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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去路上的脚步,要比来时的重上许多。
毕竟,身上背着一具尸体。
还好外边时不时响起的雷声,让沉重的脚步声被盖过不少。
当然,还有看门大爷此起彼伏的呼噜声。
医生每走一步,背上那具尸体的脑袋,就晃动一下。
耷拉着的,很不自然。
上到电梯后,医生轻车熟路的将尸体放下,然后把自身的白大褂脱下给尸体穿上。
如果忽视掉那尸体脚腕上挂着的牌子,此时就像是一个人搀扶着另外一个喝醉的人。
从电梯走出后,他巧妙的避开摄像头监视的范围,搀扶着尸体,往自己的值班室走去。
还好这间私立医院不大,值班的人除了他,就只有门外的保安。
但今晚下大雨,按照那保安的习惯,肯定是出去喝酒暂时回不来了。
僵硬发青的尸体,就这样坐在椅子上,双手和脑袋都低垂着。
医生给自己套上一件白大褂后,重新扶起尸体,往楼梯通道走去。
那里,没有监控,那里,现在也不会有任何人经过。
这个时间点,病人多半也睡下了。
如果谁不幸的撞见,医生倒是不介意自己多一具玩偶。
他带着这个念头,背着尸体慢慢下楼。
下楼迈出的每一步,声响都很沉闷,背上尸体不管是脑袋还是四肢,都不自然的摆动着。
就这样颠啊颠,只见那尸体的面容,突然贴在了医生满是汗水的脸上。
感受到寒意袭来,医生只觉一阵舒爽。
出了楼,医生将尸体扔在了后座放平,随后驾驶着汽车,往自己家里驶去。
他必须在今晚快点完成玩偶的拼接,然后赶回来值班。
明天,差不多就该提交辞职报告了。
毕竟那间医院停尸房里剩下的尸体,已经没几具能让自己中意。
医生驾着车,有些急不可耐。
汽车,就这样经过一处公墓,慢慢消失在雨夜之中。
远边天空,一道闪电发出光亮,又重新躲在黑暗里伺机而动。
一位老者,就这样冒着大雨,行走在墓园当中。
他那花白的头发已经湿漉漉一片,正在不断向下滴着水珠。
可以看到,他提着一个军绿色的工具包,拉链没完全拉上,包里榔头,锤子等物一览无遗。
老者持包的手臂上,布满了老年斑,干瘪的皮肤瘦得包着骨头。
轻咳的声音,陆续传出,在安静的墓园里很是突兀。
不过,这个点,这个地方,应该也没人能够听见。
最近鲤城市新闻有报道过,几家墓园陆续出现坟墓被砸毁,墓主骨灰盒丢失的事件。
但除了出事的墓园,和丢失骨灰墓主人的家属,对于这新闻上心的人,倒没有几个。
新闻播报了一次,也就没有后续了。
这不,这个比较偏远的墓园,管理者就不像看过那新闻似的,墓园几乎处于没人看守的状态。
毕竟很多人会觉得墓园晦气,恐怖,谁能想到,这下暴雨的半夜,还有人敢来这边。
轻咳的声音,慢慢止住了。
老者从包里取出榔头等物,瞄向了一处椭圆形的坟包。
墓碑上,雨水冲刷着灰白色的相片,相片里的人,神情严肃,是个中年人。
只是,当雨水划过相片时,他看起来就像流泪一样。
“你就好啊,有这么多人陪着你,哪像我,孤苦伶仃没人陪。咳咳,小老弟,看在咱两同姓的份上,就委屈你跟我住一阵子啊。”
老者拍了拍坚硬的墓碑,就像是在拍一个晚辈的肩膀。
他站在坟包边,榔头重重敲了下去。
“当!当!”
敲击的声音,响彻在整个墓地区。
轰隆隆作响的雷声,完美的掩盖住了敲击的声响。
水泥碎块洒落一地,一个洁白的罐子,被老者从坟墓里拿了出来。
大雨,敲打在罐子上,发出清脆的声音,就像是有人在敲击着密封的盖子,请求自由。
老者抱着骨灰罐,如获珍宝似的捧在怀里,他匆忙将工具丢在带来的挎包里,行走在雨夜中。
哪怕四下无人,他也并不觉得孤独。
只是觉得,有些冷。
道路两侧的路灯,光线昏暗,当抱着骨灰罐的老者经过时,可以清楚看到,他脚下那被拉长的黑影,好像是叠影一般,有许多看得不是很清楚的灰影,叠加在上边。
而且,还有一个灰影,像是要挣扎离开一样,只可惜,从黑影里,伸出了几双灰影手臂,将那想要逃跑的灰影,又拽了回去。
像是发现了什么不寻常,老者回头,却什么都没看见。
他忽然如同小孩子一般笑了,脸上的皱纹挤在一起,就像一朵初秋的菊花。
“家里成员又多了一个,明天吃点好的,烧鸡怎么样啊?小老弟?不知道你会不会喜欢。”
“有个女娃娃喜欢吃火腿,要不明儿再加个火腿吧。”
老者一路自言自语,冒着大雨,抱着罐子,步履蹒跚的走着。
照理来说,这暴雨下一会,也就应该停了。
但今夜这场雨,似乎像没有宣泄够一样,还在拼命的下着。
只是雷声,不再出现。
老者行走在街道上,走得缓慢。
来的时候,是找的摩的,在这鲤城市算是比较常见的一种载客手段。
一个人,一辆摩托,就满大街四处拉客。
他们经常会冲着行人按喇叭,就算是变相的询问,你要不要搭车。
当时老者提出要来这偏远的地方时,摩托师傅有点不太情愿,直到老者提出两倍价格,那师傅才算同意。
只是,这回去的路上,可没有摩的啊。
公墓又比较偏远,附近除了一家私立医院,也就是工厂,养殖厂比较多。
现在这个时间点,能有个活人都算是件稀奇事了。
老者寻思着,看来还得走将近一个小时路程,才能到家。
他咳嗽了几声,腾出一只手摸了摸怀中的骨灰罐,笑道:“小老弟啊,你看我多么诚心邀请你来我家里做客啊。”
雨水敲击在陶瓷罐上方,老者就当是听到了回应,满意的笑了笑。
一直自言自语的他,压根没注意到,身后有一道黑影,从不久前开始,就一直跟在他的后头。
那黑影披着雨衣,压低的兜帽无法看清面容,只能根据身形猜测出是个男人。
男人步伐很轻,似乎盯上这老头已经很久了,他一手背在身后,持着一把明晃晃的杀猪刀,藏着。
两人就这样一前一后行走在雨夜中,保持着一段距离。
公路上,没有任何车辆行驶,空荡荡的一条蜿蜒道路,只有两侧的路灯屹立在那。
光亮,是有了,但很寂静,不像公墓里那般昏暗冷清。
老者身后的黑影,被披着雨衣的男人踩在脚下,重叠的影子似乎觉察到了危险,拼命的躁动,却无法引起主人的注意。
雨衣男人持着那把散着寒光的杀猪刀,愈来愈近。
他微微抬起头,露出一张毫无表情的面容。
藏于背后的手,慢慢抬了起来,连同那把紧握着的杀猪刀,悬在半空中。
老者,终于是感受到了什么。
他刚回头,刀也正好落下。
“哗啦。”
洁白的陶瓷罐,掉落在地上,发出破碎的声音,白色的粉末洒在地上,很快就被雨水淋湿,凝固。
男人无情得踩踏了上去,印出灰色的鞋印。
一刀,又一刀。
地上的雨水,很快被染红,包括那洁白凝固了的骨灰。
约莫五分钟过去,披着雨衣的男人就这样走了。
留下一地的,被摆放整齐的,肉块。
今夜,这场大雨似乎会下个不停。
冲刷着数不清的肮脏灰尘。
第185章 雨夜屠夫
鲤城市下了一夜的雨,到了平旦时,也就停了。
天,还是阴沉沉的,偶尔飘过几片淡薄的乌云。
地面上几滩积水反射着光,大部分污水都顺着臭水沟流了出去。
尽管雨水冲刷了路面上许多肮脏的东西,但总有一些是冲不掉的。
比如,那一地摆放整齐的肉块。
三三两两,一颗头颅,旁边夹杂着一些碎肉末。
陈海峰咬肌鼓起,他凝望着眼前这景象,只后悔先前来的时候,吃的那碗面线糊里加了腰子和醋肉,以及一根切好的香肠。
那该死的下属没说清楚是雨夜屠夫的案子啊!
他决定,这几天就先吃素清清肠子。
一些比较年轻的警员,已经背对着街边,冲着绿化带吐了起来。
场面不恶心,倒是那此起彼伏的呕吐声,让人跟着犯恶反胃。
法医蹲那检查着,也有老警员在那拍着照留底。
陈海峰不舒服的清了清嗓子,发出“呃呃”的声音,以免自己真的吐出来。
他时不时望向路边,似乎是在等什么人。
现场侦查还在继续,约莫过了五分钟,一辆豪车停在了路边。
有两个人先后下车,一个留着平头,浑身都是健康的小麦肤色,大高个子一手手指头勾着一袋装满肉包子的透明塑料袋,热气腾腾,另一手正拿着一个肉包子往嘴里塞。
吃的不亦乐乎。
从驾驶位下车的男人,则是一头干净爽利的短发,穿着灰色t恤和牛仔七分裤,长得那叫一个俊,堪比当红流量小生。
郑思明冲着陈海峰远远的打了个招呼,拦截的警员也就知趣让开了位置。
“这是今年第七起了。”
陈海峰指着地面上的肉块,直接开门见山的说到,但他的目光,却一直停留在陈杰龙的身上。
因为对方,看着地上的肉块,往嘴里塞肉包子的速度,反而更快了些。
陈海峰本来觉得,这个陈杰龙从下车后一路走过来,一直在大口的啃着肉包子,那是因为还没看到地上的这些东西,等对方看到这一地的肉块,兴许吐的会比自己下属还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