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轰隆!
雷声慑人心魄,雨越来愈大了。
有百骑在嘀咕,“咱们大晚上的出来这等时候就算是有贼人也无法攀爬进来吧?”
“怕是会白跑一趟。”
“白跑就白跑吧,明早咱们还得要继续巡查。”
“有些瞌睡。”
前方右转,贾平安的目光转向左侧的山体。
风在呼啸。
雨水汇集流淌,一路顺着城墙在奔流。
“加快些!去玄武门看看。”
要来了!
贾平安板着脸,“包东!”
“在!”
包东冲了过来,路上滑了一跤,爬起来时,满脸泥水。
“你去左侧查看山水。”
“是!”
包东带着几个兄弟去了。
“跑起来!”
不知怎地,所有人都感受到了危险,越跑越快!
当看到玄武门时,包东带着人回来了,“武阳伯!”
“什么?”
贾平安抹了一把脸。
包东看着就是个泥人,“好些水!”
贾平安喊道:“叫开玄武门!”
草特么!
大伙儿都急了。
一路小跑。
到了玄武门前时,外面的水已经淹没了小腿。
“开门!”
雷洪奋力捶打着大门。
城头冒出个人,喊道:“哪的?”
包东仰头,“百骑!”
“大晚上的百骑来作甚?”
包东喊道:“先开门再说!”
城头的人犹豫了一下,“夜里不得开门!”
曰你妈!
贾平安知晓城门后面的水位比外面低,这些人觉得没问题,就骂道:“耶耶贾平安,耶耶要想造反,从前面就去了,还特娘的特地绕到玄武门来?曰你娘,赶紧开门!”
那人探头下来,“我看不清!”
贾平安恨不能把这厮的眼珠子给摘下来,“你特娘的难道听不清?耶耶贾平安。今夜谁值守?叫了来!”
“是薛郎将!”
果然是老薛。
“叫来,紧急事务!”
水位又高了些。
有人喊道:“武阳伯,再不走咱们就走不了了!”
再不走,山洪一旦冲下来,百骑一个都活不了!
老子竟然会陷入这等绝境?
城头再度出现个人影,“小贾?”
贾平安探头,“薛郎将,外面山洪来了,快开门!”
薛仁贵一怔,“什么山洪?”
“水都到膝盖上了!”
玄武门被强劲的水流拍击着,来回摆动,发出吱呀吱呀的声音。
薛仁贵喊道:“开门。”
几个军士冲下城头,旋即就被水流冲的步履艰难。
“好大的水!”
他们刚走到了门后,吱呀一声,整个玄武门竟然都被冲开了。
呯!
一个军士被门拍了一下,倒在水中被冲了进去。
水流骤然一急,那几个军士慌了,“发大水了,快跑!”
卧槽!
这是宿卫?
夜,大雨,山水涨溢,冲玄武门,宿卫士皆散走。
“跑!回头都弄死!”
薛仁贵的喊声被大雨淹没,贾平安带着人淌水进来,喊道:“来人!”
二百余百骑集结。
大雨倾盆,薛仁贵在城头看着那个阵列,不禁心中一凛。
这才是令行禁止!
贾平安喊道:“程达!”
“在!”
程达出列。
“你带着几个兄弟进宫,让陛下和诸位贵人赶紧到高处去!”
程达迟疑,“武阳伯,我等不能进出内宫。”
贾平安过去,一脚踹倒他,“要不耶耶去?非常时期懂不懂?谁敢阻拦,杀了!另外,一定要去武昭仪那里,告诉阿姐,带着孩子去高处,多弄些被褥带着。还有,去宫正那里,告诉耶耶的娘子,让她赶紧去高处速去!”
程达连滚带爬的冲进了夜色中。
“这水挡不住了!”
薛贵看着越来越急的洪水,彻底绝望了。
贾平安回身,厉声道:“去仓库!”
他带着百骑到了仓库,“砸开!”
呯!呯!
仓库被砸开。
“把东西都搬出来,往城门那里塞!”
仓库里的那些杂物,什么案几,什么床榻,这便是贾平安早就看好的工具。
“搬出来!”
百骑艰难的抬着这些杂物往城门去。
“敬业!”
贾平安见李敬业一人扛着床榻艰难,就趟水过去,接着了另一头。
二人把床榻弄到了城门洞里,
“放下!”
床榻放下就开始动。
“东西不够重。”
贾平安抹脸,回身看了看身后,“把那些石块翘起来!”
有人喊道:“那可是不能动的东西!”
贾平安破口大骂,“今日就算是太极宫的大梁也得动,去弄来!”
一队队百骑在穿梭着。
呯!
一个百骑栽倒,后面的人拉了他一把,喊道:“站稳了!”
贾平安上了城头,看了一眼前方。
“看不清!”
薛仁贵面对山洪失去了纵横沙场的犀利,有些束手无策。
历史上他面对山洪不能约束麾下,独自一人站在这里,最后山洪越来越大,他就扒拉着躲在高处,冲着宫中拼命的喊。
贾平安侧脸。
呜
山中就像是有一头怪兽在缓缓而行,每一步都震慑人心。
“快!”
整个内宫都在沉睡着。
“巡查的人何在?”
程达原以为会被阻拦,可毛都没有半根。
历史上洪水就是这么冲了进来,没人察觉,皇帝刚逃到高处,宫殿就被淹了。
“陛下!”
到了寝宫外,程达呼喊道:“陛下!”
“嗯!”
正在熟睡的李治猛地醒来,眼神呆滞,接着眸色冷厉,“何事?”
他目光转动,盯住了墙壁上的横刀。
“陛下,大水来了,快些去高处!”
“什么?”
李治还在发愣,外面传来了王忠良的声音,“程达?你等为何在此处?”
“王中官,快一些,把陛下你速去武昭仪那边示警,速去!”
程达把肠子都悔青了,心想要是武昭仪那边出了啥事,回过头武阳伯定然能磋磨的我死去活来。
李治快速穿衣。
“陛下!”
外面王忠良低声说着。
“开门!”
门被打开,一股子潮湿的冷风吹了进来。
李治腰间佩刀,目光转动。
“点起火把!”
王忠良一声令下,有内侍点燃了火把。
噗!
火焰挣扎着起来。
照亮了下面的数名百骑。
这些百骑早就把斗笠扔了,此刻看着浑身泥水,就像是从地底下钻出来的恶魔。
李治喝问道:“说清楚。”
程达说道:“玄武门那边山洪来了,武阳伯带着兄弟们在堵截,可担心堵不住,就让臣带人进宫示警。武阳伯说,请陛下马上转到高处去,不可在殿中停留。”
李治一怔,“山洪?”
这个词对于他而言有些陌生。
程达退后,低头,“陛下请看!”
李治上前几步。
“把火把凑过来!”
有人用雨伞挡着,把火把递过来。
水不停在流淌,此刻已经到了程达的膝盖!
李治悚然而惊。
轰!
火把点燃了雨伞,那内侍惊叫一声,把雨伞和火把都扔了。
噗!
火把熄灭。
前方重归黑暗。
李治喊道:“令各处都起来!到高处去!到高处去!”
王忠良跑到了后面,大喊道;“陛下有令,都到高处去!”
“都起来!”
喊声渐渐越来越大。
武媚在自己的寝宫。
“昭仪!昭仪!”
外面有人在喊。
她猛地警醒。
“喊什么?”
邵鹏在外面喝问。
“我奉命而来,请昭仪赶紧带着孩子上高处,多带被褥!”
邵鹏突然喝问:“杨大树?”
“是我!邵中官,快些!”
“谁的令?”
邵鹏的问话让武媚暗自点头,觉得极为稳妥。
“是武阳伯!”
邵鹏回身,“昭仪,怕是有变,还请起身。”
“我知道了。”
武媚喊道:“去,把五郎叫醒,穿厚实些,雨伞和被褥都多带些。”
“外面是何变故?”
“玄武门那边山洪来了。”
邵鹏大概是去看了看,惊呼道:“竟然这般深了?昭仪,快一些!”
竟然是洪水?哪来的洪水?武媚心中一冷。
宫人服侍她穿衣,两个人一起动手,速度快了许多。
她摒弃了长裙,而是穿了衣裳,因为孕期的缘故,她多穿了一件厚实的。
“开门!”
寝宫的门打开,邵鹏站在外面,“昭仪,是武阳伯派来的人。”
“百骑未得许可就进了后宫,这是犯忌讳。平安如此,定然变故颇大,不得已而为之。他令人来我这里示警,说明此事岌岌可危”
那些内侍宫女都集结完毕。
武媚目光扫过这些人,“陛下如何尚不得知,我如何能安心?走,去看看!”
“昭仪!”
邵鹏急切的道:“水大,您有身孕,万万不可呀!”
武媚看了一眼水流,不禁倒吸一口凉气。
“竟然这般了吗?”
难怪阿弟宁可犯忌讳也要令人来我这里示警!
武媚抬头,身边打伞的内侍说道:“昭仪,该去高处了。”
“拆了门板。”
“昭仪!”
“速去!”
“邵鹏!”
武媚语气转冷。
邵鹏出来,“奴婢在。”
武媚回头,“从此刻起,我的话谁敢质疑违背,杀了!”
众人心中凛然,七手八脚的弄了块门板下来。
“放水里。”
邵鹏明白了,想劝,但见武媚眼中凌厉,就只能喊道:“站在周围,握紧门板的周围,稳住”
武媚上了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