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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了,各色吃食米粮并瓜果,也都送进船舱。”
王熙凤对黛玉笑道:“瞧瞧,老祖宗这次可是掏出了压箱底的银子了,我都恨不能跟你走一趟。若不是林姑丈身体小有微恙,我必自己出银子,给林妹妹你请台戏班子上去。一天听一出戏,听个二十来天,正好到扬州。”
众人皆笑,黛玉也强笑了声谢过,贾母啐道:“这个时候你也出来耍嘴,你真有这个心,就拿出银子来,去的时候看不得,回来的时候还看不得?”
王熙凤一拍手高声笑道:“这有何难?琏儿,快把家里的银子都带齐了,不够就把平儿也带上,实在不行,就把她当了,无论如何,总也要寻个好戏班子,好给林妹妹解闷儿!等林姑丈病好了,林妹妹高兴起来,让她吃好的喝好的,再看最好的戏,一道乘船回来!”
听她这般戏谑胡说,众人都绷不住笑出声来,连林黛玉心里的惶恐似都散了些。
眼见时辰到了,贾母心里也起了不忍离别的凄然之情,不过面上还是堆笑,对眼泪又落下来的黛玉道:“好玉儿,莫要哭了,你虽没个姓林的兄弟手足,可这满屋子的人,哪个不是你的至亲?你两个舅母听说你今儿要回南边儿,都连夜让人准备了好些吃穿用度,给你送上船去了,姊妹们也都牵挂着你这一去,可万万记得保养好身子骨,莫要让家里人挂念啊。”
说着,到底落下两行老泪来。
众人忙劝,又过了好一阵,待黛玉与诸亲并家中姊妹们一一告别后,由两个嬷嬷护着,送上了门外小轿。
一直到二门前,方下轿换上一架八宝簪缨马车,出了门,便直出城,往码头方向而去。
后面,贾赦带着轻蔑之气的看着贾琏,道:“此去南省,不要只顾着章台走马逛画舫青楼,丢了贾家的脸面,你也活不了。”
贾琏闻言脑门子见汗,连连躬身作保。
贾政则叮嘱道:“南省多有老亲故旧,有机会还是要去拜访一二的。旁的则罢,金陵甄家总要亲自过去一趟,给他家老太太请安。”
贾琏又应下,一旁赖大接口补充道:“若是林姑爷有起色了,自不必多说。若果真有甚不好,二爷帮忙处理起家当来,也可寻甄家相助,在南省,没有他家处置不了东西。就是兑换成金银,也便宜些。”
听闻此露骨之言,贾赦大感满意,点了点头。
贾政虽蹙起眉头来,可到底没说什么,给这老管家留了些体面。
贾琏抽了抽嘴角后,点头道:“我知道了。”
最后,尽管诸人再怎么想忽略,可终究无法忽略过去一直在一旁,和两个长随站在一起,与贾家男丁泾渭分明的贾蔷。
贾赦连正眼都不愿看,只轻蔑的哼了声。
按照他的脾性,对于这种逆子,就合该打死。
贾政皱了皱眉头,却还是开口道:“蔷哥儿,去了南省,有事多与你琏二叔商议。”
贾蔷微微颔首,应了声:“是。”
贾政语竭,然而他身后一点站着的贾珍却突然起了笑脸,看着贾蔷问道:“听说你把生意都托付给后廊下的芸哥儿打理了?他一个半大孩子,懂得什么经济营生?等你走了后,我就打发蓉儿去帮你,你放心南下就是。”
贾蔷闻言,连眼皮都没抬一下,淡淡道:“我与金沙帮合作,倒是能赚个三五两银子,族里若是揭不开锅了,捐出来也无妨。和淮安侯府合作,却是一钱都不赚的。”
贾珍冷笑一声,道:“真是笑话,一钱不赚,那你和他们合作是为甚?”
贾蔷目光清寒,语气淡漠道:“为了什么?我用一月几百两银子的进项,来结一份香火人情,以便来日有那不要脸的畜生贼人欺我时,我这无父无母的孤零之人,不至于毫无保全之力。至于那秘方,也与淮安侯府、怀远侯府、荆宁侯府、景川侯府和定远侯府五家侯府定妥当了,都中只他五家和金沙帮,共六家经营,再不多传一份。你若觉得底子硬,国公府的名头好使,大可去硬讨要便是,看看你这宁国族长的派头,好使不好使呵。”
说罢,发出一道极轻蔑的讥讽冷笑后,贾蔷也不再理会面色阴沉的贾家众人,翻身上马,在铁头和柱子的护从下,快马加鞭往太平街金沙帮赶去。
背后,贾珍面色一片铁青,看着贾蔷远去的背影,眼神如刀,满是怨毒。
贾政看到这一幕,虽觉得贾珍有些过了,却也不喜贾蔷咄咄逼人的态度。
再怎么说,也当长幼有序才是。
至于贾赦就更是破口大骂道:“这畜生以为傍上几家侯府,就敢目无尊长?等着,早晚揭了他的好皮,打不死他个贱种!”
贾珍倒吸一口气,和贾琏对视了眼后,贾琏点了点头,打定主意若有机会必是要为难为难他,好给自幼顽大到的珍大哥哥出口恶气。
之后,贾琏不再多言,给贾赦、贾政磕了头后,亦骑马赶往码头。
PS:也是见鬼了,明明显示已经发布,可看不到,重发一遍。
第八十九章 赐字
苦水井,太平街。
金沙帮总舵。
香菱今日一早,经历了大喜大悲又死里逃生重活于世的心路过程,真的是太刺激了!
贾蔷先前将她送进金沙帮少主的房间内,略做叮嘱就离去了。
懵懂的香菱原以为这金沙帮少主是贾蔷极好的朋友,才不避内眷,会视她为弟妹。
不想,贾蔷刚走,这金沙帮的少帮主就搂住了她,欲行不轨之事。
香菱脑海里一片空白,待她拼命挣扎时,却发现根本挣扎不过这男人。
那金沙帮少主还口口声声说,她是贾蔷送与他的。
那一瞬间,香菱连死的力气都没了,如枯槁之木一般。
尤其是看着手腕上舅母才给的镯子,更是堕入万丈深渊
好在李婧见顽笑开大了,连忙去了喉结,化为女声,连连道歉,才将香菱唤醒过来。
至此,又从极悲,转化为劫后余生之庆幸。
随后便是嚎啕大哭
李婧差点给她跪了,花了好大的力气,才终于给哄住了。
才哄住没多久,贾蔷就回来了
“怎么了这是?”
贾蔷甫一进后宅,就看出香菱不对,一双桃花美眸都哭成烂核桃了。
李婧苦笑道:“都是我的不是,跟妹妹开了个顽笑,结果”
贾蔷无语的看着她道:“你再闹过一点,闹出人命来就不淘气了。”
李婧歉意满满道:“都道过歉了嘛,就差磕头了。”
香菱在一旁看着,心里满满的古怪。
这金沙帮少主是女儿身已是想不到之事,可她分明比自己还大,比贾蔷也大,然在贾蔷面前,却是小儿女之态。
要知道,先前没取下脖颈处那劳什子时,这少帮主身上的男子气概,丝毫不逊于贾蔷的。
贾蔷上前,对香菱道:“也赖我的不是,没提前说清楚。小婧没有兄弟,所以自幼充作男儿养。他家是混江湖的,所以你瞧他身上多是江湖气,对针织女红琴棋书画反倒不明白。她不是故意欺负你的,只是给你开个顽笑,不恼了,好不好?”
一个俊俏到精致的少年情郎,用这样温柔体贴的语气同他解释,心头的那些郁气,就真的散没了。
不过香菱刚刚点头答应,贾蔷工科男的本性立刻显露无疑,拔鸟翻脸不认人道:“好了,没事就快去收拾东西,我们马上去码头,准备登船出发。你先行,我和小婧还有要事商议。”
又转头对李婧道:“跟我去里间。”
说罢,先一步往里而去,李婧又对香菱歉意一笑后,听到前面传来喝声:“磨叽什么?”
李婧赶忙跟上前去,留下香菱一个人,忍不住嘟起嘴来。
皇城,九华宫。
这才不到十月,秋叶尚未落尽,然而九华宫内,却已经烧起了地龙。
宫人和侍卫们,行走处,额头多可见汗。
但自然无一人敢抱怨,反而要露出庆幸在此处当差之喜。
盖因这地龙,是为至尊所烧。
太上皇李贽今年其实还不到花甲之年,但身子骨只能说浪必摧之。
不过,宫人们无人敢议论此事,便是太医,也只会说龙体不过有些清减,大体无碍。
今日一早,太上皇李贽心情不错,于御案前临写了一阙苏子瞻的念奴娇后,就着几样小菜,用了一碗御田胭脂米粥。
不过,好心情在听到一则消息后,就有些淡了。
他看着殿内着一身大红坐蟒袍的太监,微微皱眉道:“你是说,宁国府的那个贾蔷,要离京了?”
九华宫总管太监魏五躬身道:“回圣人,正是如此。”
太上皇问道:“因何故离京?可是有人暗中相逼?”
太上皇从容的声音中多了分凝重,也多了分震怒。
他才夸过贾蔷是明白事理之人,若转眼间就被人逼的没了立身之处,那可见背后之人对他已是何等的迫不及待。
怕他今日驾崩,明日就多了一个“戾”“庸”庙号。
魏五听出太上皇之震怒,忙跪地道:“回圣人,据奴婢所查,贾蔷是因为得知金沙帮少主李婧之父重伤难愈,已到了药石无医的地步,因此出主意,要去津门寻西洋番医一试。而荣国府的东床姑爷,今扬州盐政林如海也得了重症,已到不治之地,所以荣国太夫人得知贾蔷出京之意后,便让他请西洋番医一并往南去,帮林盐政也医一医。奴婢查证了番,确有此事。”
太上皇闻言,面色稍稍舒缓下来,微微有些好奇道:“金沙帮的少帮主?他和贾蔷什么关系,以前怎未听说过此人?”
当日从醉仙楼回来,宫里早就派人将贾蔷的祖宗十八代调查个底朝天,包括刘老实一家。
可是,并未查出他和金沙帮有什么大交情。
魏五忙道:“先前贾蔷和金沙帮只是合作烤肉串的关系,来往不多,也和当日醉仙楼没甚相干,所以未报。不过从近来回报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