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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便是荆朝云、何振、罗荣等人,也都还有起码的羞耻心
古今青史上,能在天子面前直述此类言辞者,也不外乎那寥寥数人。
李林甫,杨国忠,蔡京
这还得面对特定的天子。
当然,贾蔷与他们不同,因为至少在今夜,他是如是说,也是如是做的。
贾蔷笑了笑,道:“不是先生教诲我,让我在皇上面前,有甚么说甚么吗?”
至少对于此案,贾蔷的确做到了有一说一。
不是他故意卖直,他是真觉得,最好别在聪明人跟前自作聪明。
以他目前的水平和段位,还远不到和一群执掌亿万黎庶的巨擘大佬顽心眼的地步。
在他还没长进到那一步前,夹着尾巴当老实人才是王道。
林如海闻言,呵呵笑了笑,鼓励道:“就这样罢,保持初心。”
贾蔷领命后,林如海又提醒了句:“明日宗室会因为李曜的事,弹劾于你。你可以顺势查一查,神京城内,那些宗室背后的不法事了。”
贾蔷闻言神情一凛,这是要对宗室下手了?
自忠林堂出来,天都快清明了。
贾蔷送黛玉回清竹园,走至半路,夜风清寒,见其有些冷,贾蔷取下肩头的大氅,披在了黛玉身上。
黛玉顿住脚,侧脸看过来,明眸在月光下灿若星辰,微微含笑的看着贾蔷。
这眸光,美的让贾蔷都些醉意。
贾蔷炙热的目光让黛玉有些吃不住,不过她并未移开眼睛,看着贾蔷轻声道:“你料到了,今日会有这样的事发生,所以才写的那样的话给我么?”
贾蔷摇头道:“今夜是因为我不能送你,且又是你头一次独自夜里回府,所以才安排下了这一出。至于那些话,是我的心声,希望你能平平安安,往后每天都锻炼好身子骨,好好吃饭,好好睡觉。若不想这样做的时候,就看看那几句话写的可好?”
黛玉俏脸如晕,眸中朝露似要滴出,抿嘴轻啐了声笑道:“呸!有甚么好的?正经诗不像诗,词不像词,倒是像白话!”
顿了顿,又嗔视贾蔷,道:“你说,还有曲儿?”
贾蔷闻言,登时哈哈大笑起来。
黛玉羞恼跺脚道:“不许笑!”
贾蔷笑罢,凝视着黛玉,道:“果真想听?”
黛玉咬了咬唇角,看着贾蔷,轻轻应了声:“嗯。”
贾蔷看着那双印刻在他心上的眼睛,用略显低沉的声音唱道:
“最怕有一天你离我远去”
“那将是我最大的悲剧”
“没有了你”
“山河日月星辰都多余”
看着贾蔷有些湿润的眼角,黛玉再难掩激荡的心情,扑入其怀中,于哽咽声中,紧紧相拥
月清寒,夜未央。
遥遥有打更声传来,这孤寂冰冷的京城一夜,即将过去
ps:愿我的书友们,这一辈子,再苦再累再难,也一定要和心爱的人在一起。
你们还有机会,毕竟大都还是单身,汪!
第三百五十三章 可惜了 (第三更!)
宁国府,后宅。
贾蔷回来时,东方天色已明。
李婧引着他先去了十二戏官的院子,探望龄官。
龄官此时,竟也还未睡
黛玉的马车,在扬州时就被改装过。
座位下面的椅子为铁板所封闭起的箱子,铁板外包着火浣布和锡纸,防火隔热。
座位一侧有机关,扳动之后,人便可掉入其中。
箱内又有一机关,再一按,底部也可分开掉落。
即便不出去,蜷缩于内,至少也可保一个时辰无忧。
刀枪不入,水火不侵。
龄官是学戏出身,身手还算灵活,昨夜听到警戒声后,按套路先惊呼一声,然后藏进了铁箱内。
等到其他护卫确定没有第二次袭杀后,才将她救出,连同铁箱一并送回了东府。
虽然没甚伤害,但龄官还是哭了一宿
因其相貌有七分似黛玉,贾蔷也就多了几分耐心,讲道理道:“让你做这种事,的确是委屈你了。但若无十分把握,也不会让你去冒险。”
龄官缓缓抬起眼来,看向贾蔷,问道:“若无十分把握呢?”
贾蔷闻言,沉默稍许后,叹息一声道:“我不诓你,若果真有危险,不得不出面时,你还是要去。”
龄官闻言,泪水滚滚落下,凄然道:“侯爷能如实说就好,我不怪你,我原是苏州戏班子里的丫头,若没有侯爷,将来也难得好下场。如今虽然险了些,可其他的,也都还好。只希望,若有一日,我不幸代林姑娘死了,还请侯爷让人将我的骨灰送回苏州老家去。”
贾蔷点了点头,在李婧看来都有些冷酷的答应道:“若果真如此,我会做到的。”
李婧看到,龄官听闻此言,身子都颤了颤
好在,贾蔷话锋一转,又道:“五年,你只需再做五年,我还你一个真正的自由身,并收你为义妹,赠你一份足够丰厚的嫁妆,保你下半生富贵无忧。我贾蔷虽说过谎话,但从不骗你这样的女孩子。”
龄官闻言,心里如刀绞一般,只是落泪不语。
贾蔷无法,只能叹息一声,告辞离去。
不是他心狠,只是,他和林如海的敌人,越往后就越多。
那些人拿他和林如海不会有甚么好法子,黛玉可能遭受到的危险,也就越来越多
多一个替身,以备不时之需,且还能起到乱人耳目的作用,是不得不为之事。
纵然此举有损人道,万般罪孽,贾蔷也愿一力承担!
李婧看看贾蔷挺拔的背影,再看看哭成泪人的龄官,心里无奈一叹,上前劝了起来
西小院。
贾蔷疲惫的走过抄手游廊,也未惊动别个,自己在火房取了些热水略略洗漱罢,就折回里间准备睡觉。
看到架子床上,香菱和晴雯酣睡正香,也没心思挤到中间去左拥右抱。
倒在陪榻上,和衣而握。
没一会儿,就呼呼入睡。
只是也不知睡了多久,于半睡半醒间,贾蔷感觉到有人似乎在移动他。
听声音,隐约明白是哪个熟悉不会害他的人,因而没有完全惊醒。
直到
“砰!”
“哎呀!你看你!!”
“坏了坏了坏了!”
一连串的或惊或悔的声音中,贾蔷睁开了眼,一脸肏了狗的恼火神情,右手捂住后脑勺疼痛处,看向眼前两个巴巴跪倒在跟前的丫头,骂道:“干甚么?你们有毛病啊?!”
香菱一脸自责懊恼,垂头丧气的跪在那,还未开口,晴雯就决绝赴死般坦诚道:“爷,都是我的错,是我没抬好爷的头,才撞到床牙子上的!”
贾蔷捂了捂脑后的包,伸手看了看,还好没流血,满脸起床气的骂道:“甚么名堂?没事折腾我做甚么?”
晴雯桃花眼里有些复杂,难得没有犟嘴,轻声道:“爷回来了,怎不将我们叫起来,自己睡在陪榻上?要不,你狠狠打我一顿罢,我认了,真的!”
说罢,还主动趴在那,撅起一个圆滚滚翘挺挺的小屁股。
贾蔷见之牙疼,抬腿一脚踹在上面,只听晴雯“哎哟”了声,满脸通红的抬起头,眼神羞恼的瞪了贾蔷一眼。
往哪踢?
贾蔷自觉有些理亏,脚尖踢中间了
不过也不理她,对也把屁股撅起来的香菱骂道:“去去去,赶紧都出去,没事少来扰来!我也真是倒了八辈子霉了,遇到你们两个夯货!”
骂罢,倒抽着冷气,小心的转过头去,重新睡倒。
香菱拉住面皮滚烫,还在怒视贾蔷的晴雯,悄声劝道:“还不快走!”
晴雯凶巴巴的朝贾蔷的背影皱了皱鼻子,方扭过身,出门而去。
香菱落后半步,有些好奇,晴雯的步伐怎么有些异样
却也没多想,两人出了门,就要去给贾蔷准备沐浴的热水和早餐,以备他起来用。
结果二人刚出来,顺着抄手游廊往火房走,就见一个姑娘推开院门进来,面色不大好看。
“你是哪个?谁让你进来的?”
晴雯站在廊下,皱眉喝问道。
连敲门也不敲,让正在气头上的她愈发不高兴。
香菱倒是认出来了,笑道:“是袭人罢?”
晴雯没好气道:“袭人?我还偷人呢!门也不敲,哪个让你进来了?丢了甚么,你负责得起?”
袭人臊的面皮通红,她原不知道贾蔷院里多了一个晴雯,只道还是香菱一个傻丫头,就没想着敲门。
没想到,不知何时竟多了这么一个牙尖嘴利的家伙。
只因理亏在前,也不好多说,只能赔笑道:“是太太让我来的,看看侯爷回来了么?”
“没呢,你等会儿再来罢!”
晴雯眼睛都不眨,摆手赶人道。
袭人脸色就不好看了,道:“不对罢,有人看到了,侯爷早先就回来了。”
晴雯一滞,问道:“你有事么?”
袭人道:“我一个丫头,甚么事敢惊动侯爷?是太太有事寻侯爷,我劝你还是去请一请才是正经。”
晴雯愈发生气,道:“侯爷刚回来趟下休息,刚才我们声音大了些就挨了顿打,你还让我们去请,岂不是故意害人?你有胆子,自己去请,看看侯爷打不打烂你的头!”
说罢,对香菱道:“我们走!”
香菱不走,笑眯眯的摇头道:“袭人还是先过去罢,我们爷天明了才回来,累得倒头就睡,刚不小心吵醒了才发完脾气,这会儿哪个敢去扰他?我也不好请你进屋子,我们爷规矩大,屋子不许外人进哦!”
袭人闻言没法子,只能叹息一声,面色有些难看的走了。
晴雯怪香菱道:“你劝她做甚么?让她进去,叫醒了侯爷,让侯爷也打她一顿不好?”
香菱哼哼笑道:“爷才不打人哩!只打你这个不听话的!”
晴雯啐道:“呸!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做下的好事,都像你那样才叫听话?”
香菱羞红了脸,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