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上官仪眯眼看着杨德利,“字画只是消遣之用。”
谁没收过雅贿?
在场的大概除去许敬宗都收过。而许敬宗不收不是因为他清廉,而是这货没朋友,那些人想行贿也不敢出手,担心这厮会大嘴巴说出来。
窦德玄觉得杨德利有些轴了。
这般得罪上官仪有何好处?
若是小贾在,定然会阻拦。
想到贾师傅,窦德玄就不可抑制的想到了户部最近的日子,不禁微微一笑。
“金银可是雅贿?”
杨德利猛地蹦了一个概念出来。
……
君臣都愣住了。
是哈!
你说字画不是钱,不算受贿。可金银呢?
大唐的法定货币是铜钱,金银按照字面意义……没价值。
但金银的价值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贵族之间交易自然不会动用沉重的铜钱,而是优雅的用金银付账。重量轻,体积小,这就是金银的优势。
你要说金银和铜钱孰轻孰重……自然是金银。
上官仪发现自己竟然无言以对。
“陛下,臣……”
皇帝说个话吧。
宰相们直起腰,等着皇帝的呵斥。
皇帝神色平静,武后也是如此。
“身为宰辅,不只是每年朝中给的钱粮,更有朕的赏赐……田庄,钱粮不计其数,可缺钱?”
这话风头不对。
上官仪低头。
皇帝淡淡的道:“不缺钱就好生为朕效力。字画如何朕不提,就问问……收了字画之后,你可曾为他办事?”
大唐律法:收受贿赂没办事算轻罪,收受贿赂为人办事属于重罪。
上官仪满头冷汗,“陛下,臣……”
这是默认了。
收了别人的字画办事,严格计较起来就是枉法!
最低两百杖,流放三千里。
两百杖能把上官仪打个半死,流放三千里能让他后半生只能在某个鸟不拉屎的角落里自怨自艾。
上官仪觉得不对。
这等事儿皇帝不该是随口一句话就抹过去了吗?
为何要计较?
这是为何?
宰相们都在琢磨。
皇帝说道:“行贿属实,然上官仪为朕效力多年,忠心耿耿,也颇为勤勉……”
上官仪只觉得被雷劈了一记。
受贿属实……这就是定性了。
“先回去,等候处置。”
……
上官仪倒台了。
这个结果让无数人跌破眼镜。
“说是杨德利弹劾……上官仪收了别人的字画为人办事。”
“这……这般严苛吗?”
杨德利回到御史台,顿时就成了英雄。
“弹劾宰相成功,近些年你第一!”
黄举含笑夸赞着。
但转过身他却说道:“上官仪结交颇广,杨德利这几日怕是不稳妥。”
上官仪为人和气,诗才了得,喜欢和一群骚客出入长安青楼。
这些年下来他的朋友堪称是遍天下。
这些朋友和上官仪是互相利用的关系,杨德利把上官仪弄倒台了,那些人就少了一棵大树,能饶过他?
上官仪回到了家中。
“阿耶!”
上官庭芝也闻讯回来了。
“老夫歇歇也好。”
上官仪疲态尽显。
上官庭芝哽咽道:“杨德利欺人太甚,陛下昏聩!”
“住口!”
上官仪喝住了儿子,说道:“此事不可非议。至于杨德利……”
……
杨德利弹倒了一个宰相,心情自然是愉悦的。
下衙后他急匆匆的出了值房,想去买些好菜回家。
出了皇城,前方一个老吏走一步咳嗽一下,然后吐一口浓痰,弄的周围的人皱眉。杨德利也不爽,刚想避开,可周围人太多了。
“哈~tui!”
老吏一口浓痰吐去,拍拍胸脯,“舒服!”
前方有人喊道:“奸贼,看打!”
下衙的人很多,堪称是车水马龙。
就在这个人潮汹涌中,一个中年男子拎着一根木棍冲了过来。
我曰!
一群人目瞪口呆。
守门的军士想来救援,可前方全是人流,跑不动。
杨德利站在那里,看似呆了。
中年男子疾步而来,见他发呆,不禁目露喜色。
老吏果断避开。
中年男子狂喜,近前就准备挥舞木棍。
啪叽!
众目睽睽之下,中年男子就这么突然滑倒。
就趴在了杨德利的脚边。
杨德利牵着马,神色平静的道:“让一下。”
他就这么从中年男子的身上跨了过去。
中年男子抬头,满脸血。
有人看着他的鞋底,说道:“娘的,这人踩到了浓痰。”
随即守门的军士就扑了过来。
……
“陛下,下衙后有人袭击杨御史。”
皇帝怒了,“杨德利如何?”
“那人自行摔倒了。”
皇帝点头,“严惩!”
武后在边上默然。
太子在东宫默然。
……
“上官仪倒台了。”
卢顺载等人在笑。
没法不笑啊!
“皇帝赶走了李义府这条恶犬,如今连上官仪这条忠犬也不留了,哈哈哈哈!”
众人不禁大笑。
“自断臂膀!”
就在这片欢乐祥和的气氛中,一辆马车进了长安城。
“公主!”
见到新城下了马车时,仆役们不禁热泪盈眶。
“我等都以为公主不回来了。”
张廷祥哽咽着。
这一去就去了一年多啊!
黄淑进来了。
“黄淑啊!”
张廷祥刚想问话,一下就愣住了。
黄淑手中抱着个襁褓。
“这……”
“这是公主在路上遇到的孤儿,收养了。”
张廷祥一怔,“这……公主自家生养岂不是更好?”
他觉得此事不妥,苦口婆心的道:“你去劝劝公主,这收养的终究不贴心。公主也不小了,寻个驸马生几个孩子岂不更美?”
黄淑神色平静,“公主身体不好,生不了。”
久违的新城公主回京了,但这位公主低调,当初出游时就没人关注,此刻归来后依旧如此。
新城第二日就进了宫。
皇帝平静的脸上多了一抹笑容。
“新城回来了?”
“皇帝身体如何?”
“还好。”
兄妹二人相对而坐。
“这是我一路采买的特产。”
几张纸上都是礼物。
“去了不少地方。”
皇帝几乎把眼睛凑在纸上才看清了内容。
“是啊!江山如画,这一次我才知晓原先是坐井观天。”
“是该多出去走走。”
兄妹二人久违之后,难免多说些,直至下午。
“用了晚饭再回去。”
于是新城就和帝后一家子吃了一顿饭。
“太子怎地不爱说话了?”
新城觉得板着脸的太子有些好笑。
“是朕让他少说话。”
皇帝看了一眼太子。
吃完饭,新城提及一事,“皇帝,我此次出行,在关中遇到了一个孤儿,见之不忍,就带了回来。”
皇帝微笑道:“也好,等以后寻个驸马,如此还有个帮衬。”
新城叹道:“我此次在蜀地遇到了一个神医,神医说了……我此生再难生养。”
皇帝错愕的道:“竟然如此吗?”
新城苦笑,“这个孩子我一看就欢喜,算是有缘吧。”
话都说到了这个份上,皇帝自然点头。
“回头取个名字……”
“李鹤。”新城马上说了孩子的名字。
李治:“……”
晚上,皇帝一人坐在寝宫之中,下面站着沈丘。
“赵国公和公主一路出游,在蜀地还收拾了一批豪族……”
“那事朕知晓。”
皇帝的声音平静,“阻碍学堂招生,只为一己之私。豪族……终究是天下的祸害!”
沈丘低头,“是。至于孩子……”
皇帝淡淡的道:“去吧。”
沈丘告退。
皇帝坐在那里,突然叹息,随后出了寝宫。
王忠良跟在后面,就听皇帝幽幽的道:“一个高阳,一个新城。二人的驸马皆不妥。高阳跋扈,新城沉寂……孩子……罢了!”
“李鹤,闲云野鹤,你这是想借着这个孩子的名字向朕表明心迹吗?”
……
贾平安在初夏时节回到了长安城。
“都是礼物!”
十余车礼物到了家中,兜兜率先欢呼。
“这一路给你们寻了不少好东西。”
贾平安对两个婆娘很是体贴。
当夜自然是鞠躬尽瘁,往来于两个卧室之间。
第二日,贾昱来汇报情况。
“家中这一年多来颇好,没人敢欺负……”
贾昱看到父亲似笑非笑,就问道:“阿耶觉得不妥吗?”
王勃代替贾平安回答,“先生就希望能有人上门来欺负一番。”
然后痛殴对手?贾昱打个寒颤,“兜兜学业好,二郎的学业也不错,只是性子依旧如故,三郎最让人头疼。”
老三有些阴阳怪气的,这个贾平安知晓。
“你的学业如何?”
贾昱说道:“孩儿的学业在算学中乃是上上。”
了不起!
后世这等年龄的孩子学习还得家长求着,呵斥着,各种手段齐上。看看贾昱,十三岁的少年,学习的自觉性能秒杀后世无数孩子。
贾平安目光转动,盯住了王勃。
“你的功课如何?”
贾昱幸灾乐祸的冲着王勃挤挤眼。
看来这两个在这一年多里交情不错啊!
王勃淡淡的道:“家父说……不敢教我了。”
王福畴大概率是唏嘘不已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