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吨巨轮想都别想。第三个同样很好理解,就是他们有很多精妙的设计,但是因为加工精度不够,所以就算做出来了也不能用。
前两个问题急不得,而且已经在按部就班地解决,而第三个做不到则是最简单而又最困难的。从正面来说,只要精度上去了,东海人就能提前复现历史后期的很多有用机械,但从反面来说,提升精度又谈何容易呢这需要大量熟练的技工、一套完善的工作和检验制度,还有精密的测量体系,都是说起来容易做起来难的事情。
而现在黄仪试图促进的,就是东海体系的基础计量工作。
虽然基本没听懂,但是听起来很厉害的样子,总之鼓掌就对了。李涛鼓完掌,又问道:“所以你就来找磨镜师傅了”
黄仪点头道:“正是,我们在本土也自己磨板子,但是你知道的,我们那些二把刀,虽然知道原理,但到了手上就差一截了。之前我看京东商城的外包工作做的还不错,就带着一批板子过来,看看能不能让他们帮忙。结果在商城那边看到了安吉州铜镜,觉得让他们来可能更合适些,于是就往这跑了一趟,果然没让我失望啊不说了,咱不能把鸡蛋放在一个篮子里,再找几家试试,下一家去那个石家八郎吧。啧,他们这姓石的真多,也不知道是真的还是假的,不过管他呢,手艺是真的就行了。可惜啊,都是有家有业的人,不然要是能被我们雇佣带回本土就好了。”
李涛不知道是不是去年跟蒙军做生意的时候学奸了,刚才一直头晕脑胀的,现在却一下子机灵了起来,坏笑着说道:“你要是真想要,也未必不可能啊。嘿,他们这可是制镜业,要是这个行业完蛋了,那你说他们该怎么办呢”
3月15日,清明25日,安吉州。
“哇哈,这就是太湖真是大啊这简直是个内海了吧”
黄仪见到太湖后,不禁发出了感叹。他两段人生都一直在北方活动,从未见识过如此巨大的内湖,如今真是大开了眼界。
现在的太湖没经过围湖造田,比后世还要大上一圈,水域一眼望不到头,完全可以用“浩瀚”来形容。
他委托了安吉州的几家制镜工坊刮削标准平板后,左右无事,便伙同李涛随着秦瑞游览起安吉州附近的景色来。安吉州依山傍水,可谓“湖光山色”,如今又开了春,正是个游览的好时节。今天,他们的车队便到了太湖边上,游览这个天下闻名的大湖。
李涛看到这里更是两眼放光:“真是厉害,难怪历史上这里能打起那么多水战来。想那张士诚哦不对,还不到时候。”
他突然又想起一事,转向旁边的秦瑞问道:“秦瑞,这太湖上,该是有不少渔民的吧”
秦瑞应道:“确实不少。忠勇伯可是想尝尝湖鲜还请稍待片刻,去西北边我家的园子歇息,那边已经备好了太湖三白,白鱼、银鱼、白虾,鲜美无比,定让二位满意。”
秦九韶这几年在朝中逐渐高升,在安吉州第二家乡的地位也随之显赫起来,大肆购置田产,把庄园一直延伸到了太湖边上,又在湖边修建了一处别院,供家眷友人闲暇时休闲所用,真是令人羡慕哦不,透顶啊。
“忠勇伯”是赵昀去年底给李涛封的爵位,不光他,东海海陆军的高级军官几乎人人领了一个,推恩之心昭然若揭。不过在东海国内部,股东们拿这个爵位几乎都是当笑话看的,领了爵位的人第一时间澄清表示绝无投靠南宋的念头,还有人提议应该给股东们一人发个贵族头衔的,最后笑笑也就过去了。
李涛听到这个尊称,鸡皮疙瘩都要起来了,连忙说道:“得,得,你以后还是别用这个称呼叫我了,叫我李哥就算了,估计你也不敢叫,还是叫李中校吧。我不是说吃的事情,我是问,那些渔民可好说话,能接受招募吗”
秦瑞也算机灵,很快就想起了这些东海人的海商背景,说道:“李中校可是想募渔民出海唔,实话说,不太容易。这些渔民,都是一辈子在船上不下船的,想让他们上岸跟你们回临安,那简直是比登天还难。再说了,二位何等尊贵的人物,干嘛要跟那些下等人来往呢”
第406章 盛世隐忧
古代社会相比现代,有一个显著的特征就是稳固到可怕的阶级固化,不仅贫富阶级之间固化,同阶级内的不同职业也产生了固化,铁匠的儿子还是铁匠,农民的儿子还是农民。当然,这种固化在一些发达的地方已经开始瓦解,但是在太湖的渔民身上,依然稳固地存在着。
这从名字上就能看出来,不是渔“人”,不是渔“匠”,而是渔“民”。这是一种身份,渔民生在船上、住在船上、吃在船上、死在船上,绝不上岸,内部之间甚至形成了一套独特的语言,与陆地上的定居民几乎是两个种族的人。譬如太湖渔民、福建两广的“疍户”,都是这样的存在。这也给两个“种族”之间立下了巨大的鸿沟,双者相互鄙视,互视对方为“贱民”,除了进行必要的物资交换之外,绝不接触。现在还好些,这种歧视只是文化上的,而到了明朝之后,更是从制度上把这些人定为“贱籍”,一辈子不得翻身,直到新中国才得到解放。但是历史的惯性是巨大的,甚至到了21世纪,太湖周边的居民生活中仍然残留着先祖渔民的痕迹,在本地人的酒席上还经常能听到“那谁谁家祖上都是一辈子不下船的”的轶闻。
李涛眉头一皱,他本来觉得太湖渔民基数不小,应当是个很好的后备水手来源,结果没想到事情这么复杂,只能徐徐图之了。当即也不强求,又随便问了秦瑞几句,便跟着他往西边的秦家别院去了。
翻过一处小坡,就是秦家别院了,在小坡上,正好可以一览庄园的全貌。别院位于太湖边上,园子不受城内逼仄的面积限制,占地不小,但是设计并不含糊,就地取太湖石装点,假山流水一应俱全,看上去分外雅致和昂贵。
园子外围,布置了一圈花田,再南边种了一片竹林,再南边则是属于秦家的耕地,看上去至少千亩,不过相当一部分什么都没种,就这么荒着。
看到精致的庄园,黄仪没有多么惊艳,但看到南边的荒地,他却忍不住赞叹起来:“道古公好大的手笔,这么一大片良田居然不种就这么荒着,足可见家底之殷实啊。”
太湖周边气候适宜,既可种稻又可种麦,一年能收获两季优质主粮,种桑养蚕也有丰厚收益,这么好的地居然就抛荒了,这才是炫富的极致啊
秦瑞有些惊讶,你不是真东海人么,这事你居然不知道于是解释道:“如今粮贱,没甚赚头,我家都是种棉的。如今,种一季棉,顶过去种两季粮,就是卖了棉花买粮也还能剩不少呢,说起来这还是托诸位的福。不过棉花太耗地力,种棉之后再种麦的话,费劳力不说,也没甚产出,还不如荒着积蓄地力,等来年多产些棉花呢。”
黄仪一愣,看了看李涛,后者笑着小声说道:“没错,我们在江南大肆购棉,秦家也是我们的一大供应商,算起来确实比种粮划算些。你在北边穿的棉衣,说不定就用了这里产的棉花呢。”
话说,有来有回才是贸易,东海商社在江南销售了大量的高附加值工业品,但若只是如此,贸易是无法持久的,必须有同规模的采购额才行。换句话说,贸易的本质本来就是用高比较优势的商品换取低比较优势的商品,货币只是个结算工具罢了。这采购的部分,棉花就占了一个大头,而秦家作为东海人的关系户,更是近水楼台先得月,在其中占了相当一部分份额。
其实这棉花种植业对于江南地主们来说也是一次机遇。传统来说,江南农业条件极佳,两熟制导致粮食产量高、粮价低,种粮在收益上并不划算。种桑养蚕倒是收益高,但一次性投入大,一旦有个天灾需要毁桑种粮,可就亏大了。而这年头天灾实在不少,风险不能不考虑。
而现在棉花市场增大,就为他们提供了一种良好的经济作物。棉花是一年生草本作物,只要在农田上播种即可,随时可以改种粮食,没有额外损失,正适合他们的需要,因此种植面积逐年扩大起来。
东海人从他们这里收购棉花,发展自己的棉纺织业;他们得到了卖棉钱,又能买入更多的东海产品。双赢的事情,何乐而不为呢
“时代变化得快啊,不知不觉间蝴蝶翅膀扇出的风都已经吹到这里了”黄仪看着远处的农田,不由得发出了莫名其妙的感叹。
突然,他眼尖发现了什么:“那是谁鬼鬼祟祟的。秦瑞,不会是偷了你家的东西吧”
众人顺着他的手指望了过去,只见一人从农田和别院间的竹林中向南走了出来,不断张望着左右,一副心虚地样子,然后似乎是发现了山坡上的众人,急匆匆地向南小跑过去了。
秦瑞看了看他,似乎感觉有些眼熟,还没来得及说什么,李涛就已经带着两个便衣近卫兵追了过去。
不过,虽然距离看着不远,实际上却有段路程,饶是三人体力不错,但还是没追上,最后只能悻悻走了回来,与后面赶来的黄仪等人在竹林南边汇合了。
“啧,跑得真快。”李涛啐了一口,看来他日常锻炼的成果还不错,虽然急追了一段,但脸色比小跑过来的黄仪还好些。
黄仪喘顺气,转向秦瑞问道:“嘿,不是真的是小偷吧秦瑞,你家得加强安保了啊。”
秦瑞却摇摇头:“不一定是小偷。罢了,二位,没必要为此置气,还是先去别院休憩吧。”
黄仪点点头,刚要跟上去,李涛却在附近发现了什么端倪。
“等等”李涛在一处木桩下发现了新土的痕迹,“这是刚才那个小偷经过的地方,说不定就在这里埋了什么东西呢,快挖开看看”
秦瑞脸色一变,刚要阻止他,但是已经晚了。一个近卫兵上去,用军中练出来的掘壕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