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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氏抬手止住她的话:“别这么喊我,我可当不起。有话赶紧说,我家里还有事呢。”
直接就开口下逐客令。
赵荷月只觉无力,她自认是很会说话的人,但在胡氏面前,所有的言语技巧都不管用。
“夫人,我有要事上门,非得见了老夫人才会说。”赵荷月板起脸:“你若是不见,肯定会后悔。”
胡氏一挥手,满脸不屑:“你能让我后悔?少在我面前装模作样,赶紧滚!”
这样都见不着人,赵荷月只能使出杀手锏:“夫人,您何必看不起人?我只是想带孩子上门请安而已,这江家老太太还在,且轮不到你赶人!”
这话把胡氏气得够呛,再也没心思多说,吩咐道:“把这不知廉耻的三人给我赶走。”
下人一拥而上。
赵荷月护着两个孩子往后退,不停大声尖叫。
这番动静,果然引起了老夫人的注意。她走到窗边,看向大门方向:“是谁在外头吵闹?”
江少扬把母亲禁足,却也没有把她当犯人,只是不让其出门而已。
江母身边伺候的人还在,对其也忠心,压低声音道:“好像是赵姑娘带着孩子上门想要给您请安。”
闻言,江母满脸诧异:“她不是偷了银子离开了么?”
婆子摇头:“奴婢不知。”
听到尖叫声愈发尖利,江母坐不住了,这要是伤着了两个孩子怎么办?
想到此,她立刻起身往外奔,门口下人想拦,根本拦不住。也是他们不敢真拦,老太太年纪大了,要是受伤可怎么得了?
江母奔到了大门外,看到一群人围着瑟瑟发抖的母子三人。乍看上去,母子三人简直可怜无比,她瞬间气得浑身颤抖,怒斥:“给我住手!”
胡氏:“……”这些下人不能要了!
提及此事,她有些伤心。江少扬把母亲禁足却不换其身边的人,一来是不想母亲生气,二来,其实是防着她,怕她虐待了母亲。
夫妻之间的这些猜忌,每每想起总让人伤心。
眼看大门口闹得不可开交,引得周围邻居频频观望。胡氏不想丢脸,被母亲发现之后,想就这么把人赶走是不能了。
她当机立断,道:“住手,先进门再说。”
赵荷月也是无奈得很,但凡胡氏愿意听她说话,她也不会闹这一场。
一行人进门后分宾主坐下,胡氏眼神一转:“来人,把小公子和姑娘带到隔壁用点心。”
又看向江母:“娘,不如您去陪着他们?”
江母很愿意,立刻起身。
赵荷月哪里肯,飞快道:“孩子在哪,我在哪。”
胡氏:“……”这女人忒难缠了!
依她的想法,今日就不该让他们进门。今日来请安了,明日又来,他们见是不见?
不行!
胡氏频频看向门口,只希望江少扬早点回来。
江少扬得了消息,来得很快。
他知道丁家那边这么久不松口,该是没希望了,但也不想彻底得罪,引得丁家对付自己,所以,绝不能让二弟回家,最好不要来往。
“我二弟已经死了,几个月前刚办的丧事。”江少扬开口就道,在赵荷月惊诧的目光中,继续道:“我知道最近有个人冒充他,但死去的人不可能活过来。”
赵荷月没想到想要进门这般艰难,强调道:“和我来往多年的人是江少观,他是这两个孩子的父亲!”
所以,无论江少观死没死,两个孩子都一定是江家血脉,必须得进门!
两人对视,寸步不让!
胡氏心里不是滋味,上前隔开两人的目光:“赵荷月,二弟已经死了,还是那句话,这天底下长像相似的人多了去,我们不可能听你一面之词,就认下两个孩子。”
赵荷月面色惨白一片,眼神哀求地看向江母。
江母知道小儿子在外受罪,也想接他回来。看到这母子三人,就如胡氏所想那般,便想认下两个孩子,顺势让小儿子归家。可大儿子夫妻明显不是这么想的。
兄弟之间弄成这样,她心里难受无比:“老大,那些年你二弟怎么对你的?”
江少扬不以为然,为了江家以后,他忘恩负义了又如何?
“来人,把这母子三人赶出去。”
任凭赵荷月如何哭喊,任凭老太太如何恼怒,赵荷月三人还是被赶出了江家大门。
秦秋婉让江少观和赵荷月重逢之后,想到二人以后会互相怨恨,她心情不错地回到府中。
刚一进门,就看到了园子里的楼明远。
“丁姑娘,方才与人有约吗?”
秦秋婉摇头:“不是,只是有些事出去。”
“那丁姑娘现在得空么?”楼明远上前两步,眼神温柔地看着她:“我想约姑娘出去喝茶。”
秦秋婉欣然答应,二人出了门,直奔茶楼。
看着面前的茶楼,秦秋婉有些诧异,因为江少观就在里面做伙计。
之前秦秋婉偶尔出来散心,也会刻意避开这里。倒不是怕了江少观,而是不想好好的心情被影响。
看她却步,楼明远好奇:“丁姑娘不喜欢这里吗?”
“喜欢。”秦秋婉笑意盈盈:“走吧,这家的点心很不错。”
傍晚的茶楼中是最热闹的时候,整个大堂只有零星几张桌子空着,到处坐满了人。
楼明远让伙计带两人上楼,就是那么寸,刚踏上二楼,就看到江少观端着托盘过来。
两人在半个时辰之前还见过面,看到对方,秦秋婉面色自如,江少观则微微一愣,余光撇见一抹高大的身影,看到二人之间的距离,他又是一愣。
那高大男子隐隐护着女子,可不像是一般友人。
“这位是谁?”再开口时,他语气里不自觉带着点质问。
听到这话,楼明远心里一动,上下打量面前身着伙计衣衫的男人,信口问:“泰安城的规矩当真不同,茶楼中的伙计还能管到客人身上?”
江少观:“……”那自然是不能的。
第163章 “丧夫”的原配 十七
眼见江少观不吭声; 楼明远侧头看向带路的伙计:“你们这的规矩当真如此吗?”
带路的伙计简直服气,这江少观都做了这么久了,竟然还搞不懂这里面的规矩; 狠狠瞪了过去。
江少观会意,咬着牙行礼:“是我失言; 还请客人勿怪。”
楼明远颔首,看向秦秋婉:“我们走吧; 喝茶要紧,别为了不相干的人生气。”
说着,还伸手拉了她袖子。
江少观死死瞪着他的手。
都伸手拉袖子了,二人绝不是友人,就算不是两情相悦,应该也互有好感。
想到此; 他哪里还忍得住; 抬眼看向秦秋婉:“海瑶,你是来探望我的吗?”
秦秋婉坦荡荡:“不是; 只是来喝茶。”
楼明远不满:“你们这的伙计这么多话吗?”
江少观:“……”
带路的伙计眼见江少观要彻底得罪客人; 上前挤开他,伸手一引:“二位请。这边的屋子景致较好; 包您二位满意。”
两人都进门了,还能察觉到身后的目光。
进屋后,打发了伙计; 楼明远好奇问:“刚才那位……”
“是远鹏的父亲。”秦秋婉笑意盈盈:“你何时离开?”
楼明远抿了抿薄唇:“你就这么想让我离开么?”
秦秋婉眨了眨眼:“我并没有撵你啊; 只看你愿意留多久。”
“留多久你都不撵吗?”楼明远直直盯着她:“如果是一辈子呢?”
秦秋婉笑容愈发灿烂:“丁家应该养得起你。”
楼明远话中颇有深意:“我不想做客人了。”
秦秋婉笑言:“住得久了; 也和主子一样。”
楼明远:“……”他要的不是住得久变成主子!
恰在此时; 伙计敲门而入; 送上了满桌的茶水和点心。然后; 退了出去。
关门之际,秦秋婉有注意到外面廊上有人,正是江少观。
屋中二人不受外人影响,这也不是第一次喝茶闲聊,相处随意,气氛温馨。
半个时辰后,楼明远的随从进来禀告:“老爷那边有客,让您去见见。”
楼明远皱眉:“在哪儿?”
“在画衣街。”
楼明远起身:“我先送你回去。”
秦秋婉没动,笑吟吟道:“你可以先去忙,我带着护卫,稍后我自己回。”
“不!”楼明远执意:“我带你出来的,就一定要把你平安送回。”顿了顿,又补充道:“再重要的事,都不如你重要。”
这话几乎是直白地表明了心迹。
秦秋婉笑吟吟起身:“依你。”
没拒绝,反而还有纵容之意。楼明远心下一喜,起身打开门:“以后我都依你。”
江少观格外注意这间屋,得空就站在这里。看到门开了,刚好将这句话收入耳中,心里愈发恼怒。
再大的怒气,他也只能忍着。
看到二人携手下楼,江少观心里焦急不已,想到就此分开之后,他再见不到丁海瑶,兴许她很快就会嫁作他人妇,忍不住追了上去。
秦秋婉正上马车,听到身后有人唤,回头看到江少观,面色疑惑。边上护卫已经戒备起来。
若是以前,江少观已经开始拔腿跑路,此时他却没管护卫,只直直看着秦秋婉:“海瑶,你真的要嫁给这个男人吗?”
秦秋婉扬眉:“这跟你有何关系?无论我嫁给谁,都不会再嫁给你。”
江少观上下打量楼明远,道:“看他年纪,应该已经娶妻,难道你要给人做妾,或是给人做继室?”
楼明远板起脸:“我还没娶妻!”
江少观:“……”
他满脸不可置信:“你都这把年纪了还没娶妻,骗谁呢?”随即恍然:“听说你是外地人,你在外地家中到底有没有妻室,还不是只凭你一张嘴。依我看,你就是故意骗她!”
“我这把年纪还没娶妻有什么稀奇?”楼明远面色淡淡:“没遇上合适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