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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魏都大梁,王子魏假府中的书房内。
“王子殿下,这里有封书信,乃是楚国的令尹李园大人派遣亲信亲自送过来的。”
一位门客轻轻说道,随即取出一封以火漆密封的书信,郑重其事的递到了端坐于红木大案后的王子魏假身前。
“楚国的令尹李园?此前,我们之间好像是无从交集啊。”
神情疑惑的王子魏假随手接过了那封书信,拆开来慢慢一看,随即,面色渐渐的沉了下来。待到细细看完,将书信狠狠一掷,面上已是阴沉得欲滴出水来。
受了李园信中的一番挑拨与激将,王子魏假此刻心中暗自思忖着,难怪那带弃身为大宗师,宁愿待在小小的庆宫之中,也不愿意接受魏王陛下国师的敕封,原来却是与楠夫人早有奸情。
再想到有着倾国倾城之姿的楠夫人居然早在楚国之时便已与人私通,心中更是一阵邪火升腾,面上不禁扭曲得狰狞了起来。
到了此际,楠夫人在王子魏假心目中那有若神女的美好形象已然彻底坍塌。其对楠夫人的态度,已由之前的倾心爱慕转为了刻骨的怨恨。随即,一团熊熊怒火在其胸腹之中不断的升腾翻涌。
当下,王子魏假心中便暗暗的盘算起来,必须要对他们进行一番报复,才能平息心头之怒。而且,这报复行动还不能明着来。
首先,此事毕竟是魏国王室之丑,不宜将之大白于天下。再者,若是论起武力,单单一个大宗师之境的带弃,仅凭自己一众麾下的实力是想都不用想的。
此事,只能施展计谋在暗地里悄悄进行。
一阵心烦意乱之下,王子魏假一时间也想不出什么好的计谋,不由得拾起那封书信翻来覆去的细看了起来。
“为夺龙泉宝剑,其麾下的姜好斩杀了齐国方仙道邹衍大宗师的弟子公孙发。”
突然之间,一行字跃入眼帘,王子魏假心道,原来那姜好统领所佩之剑便是大名鼎鼎的龙泉宝剑,还是夺自方仙道的弟子公孙发。
略一推敲,随即暗喜道,既然是庆宫的姜好斩杀了大宗师邹衍的弟子公孙发,并夺了龙泉宝剑,那我便去请动邹衍大宗师出手对付他们。
细细斟酌了半响,王子魏假提起笔来亲自写了一封书信。待到写好,旋又唤来了一位能说会道的心腹之人。令其备上一份厚礼,携着此封亲笔书信,前往齐国寻那方仙道的邹衍大宗师。
并再三郑重叮嘱,务必要将对方请动,否则,也不必再回返魏国了。
第七十七章 仗义疏财
却说聊城的那间客栈之中,尾随着对方下得楼来,带弃在客栈的大堂内随意选了个座位,又唤过伙计点了几样酒菜,便静心凝神聆听那数人对话。
对方共计有八人,此时正围坐在相邻的两张桌案旁,一边喝茶一边闲聊,似乎也在等候伙计上酒菜。
静静的听着对方那数人的闲聊,突然之间,一道熟悉的声音传入了带弃的耳中。
乍闻得那道只存在于少时记忆之中的熟悉声音,一惯波澜不惊的带弃,心中顿时激荡了起来。旋即面上荡漾起一阵笑意,起身行了过去。
待走到其中一桌近前,激动的望着对面那道并没有被岁月改变多少的熟悉身影,带弃亲切的喊道:“朱英老师!别来无恙?”
原来,那道身影正是当年春申君黄歇庄园之中的亲信门客朱英。
那时,带弃尚还年少,曾偷习了对方的一套得意拳法,并屡得对方的教习指点。
闻声,朱英诧异的站起身来,仔细的打量着带弃,过了好一阵,方才大喜道:“弃!你是弃!果然是长大了啊。意想不到,此时此刻在异国他乡还能遇见你,真是造化神奇啊!”
当下,朱英便上前热情的把住了带弃的双臂。
此时,旁边一人已知情识趣的让出了一席座位。朱英又邀请带弃落座,于是,二人坐了下来,热络的畅谈起来。
当带弃谈及了春申君黄歇最终被令尹李园谋害之时,朱英痛心疾首的自责起来。之前,自己明明知道野心勃勃的李园隐藏得极深且报复心极强,却没有极力的去说服春申君提早防范。
接下来,双方在言谈之中又提及了春申君之女楠儿。带弃便趁机介绍道,如今楠儿已是魏国大梁庆宫之主,并被魏人尊称为楠夫人。
闻得楠儿便是那庆宫之主,朱英不禁愣住了,旁边的其余数人也是一阵面面相觑,场面随之渐渐的冷落下来。
沉默了良久,朱英向着带弃问道:“弃,请直言相告,你此次来到聊城,究竟所为何事?”
“老师,实不相瞒,我此番前来,乃是因为之前庆宫的一批货物在濮阳附近,被一群江湖上的好朋友掳掠了。”
微微一笑,双目直视着朱英,带弃神情坦然的说道:“魏国还没有哪个势力敢下这个手,思来想去,只有跑到齐国境内的周边数城探查一二了。”
朱英闻言,微微侧首,将目光朝着同席之中的一位廋弱老者悄悄望去。
二人对望了数眼,那位廋弱老者又轻轻咳嗽了几声,望向带弃道:“不知这位小兄弟此刻有没有什么眉目,或许我们能够帮上一些忙也不一定。”
随着那位老者开口,朱英正式为带弃介绍道:“弃,我来为你介绍一下,这位是澹台一鸣老先生,乃是一位宗师之境的高手。其他这几位都是其弟子亲友,也都是江湖中一等一的好手。”
闻言,带弃立时抬手抱拳,向着那位廋弱老者及其他在场众人行了一圈礼,嘴上却说道:“久仰久仰,失敬失敬,在下带弃见过诸位好朋友。对了,却不知陶然庄的庄主申屠小乙兄弟可在此间。”
旁边的一条粗壮大汉闻声急忙站起身来,定定的望着带弃,神情疑惑道:“在下正是申屠小乙,之前我们好像并没有会过面吧,你怎么会知道我呢?”
“哈哈!”带弃大笑道:“在下之前的确是没有见过你,不过,陶然庄庄主申屠小乙的大名,在下可是久仰了。”
听了二人看似没头没脑的一番对话,在场众人随即慢慢的醒悟了过来,只见那位廋弱老者狠狠的瞪了那申屠小乙一眼,又望向了一侧的朱英。
沉默了片刻,朱英苦笑一声,侧首朝着带弃问道:“你是怎么知道的。”
“庆宫的所有护卫都是我麾下所属,其实力已可比肩名震天下的‘魏武卒’与‘虎贲之士’,虽然不敢妄称天下无敌,但也可以称得上是出类拔萃了。能够在他们手上掳掠货物,岂是一般的势力所为。”
带弃神情平静的缓缓说道,又抬首环视了在场的一众强者一眼,淡淡的道:“魏齐两国的一众大势力,彼此之间都知道些根底,无缘无故的怎么会去动庆宫的货物。只有那些流窜于江湖之中的强者势力,才会偶尔兴起,聚集起来临时干那一票。”
言罢,带弃微微眯起双目,笑望着眼前众人。
“那你怎么知道我们此刻会待在此处?”
朱英一阵疑惑不解,旋又恍然大悟的道:“莫非是阳城君?”
带弃含笑不语,依旧以目光静静的望着在场众人。
望着面上神情一片云淡风轻的带弃,朱英心中一动,忽然惊异的问道:“弃,你如今的修为到了何等境界?”
“你猜。”带弃轻轻笑道。
闻言,在场众人不由齐齐一愣。
那位廋弱老者细细的思索了片刻,突然神情震惊的道:“明知道我们至少有两位宗师高手,你还敢独自寻来,莫非,莫非你已迈入到了大宗师境界?!”
不置可否的望向了朱英,带弃依然含笑问道:“却不知老师究竟遇到了何种为难之事,居然干起了这等营生。如有为难之处,此刻向我说声便好了,如今的我,多少有了点身家。”
沉吟片刻,又长叹了一声,朱英无奈的解释了起来。
原来,那朱英原本是越人,在辞别春申君之后便径直返回到了家乡。
因预见到天下间即将发生战乱,为躲避兵刀之祸,又于两年前,说动了族中的一众长辈,举族迁徙至了魏齐两国交界的大河岸边,某处与世隔绝的隐秘之地,悄悄的隐居了起来。
岂料,兵祸未至,天灾降临。先是旱灾蝗祸接踵而至,紧接着又是大河泛滥的水患。灾祸连接之下,连续两年颗粒无收,整个家族每日里消耗甚大,早已是坐吃山空。
兼且,隐居之地附近的山野居民也是受灾严重,急需救助。于是,久居山林的朱英便寻思着重出江湖,谋点财路。
数月之前,朱英于齐国的某处偶遇了当年的故友澹台一鸣。其时,澹台一鸣正率了一众门人弟子游历江湖。一番言语交谈之下,二人于偶然之间想到了这么一出。
恰巧澹台一鸣有一弟子,正是那陶然庄的庄主申屠小乙。言及魏齐两国交界之地,自近期始,有大股的商旅通行。观其货运规模,只需干下一票,便可以保证一众人十数年内衣食无忧。
当下,一众人一番细细合计,便决定干了。
随后,便发生了之前那批庆宫货物被劫掠一事。
但因那批货物规模着实太大,为避免牵扯太多而露出一些蛛丝马迹。众人又是一番商议,决定找一位大势力的买家做个一锤子买卖。
澹台一鸣与朱英对齐国的一众势力并不熟悉,那申屠小乙也是没有门路。恰巧朱英于偶然间获悉那阳城君正避祸于齐国,便主动寻上了门去。
经过一番初步磋商,双方约定在聊城再具体接洽。谁知道,阳城君与庆宫一方竟是合作者。
细细听完朱英的一番叙述,带弃沉吟了片刻,真诚说道:“朱英老师,依我之见,不如这样吧,你先们将那批货物交出来。待我们将货物交付之后,得了钱款,便匀出一部分,记在我的名下,购买一批粮食物资交与你运回去救急,不知老师意下如何?”
澹台一鸣与朱英此际心中亦是明白,带弃竟然敢独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