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结果——
他们跑死跑活,可算弄来了这只四耳猫,本打算去找顾浦望炫耀一番,谁知道这猫见了他,就直往顾浦望身上凑,他们伸手一捞就往后躲,偷了半天闲的顾浦望缓缓露出一个微笑:“算我们一起弄来的。”
他们能怎么办。
他们要是不答应,这只猫扒着顾浦望不松手,可就算顾浦望一人份了。
谁让顾浦望钓鱼沾了一身鱼味。
猫闻见味道就不走了。
可这些不能告诉江倦,委实丢人,薛从筠改口道:“猫在箩筐里,我们仨儿一起给你弄来的。”
江倦倒也没注意细节,他走过去,蹲了下来,看着藏在箩筐里的猫。
这是一只小狸花,果真如薛从筠所说,长了四只耳朵,大耳朵里藏了一对小耳朵。
江倦想摸摸它,又怕小狸花怕他,就没有上手,顾望浦见状,把小狸花抱了出来。
归功于他身上的鱼味,小狸花也没有惊慌,只是低头嗅顾浦望的手,顾浦望对江倦说:“可以摸,它心情不错。”
江倦伸出手,小心翼翼地碰上来,他太好奇那两对耳朵了,立刻轻轻拨弄几下,心情都跟着好了不少,江倦感慨道:“它好可爱。”
说完,江倦对顾浦望说:“你好招猫喜欢啊。”
顾浦望:“还好吧。”
蒋轻凉:“……”
薛从筠:“……”
狗东西!
蒋轻凉与薛从筠同时在心底暗骂。
与此同时,他们俩也突然产生了一种危机感。
——倦哥怎么好像与顾浦望挺合得来的?他们两个人待一块儿,甚至还有一种奇怪的默契。
江倦与顾浦望,他们可是咸鱼相惜,也当然具备咸鱼之间的默契,可薛从筠与蒋轻凉并不知情,甚至一度觉得自变成了局外人,立马决定硬生生地挤了进来。
“给我也摸摸。”
“我也摸一下。”
江倦一个人还好,他俩吵吵嚷嚷地加入,小狸花终于害怕了,它一骨碌钻入箩筐,警惕地往外张望,这下谁也摸不着了。
薛从筠摸摸鼻子,毫不犹豫地推锅,“都是蒋轻凉,一身悍匪气息,把猫给吓跑了。”
蒋轻凉翻他一个白眼,“我怎么了就给它吓跑了?你是猫吗,你说是我吓的就是我吓的?我还说它是被你蠢走的呢。”
薛从筠扑过去掐他,“道歉,给本皇子道歉。”
他俩就这么打闹了起来,江倦看看,坐到了顾浦望旁边,他什么也没说,但顾浦望还是敏锐地问道:“怎么不高兴?”
江倦回答:“把王爷惹生气了。”
顾浦望:“怎么回事?”
江倦简单地把始末与他讲清楚,顾浦望沉默了几秒,才评价道:“你的想法还挺特殊的。”
驸马就没说什么,江倦问他:“很奇怪吗?”
江倦问完就知道答案了,“算了,你别理我,我知道了。”
驸马应该还是少数,毕竟教育体系不同,他生活的时代讲究人人平等,这个时代却有三六九等,等级森严。
江倦慢慢地说:“反正就是生气了。”
他蹙起眉心,抿了下唇,茫然地问顾浦望:“我该怎么办啊?”
顾浦望看他一眼,肯定地说:“撒个娇吧。”
江倦一愣,眉尖拧得更厉害了,“啊?我不会啊。”
顾浦望却缓缓点头,“对,就是这样。”
江倦:“???”
这样是哪样?
江倦还要追问,却突然听见一声尖叫,随之而来的是女人恼怒不已的声音。
“来人,给本宫拿下这畜生!”
江倦循声望去,女人一身华服,额心一点梅花,她好似受了几分惊吓,手不住地轻抚心口,脚底滚来了一个箩筐,正是小狸花待的箩筐。
——江倦在向顾浦望求助,薛从筠又在与蒋轻凉打闹,他们都没有留意小狸花,它自一只猫玩得兴起,箩筐滚远,似乎冲撞到了女人。
说是冲撞,倒也不尽然。
女人怒气冲冲道:“你们可是聋了?本宫平生最恨猫狗,怎的还是碰上了,晦气,还不快来人,给本宫挖了它的眼睛!”
她大发雷霆,莫说是江倦与顾浦望,就连薛从筠与蒋轻凉也停下了打闹,薛从筠忙道:“梅妃娘娘,这是儿臣的猫!”
来的是梅妃,无论是蒋轻凉还是顾浦望,都不太好说话,只能由薛从筠上,薛从筠嘿嘿一笑,“你不喜欢猫,儿臣这就把它抱走,不碍你的眼。”
“本宫说呢,这御马场,哪里来的野猫,”梅妃觑他一眼,“这便是你方才从赛马场上赢来的猫?”
梅妃这么一说,薛从筠就懂了。
——什么猫冲撞了她,什么晦气,她就是特意来找茬的。
梅妃为人,性格热烈,也颇爱争强好胜,她不止自爱争,也爱在他大哥身上争。
方才这一场赛马,他大哥也参与了,却被薛从筠远远地甩在身后。
他挺不喜欢他大哥就是因为梅妃,回回都是他大哥自技不如人,梅妃却总爱找茬,薛从筠本来是想避开他大哥的,可倦哥想要猫,那他不得尽全力吗?
薛从筠嬉皮笑脸道:“也不算赢来的,就是碰巧运气好。”
“梅妃娘娘,你可别挖了它的眼珠子,这可是四耳猫,父皇赐下来的神猫,儿臣还想抱回去好好养一段时日。”
“父皇赐下来”的几个字,薛从筠咬得很重,好让梅妃不能再动辄挖眼睛,否则怎么都算是不敬,梅妃自然听出了他的心思,哼笑一声,“神猫?”
“它有四只耳朵,又颇识人性,”薛从筠说,“当地人都把它称之为神猫。”
“有几分意思。”
梅妃颔首,她看着箩筐里的小狸猫,若有所思道:“本宫昨日到慈宁宫向太后娘娘请安,太后娘娘尚在与本宫说,她这儿平日冷冷清清,想养个听话的小玩意儿作伴,不若就把你这猫送去陪太后娘娘,如何?”
“你平日贪玩,这猫你养怕是也养不了多久,新鲜劲一过,便腻味了,倒不如让它在太后娘娘身边享清福。”
薛从筠一时语塞。
若是梅妃自向他讨要,薛从筠大可笑嘻嘻地回绝了,偏偏她提起了皇祖母,薛从筠若是不答应,改日传入皇祖母耳中,他母妃就倒霉了。
他母妃一倒霉,薛从筠也要完蛋。
这猫若是他的还好,给就给了,可这猫是给倦哥抱来的啊!
他还答应了趁五哥不在,时时抱去给倦哥玩,还能顺便增进一下感情。
好好的算盘,就折在这里了。
薛从筠左右为难。
答应下来吧,他倦哥就没猫玩了,可是不答应吧,他母妃肯定会收拾他。
不过从头到尾,他也没想过实话实说,猫是给江倦养的,毕竟他倦哥瞧起来就弱不禁风的,还爱哭,若是梅妃对他发难,指不定就被气哭了。
气氛僵持之中,忽而有人开了口,声音清清朗朗的。
“梅妃娘娘,太后娘娘信佛,佛家又讲究因果循环,喂养宠物,不利于修行,太后娘娘应当不会想养猫才是。”
是江倦开了口。他见过皇太后,还被迫抄过经,所以记得很清楚。
江倦这么一说,薛从筠也反应过来了,他皇祖母可能是提了一嘴,但当真把这只猫给皇祖母抱去,她是决计不会养的,这猫最终还是会落入梅妃之手!
她这会儿又在喊挖眼珠,猫真落入了她的手中,还不知道会被怎么迁怒与折磨。
“哦,是吗?”
梅妃笑了笑,“你的意思是本宫在说谎?”
与薛从筠交好的几人,梅妃略有印象,过来的时候,她一眼扫去,倒也没太留意,此时江倦开了口,她这才发现是一个陌生的面孔,梅妃要笑不笑地问:“你是……?”
薛从筠忙道:“我五哥的王妃!”
这种时候,他五哥就格外好用了,无论如何,宫里宫外的人,都对他五哥存有忌惮,薛从筠喊得很大声,生怕梅妃听不见。
梅妃掩入袖中的手狠狠一掐,无尽的恨意涌出,面上却是笑盈盈的,“离王妃啊。”
她为人好强,年轻的时候,本是宫中最为受宠的后妃,直到虞美人入了宫,失宠不过一夜之间,受尽冷眼与嘲笑。
后来虞美人去世,她终于又爬了回来,可偏偏她那儿子薛朝华,无论如何也不得圣心,她年轻的时候有多恨虞美人,如今就有多恨薛放离。
何况近日刑部侍郎频繁向她求救,请她让陛下收回成命——他那独子,冒犯离王妃,即将丧命。后宫不得干政,可事关母族,梅妃只得一再催促薛朝华,时日久了,薛朝华避而不见,母族那边也怨声载道。
说来说去,都与这母子二人脱不开关系,死了的惹人厌烦,活着的更是碍眼!
“传闻果真不假,”梅妃笑道,“离王妃,真真是个美人呢。”
顿了一顿,梅妃挑眉道:“你道太后娘娘信佛,不应当会想养猫,意思可是在说本宫撒了谎?”
江倦摇摇头,很诚实地说:“我怕你不知道,只是提醒你一下。”
“太后娘娘说想养个听话的小玩意儿,应当是在想让梅妃娘娘多去探望她一下。”
他说得太坦然了,坦然到让梅妃一噎,一时竟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只得愣愣地应了一声,“本宫晓得了。”
本是她想借题发挥,这一声“本宫晓得了”,反倒像是江倦把她教训了一番,梅妃在唯唯诺诺地应是。
薛从筠看得好笑,还差点笑出了声,慌忙用袖子捂住嘴。
饶是他反应再快,“噗嗤”一声,还是让梅妃听见了,梅妃当即沉下了脸,神色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