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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秋婉捏住她的手腕:“娘,别乱碰。”
张母皱眉:“我看看而已。”
看一会儿就会戴在头上,紧接着就会“忘记”,然后戴着离开。
她说着,手又往那边伸。
秦秋婉啪一声盖上匣子,险些夹着了张母的手指,她顿时恼怒:“招娣,我又不要,只是拿过来瞧瞧。”
“等你回家的时候,我会帮你备礼物的。”秦秋婉侧头看着她:“你来有事么?”
张母在听到女儿说要备礼物时,心下顿时一喜,又听到女儿的问话,才恍然想起自己的来意,冷着脸开始说教:“你冬儿妹妹胆子小,刚从乡下来,确实好多事不懂,要是别的丫头,你训也训了。可你们是本家姐妹,以后我和你爹走了,就只剩一下她陪着你。她不懂的事你就多教一下,别把人给吓着,她胆子小。你需要她帮忙的地方多着,待人家客气点……”
秦秋婉冷笑一声,打断了她的滔滔不绝:“听你这话的意思,你这不是给我送个丫鬟,而是给我送了个祖宗。我可受不起,也没那个耐心教不懂事的小丫头,回头你就把她带回去。”
张母愣了一下:“不是,她是我特意给你带来的帮手,你身边多个亲近的人 ,我和你爹也放心。”
秦秋婉抬手给自己插了一支之前张招娣带来的木钗,道:“你和爹何时担忧过我?别说这些假惺惺的话。要不是我做了林家的媳妇,你会正眼看我吗? ”
张招娣和双亲没有多深的感情,以前大家心照不宣,当亲戚来往。有些话说得太直白,就会伤了面子。
到底是亲生爹娘,张招娣说不出这些话。
张母听到后,也愣了一下,随即满脸愤怒:“你这是何意?你意思是我跟你爹看上了你的银子才千里迢迢跑到这里来的?”
秦秋婉从镜子里看她,反问:“难道不是?”
见她当真一点面子都不给,张母气得够呛:“你个死丫头,要不是我给你爹,这世上哪会有你?做人要孝顺,你这么对我,要是传了出去,你以为你这林家媳妇还做得成?”
秦秋婉满脸不以为然:“即将做不成了。林富贵最近正在盘算着另娶呢。你们家里活儿也挺忙,明日一早,我让马车送你们回家。”
“我这么远来,地方还没摸熟,我不回去。”张母见女儿今日说话直戳人心窝,且不是玩笑,好像是真想和他们断亲似的,当即也顾不得掰扯张冬儿的事,飞快就溜了。
秦秋婉看着她背影,摇了摇头:“你会后悔的。”
已经走到院子里的张母听到这话,满心不以为然,住在这里有吃有喝有人伺候,住的地方干净得一尘不染。她疯了才回村里去住那个破烂院子。
出了院子,张母暗自啐了一口,冷哼道:“我要是现在回去,那才要后悔!”
她回到客院,得知自家男人出去了,也没多想,让人送来了饭菜,好好吃了一顿。
傍晚,张父从外头回来时,喝得醉醺醺的,是被下人扶回来的,身边还伴着一位年轻的女子。
那女子大概十五六岁,肌肤白皙,进门后不敢看人,只站在张父的身边。
大概是女子的某些直觉很灵,张母一看到这个姑娘,心里就有些不安,下意识问:“你是谁?”
女子低下头:“老爷带我回来的。”
张母:“……”
她面色不太好:“咱们非亲非故的,他带你回做甚?”
女子低头揪着衣摆,不说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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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87、糟糠原配 三
张母还要追问几句; 边上搀扶着张父回来的伙计道:“这位姑娘是老爷带去酒楼的,小的送酒时偶然听说了两句,好像这姑娘是老爷买回来的妾。”
伙计说完; 行一礼后退下。
张母脑中嗡嗡的; 好半晌反应不过来,看着面前的女子,只觉得眼睛疼,疼得她都有点看不清了。
眼睛一眨; 落下了两行泪。
她气急之下; 扑着去打床上醉得不省人事的男人:“你个没良心的,老娘给你生儿育女,当牛做马的伺候你; 你怎么能这样对我?”
张父已经喝醉,躺在床上无知无觉。
打了半晌; 张母的怒气不减反升; 转身就往外奔; 身边的丫鬟见状,急忙追上。
此时秦秋婉的院子里也并不平静; 林富贵也喝醉了; 他酒品不好; 醉了之后不好好睡觉,非要拉着人说话。
秦秋婉自然不让他拉,边上的冬儿上前去搀扶,就被抓着不撒手。
关键是张冬儿不往回躲; 反而还往跟前凑。被喝醉了的林富贵抱在怀中时,她也不挣扎,只羞红了脸; 偷偷瞅她神情。
秦秋婉抱臂站在一旁冷眼看着。
好不容易把林富贵弄上床,冬儿还不肯走,非要留下来伺候,秦秋婉正打算把人赶走,哭哭啼啼的张母就进来了。
张招娣有这些亲戚在府中,别想消停过日子,也难怪会被众人笑话了。
“招娣,你去看看你爹。他竟然带了个女人回来,说是要纳妾……羞死先人……他带回去我们家哪里养得起……”张母悲愤不已,抽噎着大骂:“好日子没过几天,竟然学着城里人纳妾,也不看看他那个泥腿子配不配……”
秦秋婉揉了揉眉心:“他人呢?”
“醉死了。”张母没好气:“天天像个泡酒的虫子,我看他早晚泡死在里头。”
秦秋婉一本正经:“你们回村里去,还能得几天安宁的日子过。”
张母下意识拒绝:“我不回去。”
看过了这些鲜亮干净的屋舍,她只要想起家里满地鸡鸭的泥地院子和永远干不完的活,开荤还得逢年过节……她就一万个不愿意回去。
“天色不早了,有事情明天再说。”秦秋婉扬声吩咐:“三月,送夫人出去。”
张母想让女儿把那个女人赶走,目的没达到,她不太想离开,又纠缠了半晌,才被三月送走。
秦秋婉还在病中,打发走了丫鬟,闻着屋中的酒臭味,同床是不可能同床的。她上前一把拽住人事不省的林富贵。
刚一靠近,她就闻到除了酒臭味之外的脂粉味,还挺浓郁,应该是有女子靠近过。秦秋婉轻哼一声,手下一用力,揪着人绕出屏风,把人扔到了地上。
在这期间,她指尖无意中触碰到了他的脖颈,摸着那肌肤触感,应该已经洗漱过。
昨日一夜未归,今日回来却这样一副情形。不难想象,他昨晚应该是在哪个温柔乡过的夜。
如果是张招娣在此,大概又会黯然神伤。
醉酒的人要是关在密闭的屋中,一晚上过去,整个屋子都是臭的。秦秋婉打开了外间的窗,回了内间倒头就睡。
翌日早上,她被一阵惊呼声吵醒,睁眼就看到了咋咋呼呼的冬儿:“夫人,贵爷怎么在地上睡?”
秦秋婉打了个呵欠:“我不知道。”
冬儿也没多问,出去找了人进来扶林富贵。
养了两日的病,她精神好转了许多,今日还有点无力,但和常人无异。她起身自己去小间换好了衣衫,洗漱时问:“姑娘和公子这两日如何?”
三月帮着递帕子,答道:“前几天姑娘被您禁足,这两天正在院子里生闷气。您病了之后,公子这两天都在书房,夫子说,他学东西很快,就是爱偷懒。”
秦秋婉只是随口一问,三月就答上来这么多,她有些意外:“你打听的?”
三月有些不好意思:“奴婢只是觉着,您可能会问及,所以让小丫头多问了两句。”
“挺好。”秦秋婉洗漱完,又用了早膳,便出门去了外书房。
吃过饭消食,顺便去瞧一瞧林开源。
之前在村里,所有人都称呼林开源为狗蛋,到了这城里,自然不能再这么喊。林父为了给孙子上族谱,特意取的名。
秦秋婉到的时候,整个院子安安静静,她缓步进门,也没有人阻拦。当推开书房的门,屋中空无一人。
三月看了一眼,解释:“可能是去吃点心了……”
一句话没说完,就听到了高高的书架后有动静传来。秦秋婉走了过去,就看到了地上被绑得如虾子一般蜷缩着的夫子。
夫子侧躺在地上,双手被反绑,看到她们后急忙呜呜呜挣扎,三月飞快上前帮着解了绳子:“夫子,您怎么在此?小公子呢?”
他嘴被堵住,根本说不出话。
秦秋婉弯腰拿掉了他口中折起来的堵嘴的书。
书刚拿掉,夫子就道:“夫人,您家这位我教不动,另请高明吧!”
刚一解绑,夫子就一瘸一拐地出门,仿佛后面有鬼在追。
三月拿着绳子,有些无措:“夫人,现在怎么办?”
秦秋婉走到了外面的园子里,问洒扫的婆子:“看到公子了吗?”
婆子低下头:“好像和表少爷一起出门了。”
三月有些担忧:“知道他们去哪儿了吗?”
话问出口,三月就察觉自己说了傻话。这只是个洒扫的婆子,会知道两位主子结伴出门,应该也是偶然听说。
果不其然,婆子摇了摇头:“奴婢不知。夫人可以去问问门房。”
门房也是不知道的。
秦秋婉吩咐道:“三月,备马车!”
马车在城内的几条街上穿梭,随着日头渐渐升高,三月脸上的焦灼越来越浓:“夫人,公子会去哪儿?要不我们先回府,告诉老爷和夫人,让他们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