自己之后确实也没有地方可去，跟冯子臣一起离开，也不失为一个好的选择。
“好。”
得到这个承诺，冯子臣才笑了笑：
“一言为定。”
希望你不要像那一世一样，分明承诺了，却在离开的时候那般决然。
……
次日江子兮给杨辉写了封信，告诉他在何处能救走范齐豫，随即又写了一封信，让他等回到陵城之后再交给范齐豫。
杨辉得到信之后喜不自胜，立马派人营救范齐豫：
“子兮姑娘简直是巾帼不让须眉，这件事情竟真让她给成功了，待救回将军之后，咱们就将她接回来。”
可就在救走范齐豫的第二日，天命国传来消息，江子兮因为偷走天命国密报，被当场处死。
她的皮被剥下，挂在杆子上足足暴晒了十日。
灵关之人闻之，无不伤心落泪。
杨辉则发了一场高烧，险些直接去了，好在灵关大夫极力救治，这才保住了一条命。
十日后，范齐豫和众将士们的伤都养得差不多了，于是准备启程回陵城。
范齐豫环视一周：
“杨辉，子兮呢？这些日子我怎么没有见到她？”
宋武等人皆红了眼眶，唯独杨辉一人冷静的回答道：
“我看此处危险重重，担心子兮姑娘会有危险，所以前几日就送子兮姑娘回去了，只是将军你一直昏迷着，所以没有来得及跟你说。”
走了？
范齐豫微微皱眉：
“她走之前可有顾念我半分？”
若他就这样死在这里了呢？
江子兮就半点不在意？
还是说青楼女子都是如此绝情的？
杨辉哽咽了一下，却依旧耸了耸肩：
“哎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