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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谁家没有余粮余钱?
不但粮食菜蔬够吃,就是鸡鸭鱼肉,隔三差五也能打个牙祭。多余的粮食和鸡鸭猪羊卖了换钱,可以存在海东银行里。
可以说,他们现在的日子,比他们以前眼中的财主家的日子,也差不了太多了。比在元廷治理下,简直是一个在天,一个在地。
这一切都是拜君侯和夫人所赐啊。
崔秀宁坐在马上里,掀开车帘,看向外面绿油油的庄稼,忙碌的百姓,袅袅的炊烟。听着耕牛“哞哞”的叫唤,农夫俚俗的小调。闻到田野上青草春泥的气息。不由整个人沉浸在一种踏实安详的喜悦中。
“宝宝啊,你看看,这就是你君父开创的家业。”崔秀宁将怀中的李征举到窗帘口。“看到没,那是麦子,那是水稻,那是桑树,甘蔗,水井轱辘,哎呀,还有老牛,小狗…”
李征一根手指头含在嘴里,乌黑而无辜的懵懂眼神看着外面的田野和村庄,显得很是好奇。
然而,小男人迷茫的很,看了一会儿看不明白,他就小嘴一瘪。
就在小男人嘹亮的哭声响起之前,他那已然经验十足的母亲,立刻用他想要的东西,堵上了他的小嘴。
于是,小男人的哭声终于来不及发出,就变成了进食声。
“小祖宗,你好磨人啊。”崔秀宁忽然有点无语,很多时候,她感觉自己还没完全长大,就成了孩子他妈了。
崔秀宁爱怜的看着吃奶的孩子,忍不住亲了几口肉乎乎的小脸蛋。想起这两三年和李洛的经历,崔秀宁嘴角不由弯了起来。
这样,也挺好啊。
很快到了唐侯府,义父颜铎听到崔秀宁回来,立刻激动的亲自迎出来,喊道:“老夫的孙儿何在?”
等到终于抱到李征,颜铎顿时哈哈笑道:“总算无忧了,总算无忧了!老夫总算是抱上孙儿了!”
林必举等官员也一起来贺喜,“围观”李征。
“恭喜夫人!公子出世,乃是我唐国天大的喜事啊!”林必举等人一起恭贺,人人喜气洋洋。
他们的喜悦不是装的,而是发自内心。之前李洛无子,不少人暗暗忧虑,万一主公中道崩殂,这唐国不就完了么?他们还有什么前程富贵?
不少人曾经想劝谏李洛纳妾,可碍着夫人,却无人敢说,唯恐得罪了夫人。
可现在不同了,已经有了公子。就算主公万一有个不测,公子就是新的唐侯。唐国就不至于一朝崩溃了。
公子,就是唐国的未来。
随着李征的出生,唐国文武百官的心气,顿时无声中高涨起来。
崔秀宁见到众人发自内心的喜悦,心中也情不自禁的涌起一种自豪感。儿子啊,你可真给妈妈争气。倘若你要是女孩,就有些麻烦了。
“公子出世,乃是唐国天大的喜事,臣恳请夫人为公子祈福!”林必举说道。
崔秀宁笑道:“那就每户百姓赏赐海鱼九斤,海盐三斤!官员休沐三日!将士休沐三日,就是日国苦力,也可歇息三日!然后,本夫人亲自去老君庙祈福。”
林必举带头下拜,“谢夫人恩赐!”末了又提醒道:“夫人,那这两批新移民也要赏么?”
崔秀宁道:“全部要赏赐到,一个不落!林卿,这两批新移民来到海东可有闹事?”
林必举笑道:“他们高兴都来不及,谈何闹事。如今,都在开荒呢。第一批能赶得上春耕,第二批赶不上春耕了,只能开荒,还要吃半年白饭。”
崔秀宁点头,“传令,上朝议事!”海东几个月没有主人,很多事都要议论。
须臾之后,唐侯府钟声一响,八品以上的文官,以及团总级以上的武官,都身着朝服,来到简陋而宽敞的朝堂。
唐国只是个小小的侯国,礼仪如今也很简单。钟声一响,朝堂内外的值班禁卫按刀警跸,文武朝臣鱼贯而入,李洛或崔秀宁直接从内院进入朝堂,坐上主位就行。
没有“某某驾到”,也没有仪仗队伍。
崔秀宁换了绣着锦雉的朝服,戴着一顶无翅乌纱,足蹬棉袜木屐,胸口挂着五彩璎珞,凤目含威,又中正平和,看上去很是端庄大气。
“臣等拜见摄政国夫人!”林必举,崔牧等人一起下拜。
“免礼!诸卿请起!”崔秀宁并不宽大的双袖虚扶一下,众人就站了起来。
“林卿,先说说新移民的事吧。”这是崔秀宁最关心的事。
“诺。”林必举出列,双手持着木笏,说道:“启禀夫人。如今两批闽地移民,共计九万七千一百人,已经全部登记入户。微臣已经新划出一百块土地用作新的村庄……”
崔秀宁突然打断他,“此事不妥。十万移民,都是来自福建,岂能集中居住?”
林必举一怔,随即道:“夫人明见,的确是臣疏忽了。那就把他们分散到北,南,东三个区域。”
“可。你继续说。”崔秀宁道。
林必举道:“这十万新移民没有粮食,要等到秋天他们新开的田才能种出粮食。这么长时日,最少需要十几万石粮食,十几万斤食盐来赈济他们,加上其他开销,支出大概二十万两。”
“这么多钱粮,国库肯定是掏不出来的,也不该国库来掏,更不该主公和夫人动用私库。臣的意思是,让新移民自己掏。他们没有怎么办?就让他们在新成立的银行低息借贷,借了钱后,再在新成立的老君庙商区买粮。”
“如此一来,国库不用负担赈济。二来解了新移民的燃眉之急。三来给新建的银行带来了生意,四来也给新建的老君庙商区带去了生意,一举四得。”
崔秀宁摇头道:“林卿,你考虑的的确很周到,可是说到底还是术。老移民,可都是无偿救济,才让他们度过难关。现在新移民却要借贷,如此区别对待,新移民非但不会感激,甚至会心生怨言,此乃人心也。”
“正所谓不患寡患不均。老移民已渐渐丰裕,而新移民本就后来,房屋家居积蓄都是一无所有,一来就要借贷欠债,如此一来,海东贫富过早分化,族群对抗就不可避免了。”
“另外,我唐国为何煞费苦心的移民?不就是为了兵源?不就是为了有朝一日驱除鞑虏,恢复中原么?新移民的民心,就是新兵的军心。为了节省钱粮,就伤了新兵的军心,就是本末倒置了,不值得。”
“国库缺钱,就用君侯的私库。为了唐国,私库的钱全部花干净,我和君侯也是愿意的。”
林必举等人听了很是惭愧。国卿廨为了节省赈济新移民的钱粮,想出了利用新建的银行低息放贷的法子,原本以为是一举四得的好办法,夫人必会同意的。
谁知经过夫人这么一说,才知道真是想岔了。夫人说的对,唐国有君侯在,现在根本不缺钱,可是民心军心一旦失去,再要挽回就难了。
“微臣汗颜,无地自容,请夫人责罚。”林必举是真的有些汗颜。
崔秀宁笑道:“林卿也没有错。你作为上卿,当然要考虑开源节流,量入为出。你的法子也很好,但是咱们有更好的法子,就是老办法,直接无偿赈济,以此尽收民心。”
众人一起行礼,“夫人英明,正该如此才是。”
此时的海东,天气已经比较炎热,大殿外面的树上,知了开始鸣叫了。
崔秀宁在船上没睡好,此时听到知了的鸣叫,不禁有点困意,她暗暗捏了自己一把,继续说道:“这批移民八成都是青壮,兵曹等移民安顿下来,就赶紧招兵,最少要招一万人。”
兵曹大夫领命道:“诺。招兵之事,臣等必定好好办理,严格筛选。我唐军虽然厚饷,但也不是好拿的。”
崔秀宁忍不住打个呵欠,眼睛微眯的说:“新建的银行,如今是什么境况?”
分管银行的崔牧出列道:“启禀夫人,银行除了十万两本金之外,已经吸纳存储银十八万五千两。老移民们,几乎家家有存银,将士们也都有存银。只是……”
崔秀宁道:“只是什么?没有贷款对么?”
崔牧道:“夫人明见,正是如此。如今只贷出了几千两,几乎无人借贷。银行已经亏损数月了。长此以往,怕是不妥。”
银行是按照崔秀宁和李洛的章程搞出来的新事物。算是比较超前了。可是无人借贷,那就没意思了。
崔秀宁问:“那国卿廨可拿出了解决的法子?”
崔牧道:“暂时并无好的办法。在中原,向钱庄借贷的大户都是商户,农户极少。而我海东如今商户极少,贷款也就极少了。”
林必举道:“还有一个原因,海东如今已经自给自足,又是禁海之策。除了渔业处和水师,任何人不得私自出海,更别说海商了。这样,商事不兴,也就无人借贷了。”
崔秀宁道:“那老君庙商区呢?如今怎样?”
林必举有点尴尬,“老君庙建好之后,周围人气很旺,的确卖出了一些商铺,像个街市的样子了。可是毕竟时日尚短,商户也不多。”
“按理说,我海东之前怎么也有两个县的人口,商贸不该如此凋敝。这原因说来好笑。因为我海东如今并无大户,更无豪族,农户就算有了余钱,也舍不得消费,所以商事也就不旺。”
崔秀宁明白了。的确就是这么回事啊。海东禁海,抑制了商贸。同时移民们都是普通百姓,又舍不得消费,而且海东阶层单一,并无富户,消费上不去。
但这只是暂时的,随着海东的兴旺,海东的商贸一定会兴盛起来。其实即便不兴旺又如何?无论是李洛还是她,都知道现在商业根本不重要。
重要的是兵员和粮食。
“嗯,此事好办。既然没有贷款,就降低存款利息。银行接下来的任务不是放贷吸储,而是铸造银元。”崔秀宁转到另一个话题。
“银元用八分银,两分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