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董则成显然也是发现了这个问题，他看向江尚，江尚看向他。
两人眼中都露出诧异之色。
“先进城！”江尚做出决定。
进城倒没有什么限制，只要经过城门口的一面铜镜照过，再交上一两银子一人的入城费。
那面铜镜据说是修行者特意为识别妖族炼制的照妖镜，能够有效辨别妖气。
江尚是一点不带虚的。
连晨曦洞天的天人法相都没让他露出原形，一面镜子就能做到，那也太抬举它了。
果然，铜镜中的他依旧光彩照人，是个翩翩美公子。
顺利进城后，两人约定在一处就近的茶楼会面。
然后董则成按照之前的计划寻找镇妖关的联络人。
而江尚则是在茶楼要了一壶茶，一盘点心。
“小二，我向你打听个事。”
“客官，这，我还得招呼其他客人，我要跟你闲聊，掌柜的见了，要骂我的。”
“现在还骂吗？”
江尚甩手就是一锭银子。
小二上手捏了捏，用指甲掐出一道印子。
“客官你尽管问。”
“我就是好奇啊，这一次过来，怎么有这么多商队？不是说镇妖关禁止贸易的嘛。”
江尚是真没搞懂。
要镇妖关放开了贸易禁令，他不知道也就罢了，毕竟青阳城地处偏僻，消息闭塞。
但朱雀怎么说也是白莲教法王，难道连这都不知道？
如果知道，怎么还上赶着要来抢他走私的生意，那不是自找罪受嘛。
小二笑了起来：“一看客官就是有段时间没来这儿了吧，那禁令早就放开了。
不过也没多长时间，大概就这两个月的事情吧。
别说客官你，就是连我们这些住在镇妖关的人都奇怪。
之前一点风声都没听到，突然就有商队进来了。
我们还以为他们会很快被抓起来，结果一打听才知道人家手上有朝廷御赐的行商令牌。”
“行商令牌？”
江尚疑惑道。
小二道：“是啊，听说能进镇妖关做生意的商队都有行商令牌，没有那令牌就不能在这里卖货。
不过我也听说很多小商队都是挂靠在大商会下面，蹭人家的行商令牌。”
江尚道：“那岂不是赚翻了？”
“我听说镇妖关这边的妖族资源换到大夏境内，那就是几十倍的利润。我也弄个小商队挂靠试试。”
小二却摇头道：“那客官可是想错了，我之前听人聊天说，那些小商队其实也没赚什么，大头都让朝廷和大商会赚走了。”
“哦，这话是什么意思？”
江尚一副虚心请教的样子，很好的满足了小二的八卦之心。
他一副过来人的样子道：
“赚钱哪有那么简单的事情，首先那些小商队想要挂靠在大商会底下，出门就要交出三成货物作为挂靠费。
然后就是一路上的关卡收费。
听说光是从京城到镇妖关就有五六个关卡。
每过一个关卡就要收一次过关费，等走到咱们这儿时候，十成货也就剩个三四成了。
可是他们这些货能卖给谁，只有镇妖关能收。
以前货物少，镇妖关有多少要多少，现在货多了，镇妖关这边就开始挑了，还要压价。
但他们大老远运过来，哪能愿意低价卖出去。
所以客官别看每天进城的商队多，但大多数都没找好买家呢。
而且这么多货放在仓库那每天都要一笔保管费用，很多小商队坚持不下去，要么直接低价甩卖给镇妖关，要么就是被大商会给收购了。
所以很多小商队非但没赚到钱，还亏了呢。”
江尚点点头，拱手谢道：“多谢小二哥提醒，不然说不定我也要凑一笔银子，做这个生意了。”
小二摆摆手道：“我就是随便说说而已，客官真想做的话，还是等什么时候形势稳定了再做吧。”
“那我就先去忙了。”
“麻烦你了。”
江尚再次谢过小二，然后端起茶杯思索起来。
镇妖关突然放开贸易对于他来说，自然是个坏消息。
索性，还没坏到透顶。
他的那些货可能赚不了之前那么多，拥有十倍几十倍的利润，但总的来说，还是有赚的。
毕竟其他商队光是一路上交的过关费，成本就要远高于他。
但是这样子的话，这条走私通道就不值得他投入太多精力了。
有的赚，但又赚的不多，堪称鸡肋。
只不过为何朝廷会突然半放开禁令。
现在只是允许商队大规模进入镇妖关，今后又会不会突然放开与妖族的贸易。
是打归打，生意继续做。
或者是以放开贸易换短暂的和平。
江尚搞不懂朝廷上面的意思，但耽误了他的赚钱大计却是实实在在的。
他心中暗骂几声昏君误我，等着董则成带来的消息。
先看看镇妖关这边的态度。
袁干爹怎么说也是辛辛苦苦给他们送了十几年货，不至于连个交待都没有吧。
没让他等多久。
大概一个时辰后，董则成就匆匆忙忙带着一个青年男子走了进来。
江尚看到男子后，让小二给他换了一个包厢。
进了包厢后，他朝着青年男子一笑。
“子夜校尉，好久不见，可乐可好啊？”
第二三二章 想法
茶楼包厢。
子夜校尉本是一本正经，一副不苟言笑的样子，结果一听到江尚的问好，顿时绷不住了。
“你还敢跟我提可乐，可乐怎么了你不知道嘛？！”
子夜校尉差点跳起来跟江尚直接干起来。
“它抑郁了！”
“它抑郁了啊！”
“以前的它是多么快乐的一条狗，现在它整天往庙里钻，幻想自己是一条出家的狗。
它已经没有凡狗的七情六欲，它再不是从前的孩子了。”
子夜校尉微微仰头，似是想到了什么痛苦的回忆。
江尚脸色尴尬，干笑道：
“这不是能者多干嘛，不过可乐造成今天这副模样我很抱歉，你说有没有可能让我弥补一下。”
子夜校尉道：“真的？”
江尚点头：“很真。”
子夜似乎早有准备，立马道：“那就把可乐的儿子全都还给我，我不能让可乐的孩子从小就没了爹。”
江尚顿了一下，幽幽道：“可乐没儿子。”
“不可能！”
子夜反驳道：“可乐被你们折腾成那样子，不可能一个种都没留下。”
江尚叹了一口气：“是真没儿子，因为那天晚上后，我们寨子里只出生了三条小母狗，只能算女儿。
不过它们都没继承可乐的天赋，和普通狗差不多，否则这次我就一起带过来了。”
子夜一愣：“哦，那就算了。我想了一下，既然是可乐被强迫留下来的种子，要是被可乐看到了，还得勾起它伤心的回忆。
那三条小母狗就留给你们做个纪念吧。”
江尚：“……”
所以说你就是盯上了可乐的天赋。
还以为同是爱狗之人，没想到脑子里想的也是利益。
还能不能给狗狗一个纯净的天空。
啊呸！
江尚心中腹诽，但表面上却是笑吟吟道：
“子夜校尉，我这次来，发现镇妖关似乎有些变化。”
子夜刚才搞怪的表情顿时收敛，声音低沉下来：
“江寨主既然看见了，我也就不用多说了。”
“开通贸易是朝廷的命令，我们徐帅一向以皇帝陛下的命令马首是瞻。
所以即便底下人反对，但还是让镇妖关顺利通商起来。”
“如今我们镇妖关已经不缺物资，江寨主千里迢迢运送货物到此，可能要失望了。”
“但江寨主请放心，为了表示歉意，这一次江寨主的货物我们不收取任何税费。
另外江寨主的货可以用市场价优先在我们镇妖军的军需处换取一应物资。”
江尚的笑容也隐了下去。
“子夜校尉，你该知道我们要通过万绝山脉要花费何等代价，那些货都是带着血的。
以现在的市场价，我不知道是个什么价格。
但既然这么多商队过来，现在的物资价格定是达到了一个前所未有的低点，而你们镇妖军囤积的那些妖族材料，也定是达到了一个前所未有的高点。
一低一高，我还能拿多少？”
“你们镇妖军和我们也合作了十几年，现在这样子可不地道啊。”
子夜连忙解释道：“我也知道这样子你们亏的很多，但这都是上头的命令。江寨主，你就体谅一下我们。”
说着，他咬了咬牙，说道：
“而且实话跟你说吧，陈将军前些日子已经由于伤病退居二线。
所以现在能让你们以市场价优先换取物资，已经是我能给的最大权限。”
江尚知道子夜口中的陈将军是谁。
他是袁干爹之前在镇妖关担任镇妖校尉之时的顶头上司。
袁干爹之所以冒着风险开辟走私商道和镇妖关交易，和这位上司不无关系。
本来他还想去拜会一番。
但如今他已病退，那么以前的关系就算散了大半。
江尚也没想到自己第一次主持交易，就遇到这种事。
创业未半而中道崩殂。
运气也太衰了。
至于陈将军的伤病，谁信谁傻瓜。
怎么说他也是先天大宗师，年富力强，怎么会那么恰好在这种关键时候病退了。
显然暗中有一场他看不到的争锋。
而这位陈将军败了，所以只能病退。
可是换不到足够的妖族资源，别说白莲教那边交待不过去，就是他的红叶坊市也得凉。
毕竟妖族资源可是红叶坊市的一大特色。
很多商会肯在坊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