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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斯从他的屁股上把脚收回来，心情却依旧放松不下来。
这感觉如此真实强烈，以至于自己可以确信，绝不会是什么错觉。
此时忽然一个词从脑海中蹦出来。
天罚。
对，就是高仁启口中的“天罚”。
最初的时候，他以为那说的就是超凡降世这回事本身。
他当时还觉得高仁启过于悲观，小题大做。
超凡力量带来的未必就是恶果。
在认识了这么多行动队队员后，他更坚信这一点。
有挑战就有机遇，仅此而已。
火药、蒸汽机、互联网，哪项技术的发明不是伴随着以前没想到过的巨大威胁。
威胁出现的时候，或许会鸡飞狗跳一阵。
但这些重大变革，并没有哪次真正导致了人类社会一蹶不振。
超凡降世也一定不会成为例外。
最终只是会改变人们的生活方式，仅此而已。
然而现在，亲眼看到这片泛着金光的海，感受着来自灵魂的厌恶。
吴斯才发现，高仁启口中的“天罚”应该另有其事……就比如这些金光。
但是，归根究底这只是自己的推测，还没有什么太靠谱的证据，充其量是个不用负责的猜想罢了。
所以吴斯开启了真视之眼。
他要找个证据，哪怕只有自己能看见。
“啊！！！”
视野中满是刺痛双眼的颜色，那色彩是这么浓烈，以至于那一瞬间他差点觉得自己的身心都要被吞噬了。
比直视正午的骄阳更刺目。
但矛盾的是，自己看到的是黑色，浓郁到甚至觉得粘稠的黑，遮天蔽日。
从双目到额头，全都一阵阵的刺痛，双耳在翁鸣，完全听不到外界的声音。
他双手抱头蹲了下去。
渐渐的，这些感觉消散，世界原本的色彩和声音终于回归。
“吴哥，吴哥？你怎么样，没事吧？”几人都担心的围在自己身边。
起身晃晃头，驱散最后一丝隐痛，吴斯强笑道：“没事了，放心吧。”
【提示】真视之眼功能受损，修复需48小时，其间无法再次使用。
我去，没想到看一眼都这么大代价。
不过现在自己也终于确定了，这大概真的是高仁启口中的“天罚”吧，只是不知道到底会发生什么。
这些披着金色外衣的黑暗，早已充斥在自己这些人周围了，躲无可躲，现在慌也没用，只能等着见招拆招。
向同伴们解释了自己刚刚的经历，几人都是大惊失色。
“那我们现在怎么办？立刻回去吗？”秦逸阳问道。
吴斯想想摇了摇头：“这种规模的现象，即使我们立刻回去也起不到太大作用，我反而更担心那个小村子。”
之前觉得朱老三夫妇的失踪，大概是他们自发的行为，应该没什么事。
但现在看过如此恐怖的景象之后，吴斯就不敢这么想了。
结合村民们怪异的反应，村口邋遢的男人，他现在觉得朱老三夫妇的事情，肯定没那么简单。
“贫道先和警方联系一下吧，再通知下北省特事科。不过他们成立的晚，人手严重不足，能不能帮上忙就不知道了。保险起见我也通知下队长。”张九擎说罢便打电话去了。
秦逸阳则不以为然：“嗨，如果真是和这件事有关，那警方能起的作用相当小。至于北省特事科……别怪我说话难听，现阶段他们还不如警方呢。”
“总之我们还是先回村子吧，不知道事情有没有新的进展。”秦绮月正在给异樊擦拭湿掉的毛。
几人等来了回程的大巴，终于在下午又回到了那个小村。
村口那间独立其外的破旧矮房，此时房门紧闭，那个邋遢男人和狗应该都在里面。
现在想来，那男人也许知道些什么。
只是看他昨天的态度，很难想象他肯如实告诉自己。
商量之后，他们暂时先没有去找这男人，而是直奔村长家。
路上遇到的村民，全都带着假笑和自己打招呼。
即使真视之眼不能用，也能看出他们有问题。
几人一路来到小村中央，村长家的房子并不是很大，甚至都没有失踪的朱老三家大。
老人正在小院儿里喂鸡。
这本该是一幅恬淡的乡村生活图……如果老人的脸色没这么狰狞难看的话。
注意到吴斯等人到来，老人有些意外，连忙调整表情，脸上的褶子因假笑挤出了一朵花：“你们这么早就回来啦？来找老头子我，是有什么事需要我帮忙吗？”
“难道不是你有事要我们帮忙吗？”心直口快的秦逸阳直接说道。
老人脸上的表情一凝，不过马上便低头继续喂鸡去了：“我哪有什么需要帮忙的事。”
只是他拿着小米粒的手，开始微微有些颤抖起来。
吴斯拦下了还要再说的秦逸阳，走上前在老人身旁轻声道：“如果村里真的发生了什么奇怪的事，在事情变得无法挽回之前，我建议您最好还是和我们聊聊。我们的工作都是专门处理这方面事情的，应该可以帮到你们。”
老人听完脸色阴晴不定，挣扎半晌终于下定了决心，扔掉手中剩下的小米，拄着拐走到院门口。
左右看看，便把院门插上了。
随后朝屋内走去：“你们也都进来吧。”
几人对视一眼，也跟着进了屋。
外面看着房子不大，不过进来之后也显得挺明亮宽敞的。
一进门便是客厅，木制桌椅，墙上还挂着伟人照片，显得很有年代感。
左手边是厨灶，右边进去则是卧室。
“随便坐吧。”
几人依言在厅中落座，等着老人开口。
沉默了一会儿，他终于说话了：“其实，我们村冲撞山神了。”
几人闻言都是一愣，没想到等了半天等来这么一句。
吴斯有些哭笑不得，可看着老人惊惧、认真的样子，又不好说出驳斥的话：“这话怎么说？”
原来，这个小村子别看不大，据说却是古代就传下来，代代辅助山神看守小山气脉的。
所谓的气脉，便是村子后方的一方枯井。
这些玄乎的事情，在座几人自然不信，等到调查清楚，隐藏在神秘背后的真相自然会浮出水面。
而所有的事情，还要从枯井中发现的女尸说起……
第144章 山神使者
三天之前，当村长照例去枯井巡察的时候，发现和平时不太一样。
他的人生数十年如一日的围着这方枯井打转，不夸张的说，枯井哪块砖上多了一坨鸟屎他都知道。
而那一天，这枯井上多了一些线头儿。
一些淡蓝色的线头儿，被砖缝夹住，一般人根本不会注意到。
他揪出这些线头，探头向井里看下去……
便看到了那具女尸。
一个肤色惨白，吐着舌头，怒目圆睁的老年女性。
“当时我就知道，这个村子完了。”老村长长叹一口气，“井很浅，并不是打水用的，祖祖辈辈传下来，说那就是气脉，要敬畏、要供奉。
“年轻人不理解，都去打拼他们的事业。大概等我们这些老家伙都死了，就没人记得这回事了吧。
“那个时候会怎么样，谁知道呢，反正我们也都死了。但至少活着的时候，我们想做好我们该做的事。却没想到……”
女尸被大伙儿捞了出来，是村里的老寡妇。
出了这么大的事，却没人想过要报警，一是这个村子很特殊。
虽然是个离旅游景点区区十几公里的村子，离市区也不算特别远。
建国这几十年，却硬生生把自己活成了深山老林里的土著。
虽然并不拒绝通水通电等等官方的善意，却始终如一的拒绝搬离这里，也拒绝融入新社会。
领导班子换了N茬，思想工作做了很多，却只对年轻人有效果。
最后，这里变成了老人村。
封闭的生活让他们遇事第一时间并不会想到说要去依靠警方。
在他们心里，村中出了这种事情，不光彩。
不光彩的事，自然不能拿出来宣扬。
老寡妇就这样被草草葬了。
“我们担心会触怒山神，当天葬了她之后，就办了一场祭祀……结果还是一点用都没有。”老村长叹了口气，“第一天夜里，老张头就消失了，第二天是王大娘，第三天你们也看见了，就是朱老三夫妇。”
村民们越来越惊恐，夜里没人敢出家门，也不敢给人开门。
白天就在惊恐和猜疑中惶惶不可终日。
吴斯听着，觉得很惊讶，一种荒诞的感觉在心中挥之不去。
都这个年代了，竟然还会有这种事情发生。
这个人口稀少的小村，就像被时代遗忘在过去的存在。
“另外，就是村口那个男人……”
本以为老村长知道的信息就到此为止，没想到他又开口了。
“他说不是你们村的人，那他是什么时候来的？”吴斯想起了昨晚与男人的对话。
老村长摇头：“赵峰一直都是村里的人，只是他父亲，当年也是死的不明不白。从那以后，他就拆了老屋，在远处又盖了一间，跟我们老死不相往来。
“但我觉得他其实一直在记恨我们……尤其是那条黑狗。他平时总用不知哪弄来的生肉喂狗，我确定不是牲畜的肉，没准是人肉……”
吴斯和其他人对视一眼，这事越来越蹊跷了。
不过他不觉得只凭从远处看，就能看出是什么肉，这连自己都办不到，别说老眼昏花的老村长。
多半是疑神疑鬼。
老村长喝了口茶，脸上的惊惧稍退：“山神震怒会给我们带来厄运，但绝不会亲自让村民消失……赵峰的那条黑狗，肯定就是我们的厄运，是它杀了村里人！赵峰一定就是帮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