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曲夫人看着面前女儿,一字一句问:“陈时鸿他娘和姐姐这几天去了哪儿?”
曲晴梅这几天没出门,根本不知道外头的事。不过,想到陈时鸿信誓旦旦一定会救回母亲,她勉强挂起一抹笑:“应该就在时鸿的院子里啊,她们初来京城,人生地不熟的,能去哪儿?”
曲夫人满心失望。方才看到女儿,她突发奇想想要试探一二。
知女莫若母,虽然女儿这话听着没问题,也一副不知道外面事情的模样。可她看得出来,此时的女儿很是忐忑心虚。
精心长大的女儿为了一个男人欺瞒自己,曲夫人伤心之余,又生出了满腔愤怒,一巴掌拍在桌上:“曲晴梅,你还要骗我。”太过生气,她声音都有些颤抖,伸手指着外面:“今日京兆尹刘大人已经开堂审理陈家母女苛待郡主一案,有人证在,她们自己也受不住刑,全都招认了。兴许此时已经判完了罪……你竟然还要瞒我?”
曲夫人气愤不已,看着一脸茫然女儿,她只觉得满心无力:“晴梅,你知不知道,陈时鸿有入狱的母亲和妹妹,这辈子都走不远!”
曲晴梅看到盛怒的母亲,终于发现了事情的严重性,心下害怕不已,额头上冒出来一层层冷汗:“娘,现在我们怎么办?”
曲夫人也想知道怎么办。
之前陈时鸿得罪了长公主和郡主,本来这门亲事他们都打算退了。可女儿哭求,又说有了身孕。无奈之下,他们夫妻再三权衡,盘上着让陈时鸿去翰林院三年低调些,之后挪去外地任职。等到几十年后,风声消停了再回京城。
没想到,这陈家简直烂泥扶不上墙。
“这亲事必须退!”曲夫人语气笃定,看向身边丫鬟:“去请大人下职后即刻回来。”
曲晴梅害怕不已,不知不觉脸上已落满了泪,她哭着问:“那孩子怎么办?”
不只是孩子,还有名声。
因为陈时鸿得罪了公主她还执意要嫁,她名声已经不太好,加上两人定亲之后,曲晴梅也没太隐藏自己有孕的事,所以,她有了陈时鸿血脉的事情在小范围内已经传开。
若是退亲,此事肯定会被人拿出来议论。
到时候,她还怎么嫁人?
曲夫人想也不想地道:“落掉!”
曲晴梅吓得面色惨白:“我怕……”
“怕也要落!”曲夫人语气严肃:“若是有这孩子,你这一辈子就被毁了!难道你想在你的那些小姐妹中永远抬不起头?”
曲晴梅:“……”是啊。
夫家不得力,也会被人耻笑的。
第133章 童养媳原配 16
曲晴梅面色惨白; 咬着唇,心里纠结不已。
曲夫人可不是和她商量,直接吩咐:“去将稳婆和大夫请来。”
等人到了; 曲晴梅看到大夫配药; 心里又慌又怕; 道:“娘,容我想想,成吗?”
曲夫人板着脸:“晴梅; 此事我就替你做主了。以后你会感激我的。”
说话间; 曲大人从外头进来。他在外行走,比曲夫人更早得到消息,把手头的事腾出来就立刻赶了回来。听到妻子说要给女儿落胎,他丝毫不反对,还吩咐门房:“万一陈时鸿到了,立刻把人给我请进来。”
一刻钟后; 黑乎乎的一大碗药送到了曲晴梅面前。
看着那药,曲晴梅心里害怕; 又有些舍不得。今日之前; 她一直都在期待这个孩子的出生。现在却要亲手了结他的性命……她满脸是泪; 一步步往后退。
她想退,曲夫人却不允许,语气严厉地吩咐:“请姑娘用药。”
几个婆子一拥而上,摁着曲晴梅喝完了药。
她趴在地上,满脸是泪; 又在呛咳; 看起来着实可怜。
恰在此时; 有丫鬟进来禀告:“大人; 姑爷到了。”
曲大人面沉如水:“以后唤陈大人。”
屋子内外所有伺候的下人心下一凛,立刻记住了这话。
陈时鸿进门来,满头大汗,看起来颇为狼狈,进门后立刻发现了屋中气氛不对,他本就不安,见状愈发紧张:“岳父大人。”
又对着曲夫人一礼:“岳母安。”
曲夫人以前就看他不顺眼,此时更是别开眼假装看不见。
陈时鸿心里更沉,担忧地看向那边的曲晴梅:“晴梅,你身子不适吗?”
曲晴梅刚喝完药,心里又怕又恨,也别开脸不说话,只是眼泪不争气地一直掉。
见状,陈时鸿急了,上前两步:“这是做甚?有什么事千万要告诉我,别闷在心里,你如今身子重,这样会伤身的……”
听到“身子重”,曲晴梅眼泪落得更凶,喉间哽咽难言,几息后,更是失声痛哭起来。
见状,陈时鸿面色大变:“你别哭啊,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哪怕她不说,他心里也预感。
实在是曲晴梅官家之女,身份尊贵,不可能嫁一个罪人之子。
陈时鸿心里还存着最后一丝侥幸,语气愈发柔和,像是哄孩子:“晴梅,别哭,无论发生什么事,你都告诉我,哪怕天塌下来,也还有我。”
曲晴梅又悲又痛,若不是边上还有双亲在,早已扑进了他怀中。
“我们的孩子………他……”说到这里,真的是一个字都说不出了。
看她满脸是泪,陈时鸿一颗心沉到了谷底,浑身从里到外凉了个透,对她的怜惜倒是其次,主要是他心里明白,自己最后的退路就此被斩断。
陈时鸿闭了闭眼,知道此时不是悲伤的时候,强打起精神:“不要紧。孩子以后还会有的。”
“不会有了。”说话的是曲大人。
他看了一眼女儿:“陈大人,我有些话要对你说,咱们去外面。”
陈时鸿不想出去,但此时也由不得他。到了外面园子里,曲大人面色漠然:“陈大人,你母亲沦为阶下囚,我不想委屈自己女儿。所以,这门婚事作罢!你另寻良配吧!”
陈时鸿:“……”现如今他能够得着的姑娘中,身份最好的只有曲晴梅。
没有了她,他只怕再娶不到对自己有助益的女子。
“曲大人,郡主记恨当年之事,我娘才……”
曲大人抬手止住他的话:“天家贵女,容不得人私底下议论。”
也就是说,不要再提郡主。
曲大人态度很明白,他不在乎郡主和陈家之间的恩怨,只陈时鸿有这样一个母亲,这门婚事就断无继续的可能。
话说完了,曲大人无意多言,吩咐:“送陈大人出去。从今往后,府中的人别再喊错,陈大人再上门,需得通禀。”
当着陈时鸿的面说这些,可以说极其不给面子。
当然了,凭如今两人各自的身份,曲大人也不需要客气。
曲大人离开后,陈时鸿对着请自己出去的随从长长叹息一声,又不舍地看了看正院方向,抬步往外走去。
曲晴梅伤心得哭了半宿,翌日早上起来还眼圈通红。曲夫人劝说了几句,道:“我已经书信一封给你舅母,她会带着你表哥上门做客。”
曲晴梅心里一动:“哪个表哥?”
“你崇文表哥。”曲夫人话说得更加直白:“你二人若是有缘,就早日定下亲事。你舅母不是外人,她会好好照顾你的。”
昨天才失了孩子,今天就要相看,曲晴梅哪里接受得了?
见女儿抵触,曲夫人满脸无奈:“晴梅,娘也是为了你好。有之前的那些事在,你想在京城中寻一门合适的亲事很难。你舅母知根知底,崇文以后还得仰仗你爹,嫁给他后,你不会受委屈。”
这话里话外都在为自己打算,曲晴梅也不是不知好歹的人,忍不住低声啜泣,却也没说反对的话。
曲家发生的事陈时鸿不知。
无论发生了多大的事,早上起来,都得按时去翰林院点卯。
刚走到大门外,陈时鸿看到边上马车停下,认出这是翰林院学士李大人的马车,他脸上不自觉带上了一抹温和的笑。
看着李大人下马车,他已经双手交握,只等着人走到近前便弯腰一礼。
眼看人走到了近前,他正想弯腰,却见李大人目不斜视,仿佛路旁没有他这个人一般。
陈时鸿弯了一半的腰僵住,站在大门外特别尴尬。
就连守门的官兵都忍不住露出了一抹讽笑。
这人就是奇怪,以前陈时鸿从来不会在意守门官兵的神情。偏偏今日看到了,顿觉自己被人看低,他暗自咬牙,抬步进了门。
他心里有事,尤其注意旁人对自己的态度,这一仔细,立刻发现他们都不爱搭理自己。哪怕他赔着笑脸上前,人家要么随便敷衍应付,要么直接就不搭理。
一群人站着说话,他一走过去,人家立刻作鸟兽散。没离开的人也转而说起了别的,明显在孤立他。
这一整天,陈时鸿不停地试探。
越是试探,心里越堵。
下职时,他面色颇为难看,刚走出大门,却被人叫住。听到声音是李大人,他面色一喜 ,回头时不自觉带上了灿烂的笑容:“大人。”
心下一转,立刻道:“大人,城南新开了一家茶楼,听说有今年的龙井,咱们去试试?”
李大人摆摆手,面色冷淡:“喝茶的事以后再说,我找你有正事。”
陈时鸿立刻恭敬而立:“大人请讲。”
李大人面色并没有因为他的恭敬和讨好而有所改变,面色始终漠然:“今日库房前来借调,我和几位大人商量过了,就由你去。明日一早,你直接去库房。”
翰林院中最多的就是书和各种典籍和记载,平时都没人看管,里面全都是灰尘。看管库房,说白了就是打扫灰尘。
陈时鸿寒窗苦读十几年,劳心费力考上进士,可不是来帮人打扫的。
他脸上的笑容根本挂不住,眼看李大人要走,飞快看追上前:“大人留步。”
李大人头也不回,摆摆手道:“我赶着回家用膳,有什么事明日再说。”
明日就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