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尹敏忠见他穿着宫里最好的衣服,一看就是非但没有受到牵连,还被好吃好喝地养着的样子,跟他们一家形成鲜明的对比。
再看到他见了父母也不问安,一副恨不得跟他们家撇清关系继续当他那个受宠的小公子,六亲不认的样子,就更加恼怒了,责备道:“你个小崽子是反了天了,你爹我坐了这么多天牢,不说来看看我们,在陛下面前帮我们求求情也就算了,好不容易将你请来了,你还端着架子不说话。你以为尹家没了,你还能继续在陛下身边当你万千宠爱于一身的小公子吗?你看到时候没有家里的支持,你在宫里不被吃得骨头都不剩?”
尹璁闻言冷笑道:“你以为我很想留在宫里当男宠吗,若不是当初你答应我,我进宫后会给我娘亲看病,我都不会踏进宫门一步。可是你们怎么做的呢,我前脚刚进宫,后脚你们就背信弃义,置我娘亲于不顾。既然你对我们无情,那我对你无义又有何不可?”
尹敏忠被他说到理亏的地方,急得跳脚地为自己辩解道:“我们哪有背信弃义,是你娘不争气没那个命活下来享福,阎罗王要收走她,我们还能拦着不成?”
尹璁不怒反笑,用他的话来反驳他说:“既然这样,那陛下想要你们的命,我又有什么办法,我还能拦着陛下不成?”
尹敏忠被他这话气得哑口无言,怒目圆瞪道:“你个逆子!居然敢顶撞为父!你是不是觉得自己翅膀硬了!也不想想看,若不是咱们尹家,你哪里有今天的风光?”
尹璁呵了一声,笑道:“说得好像你们尹家待我极好那样,若是不知情的外人听到了,还以为你们养了只白眼狼呢。你们也不摸着自己良心问问自己,我跟娘亲在尹家这么多年是怎么过来的。”
尹敏忠理亏得不行,见说道理说不过他,就开始走亲情路线,换了张嘴脸苦口婆心道:“璁儿啊,再怎么说,爹也养了你跟你娘十几年,虽然可能哪里亏待到你了,但你好歹也被尹府养大了,你怎么说也得回报咱们家十几年的恩情吧?”
尹璁懒得跟他废话,敷衍地应道:“嗯嗯,是呢,好大的恩情哦,我都被你的‘养育之恩’感动哭了呢。”
尹敏忠听出他话里的讽刺,马上就装不下去慈父的样子了,怒道:“你个不孝子!”
他才刚开口骂尹璁,外面守着的狱卒听到他的声音,就拿着鞭子走了进来。见他一副要对贵人不利的样子,二话不说就抽了一鞭子过去,尹敏忠马上就疼得松开了抓着栅栏的手,哎哟哎哟地叫唤起来。
而尹璁只是冷眼旁观着,好像尹敏忠的死活跟他没关系一样。尹夫人见他这么嚣张,对他的不满简直到了极致,叉着腰指着他的鼻子破口大骂道:“说你是个野种真不错啊!看着外人打你爹都不帮一下的!狗娘养的东西,我呸!”
但他们再怎么叫唤,在尹璁看来都跟垂死之人的无能狂怒差不多了。到了这个时候,尹璁觉得自己已经不会轻易被他们激起怒气了。他们越是生气,叫得越大声,就说明他们真的被逼到了绝路上,都不用他亲自动手,他只需要静静地看着他们痛苦就好了。
等看够了他们的丑态,尹璁才施施然地从太师椅站起来,说道:“既然你们不说今天叫我来做什么,那我便先走了,希望下一次见面,还能见到你们活着的样子。”
原本一个劲在骂他的尹敏忠跟尹夫人见他要走,再也顾不上跟他计较什么了。虽然有些畏惧拿着鞭子站在栅栏外面盯着他们一举一动的狱卒,但比起被打鞭子,他们更害怕像尹璁所说的那样,没有活着的机会了。便连爬带滚的爬到牢房边上,从缝隙里伸出手抓住尹璁的脚,苦苦哀求道:“别走,救救我们,求求你!”
尹璁保持站着的姿势,头动都不动一下,只是低着眼睛,像看蝼蚁一样看着跪爬在地上的尹敏忠和尹夫人,无动于衷。
尹敏忠被死亡吓得屁滚尿流,痛哭流涕地跟尹璁忏悔道:“我错了!我不应该那么对你跟你娘!求求你在陛下面前给我们说说情,我们还不想死!你两个姐姐还没嫁人,你哥哥也没为我们家延续香火!只要你能把我们救出去!回头我们就让你娘迁进咱们家祖坟,将你娘的灵位供奉在祠堂最明显的地方!”
尹夫人听到这话,居然还有心思闹不满,然而尹敏忠为了活命,理都不理她,一个劲地给尹璁提条件给尹璁选。
没想到尹璁不屑地笑了起来,把脚从他的手里抽走,用充满恶意的语气跟他说道:“不用了,让我娘进你们尹家的祖坟和祠堂,我还怕你们污了我娘的轮回路,让我娘在地下都不高兴呢。”
他说完转身就走,留尹敏忠在后面撕心裂肺地骂道:“你个不孝子!没良心的东西!我尹家几十条性命,就算做了鬼也不会放过你!”
狱卒们见他口出狂言,啐了一声上前对他又踢又打,揍得他嗷嗷叫。其他人看着他被打,都不敢出声,更别说救他了。
尹璁出牢房之前,看了眼关在其他牢房的尹家仆人,这些都是无辜的人士,只是被尹家那几个愚蠢的主子连累了,不应该跟着他们受这种牢狱之苦的。
他看到了寿叔,寿叔也看到了他。寿叔好像并不怨恨他让尹家变成这样,还连累自己受罪。而是看到他还好好的样子,还欣慰地对他笑了笑,虽然那个笑容有些虚弱。
尹璁握住了拳头,对着他们的方向做了个口型,轻声道:“我会救你们出去的。”
他去了天牢这件事没声张给别人知道,也没跟乾德帝坦白,加上乾德帝也没怀疑过他,他就以为乾德帝并不知情。这几天他一直在思考该怎么报复尹家,又该怎么让乾德帝把无辜的人放出来。
尹璁也不是没想过直接要了尹敏忠和尹夫人的命,但又觉得便宜了他们。他们头一落,眼睛一闭,就没了痛苦,这远远不够。他想让他们也尝尝他娘亲受过的痛苦,在病痛和绝望中慢慢地死去。
而且,如果尹家全家人的命都这样葬送在他手里,那他说不定还要因为他们背负上六亲不认的罪名,被世人指责。等他百年之后到地下跟娘亲相聚,以娘亲菩萨那样的心肠,说不定也会对他失望。
他才不要被尹家的血弄脏自己,他得想出一个万全的办法,既能让尹敏忠他们尝到娘亲那样的痛苦,又能让他们死在自己看不到的地方。
乾德帝最近也很苦恼,朝中文武百官不断地进宫给他上谏,要他早日做出处置尹家的决定。而且每个官员跟他说的都不一样,有的主张诛九族,有的主张流放,有的主张将他们贬为庶人,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道理。但是他们每个人都做不了主,乾德帝把决定权放在尹璁身上,他在等尹璁想通。
为此,他故意将百官递上来关于处置尹家的奏折搬回承光殿,当着尹璁的面看。完了还做出烦恼的样子,在尹璁面前唉声叹气,果然,尹璁就注意到了他的苦恼,主动问他怎么了。
乾德帝疲惫地捏捏眉心,叹气道:“是关于尹家的处置,百官们意见不一,朕不知道该听谁的好了。”
听到事关尹家,尹璁便集中了注意力,竖起了耳朵小心地询问道:“陛下打算怎么处置尹家呢?”
乾德帝深深地看了他一眼,无奈道:“他们弑君固然罪不可赦,但因为他们是璁儿的家人,朕最终也没受到伤害,所以朕并不打算太严厉地处置他们的。但是他们怎么说也犯下了大罪,朕若是包庇他们,必定会让天下人不服,甚至有人效仿他们,对朕不利,这是朕最担心的,所以朕才会左右为难啊。”
尹璁听到乾德帝说因为他而舍不得处罚尹家,急忙反对道:“陛下!请不要因为璁儿而姑息了尹家,这样璁儿会良心不安的!璁儿虽然也舍不得家人,但他们居然想谋害陛下,那就是犯了弥天大罪,璁儿都恨不得能够大义灭亲,陛下更加无须顾忌璁儿,尽管按刑法办事便是!无论如何,璁儿都不会怨陛下的。”
乾德帝见他这么说,又是欣慰又是心疼的,将他拉到怀里坐下,跟他说:“也不一定要他们的性命。臣子们上谏的奏折里,有主张斩首示众的,也有建议流放的,朕在二者之间做不出取舍,所以想问一问璁儿的意见。他们毕竟是璁儿的家人,虽然朕不能为了璁儿而饶了尹家,但为了不让璁儿后悔,让璁儿怨恨朕,朕决定参考璁儿的意见,这样朕也不用担心璁儿会怨朕了。”
尹璁想说不管尹家落得个什么凄惨的下场,他都无所谓的,但是听到乾德帝说可以参考他的意见,就有点心动。他能像尹敏忠以前掌控他那样,掌控尹敏忠的命运,这何尝不是一件快事?如果他真的能决定尹家的命运,那他让尹家生不如死,不是易如反掌?
他想明白后,为了维持他在乾德帝面前大公无私的样子,便假装认真地思考起来。
乾德帝为了更好地让他做决定,就将臣子们写的奏折铺开放在他眼前让他看。如乾德帝所说,半数奏折都在建议处死尹家,另一半则是建议将尹家流放。
处死尹璁知道是什么,但是流放是什么,他不太明白,他便仰起头懵懵懂懂地问乾德帝道:“陛下,什么是流放?”
乾德帝耐心地给他解释道:“流放就是将犯错的罪人发配到荒芜的边界去,世世代代生活在那边改造,为发展边疆做出贡献。”
见尹璁皱起了眉头,显然不满意这种程度的惩罚那样,乾德帝又补充道:“但这种地方往往离中原很远,犯了错的罪人只能徒步走过去,因为路途遥远,条件艰辛,他们很多都走不到地方,就病死在半路。就算侥幸活到那里,也会因为长途跋涉,加上水土不服而患上重病,甚至死亡。活下来的,也要面对恶劣的生活条件,子子孙孙都只能扎根在鸟不拉屎鸡不下蛋的地方了。这虽然并判死刑好一点,但也只是比死刑好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