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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不用寇仲引荐,楚铮也一眼就看出谁是宋缺。
有些人天生就像鹤立鸡群,宋缺就是如此。
哪怕在高手如云的大船上,他的气度也是独一无二。
宋缺负手立于船头之上,身上没带任何的兵器,腰身笔挺如标枪,身披一件青蓝色的长袍,乌黑的头发只是简单地以绕扎成髻。
宋缺长相也极佳,估计他应该有五十岁左右的年纪了,但相貌英挺,毫无皱纹,望之怕不到四十岁。两鬓倒是微有些霜发,可这些霜发非但没显半分衰老之态,反使他增添高门大阀的贵族雍容气度。
他站在微微晃动的船上,却屹立如雄山,渊亭岳峙的身姿自然而然地散发着一股睥睨天下、豪气冲天的英雄气概。
最让楚铮惊讶的是,宋缺身上的刀气尽皆内敛,紫华不露,以他的眼力居然也看不透其深浅。
这意味着宋缺就算没达到“我即是刀,刀即是我”的刀法巅峰,怕也相距不远。
哪怕是强如武尊毕玄、散人宁道奇,较之眼前这天刀宋缺,实力怕都要逊色一筹!
宋缺的目光同时越过众人,一下子就落到了楚铮身上。
随即宋缺的目光中也露出了讶色。
这么一个俊逸有如公子哥儿的锦衣青年,就是传闻中那举世无敌的天下第一高手?
四目交接,宋缺便知对面的青年人名不虚传。
天下间原本没任何人能在他逼人的视线下毫不动容,连当初他非常欣赏的寇仲都做不到,但眼前这年轻人偏偏就能。
如果说宋缺的目光像无坚不摧的利刀,那楚铮就像是深不可测的大海,任刀再快再利,也没法子劈开整片大海。
如果说宋缺的目光像席卷一切的疾风,那楚铮就像是巍然屹立的高山,任风再劲再疾,也没法子吹倒整座高山。
楚铮微笑抱拳,远远道:“晚辈楚楼钧,见过宋阀主!”
他的动作轻盈而有礼,宋缺那磅礴涌来的气势却立时被化解于无形。
一直站在楚铮旁边的寇仲、徐子陵对此感受最深,他们哪怕都算是青年一代中出类拔萃的顶尖好手了,仍被宋缺的气势压得几乎喘不过气来,而在他们前面的楚兄,面临的压力怕更大,可楚兄气定神闲地一抱拳,便立时消解了这份气势,让他们都在松了口气的同时暗暗敬服。
楚兄不愧是楚兄,这实力,当真天下无双。
宋缺眼中也尽是赞赏之意,大笑道:“好!好!果真长江后浪推前浪,楚帅当真英雄了得!楚帅不必多礼,倒是宋某冒昧来访,还盼你莫要怪我叨扰。”
楚铮欣然道:“于公,宋阀主是我少帅军的盟友,于私,宋阀主是我兄弟寇仲的未来岳父,我们对阀主的到来,欢迎得紧!”
寇仲和徐子陵也上来一一见礼。
宋缺对寇仲的态度与众不同,只是微微点头,指了指船上:“玉致在船上,至于她肯不肯随你入城,就看你自己的本事了。”
寇仲“啊”的一声,却向着船头飞奔而去,那里隐约能看到一个年轻的少女倩影。
楚铮没见过宋玉致,但看到寇仲的反应,便知那定是宋家大小姐了。
楚铮和徐子陵相视一笑,拥着宋缺和一众宋家子弟返城。
第六百二十一章 楚宋会谈
第二天,楚铮受邀,单独去见宋缺。
宋缺立在湖边,长袍飘飘,风度若仙,但落在楚铮眼里,却是另一番情景。
宋缺负手而立,他就像是藏在刀鞘里的刀,锋芒丝毫不露,连刀气都隐藏得无影无踪,甚至能蝴蝶落到了他的肩头之上。
最神奇的是,他的人就像融入到整片天地之间,不对,准确来说,整个天地间都在应着他。
随着他轻轻的呼气,风吹叶摆,湖里的小鱼上浮吐泡。
他轻轻一吐气,风止叶停,连湖里游动的小鱼也在这一瞬间定住了身形。
锋锐而柔和的真气,竟在他这一呼一吸间形成一张覆盖整个院子的大网,一切动静都在宋缺的意念之间。
楚铮走进来时,便感到自己就像落在蛛网的猎物,越是向前,就越被这铺天盖地的无形之网缠得步履维艰。
宋缺如此超凡入圣的境界,实在足与人称“剑魔”的独孤求败并驾齐驱,还在宁道奇、毕玄、傅采林这三大老牌大宗师之上。
不过楚铮早已迈过了这样的境界,自然知道如何应对。
他微微一笑,停下了脚步,似乎放弃了抵抗,任由那无形之网将他缠住,但那宋缺的瞳孔却缩了缩。
因为他赫然发现楚铮悄无声息地从他的“真气罗网”中消失了!
楚铮明明立在原地,却已丝毫不受他的“真气罗网”影响,就像整个人都成了“空”!
如果说宋缺的融入自然、引导自然已达到了佛法中“身如菩提树、心如明镜台”之境,那楚铮这分明就是“菩提本无树,明镜亦非台,本来无一物,何处惹尘埃”的更高境界。
宋缺讶然回头,见楚铮双手结印,微笑而立,他似乎就站在原地,但又似乎不在原地,玄妙至极。
宋缺看了楚铮好一会,才叹道:“佩服,佩服,天下间如果说有一个人的武功让我不用交手就自愧不如的,那就只有楚帅了。”
楚铮拱手笑道:“阀主自谦了,阀主距离‘我即是刀,刀即是我’的人间刀法至境不过一步之遥,放眼天下,怕再难找到几个对手,晚辈不过侥幸有些奇遇罢了。”
宋缺仰天长笑:“好一个‘我即是刀,刀即是我’,道尽了刀法的至境!楚帅可知道,我有一块磨刀石?”
楚铮道:“曾听寇仲提过,说是但凡能得到阀主在磨刀石上刻字之人,无一不是当代最顶尖的刀法名家。”
宋缺叹道:“没错,我刻在上面的一十七个名字,都已败在我的刀下,唯独我出发前刻下的名字,怕是再无机会了。”
楚铮苦笑:“阀主该不会是把晚辈的名字也刻上去了吧?”
“正是。”宋缺忽然洒脱一笑:“不过有一个无法打败的对手,未尝不是一件好事,好让我知道天外有天,人外有人,极限之外还有极限。”
楚铮感叹道:“是啊,武学之境永远极限,但凡说有极限之人,不过是因为未攀上更高的高峰罢了。就像人跳起,似乎只有一个限度,但每每变得强壮,跳起的高度又会有所提升。极限从来都是自我限制的借口罢了,心有多大,世界就能有多大。”
宋缺再次看了楚铮好一会,才叹道:“楚帅年轻纪纪,能有如此境界,确实与众不同。如果这些话在旁人嘴里说出来,我只会以为是口出狂言,但在楚帅这里说出来,却又有种醍醐灌顶之感。”
楚铮再次揉揉鼻子,宋缺将他捧得这么高,未必是什么好事。
宋缺似乎看透了他的心思,微微一笑道:“楚帅陪我走走吧。”
“荣幸之至。”
楚铮与宋缺并肩而行,踩在鹅卵石铺成的小路上,初升的太阳将两人的影子拉得很长。
“楚帅刚才那个手印,可就是徐子陵的‘九字真言手印’?”
“正是九字真言手印中的‘宝瓶印’。”
“江湖传闻真言大师的九字真言手印奥妙无穷,倒是在楚帅手中真正发扬光大了。”
“子陵才是真言大师的传承人,我不过是从他那里学来的皮毛罢了。”
宋缺哈哈一笑,忽然问道:“楚帅可知道,为何我不选择李阀,却选择支持以你和寇仲、徐子陵为首的少帅军?”
说来南国的宋阀同样是高门大阀,对于立时推倒压在百姓头上各类门阀的少帅军来说,确实应该是对立而非合作关系,对于宋阀来说,李阀无疑应该是更合适的合作伙伴。
楚铮沉吟道:“可是因为我们少帅军以汉族为核心,全力抵御外族入侵?”
宋缺微笑点头:“不错。现在中土沦陷,异族入侵,胡人横行,我族民不聊生,李阀为了尽快完成一统,不惜与蒙古合作,光是这点,我宋阀就不可能与之为伍。在民族存亡的危急关头,一家一姓的荣辱利益,又算得了什么?哪怕将来世家门阀的实力会大大受限,我宋家再不能在南国当土皇帝,我都甘之如饴。”
楚铮不由肃然起敬:“宋阀主大仁大义,晚辈敬佩无比。”
在这个视一家一姓利益更甚于国家、民族利益的时代,宋缺能说出这样的话确实是极有胸襟气度,楚铮不能不发自真心地感到敬佩。
宋缺转头看向楚铮,嘴角泛起一丝笑容:“当然,让我选择支持少帅军,主要还是因为楚帅你。”
“我?”楚铮愕然了。
“现在天下大乱,群雄并起,豪杰倍出,但真正能让我看得上眼的,只有你和寇仲、李二罢了。李二出身李阀就不提了,你和寇仲又一起在少帅军,我不支持少帅军,又能支持谁?”
楚铮苦笑:“晚辈何德何能,让宋阀主如此看得起?”
“在我来这里之时,我曾一直想着楚帅是什么样的人,现在见面,才发现见面更胜闻名。”宋缺神采飞扬,目露笑意,心情显然很好。
楚铮实在不明白自己“更胜闻名”在哪里,与宋缺的这番对话中规中矩,似乎没什么特别亮眼之处吧?
宋缺微笑道:“能视平民为家人,能视外敌如仇寇,能在强权面前不低头,能在困难面前不放弃,能在我这样有能力决定江南归属的人面前依然不卑不亢进退自如,再加上击退李阀的战绩,最关键的是,你才二十多岁,天下间能在这个年纪,闯出这么大名堂来的,谁了你可还有第二人?”
不等楚铮答话,宋缺摆摆手,道:“楚帅不必多言,我已决定出兵江南,一年之内,江南之地必将为少帅军所有。”说罢挥挥手,飘然而去,半句也没提及宋阀的利益。
想到有宋缺这句话,少帅军几乎可以一兵不发,就能将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