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脊髓的一端连接着大脑,一端连接着四肢百骸,为人类的神经传导架起了一座畅通无阻的桥梁。
因此,一旦脊椎出现问题,往往就代表了脊髓的损伤,大脑发出的命令无法抵达对应的躯干,因而导致瘫痪的发生。
根据迄今为止的常规医学手段,神经损伤在临床上依然是不可逆的,唯有尚在实验室的各种干细胞治疗手段偶有捷报出现。
而ste芯片本质上也并非治愈瘫痪,而是将自己作为介质,连接断开的神经的两端,使大脑传输的信号能跨过断裂处传递下去。
因此根据ste芯片的功能,只有植入颈椎位置才能发挥最大功效。
之所以需要颈椎植入,其实便是如电影中所展现的那样,芯片能够在颈椎位置截断宿主大脑发出的神经信号,从而操控宿主的身体。
当然了,将芯片安置在宿主的腰椎部位也是可以的,只是那样一来大概只能操控宿主的下半身了。
此时,在研究所的某间手术室内,萨姆埃尔有些忐忑的趴在探查窗前,隔着冰冷的玻璃怔怔地望着手术台上的人。
那是一个十七八岁的少女,满脸雀斑,有着一头柔软灿烂的金发。
此时的她趴在手术台上,似乎是在沉睡,睡梦中的嘴角微微上扬,透出恬静的气息。
少女穿着一件蓝色手术服,只露出一小片光洁的后背,肌肤在无影灯下泛出象牙般的色泽。
任谁看到这样的少女,都会觉得她应该漫步在绿茵茵的草地上,而不是坐在冰冷的轮椅上。
此时少女的周身,连接着血压仪、心跳仪,bis机等仪器,口鼻上还罩着氧气面罩,似乎已经进入了深度麻醉状态。
看着这一幕,萨姆埃尔却露出复杂的神情。
就在三天前,那个来自神秘东方的老板不知抽了什么疯,竟然调出了自己的国家级档案,并以治愈安妮伤势为交换,让他签订一份协议。
当时,萨姆埃尔第一反应是拒绝的。
虽然对方是自己的老板,并且十分富有才华和魅力,可自己本身便是业内人士,当然懂得女儿伤势的境况。
那种伤势如果能轻易治愈,自己也不会苦苦等待了十年。
不过,当看到对方眼中的那抹自信和不容置疑时,萨姆埃尔的心却忍不住动摇了……
一般人当然做不到,可是如果是眼前这个神奇的青年的话,或许并非不可能?
似乎是明白了其中的疑虑,于是对方又提出先治愈安妮的残疾,如果有效,自己就必须签订协议。
于是,为了女儿的未来,自己最终同意了。
再次回想起当时的情形,萨姆埃尔的嘴角却忍不住抽搐了一下。
那是一份十分诡异的协议。
协议的内容,大致便是一份邀请函——邀请自己加入一个名为“上帝禁区”的组织。
根据协议解释,这个组织是一个潜伏于世界深处的秘密机构,甚至比共济会还要悠久神秘。
而上帝禁区这个名字,则让萨姆埃尔想到了民科中曾经流传的一个说法:
【人类的大脑脑细胞通常只被应用10,即使那些科技界的天才如爱因斯坦等人也只运用到20,70以上的脑细胞处于休眠状态。】
【至于休眠原因,有人猜测是因为上帝害怕人类太过聪明,破了天界的禁忌,于是特意封禁了人类大脑大部分功能的。】
当然了,民科和宗教那一套自然信不得,自然界也没必要进化出一个需要大量消耗能量却没有用处的器官结构,多一点能量支出就意味着生存几率的减少,人类的大脑亦是如此。
而最后也查实出,这个所谓的“上帝禁区”的名词,其实来源只是一个保健品的营销广告。
不过协议上的这个组织虽然也叫“上帝禁区”,却并不是上面的解释,而是字面上的意思——
“这里,是科学的圣地,上帝的禁区!”
根据协议所述,这个组织是一群致力发展生物科技的人们所联合创立的,他们试图打破人类海夫利克极限,获得更为悠长的生命,甚至妄图窃取神祇才拥有的权利——
永生。
很明显,这是一群疯子。
协议上还说:如果加入组织,就必须遵守保密条例,不得向任何第三者泄露组织的存在,也不得作出任何不利于组织的事情,甚至需要受到人身限制,被植入一枚名叫“god”的芯片。
god,正是“上帝”在英文中的名字。
只是,被称为上帝禁区的组织,却将操控的芯片取名为god,究竟是因为对神学的傲慢,还是对宗教的挑衅?
当然,这些都已经不重要了。
协议上已经阐述了背叛的后果:一旦加入上帝禁区,就必须植入god芯片,从此一言一行,都会受到芯片的监视。
而芯片中,存在着一名随时监控宿主的人工智能god,一旦宿主生出泄露秘密的念头,就会被god察觉并警告。
如果第一次警告无效,god便会剥夺宿主对身体的控制权,并联系组织总部,等待组织派出仲裁人员进行处理。
而如果宿主遭到人身自由的限制,同时芯片面临暴力拆解,那god便会启动自毁程序,同时杀灭宿主。
虽然相当震惊陈晨与陈晨背后组织“上帝禁区”的科技实力,竟然能够造出如此恐怖的芯片,不过对方提出的条件却令萨姆埃尔没有任何选择的余地。
他还记得在对方提出“先治愈女儿然后再加入组织”的条件后,对方眼中的那一抹警告。
如果当女儿被治愈后,自己却突然变卦,那么其中的后果,恐怕是自己无法承担的……
不过,没有什么比安妮重新站起来更重要的了,上帝已经剥夺了她十年的青春,就算这是一份罪孽,她也已经偿还干净。
就算还有,那就让自己这个父亲替她偿还吧!
想到这里,萨姆埃尔看向手术室的眼神中浮现出一抹期待。
就在这时,手术室另一侧的准备室内,陈晨同样穿着手术服走了进来。
他首先朝观察窗外的萨姆埃尔点了点头,然后才开始戴上了手套,将一件件需要的手术器械拿了出来——
手术即将开始了……
063…别无选择
陈晨端着一盘医疗器械,站在宽敞明亮的手术室内。
看着手术台上少女那苗条的背影,陈晨的眼神却是一片平静。
平静到就像不是在看一名异性,而是在观察一件物品、一头牲畜、甚至是一具尸体……
轻轻抚摸着少女光洁的背部,陈晨最后看了bis机一眼。
bis机上,脑电双频指数一直在50至55之间徘徊,显示出少女正处于深度麻醉状态。
确定再没有任何其它问题,陈晨这才拿起了一把10号手术刀。
之前经过ct的确认,脊髓的具体损伤部位被标记了出来,那是脊椎的第19节,骨髓腔内一段脊神经因外力性压迫,发生了出血性坏死。
正是这短短一截的坏死,导致大脑神经信号向腿部传递时被阻断拦截,导致眼前这名女孩在轮椅上坐了十年。
不过幸好看护到位,这些年凭借不断的定向硬膜外电刺激(ees)等辅助治疗手段,女孩的腿部肌肉和神经始终保持完好,并未出现萎缩和坏死等情况。
此时,少女的脊椎第19节正中位置,正标记着一道十字形印记,印记长约1c,正是此时陈晨需要动手的部位。
只见陈晨抬起手术刀,采用执笔式的握刀手法,沿着十字形的印记缓缓切开,刀口不深不浅,刚刚抵达真皮层。
顿时,一丝丝鲜血从被切断的毛细血管中渗了出来,迅速汇聚在一起,在象牙白的肤色映衬下,呈现出一抹妖异的鲜红。
手术室外,萨姆埃尔忍不住握紧了拳头。
他之前也要求参与进手术流程,毕竟曾经做过各类面部手术,作为一名助手还是绰绰有余的。
不过最终却被陈晨拒绝了。
按照陈晨的话说,作为患者的亲属,萨姆埃尔在手术室内只会妨碍到自己,而不会有任何帮助。
而此时,陈晨停下手中的切割动作,转而拿出一把扩张钳止血并打开伤口,然后又拿起一把更为尖利的11号手术刀,开始切割真皮层的部位。
就这样,一层层切下来,陈晨的手没有一丝停顿,每一刀都切得恰到好处,就像在这个手术上浸淫了数十年一般。
从萨姆埃尔的角度看去,整场手术就像是一场艺术,一场以自己女儿为舞台的艺术……
渐渐地,似乎连萨姆埃尔的情绪都被陈晨的手法感染了,拳头慢慢放松下来。
到了最后,陈晨顺利避开了血管和神经、避开了肌纤维,彻底切到了手术的终点。
此时,少女的背部露出了一块被骨膜包裹着的骨骼,那是脊椎第19节棘突与横突的部分,在这块骨骼的内部,就是那一截坏死的脊神经了。
到了此时,陈晨再次拿起x光片看了一眼,确定了损伤的位置没有差错后,然后才拿出一柄骨髓穿刺针。
将骨髓穿刺针在固定器上固定,随后陈晨右手持针,呈垂直角度左右旋转进针,一点点深入骨质层。
当感觉针体穿透骨质层后,陈晨便停下手中的动作,将穿刺针重新拔出,在旁边几毫米的位置继续穿刺起来。
直至在脊椎位置钻出了两个并排的十六个小孔后,陈晨终于停下了手中的工作,紧接着他便拿起一根镊子,在消毒液中夹出一颗指甲盖大小的芯片来。
陈晨将芯片朝脊椎安去,芯片上的十六条电极丝毫不差的插进了穿出的十六个小孔中。
接着,陈晨用生物粘合胶水将芯片彻底固定,然后才开始用生物线一层层地缝合伤口。
而在萨姆埃尔的位置,只能看到陈晨将一件物品放进了女儿的身体,至于是什么,他就彻底不知道了。
大约半个小时后,陈晨终于直起了腰板,轻轻吐出一口气。
此时,少女的后背上多出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