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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事。”傅生收回视线,专心开车。
“公寓离工作室不远,交通也很方便,出门一公里不到便是地铁,旁边商场超市也都有。”
“那挺好……”
“公寓假复式,也有单独厨房,虽然不能烧煤气,但一个人做饭还算方便。”
“……好。”须瓷想问他怎么这么了解,但抿了半晌还是没问出口。
傅生像是知道他在想什么,直接说道:“我来看过。”
须瓷干巴巴地哦了一声,不知道该说什么。
停了车,须瓷走了下来,他有些茫然地看着周围的环境,绿植遍布,环境优雅,建筑风格也很清新,这个小区的房价看着就不不会低。
工作室原来这么大方的吗?
很多公司确实会给签约艺人提供住宿,但很多都是集中公寓,只有那些小有名气的演员,才会配有高条件的生活环境。
“工作室会重点培养你。”
须瓷愣了愣,为什么会重点培养,原因可想而知。
他的住处在十一楼,采光不错,还有一个很宽敞的阳台。
厨房是半开放式的,旁边便是配置着透明玻璃的浴室,朝里是客厅和楼梯,楼上分为两边,左边是开放式卧室,右边放置着衣柜和书架书桌。
须瓷一走进来,心就狠狠地颤了一番——
这里太像他曾经和傅生住过的那个公寓。
傅生当初走后没多久,须瓷就搬离了那里。
有时候夜深人静睡不着时,他还会回到公寓楼下徘徊着,希望能看到那扇熟悉的窗户,亮起暖色的灯光。
可从未有过。
那盏灯再也没有亮过,他也再进不去了。
傅生见身后久久没有动静,他回头看了眼,顿时怔住了。
须瓷眼眶通红,仿佛下一秒就要哭了:“我们重新开始好不好?”
“……”傅生沉默许久,“碎掉的镜子是圆不回来的,须瓷。”
就算勉强拼凑回原样,也会有许多细小的碎渣找不到了,于是这面重新修复的镜子变得更不牢固,经受不得一点打击就会破碎。
“那你就当没认识过我。”须瓷提了一口气,“就当我们现在就是陌生人,我喜欢你,重新追求你……可以吗?”
“……你不用这样。”
哪怕是分手了,傅生也见不得须瓷卑微的样子。
他刚想说什么,电话响了起来,备注是林律师。
“您好傅先生,您现在有空吗?”对方问。
“……有什么事?”傅生看了眼须瓷。
“那我们约个地方见一面?您母亲的遗物我已经整理好了。”
“现在?”
“是的,现在,因为我今晚就要出差,下次回来大概在半个月后。”
“……好。”
傅生挂完电话,转身对须瓷说:“我有事先走了,有什么问题你可以打我电话,等会你的新经纪人会来找你。”
“……好。”
须瓷目送着傅生走到电梯口,刚刚那通电话他并没有听清楚,只隐约听到什么遗物。
眼中的狠意一闪而过,傅生突然回头:“以后别叫我傅哥。”
须瓷表情尚未来得及收敛,闻言顿时怔在原地。
第13章 第 13 章
电梯门慢慢合上,傅生的身影随即消失,须瓷还没能理解傅生那句话的含义。
是觉得他称呼的过于亲密?连这种程度的靠近都不允许?
须瓷心口闷得一阵一阵地疼,他用力揪着胸口衣服,小臂不住地发颤。
怎么办……
他快忍不住了。
这两年来一日比一日更深的疯想已经成为了他的执念,他绝不允许,绝不允许傅生再次离开他的视线。
如果留不住这颗心,那只留住这具躯壳也无妨。
须瓷跌跌撞撞地来到桌旁,他找出剪刀试图划开纸箱上的胶带,却因为手抖几次没拿稳,还伤到了自己。
他没在意大拇指指腹的细长伤口,飞快的从一个白色药瓶中取出两颗药片囫囵吞下。
呼吸尚未平复,门口就传来了敲门声,须瓷漠然地看了一眼,半晌才走过去转动门把手。
“你是?”
“你好须瓷,我是罗裳,也是你未来的经纪人。”
须瓷怔了一秒,他认识面前这个女人。
很久之前了,他和傅生刚在一起的时候,罗裳就已经是风娱传媒的金牌经纪人,她手下只有一位演员,那便是当红流量明星苏畅列。
苏畅列自出道起,便是罗裳带着,那时候他还不是罗裳名下的唯一艺人。
后来苏畅列越来越红,罗裳便开始专心带他一个,上好的大把资源全都送到苏畅列的面前。
可就在须瓷大一那一年突然爆出一条热搜,说是罗裳潜规则公司新人,随后短短几天里,受到了网友们的讨伐网暴,包括苏畅列的粉丝。
自那以后,罗裳便销声匿迹。
傅生曾和他表示过遗憾,罗裳是他为数不多觉得有真才实干的经纪人之一。
没想到兜兜转转间,罗裳竟然来了漫心这种新传媒工作室,而且是由她来带自己。
“我会给你打造一个灿烂的星途,但是做我手下的艺人,你得足够听话,我不会让你参与那些乱七八糟的交易,可你也要能吃得下苦。”
“……我明白。”
罗裳点点头,她不过三十多岁的年纪,头上已经多了不少白发。
她朝须瓷笑了笑:“你选择这行是为了什么?”
须瓷微怔,许久没说话。
娱乐圈在国内的商业价值极高,明星的地位也是一样。
越来越多的年轻人选择这一行,很多人都是仗着自己天生的脸蛋优势,幻想着一炮而红,从此过上轻轻松松拿钱的日子。
可这个圈子多数人也只是表面风光而已,且不论是前期后期都谈不上轻松。
当然,这也不能一概而论,也有很多是热爱唱跳、喜欢演戏的人,为了梦想奔波而来。
但这都不是须瓷所求,他不为这些。
导演是傅生所喜欢的行当,从前须瓷报考了傅生的大学,只是为了追求他的脚步。
后来傅生出国后,须瓷陷在黑暗中好一阵,重新见到光明后,须瓷毫不犹豫地踏入娱乐圈,只是为傅生回来后他能第一时间得到消息,且有一个正当站在他面前的理由。
他想出演傅生主导的作品,哪怕只是一个名不经传的小角色。
须瓷望向阳台地面上细碎的阳光:“为了……傅先生。”
罗裳愣了一秒,有些意外须瓷的坦诚。
她认识的姓傅的人只有一个:“你们是……”
须瓷垂眸:“……我们曾在一起过。”
“我明白了。”罗裳没再追问,也没多问他们现在以及未来会是什么样的关系。
她和傅生在国外相识,漫心工作室的股份也有傅生一份,工作室成立后,傅生第一时间联系了她,希望她能重出江湖。
不论罗裳如今如何落魄,带须瓷多少有些大材小用。
“你有什么想问我的吗?”罗裳指的是她曾经的黑历史,她在须瓷之前已经签了一位,他第一个问题便是罗裳当初究竟是怎么回事,毕竟谁也不想自己拥有一个有污点的经纪人。
可须瓷不关心这些,他抬眸看她:“您带我,是看在傅生的面子上吗。”
“……不是。”罗裳再次意外,“我和漫心合作的要求之一,便是我只要我自己挑选出来的艺人。”
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
须瓷点头,表示知道了。
罗裳以为他会再继续问,然而须瓷却安静下来,好像并不好奇被选中的为什么会是他。
“你对接戏有什么雷点吗?”罗裳问,“我会尽量避开雷点,但不能完全保证。”
“不要接有过度亲密的对手戏。”
“过度亲密是指?”每个人对此的定义都不一样。
“……”须瓷顿了顿,“超过半分钟的肢体接触。”
罗裳哑然:“……”
她第一次见有对亲密戏标准还这么明确时间的。
“好,我尽量。”罗裳起身,看须瓷的大小行李箱,“还没收拾?一起吧,收拾完我带你出去吃饭,并讨论一下你接下来的工作安排。”
“……好。”须瓷本想拒绝她的帮忙,但话到嘴边又转了个弯。
有些事不能由他说出口,但罗裳是个很好的媒介不是吗?
床上的被褥都准备好了,不知道是工作室准备的还是傅生买的。
不过大概率是后者,因为搬家时须瓷想收拾被褥,却被傅生所拦住。
罗裳娴熟地帮须瓷套着被套,像是做过无数次了一样。
发觉须瓷在看自己,罗裳淡道:“习惯了……以前我也经常帮他套,他那大几千万的粉丝,可能都不知道自家快三十岁的哥哥,是个连被套都不会用的生活废物吧。”
须瓷沉默了会儿:“忘恩负义的人会有报应的。”
他有些恍惚,这几年里,他承过谁的恩,又负过谁的义?
那些如蛛丝一般交织的记忆牵扯万般,纠缠不清。
他不怕报应,他就是死,也要死傅生怀里,像一滴深红的朱砂痣,死死地烙在他心里,记一辈子才好。
罗裳微微讶异:“你信我?”
“我信傅先生。”须瓷平静道。
他了解傅生,正直上进,责任感强,是一个完完全全的正面形象,如果罗裳不无辜,他们又怎么会合作。
罗裳并不生气须瓷的坦诚:“既然在一起过,为什么要叫傅先生?”
须瓷没有再回答,手有些微颤。
傅先生……是因为他已经不知道该怎么称呼才好,以前他就算直呼其名也带着显而易见的亲昵,如今他就算叫哥,氛围间的生疏也无法藏匿。
何况傅生刚刚说过,别那么叫他。
“枕套呢?”
罗裳接过须瓷递过来的枕套,她看见上面的红痕愣了一下:“你手上有血?”
须瓷一顿,他低头看了眼自己的大拇指,伤口处已经不再出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