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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种法子,瑞祥号就算用再多的老师傅都不可能想到,只能用粗苯的法子来脱胶。
“哈哈哈!”
李暄笑点有些低的过分,听到贾蔷正经解释,比听篾片相公说相声还可乐,最后得意忘形的与贾蔷勾肩搭背起来,竖起大拇指道:“贾蔷,你也太鸡贼了,不过干的真漂亮!”
“放肆!还有没有点规矩?”
尹后呵斥了声,让李暄规矩站好后,转头看向隆安帝,就见隆安帝面色古怪的盯着贾蔷,道:“所以,你就用了这样一个方子,从宋家得了三十万两银子?”
三十万两,对于隆安帝来说,都绝不是一个小数字。
哪怕目前,他内库里都没这么多银子。
贾蔷总觉得这眼神有些像大灰狼,忙道:“皇上,这三十万两银子,除去给田国舅的十万两外,剩下的都要投入马车厂里。”
隆安帝不言语,尹皇后凤眸微眯,看着贾蔷笑道:“这二十万两,你和五儿一人十万?”
贾蔷点了点头,李暄也嗅到不太妙的气息,忙道:“母后,这十万两投进马车厂,等赚到大银子,儿臣给您和父皇修园子,就在汤山那块,有温汤啊”
尹皇后笑眯眯道:“你们能有这份孝心就好,只是你父皇和母后,眼下哪有这份功夫,去洗甚么温汤?再者,也不必急这一二年。眼下太上皇大行,国库、内库都着紧空虚,你们拿这么些银子去胡闹,实在不该。拿出十五万两来,替父皇、母后分忧如何?”
李暄眼泪都快掉下来了,不过难过着难过着,又嘎嘎的笑出声来,撞客了似的,他看着尹后古怪道:“母后,十五万两?”
贾蔷也是一头黑人问号,身体微微前倾,一脸“不好意思打扰一下”的神情眼神看着尹后。
尹后心里好笑,却蹙起眉头问道:“贾蔷不该也尽些孝心么?此事早晚要闹将开来,到头来还不是皇上护着你,怎么,舍不得?”
贾蔷倒吸了口凉气,肩头上还靠着一个笑的颤抖的站不稳的二哈,他连连点头,道:“娘娘不愧是古往今来天下第一贤德皇后,您开口教诲,臣没孝心也生出孝心来了。”
“噗嗤!本宫看你也是讨打,皇上和本宫面前,也敢油嘴滑舌!”
尹皇后心中大为满意,横了贾蔷一眼后,转头看向隆安帝。
隆安帝心里何等熨帖,大感有妻如此,夫复何求?
不过面上却不显,只淡淡“嗯”了声后,摆手道:“你们两个跪安罢!朕警告你们,国丧期间不准混来!再惹出是非来,仔细你们的好皮!”
乾清宫东门。
贾蔷、李暄坐在石阶上,一起望着远方怔怔出神。
李暄乐完之后,出了养心殿就开始心疼起来。
十五万两银子啊!!
“贾蔷,咱们那马车作坊,还开么?”
“开个屁!”
“别介!!”
“没本钱怎么开?”
“要不,先弄个小的?”
“弄甚么小的?这顽意儿必须一次到位,弄小的反而不划算,花的更多。王爷,你开府几年了,总有点家底罢?”
“咦?你想干甚么?”
“啧,你的十万两都被皇上、皇后要走了,你再补上十万两,我再抽出五万两,重新来过罢!”
“你少来!!那十五万,咱俩一人七万五!”
“你开甚么顽笑?”
“本王是正经人,从不开顽笑!不信,咱们回去寻母后问明白,是不是一人七万五!”
“要不要这么狠?”
“嘎嘎!本王也是狠人!怕了吧?”
“算了,七万五就七万五吧,一人七万五,不然马车作坊今年就不干了。”
“贾蔷,我老本儿总共就那么点,你可别亏了,果真亏了,我就带着王妃、侧妃一道去你家过日子去。”
“呵呵。”
“你甚么意思?”
“呵呵。”
“好胆!敢呵呵本王,看打!”
养心殿,隆安帝得闻戴权传报后,沉吟稍许后,摆摆手道:“随他们去罢!不必理会。”
只要不参与到夺嫡中,隆安帝也不介意,李暄和贾蔷走的过近。
能安安分分的当好一位王爷,平安康泰,富贵一生,就是隆安帝对李暄最大的期望。
一个闲王,得一顽得来的好友又算甚么?
至于贾蔷
林如海身子骨并不好,也不知能撑几年。
贾蔷和李暄要好一点,将来也有个指靠。
也不枉他和林如海君臣一场罢
s:今天没断章吧?!
第四百九十九章 推心置腹
神京东城,西南四街。
瑞祥号。
宋家说的上话的主子,悉数到全。
连家主大理寺卿宋昼,都在百忙中抽出了一个时辰的功夫至此。
另外就是,瑞祥号门下技艺最精良的八位染坊师傅!
此刻,中堂上一片静谧,偶有吃茶声,也被压的轻微。
“啧啧!妙啊!”
一位老师傅看的入神,不住颔首称赞。
另一位掌总的师傅却让人取来云锦,那样贵的云锦,却毫不吝啬的拿剪刀剪开,将经线细细撵磨了好一阵,又让人取来火,点燃后又立刻拈灭,嗅了嗅,再细细观察一阵后,叹息道:“原来如此啊!”
宋哲闻言面色一震,忙问道:“孙师傅,这方子可是真的?”
不等孙师傅开口,另一老师傅有些不悦道:“这等精妙的配伍,断没有假的道理。”
孙师傅也点头道:“虽未看全,但只从脱胶要求来看,应该不会有假。只是”
见其面色有异,宋哲心头一跳,忙问道:“可是有甚么不妥之处?”
孙师傅摇头道:“倒也不能说不妥,只是这云锦脱胶的要求实在太高了些。也难怪云锦如此柔顺,上色如此鲜亮,咱们瑞祥号的丝,通常只脱三成胶,唯有那些高等的,才脱到五成。可这云锦,却足足要脱到七成!”
旁边有一年轻宋家男子,闻言笑道:“既然是越高等,脱的越高,那为何咱们瑞祥号平日里不脱七成胶?”
孙师傅道:“大爷不知,对于丝绸来说,这脱胶程度自然是越高越好,可对商家来说,却未必值当。脱三成胶,三个工匠劳作二日便可完成。脱五成胶,就需要六个工匠劳作五日才能完成。脱七成胶,则需要十二个工匠轮班劳作十五日才能完工。”
这年轻男子正是宋昼长子,宋清。
他闻言笑道:“若只是如此,倒也划算。云锦在市面上,价格比其他锦缎贵五成,如此倒也说的过去。”
孙师傅还想说些甚么,不过想了想,还是看完方子再说罢。
另一位掌总的邱师傅看了半晌后,抬眼皱眉道:“我大致看了赤色的染法,配伍用料上来看,没甚么大问题。用的法子,和套染法类似。只是工序太繁杂了些。且有的颜料,平常很少用到。如这赤色,世上多用茜草、红花和苏木来染。可这方子上,却还要添一味赤血砂,是朱砂的一种”
宋哲闻言,脸色有些难看,沉声问道:“邱师傅,这方子,到底能不能织染出云锦来?”
邱师傅闻言,道:“这倒应该没甚么问题”
宋哲闻言,松了口气,道:“只要能织染出来就成,你们两位老师傅,真是唬我一跳!”
一直未出声的宋昼却叹息一声,道:“老五,你还是没有听明白两位老师傅的意思。”
宋哲闻言一怔,忙请教道:“大哥,你这是”
宋昼皱眉道:“你还未想明白?两位老师傅是告诉你,这云锦,怕是未必能量产。”
宋哲闻言,面色骤然一变,若是不能量产,那宋家可是要吃一大亏!!
宋哲看向两位总管师傅,急声道:“果真不能量产?”
孙师傅也看完了一色方子,沉声道:“染,肯定能染出来。但许多染料,北地根本就没有,南边儿那边才有。关键是,工序实在繁杂,若按这个方子来,许多染槽都要重做。而且染坊的工匠伙计,至少要多招三倍。”
邱师傅叹息一声道:“难怪,云锦如此火热,贾家却一直压着不卖。而且,染坊也设在了江南,织染好后,再用船送入京,这般大费周章。原来,里面是有缘故的。”
宋昼闻言,淡淡道:“如此说来,贾家并非有意欺骗?”
邱师傅和孙师傅对视一眼后,都微微摇了摇头,道:“只从方子来看,应该不是有意欺骗。不过到底如何,还得到染槽上来过才行。”
宋昼点了点头,道:“那就去试试罢。”
一众染匠师傅们离去后,宋昼见宋哲面色难看之极,轻轻笑了笑,道:“这桩生意,倒也未必就是亏的。哪怕不能大批量织染出云锦来,可只要能和贾家等量,或者比他家多一些,对于瑞祥号来说,都有极不同的意义,这一点,你明白罢?”
宋哲缓缓点了点头,不过又苦涩道:“大哥,今日这三十万两,我还不放在心上。可是应允田傅的那百万两”
宋昼面色淡淡,摇了摇头道:“这百万两,是分十年期限来付,听起来是很多,但每年也就十万两罢。最重要的是,每年拿出十万两来,保宋氏一个平安,我觉得值。”
听闻此言,宋哲面色和缓下来,笑道:“既然大哥觉得值,那就成。”又咬牙道:“我道贾蔷那小野种,这次怎么这么好说话,敢情里面有坑!我绝饶不了他!”
宋昼闻言,却皱起眉头道:“你能奈他何?”
宋哲闻言一怔,随即道:“大哥,我自然不会直接出面,可以让田傅去寻他麻烦啊!”
宋昼沉声喝道:“少招惹是非!你以为现在还像从前?”
宋哲有些不大在意道:“只要荆朝云还是领班军机大臣,元平功臣还掌着军权,和从前又有甚么不同?”
宋昼闻言大怒,一拍桌子骂道:“混帐!你懂个屁!如今韩彬、李晗、张谷、窦现、左骧都未回来,林如海虽在,可他身子骨病弱,本性也不算刚烈,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