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只是他进去之后,想起来自己什么礼品都没带,两手空空而来怪没有礼貌的。好在安国公夫妇一直将他当没长大的小孩看待,对他没那么多讲究,也不介意他空手上门。见他来了,就高兴得不得了,像对待自己的亲孩子一样,对他嘘寒问暖,让人给他拿吃的拿玩的。
尹璁想他们应该是不习惯孩子们一下子都走光了,一腔慈爱无处释放,所以就把他当做自己的孩子,将精神寄托在自己身上了吧。
想到他们也是可怜人,尹璁就只好留下陪他们说说话聊聊天,等快天黑了才离开。
他走的时候,安国公想起来一件事,让管家去取了几罐东西出来交给他,对他说:“这些是永宁之前腌制的雕梅,走的时候还没腌好,再三叮嘱我等时日到了取出来给你吃。刚好你今天过来,这些雕梅你就拿进宫去吃吧。”
看到这几罐雕梅,尹璁想起今年春末夏初的时候,大家都还在,聚集在沐贵妃宫里跟永宁公主学做雕梅的场景,自己还因为贪吃误食了酸梅子,酸得直掉眼泪,被大伙笑话。
那个时候多开心啊,尹璁不由得想。他看到这些雕梅,想起生梅子的酸味,顿时眼睛鼻子嘴巴都跟着酸了起来,变得红红的,看起来像是要哭了一样。
安国公夫人注意到了,就关心地问他怎么了,他就笑着对她说:“没什么,就是想起之前和慧儿姐姐雕梅子的时候,被生梅子酸到,只要想起梅子的酸味就会不由自主地变成这个样子。”
安国公夫人见他这么贪吃,连酸梅子都下得了嘴,就忍俊不禁地怜爱道:“傻孩子,生梅子是能吃的东西吗?”
尹璁就调皮地吐了吐舌头,像是脸皮很薄经不得说那样,抱住几罐雕梅转身就跑,等跑到院子里了,安国公夫妇才听到他说:“我走啦,以后再来看你们二老!”
走出安国公府后,尹璁边往宫里走,便将手伸进罐子里掏出雕梅来吃,一路吃着回到宫里。等他走到承光殿前,一罐梅子只剩下一半,而他嘴里都是梅子酸酸甜甜的味道,感觉味觉都已经麻木了。
这梅子初吃是甜的,是因为蜜糖和红糖包裹着梅子,吃到里面就是酸的,是梅子原来的酸味,那是不论用多少糖都去不掉的酸,吃多了还是会被酸到。
尹璁就皱着一张脸跑进殿里,一进门就咋咋呼呼地囔囔道:“好酸啊好酸啊,要酸出眼泪来了,快给我水!”
承光殿里的宫人被他吓了一跳,以为他出了什么事,赶紧手忙脚乱地赶出来看,见他是贪吃了梅子被酸到嗷嗷叫,才松了一口气,哭笑不得地去给他倒水喝。
乾德帝也闻声而来,见他一手拿着茶壶一手拿着茶盏一杯接着一杯往嘴里倒水,就无奈地问道:“璁儿这又是怎么了?”
尹璁连喝了几口茶,才感觉嘴里的酸味没那么重了,见乾德帝过来了,就扁着嘴委委屈屈地走过去要他抱,要哭不哭地对他说:“我被雕梅酸到了,好难受啊。”
萧令看了眼被他吃得只剩下半罐的梅子,笑骂道:“你个贪吃的小东西,要朕怎么说你才好。”
尹璁见他非但没有哄自己,还说自己的不是,当场就借题发挥,委屈得哇哇大哭起来。
萧令也不阻止他,也不哄他,就由他趴在自己怀里痛哭。他心里知道尹璁是找借口大哭一场,将离别愁绪发泄出来,等哭过了,心里就没那么难受了。
尹璁这一哭就停不下来,一直哭到深夜,最后哭得太累,直接就睡着了,连晚膳都没用。乾德帝抱他回内殿睡觉的时候,荣华偷偷往乾德帝怀里看了一眼,见小公子眼睛鼻子都哭红了,漂亮的脸皱成一团,委屈得不行的样子,就心疼得不得了。
第304章 (完)
继贵妃走后; 瑞王和竹君也走了,加上入了冬之后,天气寒冷; 出来走动的人也变少了; 宫里一下子就冷清了下来。
小公子似乎也因为畏寒; 已经很多天没有走出承光殿的大门了。听承光殿的宫人说; 小公子这些天都浑浑噩噩的待在承光殿,什么也不做; 就一个劲发呆,连对吃的都提不起兴趣了。甚至连吃饭都是; 乾德帝喂就吃; 不喂就不吃; 喂多少吃多少; 但也不见得吃多少,整个人都消瘦了,看着怪让人心疼的。
这种情况一直持续到今年第一场雪的时候,今年的雪较往年来得早一些,但也不是很大。即使这样; 荣华看到下雪后,还是兴冲冲地跑进承光殿里,高兴得手舞足蹈地对小公子说:“小公子,外头下雪啦,您要不要出去看雪?”
尹璁听说下雪了; 才有了一点反应,慢慢地点了点头; 然后就站起来要往外面走。
殿里自入冬后就烧了地龙; 承光殿里温暖如春; 小公子成日待在殿里不出去,身上还穿着秋天的单衣,不知道外头已经变得很冷了。荣华见他就要这样出去,吓得他急忙拿出大氅狐裘,将他裹成一个毛团子,才放心让他出去看雪。
尹璁出去后也不像往年看到雪那样激动得到处乱跑,让人追都追不上,而是静静地站在承光殿外的走廊下,出神地看着一片片细雪落下,在花草树木上覆了白白的一层。
萧令下朝回来的时候,就看到他一身雪白的站在屋檐下看雪,整个人苍白得都要跟雪融为一片了,就穿过长廊将他抱进怀里,用自己身上的大氅将他严严实实地裹在怀抱中,笑着问道:“璁儿今日怎么出来了,也不觉得冷?”
尹璁没有回答他的话,而是突兀地感叹道:“今年冬天好冷啊,宫里也好冷清,今年过年也一定没有往年热闹了吧。”
萧令知道他在借雪说事,不忍心看他又难过,就直接将他抱起,大步流星地走回殿里。
而尹璁从始至终都是茫然的样子,也不在乎乾德帝不顾自己的意愿将自己抱回殿里,等乾德帝放下他后,他就呆呆地坐在软榻上,跟个没有自我意识的娃娃一样。
萧令不知道该怎么哄他开心才好,等宫人为他们除下大氅后,他就对宫人们挥挥手,示意他们退出去。
等宫人们都退出去后,萧令在尹璁身边坐下,将失去灵魂一样浑浑噩噩的尹璁转向自己,低着头看着他说:“璁儿,朕今天在御书房跟几位重臣商量好了退位的事情,退位诏书已经拟好了,只要璁儿想走,朕什么时候都能带璁儿远走高飞,从此不问世事,或归隐山林,或周游天下都可以。璁儿觉得呢?”
半晌,尹璁才慢慢地抬起头来看向他,眼里满是疑惑,显然是没听明白他说了什么,或者说听明白了,但是觉得太过儿戏,以至于不敢相信。
萧令又对他说:“朕自从遇到你之后,就有了退位带你归隐的打算,但是太子尚未成熟,羽翼也没有丰满,朕要对天下苍生负责,断然不能将江山交到不成熟的太子手中,所以才拖到了现在。而现在,太子已经能够独当一面,朕对皇长孙也很满意,萧凭和萧擎永宁永康也得到了他们想要的人生,朕不论是作为天子还是作为父亲,都问心无愧了,是时候可以退位让贤了。”
尹璁虽然以前总说要是乾德帝是个普通人就好了,也想过要带着乾德帝远走高飞,过闲云野鹤的生活。但是真的等到乾德帝愿意退位,跟他过那样的生活时,他又惶恐了起来,不安地抓着乾德帝的手问道:“你是认真的吗,这样真的好么?为了我放弃皇位,放弃权力和荣华富贵,去山村野林当个村野匹夫,后人会怎么想你说你,你都不介意吗?”
萧令将他揽入怀里,下巴抵着他的头顶,沉沉地笑道:“名利都是身外物,生不带来死不带去的,不值得留恋。朕只要有璁儿陪在身边,看到璁儿开开心心的就好。就是有些担心,等朕什么都不是,只是一介村夫的时候,璁儿会不会嫌弃朕,从而移情别恋。”
尹璁马上郑重地为自己正名道:“我才不是那样的人呢!就算你变穷变老变丑还一身病,我都不会嫌弃你,抛弃你的!你愿意跟我远走高飞,我已经很开心了,就算你一无所有,我也会尽自己所能,让你吃饱不受一点委屈!”
萧令当然相信他,早在他伪装成又丑又来历不明的袁命之死皮赖脸跟在尹璁身边的时候,他就发现了,尹璁并不是那种肤浅势利的小人,值得他信赖依靠。更何况,他会紧紧抓住尹璁,不让尹璁有任何离开他的想法和余地,他也会努力修炼,让自己保持在最巅峰的状态,不给尹璁嫌弃他挑剔他的机会,他要跟尹璁厮守一百年,甚至数百年,上千年,尹璁别想离开他。
虽然他已经做好万无一失的打算,但听到尹璁如此信誓旦旦地跟他保证不会嫌弃他抛弃他,会好好对待他的时候,萧令还是很欣慰,点头应道:“朕知道了,朕相信璁儿。”
既然已经知道乾德帝早就打算带他离开皇宫,远离朝堂,过他一直想要过的自由自在的平静生活,尹璁就不再沉浸与袁骁沐贵妃瑞王画竹离他而去的悲伤中了。他现在想的是,他走了,太子和皇后他们会不会因为他的离开而难过,想到这个,他就感到十分不安和惭愧。
乾德帝却安慰他说:“太子和皇后不会怪你的,你已经够懂事,给他们带来了足够的欢乐,现在你要去追求自己想要的人生了,他们只会祝福你,为你感到高兴。”
听了乾德帝的话,尹璁不禁有些愧疚,当初袁骁他们走的时候,他曾自私地想过不让他们走,让他们一直留下来陪伴自己。但是轮到他要走的时候,别人却没有任性地不给他走,反而还祝福他,为他感到高兴,他为自己的自私感到羞愧。
他呐呐地问道:“那我们到时候怎么走呀,直接走吗,不用给朝中百官和天下百姓一个交代吗?我们要不要跟皇后娘娘太子哥哥他们好好道个别再走?”
萧令抱着他说:“朕已经通知礼部,今年冬至祭天,朕会在祭天仪式上将自己要禅位给太子的决定祷告天地。祭天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