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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萱拍了拍绿绮的肩膀,声音温柔,“你运气好,遇上夫人和小姐,想必伯母必能含笑九泉了。”
摊上这种糟心事,难为绿绮还能这样活泼开朗,换做其他人,没有怨天尤人都算是脾气好了,哪还能像绿绮这样发自内心的活泼明媚呢?
顾文澜稍微缓了缓声调,语气轻柔如风,“绿绮,你娘还是与你爹同甘苦,共患难的夫妻呢,到头来不也是三言两语就被卖掉了?所以,所谓的成亲生子,未必是一件好事,我们女子的一生难道只剩下相夫教子这个选择了吗?不,我们还有更多更好的选择。若不是世道不允女子入仕为官,你看看还有多少人乐意在四四方方的天空下,争夺那一亩三分地呢?”
为将为官,这世上所有的好事全被男人占去了,而女人也只能老老实实地待在家里,默默无闻地操持家务。
纵然是你辛苦大半辈子,也不一定换来夫君的体谅与尊重。凡事要求高动不动就要被男人挑三拣四,女子的一生简直是活在了男人的眼光与评价下了。
看,这就是男人的可怕之处,潜移默化影响女子为他们的道德标准所支配,彻头彻尾地成为了男子的附庸。
他们既瞧不起女子,觉得女子目光短浅、愚蠢无能,却又希望女子聪慧美貌家世俱有。妄想鱼与熊掌兼得,怎么不上天呢?
顾文澜愤愤不平地想道。
“小姐果然是冰雪聪明,不像奴婢愚笨,看不透这个道理。”紫萱说道。
其实,不是没有女子想不通这个道理,而是这个世道不准、也不能让她想明白罢了。
顾文澜笑笑不说话,绿绮记起了自己惨死的亲娘,一时之间情绪低落,紫萱低声劝着,倒也和谐友善。
等过了一会儿,顾文澜幽幽道:“假如有一天,你们有心仪之人,也可亲自过来告诉我一声,我不反对你们嫁人生子,只是这条路不适合我而已。”
绿绮停止抽噎,与紫萱对视了一眼,齐齐说道:“奴婢只愿一辈子服侍小姐。”
“你们啊……”顾文澜无奈地摇了摇头,也没有多说什么,岔开话题。
夜色撩人,凉风习习,庭院外的柳树枝条抽动,晚间灯笼斜照,正好一方暮色。
……
次日清晨,按照邵氏的吩咐,她们把拜帖递到济宁侯府去,然后再去探望贾惠。
侯府应了,母女二人带着一些补品衣服,出发前去济宁侯府。
丞相府与济宁侯府在同一条街上,一南一北,非权贵人家不得居住,富丽堂皇的侯府门匾悬挂中央,两边的石狮子威风凛凛地矗立着,冷眼瞧着路边的行人。
马车到的时候,正好贾惠娘家的胞妹,也一同过来探望贾惠。
顾文澜与邵氏踏上矮凳,逐一下车,贾惠身怀六甲,不方便送贾涵出府,于是贾惠特意派遣了常管家送她出府。
顾文澜瞥见人群中的贾涵,不着痕迹地皱了皱眉。
贾氏姐妹的美貌,素来是平城出了名的,再加上贾家地位卓然,自前朝起便是位列三公的人家,故而是了不得的大户人家。
如此也更加铸就了贾氏姐妹的美名。当初建安帝与邵皇后会看中贾家,也是仔细考虑了一下,认为贾家大小姐贾惠貌美贤惠,父母健在,亲人和睦,家风淳朴,当得一家主母,三书六礼把她聘进门,成为陈绍之的妻子。
陈绍之与贾惠从未见过面,当然也不允许他与大家小姐有私交,成亲后的日子过得温馨平淡,两夫妻甚少红过脸,是平城里出了名的神仙眷侣。
贾惠出嫁了,贾涵自然不会拖着婚事不嫁人。不比胞姐的风光无限,贾涵运气不太好,嫁过去不到一年,夫君就病死了,因此京城里有很多不利于她的流言。
贾家门庭煊赫,富贵权势皆不缺,岂容得自家的小姐一直守寡?于是很快,贾涵出了孝期后,迅速与另一家门当户对的世家公子定了亲,也算是人生圆满。
如果仅仅如此,顾文澜还不至于会对贾涵如临大敌。
坏就坏在,贾涵涉嫌谋害陈绍之的长子贾迎。前世这件事爆出来时,惊呆了无数人的眼球,很多人都想不通贾涵为何害死自己的亲外甥。
66。提醒
顾文澜冷笑了一声,贾涵与贾惠一样,同为贾家小姐,又是嫡出一脉,贾家历经两朝屹立不倒,势力根深蒂固,名声响亮,贾家当家人、定海神针贾老爷子桃李满天下,官拜太傅,族中子弟为官者不在少数,如此显赫的家庭,出来的人不说是眼高于顶,目下无人,但离谦逊温和,还是相差了十万八千里。
贾涵婚姻不顺遂,外加上她当初所嫁的两任丈夫与陈绍之实在是无法相提并论。
一个年纪轻轻身居高位的万户侯,深得天子器重,荣宠权势皆不缺,也就比邵彻逊色一筹,年少有为,莫过于此。更重要的是,陈绍之洁身自好,从未传出过难听的桃色绯闻,这一点就足以让他在大多数男人下脱颖而出了。
试看看,整个京城里,有谁的风头名气可以比得过陈绍之的?
也难怪,贾涵会心里失衡,从而一步错,步步错,害死了陈迎,令贾惠丧夫丧子,后又不堪打击下,病重而亡。
这样的恶毒女人,顾文澜又怎么会让她待在贾惠身边呢?
如此一想,顾文澜脸上的笑容淡了些,旁边的邵氏没有瞅见自家女儿的神情,望见美名在外的贾涵出来了,立刻上前热情地打招呼:“严少夫人好,前段时间,我听说合陵侯夫人身子不爽,犯了咳疾,不知夫人她现在可还好?”
贾涵所嫁的人家,是合陵侯府二少爷严助,长得一副好容貌,早年从军打过西羌,立下军功,也算是年轻有为,贾家会看中他,也不是没有道理。
不过嘛,贾涵大约是不满意这层身份的,毕竟严助上头有个嫡亲大哥在,有他在,严助是绝对不可能继承侯爵的。
一般来说,一旦分了家,两家就再也没有太大的瓜葛联系了,严助所能借到的家族助力十分有限。
要么严助凭借自己的实力封侯拜官,否则的话,分了家,贾涵那五品官的诰命夫人,根本谈不上什么。
这就是贾涵前世丧心病狂,害死陈迎的主要原因了。一个是嫉妒贾惠命好有福气,第二就是秉持着“自己得不到的,别人也休想得到”的想法,对陈迎痛下杀手。
贾涵比起胞姐贾惠清雅如兰的长相,外貌更偏向于明艳张扬的类型。似沙漠玫瑰,浑身是刺,耀眼得让人不敢直视。
贾涵微微一笑,回答说:“丞相夫人挂心了,婆婆已服了药,有所好转,劳烦丞相夫人关心了。”
合陵侯府与丞相府也算是来往密切,两家的当家主母曾经是好朋友,只不过随着自己要操心的事情越来越多,邵氏与侯夫人的感情有所平淡下去,但彼此间的情谊还在,邵氏与侯夫人也自是如常来往。
如今年纪大了,倒是像回到了以前那无忧无虑的闺中日子,二人之间有所冷淡的感情,这些年愈发浓烈了。
贾涵论身份地位远不如顾文澜,毕竟顾文澜身上有郡主封号,可比她的五品官夫人的身份高多了,但贾涵是贾惠的妹妹,于情于理,顾文澜也应该打一声招呼。
于是她淡淡道:“严少夫人好。”
贾涵眼睛一亮,对顾文澜的容貌颇为赞赏,“原来,这就是端敏郡主吗?还真是毓秀天成,国色天香啊。”
当父母的,哪个不喜欢有人称赞自己的孩子?邵氏也不例外,佯作谦虚道:“哪里有啊?严少夫人,你是不知道,澜儿她啊,最是调皮捣蛋,我都不知为她操碎了多少心,哪担得起你这样的夸奖呢?”
说着说着,邵氏就抿唇一笑。
贾涵端着自己大家贵妇的做派,充耳不闻邵氏的埋汰,一股脑地夸赞顾文澜:“顾夫人说笑了,如今整个京城里,还有谁不知道端敏郡主最是那等奇女子?得陛下的圣恩,又救了公主,英勇无畏,聪慧秀美,郡主之名,京城里的人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啊。”
听着贾涵言不由衷的夸奖,顾文澜表现得十分平静,不悲不喜,闻言淡淡道:“严少夫人说笑了,本郡主不过粗鄙陋颜,无非是蒙获圣恩,钦封郡主,京城人才济济,本郡主不是最出彩的哪一个,梅小姐的才名,本郡主自愧不如。”
梅映雪自小才名远播,外加上她的母亲传奇一般的经历,在京城里自是有无数儿郎趋之若鹜。
贾涵对这位梅小姐有所耳闻,微微一笑,回看了一眼顾文澜,说道:“郡主谦虚了。起码,梅小姐优秀,郡主也不差啊。”
顾文澜佯装害羞地低下头,掩饰住自己脸上不怎么好看的微笑,邵氏在一边与贾涵谈了一会儿话后,不多耽误,连忙进府探望贾惠了。
常管家热情地招呼邵氏与顾文澜穿过回廊,路经花厅,于垂花拱门处顿住脚步,憨厚的脸上露出一丝笑意,对她们说道:“顾夫人,郡主,我家夫人就在里面,奴婢已送到,先行告退。”
“下去吧。”邵氏挥了挥手,常管家退下。
济宁侯府于邵氏与顾文澜而言都不是陌生的地方,尤其是顾文澜,前世经常到这里探望贾惠与陈迎。
家里的顶梁柱走了以后,日子总是不太好过的,并且陈绍之生前荣宠太盛,无数人早已视其为眼中钉、肉中刺,他这么一病故,多的是人在背地里幸灾乐祸,说风凉话。
贾惠顶着济宁侯夫人的头衔,荣华富贵皆有,奈何就是晚景凄凉,运气不太好。
顾文澜对贾惠很有好感,再加上陈绍之还是自己的亲表哥,两家是亲戚,故而在陈绍之病逝后,顾文澜多次上门慰问、看望贾惠。
陈绍之虽然走了,可他留下来的福荫却没有消失,好歹建安帝十分痛惜陈绍之的英年早逝,对他留下来的妻儿也是几多照顾。
虽然,到最后还是什么人都没有留住。
想着想着,顾文澜对邵氏说道:“娘,表嫂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