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诶？
安猛地呆住了，苏言也是一怔。
他们谁都没有想到，谛来到这里以后，会什么话都没有说，就直接点名要苏言跟着她走。
走？走去哪里？又要干什么？
即使谛没有说，但苏言二人也能猜到一些。
“怎么？听不见本帝的话吗？”
看着没有反应的两人，谛的凤目中掠过一丝冷意，一闪而过的气势惊醒了苏言和安，让他们这才想起来，他们面对的是高高在上的魔帝。
“好。”苏言没有犹豫的就点了点头。
跟着她，是要去做那件事吧？
是了，这也是他的价值所在。
只要他还有用，谛不打算抛弃他，他做什么都没有关系。
而且，谛本就是他的主人，他是奴隶。
主人对奴隶做这种事，也是很正常的
苏言的脸颊上飞起两抹淡淡的红霞，乖巧的下床走到了谛的身边。
谛带着苏言，转身就准备离开，从始至终没有往安那里投过去一个目光，就仿佛他是一个无关紧要的人，或者根本就不存在。
安望着她们的背影，震惊与愤怒充斥了他的胸膛，一个没有控制，气血就涌上了脑海，喝道：“站住！”
糟了！
话一出口，安就心生悔意。
谛转过身来，终于看向了安，却是在这样的情况下。
她眼神微凝，目中没有蕴含一丝怒意，但就是那副平静的模样，带着难以形容的威势，不怒自威，无形的气势朝着安笼罩过去，让他身躯剧烈颤栗，俏颜一片雪白。
“你在叫本帝站住吗？”谛淡淡道。
“我我没有”安的唇瓣都在轻颤，连话都说不清楚了，极致的恐惧填满了他的整个内心。
他居然敢冷喝魔帝！
他的脑海似乎空白了一瞬，慌乱的想要解释，但谛已经再度回过身去：“下不为例。”
然后就跟着苏言离开了。
在她们的身影彻底消失在这里以后，安的身体便瞬间瘫软下来，浑身上下泛着深深的虚弱和无力。
只有亲自体会过，才能知道面对魔帝的威压是什么感觉，好似面对的就是死亡本身。
而在内心残留的恐惧中，安缓缓咬紧了下唇。
苏言
都是他！如果没有他的话，魔帝选择的就会是自己了！
安知道自己不可能抵抗谛，也不敢抵抗，只好把被她针对的怒火，倾泻在苏言身上。
宫殿外，谛感受到了什么，似是微微笑了笑，然后带着苏言瞬间消失在了那里，来到了她的殿堂。
“让本帝看看你修炼的如何了。”谛轻笑道。
苏言身体轻微一抖，原以为魔帝已经看穿了他没有修为，想让他从其他方面来展现自己的价值，结果还是询问了他。
在谛的注视下，苏言玉颜毫无血色，在犹豫了片刻后，还是道：“我我不能修炼。”
“是吗？”
想象之中的惩罚没有降临，苏言忍不住抬起头看向了谛，发现她一脸‘我知道了’的表情，没有露出愤怒和冰冷的神色。
他顿时鼓起了一些勇气，想到了安所说办法，低声道：“主人，你可以让我修炼吗？”
“过来让我看看。”谛坐在座椅上，对着苏言抬了抬下颔。
苏言依言走到了她的面前，她抬手抓起他的一条手臂，将一丝纯粹的能量打入他的体内，凝神仔细感受着。
苏言满怀期待的望着她。
主人一定是有办法的吧？
“我没有办法。”
然而在一番探查过后，谛居然摇了摇头，神色有些凝重：“你体质特殊，可能极品炉鼎就是如此，根本无法修炼。”
说完，她观察着苏言的神情，发现他果然惨白了脸色，内心轻声笑了笑。
她这番话当然是假的，她已为准帝，除了不能像妙欲仙门的仙王一般，随意操控其他世界的空间以外，又有什么做不到？
别说苏言本就可以修炼，是他自己的问题导致的难以开始，就算他真的被天地不容，她也可以逆天改命，破除所谓的禁制。
何为规则？
她就是规则！
但苏言显然是不可能知道这一点的，在知道连谛都无法让自己修炼以后，他彻底绝望了，唇瓣紧抿到发白，那隐藏在长袍下的身躯微微颤抖，柔弱到像是随时都会倒下来。
谛却没有丝毫怜惜之意，只是面露遗憾之色，再度摇了摇头，轻叹一口气。
这一口气仿佛对苏言宣判了死刑，他娇躯轻微一晃，无力的软倒在地上。
谛低头看了他一眼，淡淡道：“既然你无法修炼，那对我就没有了价值”
“不要。”苏言叫了一声，抬起头来望着谛，修长的眼睫下眼眸已然泛红，水雾化作的湿润水光在眼眶里不断打着转，道：“主人，不要抛弃我”
他不能被抛弃，不然的话安就会
谛似是发出了一声轻笑：“放心吧，我会照顾好你的朋友的。
那么现在，我可以抛弃你了吗？”
苏言的身躯僵硬在那里，显然没有想到谛会说出这样一番话。
但就算谛看透了他内心的想法，他也根本顾不上，而是浑身泛着刺骨寒意，让他纤细的手指都是一阵发白。
会照顾好安吗？
那么他被抛弃，是不是也就没什么了
苏言怔怔想着，好像根据他内心一直以来的坚持，这就是足以让他满意的结果了。
但是，他内心不受控制的，涌现出了一丝疑惑。
为什么他要为了安牺牲自己呢？
在这样荒凉、诡异的魔域，他都可以顿顿吃着大餐，还有着奴隶服侍他，更是彻底脱离了他似乎被唤醒一丝的记忆里，那让他痛苦、绝望的地方。
不再犹如牛羊，不再被圈养
这是让任何人都羡慕的生活。
这样的一切，难道不值得他努力争取吗？
这样想着，苏言心底最深处，好似缓缓荡漾出了一丝情绪，越来越强烈，最后彻底充斥了他的内心。
那种情绪是——贪婪。
他想要现在的一切，更想要活着。
于是，苏言苍白着脸，对着谛缓缓低下头颅，跪伏了下去，话语含着哀求：“不要抛弃我，主人”
而随着他的话语落下，在谛的眼中，一丝淡红色的魔气悄然没入到了苏言的体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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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五十五章 曾经的自己
谛的脸色没有丝毫波澜，目光平静的俯视着跪倒在自己身前的苏言，像是对这样的一幕早有预料。
苏言是必然会堕落的，只是时间问题。
她以为他会坚持的更久一些。
谛微微摇了摇头，却没有感到什么遗憾。
因为她一直都知道，这个世界上根本不存在真正的善良与纯洁，有的只是虚假的伪善！
特别是那群自认清高、两袖清风的仙人
连她们和蔼、友善的外表下，都是令她感到作呕的丑陋模样，苏言会堕落又有什么奇怪的？
只不过又是一个‘遵从了本性’的人而已。
但谛忽然轻蹙起眉头，凤眸微眯了起来。
不想被抛弃、不想失去现在的一切、不想再痛苦、只想活下去
只是这样而已吗？
这就是你堕落的理由吗？
谛还以为苏言会把矛头对准安，结果他从始至终都没有想要伤害他，即便醒悟了、堕落了，也只是想要单纯的活下去。
是了，苏言现在还不清楚安的真面目，如果知道的话，应该就会憎恨、愤怒到发狂，甚至想要杀了他吧？
那她就再等等吧。
等他彻底堕落
谛的眸中流转一丝淡淡的笑意，而后总算开口：“你现在还有什么价值？
不能修炼的炉鼎，就算本帝吸收了也得不到一丝修为，除非你能心甘情愿的献出自己的生命。
难道你愿意？”
闻言，苏言跪伏在地的完美身躯似乎轻颤了一下。
献出自己的生命吗？
可他本就是想要活着，哪怕献出生命才对主人有价值，但是那样又有什么意义呢？
我想活着，好好的活着
“我可以服侍”
谛直接打断了苏言，冷声道：“难道本帝缺人服侍吗？世上又不是只有你一个男人，容貌、气质更胜于你的仙子也不是没有，你又哪里来的自信，我必须要你来服侍？”
在谛的仙识之下，苏言那张距离地面只有寸许的俏脸又苍白了一分，脑海仿佛已经化作了一片空白。
半晌，苏言缓缓抬起头，脸上露出一个谄媚的笑容来：“我我的技术比他们都好，会让主人很舒服的。”
但他面色惨白，红唇上也有着牙齿咬出的血痕，如此模样看起来倒是难以勾人魂魄。
此话一出，谛的眼神猛然一凝，暗红色的瞳孔定定看着苏言，好似蕴含着阴沉之意，是暴风雨降临之前的宁静。
苏言脸上的媚笑瞬间就凝固了，从脊背刹那席卷出来的寒意冻结了他的全身。
难道主人不喜欢他这个样子吗？
苏言的内心惶恐不安到了极致。
但就在这时，谛突然笑了，不是红唇勾起一丝微弱弧度的笑，而是放声大笑，似乎是她这样的人一辈子也不该展露出来的模样，但她就是展现了出来，在苏言眼前。
被这样的笑声感染，苏言的嘴角也微微扬了起来，但又迅速收敛了下去，紧抿着唇，身躯微颤。
“有趣，当真有趣！哈哈哈哈！”
谛的笑声缓缓收敛，眼里带着一丝笑意的继续望向苏言。
她倒是真的没有想到苏言会做到这一步，这是彻底舍弃了自己的尊严与人格，只为了求得活命的机会。
真的很像
似是想到了什么，谛的眸里翻涌出些许黑雾，但看着苏言的神色终究是含着一缕轻笑的。
“那就尽你所能，为本帝付出一切吧。”
“好的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