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练完剑,起身收势,回到屋里收了剑,擦了擦汗,洗漱一下,又添了一件衣服,出得门来。
冬天的太阳升的晚,现在天还是一片黑,但是武馆的人已经活动起来,前院有几个人一起站桩,他们也都是前来学艺的,但是还没有收入门墙。
当初刚来北平的时候,师父的其他弟子也有不同意师父收他为徒的,因为这年纪差着辈分呢。
但是见他练过武后,就没人反对了,毕竟不是所有人都能把沙袋打的前后飞起,有这么个师弟也绝不算辱没名声。
这一批弟子如果入门的话就是三代弟子了。
当初王学斌拜师时,师父就已经说了他为关门弟子,这一辈不在收人,着实是没有精力再教一个了。
亏得王学斌算比较省心的,说了就做,不打折扣,不然这一个都够呛。
王学斌来到前院找到师父,他师父坐在大堂里饶有兴致,看着前院的弟子们练拳,脸上已经皱纹丛生,胡子干枯没什么光泽,见王学斌来了,伸手招呼他道:
“来,陪我走走。”
王学斌见状赶忙上前扶住师父,师…父今年七十三岁,一辈子虽然练武强身,但是与人交手免不了受伤,今年秋天师父就曾说过自己年终将逝。
他和几位师兄也曾带师父去医院检查,但大夫说老爷子身体比一般年轻人都健康,中医问诊也说老爷子六脉调和,没有疾病。
师娘和师兄虽然担心,但也无可奈何,便陪着老爷子回了保定。
王学斌也知道,师父的大限将近,但也没有办法,只能每天多陪陪师父。
“学斌啊,我练了一辈子武,你要让我说武是什么,我也是说不清,但是要让我练,我知道这就是武。”
孙禄堂说着轻轻点了点自己的胸口。
“你底子好,也肯用功,但你不知道为什么练武,没有根,走多远都不正,你要找到自己的根,等你有了跟,你就知道功夫是什么了。”
说着从怀里掏出一份易经手稿,递给王学斌,说道:
“我这一辈子功夫终究没跑出这本经,你师兄他们会将我门发扬光大,门里的事不用你操心,你只管练自己的拳就是了。”
说着停下身子,扭头看着他。
“你小子虽然面上恭敬有礼,但是心里傲的恨不得把尾巴翘上天,日后得长记性。”
“练拳就是做人,人傲了,拳就沉不下来,你连自己都制不住,还想制住自己的拳?”
孙禄堂回过头来继续走着。
“你向来一派公子哥的作风,花钱大手大脚的,有多少余财也不够你败的。
我给你师兄交代了,我走后,你可以留在武馆教习,或去国术馆也行,你不爱搭理俗事就只管教拳,别的自有人打点。
要是有自己的想法呢,也行,有想法就去做,拳打到最后就是一个想法的高低,别的我就不给你什么了,就把这本经就留给你。”
“记得无论何时,都别放下功夫。”
说着使劲攥了攥王学斌的手,然后摆脱他的搀扶,独自迎着朝阳走去。
王学斌看着师父蹒跚的背影泪流满面,
低头翻开书,只见卷首写着“天行健,君子以自强不息。地势坤,君子以厚德载物。”
次日一早,孙禄堂与世长辞。
第十二章 武平王
大雪一连下了三日,今天才将将放晴。
孙府还是一派悲哀模样。
王学斌身着一身白色长袍,一手拿着用白布包裹的宝剑,一手提着一个牛皮箱,谢绝了师兄们的挽留,走出府门来。
三年前的他,就是这样走进武馆拜师学艺的。
这三年时间要比他前二十年的生活还要丰富。
王学斌面色肃穆的在路上走着,心里很是凌乱,他师傅去世的那一刻,他有些理解了师父的话。
他的根在现代,在这个时代始终没有归属感。
这里的人,这里的事,这里的思想,这里的生活习惯,一切的一切都告诉着他,这不是他的世界。
因他在这个世界里没有根,这不像是他之前减肥。
减肥是因为系统给了他的改变的底气,他自己有改变的。两相结合。他才能这样豁得出去。
但是功夫对于他来说只是一种爱好,就像是他喜欢的音乐、曲艺、一样,有,锦上添花,没有,也没什么所谓,日子还是一样的过。
他本不是什么有毅力的人。
倘若他真的有毅力的话,他也不会长这么胖了。
他练武练成这样,只能说是他在减肥时期留下的良好的运动习惯,对于他来说,武术也只是运动的一种。
与游泳,跑步,举杠铃,深蹲没有什么区别。
他看着师傅阖眼离去的那一刻,功夫这个词突然变得沉甸甸的。
师傅的死亡不断提醒他,这终究是一个真实的世界。
在这个世界是真实存在那么一群人,他们为武而生,为武而死。
功夫对于他们来说不单单是一种技艺,而是早已演化成生命中不可或缺的信仰。
那一刻起,王学斌开始感觉到功夫这个词在他心底慢慢的生根。
因此,他抑制了自己想要提交任务的冲动,重新收拾行李,准备再丈量一遍他和师傅曾经走过的路。
他的师兄们曾经挽留他,希望他留下任教,或者介绍他到国术馆去当教习。
但是王学斌全都婉拒了。
收拾好了东西,用布将师傅送他的宝剑缠绕起来。
一手提着箱子,一手拿着宝剑。迎着雪后初晴的阳光。向远处走去。
万顺武馆,是洛伊一家教洪拳的武馆,馆主姓也姓洪,身量不高但身形魁梧,擅长铁线拳和子午捶,功夫不浅。
此时武馆内两人正在激烈交手,两人手脚相击,发出“砰砰”的声音。
边上武馆的弟子也在目不转睛盯着这精彩的切磋。
王学斌左手架开横拳,然后变招打了一个双峰贯耳,向洪馆主头部击去,显露出自己的中门。
洪馆主瞧准破绽,顺势沉下身子一招定金桥,双掌向前一推,临近腰身时才收了三分力道。
王学斌看到洪馆主这一招,也不躲避,只是顺着这一推的力道,顺势后退了两步,然后抱拳拱手,示意结束。
洪馆主见他抱拳,也起身擦了擦汗,抱拳拱手,口称承让。
洪馆主猛喘几口气,看着气定神闲的王学斌,半是试探,半是真心的说道:
“好小,当真是练武嘞材料,咋着这,要不然来我这特儿当教习,我把我所有嘞把式全交给你。”
王学斌闻言婉拒道:“洪师傅这一路拳法就让晚辈受用不尽了,那还敢再奢望其他。”
洪馆主指了指他笑了笑,没再说什么。
王学斌见此告辞道:“这些天晚辈在此着实受用不浅,日后要有机会,还望能再向洪师傅请教。”
“可别来啦!我手里这点东西都要被你闹完啦,哈哈哈哈”
洪馆主笑着打趣道,然后收敛神色道:“我这里庙小,留不住你,日后要有事帮忙,招呼着一声。”
说着又是抱拳一礼。
王学斌也是郑重回礼,然后转身出门走去。
洪馆主站在门前一直目送王学斌远去。
洪馆主弟子好奇的问道
“师父这是谁啊?”
洪馆主随口回道;“这是人家孙老前辈嘞高徒。”
“咦~都是那人傻钱多嘞武痴王啊,也没看出哪特傻啊!”
洪馆主听到这话回身踹了徒弟一脚,骂道:“傻?你傻了人家都不傻,他今天使嘞功夫是我两年前教他的。”
徒弟一听委屈到“他在了不起不还是找您学拳,有啥呀!”
他师父听到徒弟的话,严肃地说道:“以后包说这种话,人家两年时间把洪拳练成这,将来迟早是一代宗师。”
徒弟听到这话吓了一跳“这么夸张?”
洪馆主瞥了徒弟一眼说道:
“两年前人家来嘞时候虽然礼数周到,但明显傲气内敛。
你师父我不想招惹孙门嘞麻烦,教了他一招半式打发走了,没想到区区两年时间,变化这么大,看来孙老爷子过世对他影响不小。”
王学斌不知道他们师徒的这番交流,如果知道的话,他肯定会反驳到“我现在就是宗师。”
没错他现在就可以称为宗师。
师傅过世后他又重走了一遍练武之路,整整一年,他从基础从新练起,从马步到站桩,从抖大枪到挽剑花,一点一滴的体会武学中的玄奥。
明晰了郭云深大师所讲的三层道理,三步功夫,三种练法。
无论是练精化气、练气化神、练神还虚还是易骨、易筋、洗髓或者明劲、暗劲、化劲,各种说法不同,其实本质无二。
第一层功夫,将浑身形成整劲,把单纯挥拳摆臂的发力方式改成一套以力从地起、以腰带跨。以肩带肘,以肘带拳的发力逻辑,在这个阶段力大者胜。
第二层功夫,将明劲的发力逻辑练成条件反射,能够不假思索的快速反应,这是打的每一拳都会带上寸劲,这就是暗劲,但是这样发力靠的是爆发力,难以持久,所以这个阶段力巧者胜。
第三层功夫就上升到哲学的层面了,每个人的性格习惯不同,打出的拳法也不尽相同,这时需要把学来的拳法加以斟酌,把拳法改动的更适合自己使用,这就是化劲。
有人喜欢进攻,有人喜欢防守反击,有人喜欢截击,不同的拳法适合不同的人。
到了这个层面就可以称得上是一代宗师了,他所练的拳也是自成一派了。
前两个层面通过练习还能达到,第三个层面只是比拼思想,就只能看运气了,运气好的一朝悟道,运气不好一辈子就卡在这里了。
而对于王学斌来说,他是败也现代,成也现代。
当初因为现代社会的影响,他只把功夫当成一种运动。
按部就班的练习,丝毫没有自己的思想。
现在他带着师父的期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