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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爷,夫人,门外有个小哥来说,二老爷去拜访知州,少卿来家里住。”
李大郎闻听,顿时苦着脸哀嚎道:“完了,完了。我兄弟来了,他要是知道……非将我的骨头都拆了不可。”
“夫人……”
“唉!”
张玉莲无奈,她想要找个怕老婆的男人,好日子过得舒坦些。没曾想,男人太窝囊,日子更糟心。不得已,按照李大郎的嘱咐,配合李大郎继续装病。她也怕李逵。李逵当年在沂水县街头,可是一等一的小霸王。
她一个孀居的寡妇,也怕这等人来败坏她的名声。
好在李逵那时候啥都不懂……
少时。
药煎好了,又端了过来。
李大郎尝了一口,皱眉道:“怎么这么苦?”
“你说的两个黄连熬成一碗水,这时候嫌弃苦了?”张玉莲一脸的不耐烦,勉为其难地配合着李大郎演戏。可心里头却七上八下的不安宁。李逵年少的时候就是绝顶聪明的主,而且还坏,这样人怎么可能受骗?李逵不去骗人都已经不错了。要不然,李逵也不可能靠着山贼发财,还考中了进士,一转眼变成了大宋最金贵的文臣。就李大郎这货,还想要骗自家兄弟,想想都觉得没可能。忍不住对丈夫道:“要不你对你家兄弟直说算了,万料的大船,别说登州了,就算是泉州也不见得能造出来啊!”
“这可不成。”李大郎脸色一正,难得的正经起来:“我兄弟一直看不起我,我要是再不成事,这辈子岂不是要被看扁了。如今我也是有官身的人,总该活出个人样子来。”
人样子?
大宋的人样子是狄青,凭你也配?
张玉莲没好意思去打击李大郎,没有继续埋汰他。
没想到李大郎这个不靠谱的却迟疑了一下,对张玉莲偷偷道:“要不你将安神医给的药物给煎了,咱们晚上兴许能用得上!”
张玉莲被李大郎没廉耻的样子闹了个大红脸。
神医安道全可不是寻常人就能请的来的名医,他们也是去了一趟京城,才求到了药。如今寻他看病都是京城的达官贵人,还有就是宫里的贵人皇上。
安道全虽说是神医,内患外伤都能医治,只要他出手,几乎都能手到病除。但安道全最拿手的还是妇科,尤其是不孕不育,这可是他祖传压箱底的绝活。李大郎眯着眼,贱兮兮的盯着娇妻,忍不住动了邪念。
“大爷,二爷回来了。”
李大郎刚冒出点歪心思,却被李逵到来的这盆冰水一激,浑身打了个寒颤,嘴唇都哆嗦了起来。
“兄长!”
“李逵,见过嫂嫂!”
“叔叔万安!”
女人毕竟是女人,演戏起来根本就不需要彩排,眉宇间的愁苦顿时让她有种难言的哀怨。李逵的视线随即落在了的床榻上,李大郎哼哼唧唧,一动不动的仰天躺着,眼瞅着连人都不认识了。李逵心中狐疑,这种状态……俗称弥留之际,也就一两天就得死。半个月之前还看着你好好的,能吃能睡,还跟老娘抬杠。这会儿就弥留之际了?
装病也装地像一点,李逵心中鄙夷不已。
骗傻子呢?
李逵第一个就不信。加上他来之前就摸清了船厂的情况,顿时有了计较。李逵关心的坐在了床榻边上,李大郎费力睁开眼皮,有气无力道:“兄弟,为兄拖累你了。”
“不碍事,兄长且安心养病。船厂的事不用担心。成不成的,也不打紧。”李逵一边说这话,听李大郎的语气虽然断断续续,但中气很足。偷偷摸了李大郎的手腕,诊其脉搏。李逵可是练武之人,而且还是练到了极致的人。仅仅听呼吸,他就能断定李大郎没病。诊脉之后,更是确定了心中的想法。
视线落在了床头的药碗,黑漆漆的汤药,有气无力的冒着热气,显然是要快凉了的样子,李逵端起药碗,就对李达道:“大郎,吃药了!”
第677章 活着总该有点追求
“哇——”
李大郎吐了个稀里哗啦,流泪对李逵道:“兄弟,我实在喝不了!”
“再和一碗,好得快!”
李逵可不管李大郎吐成什么样,这家伙竟然敢用装病欺骗自己,就得接受这样的结果。至于死人?
别傻了,李逵虽然不是医师。但大宋的读书人,谁不读基本医术啊!甭管是自学,还是跟着苏轼,安道全等人,对一些常见药还是非常了解的。
要不然,他敢泡药酒?
就李大郎的这点小心思,根本就骗不了他。虽说重症患者让李逵诊断开药治病,他多半最后要倒贴一副棺材钱。可寻常吃不死人的药,李逵多少还能写出几个完整的方子来糊弄人。
用苦茶汤兑黄连水,也就这等痴货能想的出来。李逵光闻味,就嗅出了其中的把戏。
这不,李大郎自讨苦吃不说,光喝药汤都快被李逵灌饱了。
他实在受不了,抱着李逵的大腿哭诉道:“哥哥对不住兄弟,我根本就没病,这船厂才这么两三年的功夫,就亏空了两三万贯。这样下去,要是没起色的话,这买卖要黄了啊!哥哥我也是没办法,想着等南方的船工请来了之后,船厂的情况好些,才告诉兄弟。并非是存心要隐瞒的兄弟。”
李逵细细琢磨了一阵,摇头道:“不对啊!你还在骗我?”
“哪敢呐!”
李大郎竖起手指指天发誓:“我李达要是欺骗兄弟,天打五雷轰。”
“叔叔,我家大郎说的是真话,他真不敢骗你。”
张玉莲在边上看着李大郎苦苦哀求的丑态,也是心里不落忍。怎么说,这也是她的丈夫。
只不过家里头小叔的权威太甚,以至于丈夫一直生活在李逵的阴影之中。
“你还敢说没骗我?码头的造价就不低,加上船工的工钱你一直在给,还有船厂储备的木材。加上沉了的船的造价。这么说也得六七万贯,你却说短了两三万贯?你总不至于用自己的钱贴补这船厂吧?”
李逵指着李大郎没好气道。他倒是不在乎亏钱,投入大。
阮小五在一旁冷不丁开口道:“不能够,大爷不是这样的人。”
李大郎悲愤地扭头看向了阮小五,这家伙自己平日里有机会没少讨好他,可是关键时候,还是来他身上踩一脚,良心呢?
“兄长,我要是从账目上看到不对劲的地方,可就别怪我让三叔公治你……”
“别,兄弟,我真没有隐瞒账目。”李大郎急切道:“兄弟,你忘了,十万贯是一次给我的啊!”
李逵不解,问:“难道这也有问题?”
“这钱趴在钱库里,我心疼。”李大郎哭着脸,财迷样道:“这要是放贷出去,得生多少利息。放在库房里,连个崽都不下,岂不是糟蹋了吗?”
“你放贷了?”
李逵吃惊的看向了李大郎,这家伙以前对放贷的财主恨得牙痒痒,经常在背地里咒骂。可没想到,一转眼,自己活成了自己以前怨恨的人。
李大郎紧张道:“这也不行?”
随后他纠结着嘀咕起来:“咱们家里穷,小时候实在没吃的了,去镇子的财主家里借贷,却总是借一点点钱,最后落下一笔让人还不起的债。家里最后连修屋顶的钱都没有了。我绝做不出如此没品的事,我在登州城内放出去的钱,利息是最低的。”
“多少利?”李逵好笑道。
财主借钱也分好几种,一种是专门借给有产业的百姓,尤其是有田地的农民,利息极高,等到催债还不起的时候,用田地抵账。这和明抢已经没什么区别了。这也是大宋土地兼并严重的原因,不少还有官方背景。
就像是当初他在颍州遇到的情况,基本上就是这种情况。
另外一种是借给商人,用信誉作保。大宋的商人还挺讲信誉的,不会借钱不认,一跑了之的情况发生。而商人通过采购销售商品,还款。这基本上是汇通钱庄做的生意,需要大本钱,但是一旦做起来,就是天大的财富。当然,即便是信誉,也要有一定的偿还能力,要不然钱庄的钱可借不来。
还有一种就是临时借贷给急用的人,比如说看病、出丧,这些借贷基本上都是穷人。甚至是没有产业的穷人,还款以人抵账的居多。跟黄世仁做的差不多。
李大郎三种都做,收入非常可观。
他伸出了三根手指头,可怜巴巴的看着李逵,解释道:“我已经很讲良心了,比别家低很多。”
外头传颂这家伙是大善人,李逵估摸着利息应该很低,问:“三分年利?”
李逵刚说完,李大郎却像是被踩住了尾巴的狸猫,顿时惊叫了起来:“三分年利,我吃什么?月利三分。”
李逵没好气地冷哼道:“你不是非常痛恨狗财主吗?为何自己也做了如此不堪的事?”
“我已经很好了,外头比我黑多了。”李大郎痛心疾首道:“我给折了本钱的商人借钱去高丽跑海。给没钱治病的人借钱看病。要知道,这些人没有我借的钱,就只能等死了。做生意翻本了,才还钱给我。要是实在没钱,等病好了,就给人定下卖身契约,过上几年没自由的日子,也能还钱。哥哥我在登州活人无数,名声好的不行。”
李逵有点无语,这种高利贷主的嘴脸,他真心不喜欢。
尤其是李大郎还自我感觉良好。
他让李大郎让船厂的管账先生带来账本,然后连夜看过之后,确认李大郎没有私吞。他倒不是舍不得李大郎私吞这点钱。而是因为,如果李大郎私心很重,是无论如何也京营不好船厂。
李逵当初筹备船厂不是为了挣钱,更不是为了扩展生意。而是为了给自己一条退路。他当初已经准备进入官场,做官或许可以钻营。但他已经烙上了外戚的影子,与刘家关系非浅。皇帝赵熙在位,他当然不用担心自己。
可万一皇帝赵熙死了,赵佶登基了,他怎么办?
他性格太直,而且极度看不上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