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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还是第一次看到卫水对自己这么冷酷的模样
看来自己刚才的行为，是真的让她生气了。
若是在此之前，卫水这样对待卫依水，只会得到后者更加强力的反弹。
但在被苏言狠狠插了两刀以后，她在逐渐【失去】自己唯一信任的人，为了填补情感上的空缺，自然是要把这份信任转移到目前对她最关心的人，也就是卫水的身上。
卫水再次洞察了卫依水内心里的想法，眸光一闪，气势与神色忽然就虚弱、颓败了下来，摇了摇头，轻轻叹了一口气。
看见卫水那张绝美脸蛋上的失望与遗憾之色，卫依水愣住了。
这不是她第一次看见卫水脸上露出如此神色，但距离她上一次看见这样的神情，已经过去了太久太久了。
久到她发呆了许久，才从脑海里找到了一丝记忆碎片，是曾经她们的母父出了车祸的那晚，她们两姐妹必须相依为命的时候。
那个时候，卫水脸上的表情不仅如此，还含着一种难以言喻的绝望。
那是一个尚未成年的孩子，在失去了父母庇佑，还要照顾一个年幼的妹妹的深深无力感。
但那个表情只持续了一瞬间，卫水就将其很好的掩盖了过去，挤出了一丝微笑，对她道：“依水，姐姐以后会保护好你，让你健康长大的，一定！”
而卫水在后来也确实实现了她的诺言，让得卫依水健康长大了，但她自己却被影响了性情，变得跟曾经再也不同。
但此刻仔细想来，青年对她的照顾，卫水又何尝没有过呢？
而且照顾的时间还要更久一些。
而舍命相救，青年有过，卫水亦有。
最重要的是，卫水对她有过巨大的伤害，而刚刚的青年对她做的是什么呢？
既然她对苏言都始终怀着一丝希望，那卫水又为什么不可以原谅呢？
毕竟，血浓于水，卫水更是从未伤害过她
想到这里，卫依水的神色产生了一丝动摇，看着卫水的眼眸里，也悄然的浮现出了几分愧疚。
“姐姐”
良久后，卫依水艰难道。
闻言，卫水身躯一颤，不再是伪装的，而是真正的感到了震惊。
她看着卫依水，而后猛地抬手轻轻抱住了她。
感受着陌生又熟悉的气息，卫依水觉得就连小腹上的伤口，也变得不再那么痛苦了。
突然——
噗嗤！
第两百八十章 致命的缺点
一道轻微的声响突如其来的在这里响起。
而这个声音，卫水太熟悉，卫依水也太熟悉了。
这是尖锐之物刺入血肉中的声音！
卫依水刚才更是清晰的听到了两声。
但此刻，这一声是从哪里传来的？
姐妹二人齐齐转头看向了墙壁前的那道身影。
而后眼里的瞳孔猛地一缩！
青年俏颜绝色，只是此刻很是苍白，脸上还带着几丝莫名的癫狂与呆愣。
而他正右手紧紧抓着那把插进了卫依水的腹部，早已经将其染红的匕首，没有丝毫留情的插进了自己如莲藕的光洁手臂之中！
甚至，他的右手还在用力滑动着那个匕首，想在自己的左手上划开一道巨大的口子！
他状若癫狂，眼神惊恐，口中依旧在叫着方才那几个字：“血！血啊！”
一瞬间，两姐妹重归于好的美好氛围直接被打破，甚至就连无情如卫水，心头都是微寒了一瞬。
【卫依水悔恨值＋200，6001000。】
【卫水悔恨值＋50，2601000。】
“你把他怎么了？！”卫依水强忍着痛苦，嘶哑道。
原本她在内心里已经有些原谅卫水了，但看见了苏言此刻的举动，心头被深深震撼到了，仿佛连灵魂都在颤抖。
而卫水也下意识里想要去阻止苏言的举动，听到卫依水对自己的态度又变回了原来的时候，心中不由得出现了一丝怒气。那是针对苏言的。
“你的伤要紧。”卫水道，想要治疗卫依水腹部的伤口，好似苏言不存在于这里一般。
卫依水却是焦急万分起来，看着苏言手臂上都已经翻卷出来的血肉，脸色白了又白，一把就推开了卫水：“让开！”
她要去阻止爸爸，阻止他疯狂的行为！
卫依水想要翻身下床，浑身的血肉被牵动，腹部不可避免的受到了挤压，血如泉涌，让得卫水急了，冷喝一声：“给我躺下！”
言罢，她呼喊了其他人来处理卫依水的伤口，而她自己则是快步走到苏言面前，一把就抓住了青年紧握着匕首的手：“给我出来！”
她的话语里蕴涵着极深的怒气，这是她彻底生气的表现。
可以说，她对苏言生出了前所未有的杀意，恨不得直接当场杀了他！
因为如果不是他此刻这番自残的行为，卫依水应该已经重新认她这个姐姐才对！
但出乎卫水预料的，她居然没有把苏言从房间里拉走，他只是牢牢盯着自己被染红的手臂，表情就像是精神病人一般疯狂，无视了她的命令。
果然是在假装臣服于她吗？
此刻，卫水内心的怒火与杀意已经沸腾到了极致！
她没有再留情，一把就将苏言拉出了房间，房门一关，卫依水的呼喊声就再也听不见了。
青年被扯的踉跄几步，倒在地上，鲜血顺着手臂流了满地。
而对于眼前这一幕，卫水的眼睛里连一丝波澜都不曾有，只是不知不觉间夺过了苏言手里的匕首，一只手死死抓着他的柔软黑发，另一只手把匕首抵在他修长的脖颈上，甚至已经刺进了一部分，只要再前进分毫，就会直接刺破他的血管。
“你在找死！”卫水寒声道。
她已经很久没有产生过这么浓郁的杀意了，唯有苏言既假装臣服于她，还破坏了她跟自己妹妹重归于好的过程，才让她这样气愤。
别说她只是对苏言的身体有些感兴趣，就算是他再漂亮一百倍，也阻止不了她杀他！
在死亡的威胁面前，任何人都会露出属于自己性格的真实一面。
在卫水的预料中，苏言应该会恢复正常，面露出平静之色，坦然的面对死亡。
而只要他露出如此不惧死亡的模样，她就会让他再尝试一次比死亡更可怕的东西！
但青年没有，他就像是真的疯狂了一般，没有任何反应，只是目光始终凝视着满地血液，眼里的惊恐之色极致浓郁。
到了现在都还在伪装？
见此，卫水狠狠一咬牙，就松开了苏言的头发，把匕首重新塞回了他的手里，然后引导着他将其对准了自己的胸口。
“刺啊，你不是装疯吗？那我就让你”
噗嗤。
卫水寒冷的话语还未说完，苏言就顺手将匕首插进了自己的左胸口之中！
【卫水悔恨值＋200，4601000。】
“你疯了吗？！”卫水寒声道，就连她的眼里都是露出了深深的震惊之色。
好在，她眼疾手快，把苏言的手臂拉住了，这才让他没有真的把匕首全部插进自己的胸口之中。
但即便如此，那里也流出了许多鲜血，刺骨的铁锈味弥漫在空气中。
也因此，苏言的状态更加诡异了，脸上还流露出了绝望之色，口中如同将死之人在不断喃喃着：“血，又是血，我会死的，我一定会死的”
闻言，卫水一愣，也终于明白了青年现在的状态到底是什么回事。
他没有再假装臣服自己，刚才也不是为了故意打破她和卫依水之间的和好，而是他刺伤了卫依水之后，看见了从她腹部流出的这才会突然疯狂起来，在那里进行自残。
因为【鲜血】正是她在之前用来折磨苏言的手段之一，让他在意识已经不清醒的情况下，误以为自己在不断流血。
而对于苏言而言，看见了就仿佛一个咒语，让他会瞬间回到了那个黑暗的房间之中，被锁在床上，接受着水滴不断的滴落在额头上，还有大脑误以为的血液在一直流失
这一切的一切，都导致了苏言有了一个致命的缺陷，那就是再也见不得还可能连液体滴落的声音也不能听见。
卫水善于洞察人心，在曾经也对卫依水试过某种‘温和’的手段，让她害怕就是想着让她能永远都不离开她身边。
而在驯服苏言的时候，她没有这方面的想法，自然也就没有做什么。
但到了最后，青年依旧有了恐惧的东西，那便是【鲜血】。
可又怎么可能？
到底是怎样的过去，才会让他整个人脆弱到如此地步？
第两百八十一章 信任你有何不可
卫水的眉头紧蹙在一起，对于苏言的过去，首次产生了想要探究的想法。
而且，还不仅仅是想要探究，她甚至打算调查青年的一切过往，把导致他变成现在这个模样的人与事都揪出来。
因为卫水杀意沸腾，只有杀人才能发泄这股心头怒火。
原本她是打算干掉苏言的。
但此刻她知道了青年没有假装臣服，刚才的所作所为，也不是故意的，有她很大一部分原因在里面。
那他自然就不能杀。
想到这里，卫水微微垂眸，眼里快速闪过了一丝冷意。
似是在因为自己居然如此简单的就饶了苏言的性命，而感到难以置信和不愿意承认。
可实际上，这确实是她首次在已经决定了杀一个人的情况下，在最后改变了主意。
在此之前，从来没有发生过这种事。
但即便卫水不愿意承认，她的一言一行也还是表明了她对苏言的态度很是与众不同。
可能真是青年身体的滋味好到了极致
又或者是她第一次产生驯服一个人的想法，也确实得到了一个彻底臣服于她的人。
有些不太舍得。
而这样一来，卫水当然就要迁怒其他人。
对于杀手之王而言，想要调查一个人曾经的过往，实在是太轻而易举。
但现在当务之急，还是要救苏言的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