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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路上,惹得许多人看了笑话。
大部分的人认为,兴许真的是骗子。
但也有人看见过江少观,觉得他不像假的。又一想,丁家女不认,本来也应该。江少观是赘婿,竟然还敢在外头养着野女人和孩子,就这么不认他,还便宜他了呢!
无论哪种想法,都不觉得丁海瑶有错。
到了茶楼,还有熟悉的夫人和她说起最近骗子横行,让她小心之类的话。
当然了,也有那自认为公道的过来劝说:“都是过去的事了,我听说江二公子昨天还在酒楼后面捡剩菜吃。你就舍得?”
秦秋婉认出来这是城中富商郝家的姑娘,低嫁入三流富商刘家,是个感情至上的性子。
闻言,满脸冷漠:“你舍不得,你带回去啊!”
刘夫人:“……”
她一脸苦口婆心:“我是好意,你怎么还急了呢?”
秦秋婉面色不变:“我哪急了?只是实话实说,之前赵荷月带着孩子找上门时,当时我就把江少观的棺椁扔了出去,也和江家断了亲。人死了我都不原谅,更何况他还活着。”说到这里,未免让人觉得自己咄咄逼人,她掏出帕子擦眼角,一副伤心模样:“谁愿意遇上这种事?比起他活着,我宁愿他死了。”
其实,家中富裕的男子少有人不逛花楼,养外室也不新奇。除了刘夫人这个奇葩外,挺多夫人都对这种事感同身受。对外面的野女人更是深痛恶绝,也痛恨背叛妻子的男人。
一时间,众人纷纷上前安慰。
下意识地,离刘夫人远了些。
刘夫人再想找人说话,发现所有人对她都挺敷衍,并不与她交心。最后悻悻离去。
江少观虽然跑远了,可她如今唯一想要恢复以前荣光的路就是哄回丁海瑶,所以,见护卫没追,又悄悄尾随。
他如今身无分文,进不了茶楼,只能守在大门外。
一直等了大半个时辰都没看到妻子出来,他有些无聊,却听到边上传来一个小丫头愤愤不平的声音:“都说宁拆十座庙,不破一桩婚。夫人本来就是为了丁姑娘好才说那些话,没想到她不但不领情,反而还领着别家夫人给您难堪,依奴婢看,她根本不值得深交。夫人可千万别为了这样的人和事伤神。只问心无愧就可……”
主仆两人上了马车远去。
江少观看了一眼茶楼大堂,始终不见妻子。想了想,抬步跟了上去。
茶会过后,丁父病情痊愈,又接过了家中生意。秦秋婉并不贪念,顺势交还。得了空闲,她经常和各家夫人相约出游。
找人倒是其次,主要是为了散心,外加品尝各种美食。
自从到了这里,她还没有这样放松过呢。
在这期间,江少观又找上来两次,不过,都被丁父派的护卫已骗子为由把人赶走。
值得一提的是,最后一次找上来时,他大概想要试一下护卫会不会真的揍人,或是想要试探一下妻子会不会心疼他。故意没跑那么快,于是,当真被护卫狠揍了一顿。
秦秋婉别说心疼了,一个多余的眼神都没给他,直接扬长而去。
从那之后,江少观就再没有找上门来。
当然了,秦秋婉也得知了他最近找刘家夫人的事。
刘夫人还给了他银子来着。
今日也一样,秦秋婉正在修剪花枝,听到有人来禀告,刘夫人和江少观相约茶楼。
她放下手中剪刀,立刻出了门。
如今两人已经分开,且对外她一直都说他是和江少观长相相似的骗子,论起来,她管不了他和谁来往。
所以,到了茶楼后,秦秋婉并没有直接找上门,而是坐在了大堂中。
刘夫人那般喜欢撮合两人,应该不会放过这个机会才是。
果不其然,秦秋婉刚坐下半刻钟不到,茶水点心刚刚上齐,刘夫人身边的丫头就过来相请。
这一回,秦秋婉欣然赴约,跟着丫鬟上了二楼。
屋子里,江少观和刘夫人相对而坐,两人似乎谈性极佳,看到她进门,不约而同起身。
“海瑶,你总算愿意见我了。”
秦秋婉眼神落在明显有些不自在的刘夫人身上,道:“我是赴刘夫人之约,与你无关。刘夫人,不知你找我来,有何要事?”
刘夫人再抬起头来时,面色自如,笑着道:“确有要事。江二公子已经跟我说过,这一回他确实不该骗你,如今他已经远远送走了母子三人,且一辈子都不会再见她们。他这些日子也受了不少苦楚,算是得了惩罚。你们曾经是公认的恩爱夫妻,人一辈子,哪能没有点波折?夫妻之间该互相扶持,互相谅解,才可长长久久,你见好就收,今日我找你来,就是想让你们夫妻俩面对面说清楚,一直这么僵持着也不是个事儿……”她站起身:“我还有事,先走一步。”
临走之前,眼神颇为不舍地看了一眼江少观。
秦秋婉失笑,道:“刘夫人。”
已经走到门口的刘夫人头也不回,摆摆手道:“你二人聊,我不就不留了。”
“我不是挽留你。”秦秋婉似笑非笑:“只是想问你一句,你凭什么撮合我们?你知不知道,连我爹都不答应我再和他来往,你如此作为,是想和丁家为敌吗?”
这话一出,刘夫人面色微变。
她自认为是好心,从不认为此事能上升到两家生意上。她也没想到,连丁老爷都放弃了江少观。
江少观在听到丁父都不乐意他再做丁家婿时,也着急起来:“海瑶,我们多年感情,你当真能说舍就舍吗?”他再次强调:“我已经把赵荷月送走,这辈子都不会再见她,你也不原谅我吗?”
听他再次提起此事,秦秋婉忍不住笑开:“这么说吧,从我知道你还没死的时候,就一直让人盯着你。你们之间发生的所有事,我都知道。自然也知道她卷走你所有银子,还把你落脚的宅子卖了离开的事。”
江少观面色微变。
刘夫人满面狐疑:“赵荷月不是你送走的?”
秦秋婉偏头看她:“像这种瞒着妻子在外养外室和外室子的男人说的话你竟然也信,刘夫人,你太天真了。他根本就是满口谎言的伪君子,说出来的话你若信了,就上了他的当。”
刘夫人面色白了白:“你骗我?”
江少观张了张口,想要解释。
秦秋婉已经率先道:“刘夫人,你该不会还对他动心了吧?”
一针见血!
刘夫人又羞又愤,转身拂袖而去。
江少观上前一步,想要去追,秦秋婉挡住他:“江少观,明说了吧,无论你费多少心思,我都不可能原谅你。其实,你现在最该做的事,是想方设法让我忘了你。”
江少观从窗户看着刘夫人带着丫头飞快奔下楼,似乎还擦了一下眼角,心下更急。
秦秋婉见状,笑道:“你如今身无分文,这几日还天天下馆子,该是刘夫人接济了你。你如今手头还有多少?”
从见面起,她字字句句都在撇清,都在强调不会原谅他。且话语中时常讥讽,神情间也满是不屑,再不见曾经情深模样。
江少观将这些看在眼中,也真正对她死了心,闻言不客气道:“你管不着。”
秦秋婉颔首,转身出门:“本来是想问问你够不够付这一顿茶钱,算我多事。”
江少观:“……”完蛋!
他身上的银子好像真的不太够。
第160章 “丧夫”的原配 十四
方才刘夫人羞愤离去; 已经是小跑,哪里还记得付账?
想到此,江少观追了两步; 想要服软说几句好话。却刚好看到丁海瑶出门,而伙计迎上前还没开口; 她已经道:“我是赴刘夫人之约; 里面还有人; 你问他要茶钱。”
说着,裙摆翻飞间,整个人已经飘然下楼而去。
江少观唤了两声; 却见她头也不回。
伙计也知道刘夫人和江少观先到了大半个时辰,问丁姑娘要账也不合适,并不纠缠。而是走到江少观房门口; 满脸笑容:“江公子; 您还要坐会儿吗?”
江少观:“……”再坐一会能不付账么?
很明显是不能的。
哪怕坐到明天,也是要付账的。江少观无奈; 道:“今日不凑手,你能给我送一封信去江家吗?”
眼见伙计为难; 他提议道:“或者你找人帮我送也行; 我给报酬。”
伙计要上工; 此时过不去,他想了想,道:“我让我娘跑一趟。不过我娘年纪大了; 身子弱……”
未尽之意明显,江少观从小到大就少有吃了饭付不出账的时候; 此时也觉难堪; 只想赶紧离开这里。飞快道:“我先付你娘银子。”
这就好办了; 伙计找来笔墨纸砚,接过银子和信后,立刻跑了出去。一刻钟不到,回来禀告:“江公子稍安,我娘已经去了。”
等待的时间难熬,江少观坐在二楼窗户旁,心思已经飘远。
半个时辰后,伙计去而复返,面上一脸难色:“江公子,我娘跑了一趟,江大公子也接了信,只是他没有过来,也没有给银子。我娘拿了您的好处,不想空手而归,便多问了几句。然后,江大公子就给了这…… ”
江少观接过他手中的一张纸,上面确实是自家大哥的笔迹,只有短短一句话:你这个骗子,我不会再在你身上花一分钱!
看着那一行字,江少观面色越来越难看。
伙计忐忑:“江公子,您这间屋子已经开了近两个时辰,再晚一点,又要加上夜里的价钱。您还要坐会儿吗?”
江少观将那张纸揉成一团,问:“拢共多少茶钱?”
“三两。”伙计眼神不着痕迹地在他浑身上下搜寻,确实找不到一样值钱的东西,公事公办道:“若是付不出账,您放个东西在此,以后拿银子来赎也是一样的。只是东西得值三两以上。”
江少观身上最值钱的,大概只有他这个人。
丁海瑶不肯和好,大哥不愿帮他。唯一愿意可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