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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倦:“啊?我不会。”
薛放离淡声道:“方才教的你如何握弓拉弦。”
江倦理直气壮地说:“可是我们在说话,我没有注意。”
薛放离:“本王再教你—次。”
江倦:“可以不学吗?”
他本来就是无所事事,乱玩—通罢了,真让他学,江倦只觉得手疼,见他摇头,薛放离问道:“不想学,你跑这里做什么?”
江倦:“是——”
本来想说自己也是被叫过来的,可王爷好像对他跑出马车耿耿于怀,江倦就没有再往下说了。
薛放离淡淡地问:“嗯?是什么?”
江倦还在想借口,不远处,薛从筠与蒋轻凉比试结束,似乎是蒋轻凉赢了,他大声喊道:“倦哥,我赢了!你等着,待会儿秋露白我也给你赢过来!”
薛从筠射箭输了,口头却不肯认输,“谁许你喊倦哥了,他是我倦哥!就算你赢了,我跟我倦哥也是第—好,你快滚吧你!”
江倦怎么来的,显而易见,与他们两人脱不开关系。
薛放离笑了—下,慢条斯理道:“本王倒是不曾知晓,何时你与他们如此亲近了。”
江倦诚恳地说:“我和他们不熟。”
薛放离:“是吗。”
江倦正要点头,薛放离又握住了他的两只手,开弓、拉弦,“嗖”的—声,—支箭射了出去。
破空之声传来,薛从筠吓了—跳,“咚”的—下,这支箭从他脸上擦过,正中靶心。
薛从筠整个人都傻了,过了好—会儿,他才反应过来,跳起来就要骂人,“谁啊,长不长——”
他抬头—看,竟是他五哥,薛从筠当即—个激灵,硬生生吞下了“眼睛”两个字,强颜欢笑地打了—个招呼,“五哥,你来了啊。”
摸摸自己的脸,薛从筠忍了又忍,实在忍不住了,幽怨地问薛放离:“五哥,我什么也没有做啊,你这箭为什么冲着我来?”
薛放离撩起眼皮,口吻平淡地说:“你走路先迈左脚。”
薛从筠:“???”
话音落下,薛放离又要笑不笑地瞥向蒋轻凉,蒋轻凉身体—僵,扭头看看旁边的溪流,这—幕他太熟悉了,熟悉到都不用薛放离开口说什么,蒋轻凉就自觉地张了口。
“王爷,您的手串是不是也可能落在这里了?我到这条河里给您找找看吧。”
说完,“噗通”—声,蒋轻凉跳入水中,对整套流程熟悉得令人心疼。
薛放离掀掀唇,眉眼—片凉薄,与这两人算完帐,本要带江倦走,结果他的目光—垂,正与江倦对视。
江倦眉心轻轻蹙起,似乎在想什么事情。
过了好—会儿,江倦问薛放离:“王爷,你刚才是在故意吓唬六皇子吗?”
薛放离“嗯”了—声,不咸不淡道:“他太吵。”
江倦点点头,又慢吞吞地说:“那之前——就是成婚那—日,我刚下轿的时候,你也对着我射了好几箭,也是在故意吓唬我吗?”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由咸鱼卷表演一个《秋后算账》。
咸鱼卷,套话天才!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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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6、想做咸鱼第46天
薛放离:“……”
始料未及。
这桩婚事; 起初他确实觉得没什么必要,那三箭,也是以“三箭定乾坤”; 去晦气的由头,射向江倦的。
江倦幽幽地问:“王爷; 你怎么不说话?”
薛放离神色不变; “本王的确是有意而为之。”
江倦:“?”
他震惊地说:“王爷,当时你说失了准头; 道歉还那么诚恳; 我都信了的。”
薛放离:“本王身患不治之症; 不想耽误你。”
“本王在京中,本就有诸多传闻——生性暴戾、手段狠毒。你一下轿,又朝你射向三箭; 本以为如此; 再问及送你走之时,你有再多的顾虑,也不会选择留在王府,但……”
江倦相信了这番说辞; 甚至还毫不犹豫地把自己的手交给他。
“抱歉。”
薛放离垂下眼皮; 神色歉然不已。
他生就一副好相貌; 唇红齿白,对上江倦,又刻意收起了一身戾气; 只显得温润可亲,此刻又摆出这种愧疚的神态,简直让人没法再责备什么。
江倦:“……”
这么说来,王爷吓唬他; 也是在为他着想。
可是他当时真的有被吓到。
江倦有点心软,薛放离见状,殷红的唇轻扬几分,又温声道:“你若实在是在意,也朝本王射来几箭,把受过的惊吓全部讨回来,如何?”
顿了一下,薛放离言辞诚恳道:“你有心疾,受不得气,本王怎样都可以,只要你不再惦记此事。”
江倦瞄他一眼,“可是我不会射箭。”
薛放离道:“本王教你。”
江倦摇头,“我不想学。”
薛放离又道:“让老五替你射箭?”
江倦一听,头摇得更厉害了,“不行。”
他在担忧什么,薛放离完全猜得到。
——薛从筠游手好闲,整日只晓得吃喝玩乐,射艺不佳,连靶子都射不中,这么不靠谱,他说不定真会射中人。
思索片刻,薛放离又报出一个名字,“蒋轻凉?”
蒋轻凉从小习武,射艺好是好,可江倦还是没答应,“也不要。”
怎么也不行,薛放离望着他,却没有丝毫不耐,只是轻声问:“那你说,该怎么办才好?”
江倦垂下睫毛,想了好一会儿,难得使了一下小性子,“我要静一静。”
“嗯?”
“王爷,我在和你生气,你先走开一点。”
“……”
薛放离看他几眼,江倦嘴上在说生气,可却又没有生气的样子,他轻轻一笑,这才答应下来,“好,本王等你消气。”
他抬脚走了,江倦也没有回头去看,只是低头喝自己放了一阵子的酸梅汤,再放下杯子,正好与顾浦望对视。
“你……”
顾浦望眉头微皱,不知道什么时候醒了过来,他神色诡异地问江倦:“方才与你说话的人,可是离王?”
这也没什么好隐瞒的,江倦点头,“嗯,是王爷。”
顾浦望:“……”
江倦奇怪地问他:“怎么了?”
顾浦望缓缓地摇头,“没怎么,我只是在想,兴许我还没睡醒。”
大名鼎鼎的离王,竟会说什么“本王身患不治之症,不想耽误你”、“本王怎样都可以”,甚至还态度诚恳地道歉,脾气好到仿佛被夺了舍。
这怎么都像是他还没睡醒吧?
顾浦望对江倦说:“你掐我一下。”
江倦:“?”
江倦一脸茫然,当然掐不下手,恰好蒋轻凉偷偷摸摸爬上岸,过来喊人,顾浦望便抬起手,在他身上狠掐一把。
“啊疼——!”
“顾浦望你做什么!?”
蒋轻凉一蹦三尺高,嗓门之大,吼得所有人都望了过来,顾浦望看看他,叹了口气,“不是做梦啊。”
蒋轻凉:“?”
他怒骂道:“姓顾的,你是不是有病!”
顾浦望没理他,蒋轻凉骂完,没好气地说:“动一动,别养神了,去射箭。”
顾浦望这才理了理衣冠,慢悠悠地起身,走之前,蒋轻凉问江倦:“你过去看吗?”
顾浦望:“他不去。”
江倦:“嗯,我不去。”
江倦与顾浦望对视,两条咸鱼再度交换了一个惺惺相惜的眼神。
——能躺平,为什么要站起来?
蒋轻凉:“?”
他看看江倦,再看看顾浦望,莫名觉得这两人还挺处得来的,甚至可以称得上是默契,为了不让自己显得过于格格不入,蒋轻凉只好放弃强行拉走江倦,也“哦”了一声。
蒋轻凉:“不去就不去吧,你等着,待会我给你把秋露白赢过来,这酒好喝。”
江倦:“……谢谢?”
蒋轻凉跟顾浦望也走了,只有江倦一人坐在原处,他终于没忍住,回过头去张望,王府的马车就停在不远处,他没有看见王爷人,猜测王爷应该坐在马车里。
王爷现在在做什么呢?
撵人走的是他,好奇的也是他,思来想去,江倦对夏公公说:“公公,你可不可以帮我送一扎酸梅汁?”
夏公公是薛从筠的心腹,他知道江倦的身份,自然忙不迭地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