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肖楚耀听到两人的对话,竟然十分开心的希望加入并得到赞美,“女主子,是不是很好看?那卖袄子的大妈说女孩子就喜欢这样的。”
苏枝儿沉默了一会儿后问,“你也觉得好看吗?”
肖楚耀用力点头,仿佛被大妈更新了审美后豁然开朗的升华。
苏枝儿继续沉默,然后跟身边的人形踹打机器周湛然道:“踹。”
肖楚耀:……
。
驴车悠悠闲闲的晃悠到了城镇,换了马车,苏枝儿终于能舒舒服服地躺进去了。
只是可惜,她惯用的被褥都没了,想到这里,苏枝儿又让周湛然去踹了肖楚耀几脚。
被踹得感觉自己命不久矣的肖楚耀挨着蒋文樟哀嚎,“老蒋,下次你去挨踹,我再也不去了。”
老蒋骑在马上,神游天外。
肖楚耀盯着他看了一会儿,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老蒋,回神,你在想什么?”
老蒋回神,拍开肖楚耀的手,然后继续神游天外。
肖楚耀:……
。
马车辘辘而行,轻车简行或许更适合穷游吧。
冬日暖阳笼罩,苏枝儿抱着怀里的小手炉,马车帘子微微晃悠,路过冬日一树野梅花。
苏枝儿停下来从地上薅了一把落下来的花瓣。
他们都是有素质的游客,从来不乱来。
苏枝儿重新坐回马车里,男人正在吃她买的南瓜包。
嚼一点点,然后戳着玩。
就跟戴着饭兜坐在吃饭椅子里一边玩一边吃的三岁小屁孩没有什么两样。
苏枝儿本来是想把野梅花做成香包的,可她看到男人的样子,心里起了恶念。
她伸出手,往男人额间点了一瓣梅花,然后跟他说,“我给你变个戏法,你信不信只要你握紧一样东西,你额间的梅花就会变成印记?”
好吧,她自己说出来都觉得智障。
苏枝儿正准备收回手,接受小花的嘲笑,没想到戳着南瓜包的周湛然看她一眼,然后慢条斯理地伸出手,握住了苏枝儿的手。
男人的手修长白皙,指骨分明,轻轻地包裹着她,然后问她,“掉了吗?”
苏枝儿愣了愣,说,“没有。”
“嗯,它一辈子都不会掉。”
苏枝儿被暴击!
像这种大魔王居然还有说情话的时候!而且他似乎根本就意识不到自己在说情话!
小娘子涨红了脸,下意识想把手抽出来,男人却不肯。
他抓着她,另外那只手也给苏枝儿的额间贴上了梅花瓣,然后说,“你也一辈子不会掉了。”
恋爱酸臭味充斥着整座车厢,肖楚耀和蒋文樟抬头望天,觉得今日的阳光竟如此刺目。
。
因为钱财所剩无几,所以一路上都靠锦衣卫们卖艺演出筹集路费。
苏枝儿坐在马车里,看着顶着寒风在大街上耍刀卖艺的锦衣卫们想,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穷游?
顺利表演完的肖楚耀拿着寒酸的一点卖艺钱递给自家女主子。
苏枝儿笑眯眯道:“这还不够半件衣服的钱。”
肖楚耀:……
肖楚耀认命的回去继续卖艺。
苏枝儿想,如果不是要隐藏身份,她一定要给肖楚耀拉个横幅,打打广告,增加吸睛点,比如:生活不易,锦衣卫卖艺。
一定会有非常多的人来看。
。
一边卖艺,一边行进。
陆路行了小半月,终于到达姑苏。
作为一座还没有被破坏的古城,苏枝儿终于第一次领略到了什么叫上有天堂,下有苏杭。
青砖瓦漆,宁静致远,每个人的脸上都是古朴缓慢的田园气息,你站在这片土地上,就觉得连心灵都似乎被治愈了。
“你最近好像都没有犯病了。”
果然,出来旅游是一件正确的事。
没有什么比身体健康,快乐生活更自在的事情了!
进入姑苏的时候已然入夜,苏枝儿掀开马车帘子,一眼看到漫天星辰。
她转头跟小花说,“小花,希望你永远快乐、幸福。”
周湛然伸手往额间贴上一枚梅花瓣,然后牵住苏枝儿的手,敷衍地点头。
苏枝儿:……
。
姑苏作为一座经济繁荣的城市,有很多好看的客栈。
不过因为生活拮据,所以大家只能选了一间性价比较高的,藏在深巷里的。
其实这也有苏枝儿自己的考量。
不管能不能避开男主,反正藏得深一点也没什么不好的。
这个客栈很小,只有几个房间,他们一堆人过去直接就将客栈包圆了。
老板非常殷勤的替他们收拾物件,并引着苏枝儿上了最好的一间屋子。
因为处于深巷内,所以屋子为了得到采光造的有点高。
红砖墙壁之上开了一个窗户,从这里看下去能瞧见窄小的青砖巷子。
苏枝儿好奇地推开窗子,把头伸出去。
夜风习习,她原本漂亮柔顺的黑色瞬时变成了贞子在世。
苏枝儿:……她想象中的美人依窗自怜呢?为什么会变成贞子在世?
苏枝儿贞子了一会儿,正准备把脑袋收回来,不想听到一阵脚步声,很轻,可在如此安静的夜晚中伴随着剑鞘拍打的声音就显出几分紧张感来。
姑苏夜跑?真是有活力
苏枝儿正想把头探出去仔细看看,突然就被男人一把按了回来。
怎么肥事!
“别看。”
“为什么?”
“是死士。”
死士?什么死士?
苏枝儿正要问,突然听到一阵不断的咳嗽声,穿透幽暗的小巷,直击灵魂。
这低沉幽怨的咳嗽声似曾相识。
郑峰?
他追过来了?
苏枝儿赶紧把窗户关上,然后在窗户上捅出一个洞使劲地看。
“他们好像在追什么人?”苏枝儿闭着一只眼,努力睁开另外一只眼。
男人从喉咙里哼出一个音,“嗯。”
“看不到。”苏枝儿什么都看不到了,只能用耳朵听。
一行人来的快,去的也快,苏枝儿什么都听不见了。
“我们要不要回金陵?”
她真是第一次碰到旅游加逃命集一体的买卖。
“他来姑苏,必有事。”男人慢条斯理道。
苏枝儿顿时恍然大悟。
是啊,男主为什么会无缘无故来姑苏,那一定是有事要办。
“他不会发现我们没死吧?”苏枝儿想到这个可能性。
男人却摇头,“不会,有其它的事。”
苏枝儿觉出一点不对劲,她问,“你知道?”
男人摇头,“不知道。”
“哦。”苏枝儿想了想,拍板道:“那就先等着。”
“等?”周湛然转头看她。
苏枝儿道:“说不定好运气从天上掉下来了呢?”
周湛然:……
。
虽然苏枝儿的话被嘲笑了,但有时候,人的好运气来了,是挡也挡不住的。
作为一名谨慎的女子,自从知道了郑峰的存在后,苏枝儿就勒令小花不准出门。
要是一不小心她变成了寡妇那怎么办?
姑苏内常有高阁女子从窗户抛下篮子,买卖胭脂手帕。苏枝儿也搞了一个挂在窗户口,顺着高墙下去。
她看着粗实的绳子想了想,这难道就是传说中古代的外卖绳?
因为不能出去,所以苏枝儿就比较绝了,她拿了一个巨大到能装下她的篮子用来装外卖。
什么都能装。
苏枝儿有一次开玩笑跟周湛然说,“能装天下万物!”
可是没想到,有一天,这个外卖篮子里居然有一天真的出现了……一个人?
。
这是一名纤细柔弱的少女,她穿着一身古朴的黑衣,浑身脏兮兮的像个乞丐。
苏枝儿上下打量她,因为有小花在身边,所以她也不觉得害怕,只是问,“你是谁?”
小娘子张开嘴,却什么话都说不出来。
她着急的比划。
苏枝儿顿了顿,明白了。
啊,是个哑巴。
幸好,小娘子会写字。
她写下自己的名字,说自己叫怡宝。
怡宝?
苏枝儿看她一眼,正对上那双眸子。
嗯,挺纯的。
怡宝矿泉水很瘦,身上的衣服空落落地挂着,像个难民营里逃出来的。
苏枝儿发现她盯着桌子上的糕点看,便拿了一盘递给她,“你吃吗?”
怡宝有点犹豫,可饥饿最终还是战胜了理智,她不知道从哪里掏出来一根银针,一顿疯□□作后用见银针没有毒素反应,就开始疯狂往嘴里塞。
苏枝儿:……看来还是位古代医学生。
吃了东西,苏枝儿看着她脏兮兮的样子,让她用脸盆洗了手和脸。
医学生幼苗看着也不过十四五岁,豆芽似得弱小。
苏枝儿问她,“你家在哪?我让人送你回去。”
怡宝望着眼前明艳妩媚的美人,她说话的时候声音轻柔,仿佛冬日暖阳,夏日凉风,让人只看一眼便再也忘不掉。
再看她身边的那个男人。
虽着白衣,但气质凌然,一双眸子又黑又沉,阴鸷异常。
若说这女子是日,那这男子就是暗夜的月。
日月同辉,尤其是这冬日阴寒之天,怡宝下意识朝苏枝儿靠近。
怡宝朝着美人轻轻摇了摇头,写下四个字,“我没有家。”
是嘛。
虽然说现在苏枝儿和周湛然也在“逃命”,但他们确实比怡宝干净舒适多了。
“我让肖副使拿些银子进来给她吧?”
苏枝儿询问周湛然。
有钱行遍天下,没钱寸步难行。
男人点头,一副“都听你的”表情。
苏枝儿忍不住伸手摸了摸他的脑袋。
嗯,好乖好乖。
。
肖楚耀出门卖艺去了,只有蒋文樟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