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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呸!我才不信!”
黛玉抿嘴笑道:“她都气昏过去了,你还这样说她?”
贾蔷正经道:“林妹妹是知道我的,从来不会哄人,更不会哄女孩子,所以,向来都是实话实说。”
黛玉闻言,忍不住拿起绣帕抽打了他一下,道:“满口胡言,我信你?”
顽笑间,二人回到了清竹园。
黛玉却是取出来一个香囊,香囊上绣着凤鸢花,她递给了贾蔷。
贾蔷接过后,高兴道:“我虽不爱这个,可林妹妹送的,我必天天戴在身上。”
黛玉气笑道:“哪个是给你的?这是给尹家姑娘的。”
贾蔷闻言一怔,道:“不必了吧”
黛玉没好气道:“女孩子间的事,你懂甚么?我过生儿的时候,人家也送来了一礼。”
贾蔷闻言大惊,道:“我怎么不知道?”
见他这幅模样,别说黛玉,连紫鹃和雪雁都笑了起来。
黛玉不搭理他这个,赶人道:“快去罢!还要先去取了礼呢,别耽搁了。”
贾蔷闻言,看了黛玉稍许后,忽然伸开双臂,将她抱入怀中,轻声道了句:“林妹妹,有你,真好。”
说罢,又在她秀发上亲了亲,而后在黛玉、紫鹃和雪雁三人面红耳赤中,转身离去。
翌日清晨,寅初,贾蔷就从府上出发,先去了兵马司衙门。
东城兵马司衙门,一天十二时辰都是人来人往。
因为夜间也有防火禁的队伍随时待命
贾蔷到来后,随高隆入内,就看到衙堂上从外到里,密密麻麻的躺的全是人。
当然,少不了臭气哄哄
贾蔷皱眉道:“这是怎么回事诶,不必叫起来,让好好睡着。”
高隆拦下他的弟子,然后压低声音对贾蔷道:“昨儿起不是划片区开始包干么?因为处处要比,又事关能不能当个正规丁勇,吃上皇粮,所以一个个都干疯了。有些家近的还愿意回家,家离得远的,连家也不愿回,就在衙门里凑活了。”
贾蔷摇头道:“这样如何得了?虽入了春,渐渐暖和了,可地上还是潮寒”
高隆道:“也是没法子的事,总不好打击他们的这股劲头,实在难得。”
贾蔷想了想,道:“此事我再想想,一定要解决他们吃住的问题。这是咱们的兵,是人,不能拿他们当牲畜使。对了,吃的如何?”
高隆苦笑道:“这些多是帮闲出身,还能吃甚么?粗面饽饽杂粮粥,就着咸菜吃罢。”
贾蔷摇头道:“吃的要跟上,不说吃的多好,但要吃饱了。”
高隆提醒道:“侯爷,这几千人吃饭,一日消耗就跟无底洞一样,兵马司的家底儿,养不起啊。”
贾蔷皱起眉头道:“这个我来想法子,今日不得闲,明日,明日一起合计合计,要给兵马司寻个正规的财源,总要把生计先解决了,不然,谁会卖命?”
高隆笑道:“已经很不错了!十二团营的正规步卒一个月的饷银也不过一两四钱,再加半石大米。可真正拿到手的,加起来都不到一两银子。咱们兵马司不克扣饷银,只此一点,就能和十二团营的步卒平齐。”
贾蔷摆手道:“不层层盘剥,原是应该的,不是恩德。行了,此事我心里有数,明儿来了再说。”
又转了一圈后,大感底层生活不易,他就前往了宫城。
乾清宫哭灵举哀罢,正出宫门,就被恪和郡王李暄给逮了个正着。
“嘎嘎,哪里走?”
贾蔷脚步都没停,随意行了一礼后,就继续往前走去。
李暄怪叫了声:“肏!贾蔷,你甚么意思?”
上前抓住贾蔷不放手,贾蔷皱眉道:“我这还有正经事呢,王爷拦我干甚么?”
李暄黑脸道:“你今天还有正经事?”
贾蔷道:“当然有事!我哪天清闲过?”
李暄眼神愈发不善道:“你忘了今儿是甚么日子了?”
贾蔷皱眉道:“今儿是甚么日子?”
“好你个贾蔷,你连子瑜表妹的生儿都忘了!你跟我走,到母后跟前评评理!看她怎么收拾你这个负心汉!”
李暄拉扯住贾蔷,就要往凤藻宫方向拖。
贾蔷一把甩开,压低声音道:“宫里面,小点声!我说的正经事就是这个,我准备的寿礼是西洋礼,我这不急着去取呢,你捣甚么乱!”
“嗯?”
李暄狐疑的看着贾蔷道:“果真?”
贾蔷道:“当然!那东西,大燕没有,只有西洋才有。”
李暄忽地骂道:“你可胡扯罢!你和子瑜认识才几天,还能早一年前就知道有今日,派人去西洋买礼物?”
贾蔷恼火道:“你才胡扯呢!我的会馆里专有一西洋门铺,里面都是西洋来的东西。”
李暄来兴致了,道:“你怎不早说啊?你还有这些顽意儿?本王最喜欢新奇顽意儿了,走走走,我和你一道去”
不过没等贾蔷拒绝,李暄就一拍脑门,道:“坏了,忘了母后让我来叫你,走吧,先去凤藻宫。”
贾蔷心里一震,不过面上不显,只能跟着去了。
入了凤藻宫,最先入目的,却是贤德妃贾元春。
她正和端妃、周贵人等,处理着诸多女史、昭容等六局一司的女官,偌大一个后宫,不知多少繁琐杂事,尽在此处。
贾蔷与贾元春见了一礼,她也只是亲近的叫起,问候了两句后,又急着去忙她的差事了。
在后宫中,能忙碌些,原比枯守着更容易打发些时间。
更何况,有权势在身,也不会轻易被人欺负了去。
贾蔷与不耐烦的李暄入了内殿后,端妃茹氏和周贵人满是艳羡的看着元春,小声道:“娘娘,贾家如今愈发兴旺了。”
元春心里自然高兴,却还是客气道:“不过是一兵马司指挥,六品的小官儿,比不得你们两家。”
茹氏气笑道:“我说的是这个?且不提宁侯堂堂国公府一等侯的爵,单看皇后娘娘对他的宠爱,哪个外臣之家的子弟,有这等造化?”
周贵人也附和道:“如今还是没和尹家长乐郡主成亲呢,等成亲后,愈发成一家人了。”
说话间,都快掩不住的酸气了。
元春笑了笑,道:“都是他自己的造化罢!”
心里却盘算着,还是要写信回去,劝说她母亲王夫人,万万不可再得罪贾蔷了。
如今再为了些很没名堂的事得罪贾蔷,岂不是糊涂?
她却想不到,今日皇后见面,第一句话,就让贾蔷后背生凉
内殿,尹皇后坐在凤榻上,正翻看着甚么折子,见李暄引了贾蔷进来后,修长明媚的眼眸微微眯起,看着他道:“贾蔷,昨儿林如海,可与你说了本宫甚么坏话不曾?你如实道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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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零八章 生儿礼
“娘娘,这话是从何说起?”
贾蔷简直震惊,他惊诧莫名的看着尹皇后问道。
尹皇后凤眸含威,道:“贾蔷,你没同林大人说起昨儿的事?”
贾蔷心思百转间,确信昨日绝无人听到他和林如海的对话,连梅姨娘和黛玉都没让知道,更遑论他人?
以林如海的手段,也不可能被人算计到连书房谈话都能被侦知而不自知的地步。
因此他惊奇道:“谈是谈了,可先生怎会说娘娘坏话?”顿了顿,又在尹皇后凤眸直视下,毫不畏惧道:“娘娘,先生说了,或许有人会以为,皇后娘娘那样对太后,会有违孝道。可臣之先生却告诫臣,对于寻常百姓而言,父母之孝,便比天还大。可是对皇上、皇后,一国君父和一国国母而言,真正的大孝,是对天心,对天意负责。而上天之心,上天之意,是由大燕万里河山亿万黎庶之民心所凝聚。
太后娘娘偏疼后族田家,是朝野内外人所周知之事,然田傅此人,贪婪昏聩,无法无天。
皇后娘娘行此计,原是为了天道,为了大孝,不得已为之。
更难得的是,从来不干政的娘娘主动行此计,是替皇上分忧解难,说的难听点,是为了皇上,也是为了天下苍生,背了回黑锅!
娘娘,其实就算臣的先生没有教诲,臣自己也能看出些端倪来,娘娘行此计,全是为了皇上。
这样贤德,以天下为己任,甘心为皇上分忧的皇后娘娘,谁还忍心在背后口出恶言?
除了那群愚不可及的蠢人,看不透真谛,只知道乱喷。”
尹皇后闻言,修长的凤眸似笑非笑的打量着贾蔷,道:“贾蔷,你又与本宫弄鬼!这样的话,是林大人能说得出口的?”
“”
贾蔷滞了滞,心道坏事,入戏太深,他尴尬一笑,道:“娘娘,这个不必过分在意细节。但臣敢保证,先生的意思,和这个差不多!不过”
“不过甚么?”
尹皇后微微眯起眼眸,问道。
贾蔷小心笑了笑,小声道:“臣之先生说了,此计似乎显得有些粗糙。”
此言一出,李暄勃然大怒道:“甚么?林如海敢说我母后?看我不捶”
骂人的话没说完,李暄的嘴就被贾蔷一手堵住,贾蔷掐着他两颊,让他说不出话来,扬起眉尖警告道:“王爷,你虽贵为帝子,但我先生是真正为国谋福祉,乃至不惜性命之贤臣。镇扬州之十三年来,夭嫡子丧发妻,连他自己都几不能为继。为国朝社稷、为江山和皇上出力,无怨无悔。你骂我可以,但不能不尊重他。不是因为他是我先生,而是如我先生这样的人,乃是国之脊梁,亦是大燕国运之所在。所以,我非为私利拦你,你明白么?”
李暄都懵了,贾蔷敢在尹皇后面前动手掐他的脸?!
他疯了!
然而却听凤榻上,尹皇后动怒道:“五儿!你虽素来惫赖,但总还知礼。今日是怎么了,昏了头了?你可知方才若不是贾蔷拦下你,你果真说出了不敬之言,传到你父皇耳中,你还要活不要活?”
隆安帝对林如海之礼遇,早成了朝野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