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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靠！审讯是你们警察的工作啊，我的工作是抓捕嫌犯，审讯跟我有什么关系，你给我加班费么？走了，把口供给我搞得漂亮一点，知不知道？”
郝仁的声音很大，保证所有的便衣警都听得到，大家一听这案子会完全交给无头来办，ＩＣＡＣ那边似乎并不打算插手，顿时就连最后的一点后顾之忧都没了，欢呼的更加彻底。
直到郝仁领着陈家驹和李鹰坐上了车，几十个便衣还齐刷刷的冲他敬了个礼：“多谢仁长官。”
郝仁无所谓地朝他们摆了摆手。
一夜无话。
第二天一早，无头果然已经将口供搞定了，看起来应该是一宿都没睡。
“昨天是什么情况，伍世豪怎么会被扔在警署门口呢？”
“众叛亲离了呗，江湖上的传言都是真的，坡豪不但被咱们抄了库，还被泰国佬给坑了钱，这些钱财里有许多都是忠信义的，不但下面的小弟造反，就连他的那些潮州老乡也全都怂了，只想带着继续离开港岛去国外做富家翁，可他不但不觉得自己有错，还想组织大伙儿攻打警署，结果，就这样喽。”
“靠，这个疯子果然差点攻打警署，还好他手下的小弟没有跟他一块疯，对了，刺杀陈专员，和攻打廉署总部的事情他招了没有。”
“招了，我带着弟兄们审了他一晚上，他也知道自己没救了，索性就全都招了，不过……除了这些，他还招出了不少他行贿方面的事，主要集中在警队，你知道，他是雷洛的人，我跟他并不算特别的熟，许多他们之间的事情，我之前都是不知道的，他在警队的渗透情况，似乎比我想象中的还要更厉害。”
“嗯。”郝仁丝毫也不觉得意外，道：“捡你认为重要的部分跟我汇报就好，我信得过你，至于上法庭之前，他到底是死于心脏病突发，还是死于躲猫猫，老子也不是大夫，当然是无能为力了。”
无头大喜，连忙道：“多谢仁长官，这件事交给我来做，保证做的天衣无缝，另外据他交代，有两名伙计，以前不光收钱，还帮他做过特别不光彩的事，我已经把人给扣下了。”
“行，回头你给我送廉署去，嗯……仁长官明天就回廉署？”
“是啊，廉署还有一堆事儿呢，毕竟港岛贪腐的公务部门又不只有警队一家，不过警队清洗的事儿也得叮，他妈的，天生的劳碌命。”
“你这是能者多劳，对了，弟兄们纷纷表示要请你吃饭唱歌敲大背，以感谢你的手下留情呢。”
“免了，你跟弟兄们说，记在心里就好，今天没什么事就不要烦我了，最近累的跟王八犊子似的，正好让我睡一天觉。”
无头笑了笑，突然拿出了一个文件，道：“那你临走之前，我还得送你一份礼物。”
“这什么？”打开一看，郝仁愣了一下：“股票？”
七十年代的股票还是有实物的，股票长得就跟大两圈的钞票一样，每一张都价值不菲，不由得微微皱眉道：“刚哥，你这是什么意思？”
“安啦安啦，知道你廉洁，再说我这么多年贪污的钱都充了公了，剩下的那点家产可是我的棺材本，我可舍不得送给你，这些股票是有记名可查的，你看看文件，股票上写的是谁的名字？”
“方进新？谁啊？”
“就是罗晓玲的男朋友，方婷的老爸喽”
“他们家还买得起股票？”
“买得起？呵呵，华资股票就是他爸给搞出来的，我也是好奇，就顺便帮你查了一下罗晓玲一家的具体情况，哪想到他们居然是方进新的遗孀，这个方进新可是个了不起的人物，生前曾经是华人证券交易所的总经理，华资公司可以上市融资，还是多亏了他。”
“？？？？”
证券交易所的总经理，这是大人物呀，身家起码也得几千万吧？
不过这样也对，一般人怎么可能给孩子找小玲这么漂亮的后妈，可是他遗孀怎么还住了廉租屋了呢？
“方进新这个人怎么说呢，算是个理想主义者吧，他当总经理的时候，坚持不收黑钱，不许烂公司上市圈钱，而且特别帮助华资公司，73年股灾之前有一群王八蛋想要买空华资公司，他就抵押了全部家当跟他们斗，结果惨胜，本来有这些股票在手，也不是不能东山再起，可谁曾想他被一个叫丁蟹的人给打死了，他的孩子又那么小，小玲跟他没结婚，只是女朋友，所以也没人能操作他留下的股票，银行就把他的家产都没收了，唉，可怜，小玲明明跟他没名没实的，却要帮他养孩子。”
“等会”，郝仁马上抓住了问题的重点，道：“你说小玲没有名分我还可以理解，无实是怎么回事？”
“嗨，他那会儿跟方进新刚谈恋爱，嘴都没亲过呢，方进新就死了。”
“不是吧，这还给他养孩子，这女人缺心眼吧！”
“是啊。”无头笑着用胳膊肘捅了一下郝仁，道：“所以说啊，你要是把这些股票还给他们方家，那四朵母女花还不对你感恩戴德，以身相许啊，不过你是娶大的呢，还是娶小的呢？母女俩好像也没差几岁哦。”
“神经啊你！你这个人啊，脑子里龌龊，就把别人跟你想的一样龌龊，我们只是搭伙的室友关系呀，不过这些股票是怎么到你手里的？”
“73年股灾之前股票那么赚，我们四大探长当然要插一手喽，方进新是全港最好的金融专家么，洛哥就用枪指着他给了他三千万，结果他脑子秀逗了不讲利润，非要讲什么爱国主义，打什么华资保卫战，把我们的钱都赔光了，就换来这些股票，洛哥一生气，就把这些股票都给扣下，我们四个分了，什么时候方进新连本带利的还钱，什么时候才会还给他，可结果，隔天他就被人给打死了，所以就变成现在这样子喽，他们三个的股票在哪不知道，我的这份可都在这里了。
呐，虽然现在股灾了，这些股票也不值钱了，不过再怎么不值钱，我手里这些也值三百多万的，你要说这钱是赃款吧，好像也说得过去，可要说不是吧，也没什么毛病，选择权就交给你了，是把它当做我的赃款上缴给英国鬼佬，还是把它当做方进新的遗产交给小玲，去换美人一笑，就由你决定喽。”
第五十四章 有钱豪
价值两三百万的股票，是上缴给鬼佬政府呢？还是还给小玲呢？
这在郝仁眼里根本就不是个问题好不好，这些华资股票是方进新拼上了身家性命才保住的华资种子，自己疯了才会将他们转交给英国佬。
更何况，郝仁在听无头讲了小玲和他那个死掉的男朋友的故事之后，对小玲还真有了点不一样的感觉。
当然，并不是因为一听说她没亲过嘴就想入非非了，而是有一点对这个女人的敬佩，加上了一点想要照顾爱国英烈遗孀的一点同情。
中午，郝仁特意没在警署的食堂吃，而是破天荒的坐公交车坐到了终点站，这里是小玲工作的地方，她一个女孩子，却会开大车，就是靠着这一门手艺才养活了三个上学的女儿。
这个年代，即便是港岛，公交车司机也没有专门的休息室，因此小玲的午饭是直接坐在公交车驾驶位上吃的，明明是那么漂亮的小姑娘，吃相却跟个中年老爷们似的，扒几口饭，喝一口水，饭粒吃的满脸都是。
“你的午饭里怎么都没有菜啊。”
正在吃饭的罗晓玲一愣，她刚刚吃饭吃的全神贯注，没注意到郝仁居然来了，见状连忙放下米饭，用手抹了一下嘴，把脸上的饭粒全部吃到了肚子里，惊讶地道：“仁哥？你今天怎么会过来找我？”
说着瞅了自己那满满一盒，连一根萝卜丝都没有的白饭，脸色略有些不自然地道：“我吃得淡么，现在港岛的菜太贵了，晚上给仁哥和孩子吃点好的补充营养就行了，我吃这个就很好了。仁哥找我有事啊。”
郝仁点头：“是啊，有事情，这样，正好我也没吃呢，找个好一点的饭店咱们吃一点好的。”
“现在？不行的，我还有半个小时就要上工了，去外面吃来不及的。”
“没事，今天下午你就辞职，你们老板不爽的话让他来找我，走，领你吃好吃的去。”
说着，郝仁直接就拉起了小玲的手，几乎是半拉半拽的，将他推上了自己的车，小玲的脸色红红的，知道郝仁的本事，却也半推半就了。。
郝仁一边开车一边道“港岛哪家的法国大餐最好吃？”
“我怎么知道啊，我又没吃过。”
“你没吃过？你以前不是大富豪的女朋友么？”
“啊，你知道了啊，ｓｏｒｒｙ啊，不是故意要瞒着你的。”
“道什么歉啊，我也没问过你，难道你逢人就说，我男朋友以前是大富豪啊，那万一有人找你借钱怎么办。”
噗呲一声，罗晓玲居然笑了出来。
也不知道有什么好笑的，这女人的笑点好像很低的样子。
“我跟进新其实还没来得及确定关系，他就死了，所以他从来都没有请我吃过饭，我也不知道法国菜是什么样的。”
“靠，你这妞要不要这么傻啊。”
想到方进新，小玲拿出一枚戒指，甜甜蜜蜜地便瞅边笑道：“只要人是对的，再多的苦都是值得的。”
郝仁从后视镜里瞥了罗晓玲手上的戒指一眼，那戒指从没见小玲带过，但想来肯定是方进新送的，郝仁不用问都猜得出来，肯定是方进新赢了华资保卫战，激动万分的去买了戒指去跟小玲求婚，结果在路上被反派给打死的。
因为没有正式求，所以那戒指就只是个遗物，所以小玲才并没有直接戴在手上。
老港片的苦情戏全是这个套路。
因为小玲不知道哪里有好吃的法国大餐，所以郝仁还是将她拉去了自己去过几次的有骨气大酒楼。
这年头还没有泊车小弟这种职业，因此郝仁随随便便一停就下了车。
“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