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实际上,贾似道这几个月来虽然奋力在江西周边打出了一片大好局面,实在是不容易了,但他仍觉得没底的很。当初东海军的犀利炮舰给他的震撼还记忆犹新,而这些新占的地盘可都是临近大江大湖的,别看现在东海人好像得了默契没来找他麻烦,万一哪天又闹出什么事打了过来,他有什么办法能抵御?就算躲在徽州船进不去,但现在临安伪朝元气也在逐渐恢复,万一配合东海军来个四面围剿,那么躲在徽州也无力回天了。
居安思危,他便想着找一片真正安稳的土地躲过去,对着地图思前想后,最后他盯上了静江府的地盘。此地地处内陆,外敌难至,无背腹受敌之虞,又与外界有水路可通,不至于与世隔绝,同时这些水路无论是灵渠还是桂江都通行能力不强,绝对不用担心被战舰打进来。
尹谷略一思索,也想通了这个道理,不过他又想起了什么,说道:“可是,当年蒙将兀良哈,便是自云南取道静江府”
他指的是十五年前1258的蒙宋大战,当时兀良哈率领一支偏师自云南攻入广西,又一路攻进湖南,一路上对南宋腹地造成了巨大的破坏,最后与当时攻鄂的蒙军汇合,撤回了北方。不用说,当时他们就是取道静江府进湖南的,这么看来,这地方好像也不那么安全啊。
当年的战争就是贾似道的成名之战,他自然清楚这段战史。不过,现在的贾似道,对蒙元的恐惧已经远不及对东海军的顾虑,当即掰扯起来:“其一,两广有数万新军坐镇,防务无虞,不需过虑。其二,西南道路难行,当年兀良哈是借道安南,才得以攻入广西,而如今安南已为我所有,足以将元军拒之于外。”
实际上,两广和安南的新军也是他这次选择转进西南的最大的原因之一。这两年来,新军为了安南战事大量驻扎于两广,顺便也将当地顽固势力狠狠地清理了一通,现在的两广政令通达、军备完善。中枢坐镇于靖安府,便可将这支力量掌握起来,而他们无疑比勉强捏在一起的政治盟友们更可靠。
尹谷听了,倒也频频点头,确实也有道理。不过他很快又察觉到了什么不对,自己小小一个知州,贾似道干嘛要透露这么多内幕给自己?
贾似道似乎是看出了他的疑惑,笑道:“耕叟,你在衡州任上也多年了,窝于一隅实在是有些屈才。不若随我南下,去掌邕、钦诸州政事吧!”
把尹谷带走,既能把衡州的位子空出来安插亲信,又能得到一个能臣去掌控相对不稳的新地,何乐而不为呢。
贾似道在衡州并未停留太多时间,月中就带领靖安朝廷抵达了静江府,并雷厉风行将静江府改称为靖安府,正式宣告天下设靖安府为新的行在。
而在此之前,他就派遣官员和一部分军队轻车简行前往梧州、浔州、宜州等地,接手那里的新军和政务。由于之前吕师夔给当地官员都打了招呼,因此这个接收工作进行的很顺利,很快,靖安朝廷的版图又扩出去一大块。
吕师夔居功不小,但贾似道也给了他厚报,让他率部移镇安庆、池州。这片地盘不但富庶,还与他叔父庐州吕文福连在了一起,使得他们吕家人更容易相互照应。原本驻守安庆的范文虎被贾似道招了回来,用于在西南攻城略地。
但是,这一帆风顺的吃地行动很快就停歇了,当靖安朝廷的军队自梧州顺郁水东去试图收服广东的时候,遇到了意料之外情理之中的阻碍。
第691章 两广(祝各位程序员1024节快乐,下午两更)
1273年,8月28日,广南东路,肇庆府。
“轰轰轰”
肇庆府治高要城前的郁水江面上,一艘江级驱逐舰对西方来客鸣响了礼炮。
虽然只是无危胁的空炮,但范虎看在眼里却手脚发凉该死的东海人,果然跳出来搞事了!
两广之间多山少地,唯有借助水路通行,肇庆便卡在水路要害处,堪称是广东的西大门,想要自广西进入珠江口富庶的广州一带,就必须经由此地过才行。虽然它辖内只有两个中县,但却是一个府级单位,重要性可见一斑。
对于这么一个重镇,贾似道自然不敢怠慢,派了亲信中的亲信范虎过来收取。
可是与之前传檄而定的广西诸城不同,肇庆由广东经略使徐直谅控制,没那么容易就开门迎降。范虎轻装出发,没带多少兵过来,只得顿足城下。
不过城中守臣倒也八面玲珑,没跟他真打起来,而是送来酒肉请他在城外暂驻,说是会通报广州请人来商议。范虎也想探探广东方面的口风,于是就耐心等了下来。
到了今天,正巧是中秋节,广州那边果然派了一个叫梁雄飞的人过来与他会面。可是没想到,来的不光有梁雄飞,还有一艘东海冒烟炮船和一队东海兵!
城西的一处亭子中,范虎面色铁青地看着梁雄飞,质问道:“梁君,你们都督府竟与东海逆贼勾结了起来!难道度庙的血仇都忘了吗?”
梁雄飞露出略带戏谑的笑容,回道:“这可真是过誉了。论勾结,谁比得上一手将东海国引入大宋藩属,又一路为其大行方便的贾党诸公呢?”
范虎哑口无言,脸色更黑了,言语也不客气了:“这么说,你们广东是铁了心要投靠伪朝了?”
梁雄飞往东北方一抱拳,貌似大义凛然地说道:“当今官家本就是正朔,徐经略及本官向来忠义,始终忠于朝廷,谈何投靠?”然后指向了西北方:“倒是如今蒙元撕破盟约,悍然进犯我襄樊,尔等食君之禄,非但不思虑报国,反倒在这等关头携皇子作乱,难道真就毫无羞耻之心吗?”
“哼,东海人拉出来的狗,谈何忠义?”既然话不投机,那范虎也无须多说了,当即就要拂袖而去。反正他就这点兵,绝无可能拿下肇庆,说不定还有被东海兵扣下的风险,趁这个机会还是赶紧先溜吧。
“稍待!”这时梁雄飞却拦住了他,“范兄来一趟也不容易,有人还想与你一见,不妨暂且留步。”说完,他便转身朝后微微一揖。
范虎看着东面东海兵的队列中走出两人,心中一惊。不过等他仔细看过去,发现这两人穿的不是标志性的军服而是东海风格的常服,应当不是来抓他的,略一迟疑,还是留在了亭中。
这两人是东海股东金盛司和他的秘书。金盛司之前长期在公安部任职,去年底来到广东,接替张正义主持广南工作组的工作。他刚上任没多久,就发生了震惊天下的临安事变,于是他们的身份一下子变成了“叛逆”,眨眼间又变了回来,处境可真是微妙。
这既是挑战,也是机遇。金盛司在这混乱的局势下把稳脉络,恩威并施,一边派遣战舰军队前往广州附近宣示武力,另一边又利用之前广南工作组建立的人脉给诸位大员送上礼物以示好,成功稳住了他们。后来临安条约签订,他就顺理成章地把徐直谅等人拉拢了过来。
虽然一前一后看上去没什么变化,但经此一变,东海人在广东的存在摆到了明面上来,招募人口建设据点不再遮遮掩掩,东海舰船在珠江诸水上肆意横行也没人敢管了。可以说,珠三角这块潜力无限的地域被纳入了东海国的势力范围内。
现在金盛司出现在肇庆,是因为前不久他刚好在广州做客,从徐直谅那里听说了广西来人的消息。本来这点小事不需他出马,派手下开船去示威一下就行了,但他听说来人居然是那个臭名昭著的范虎,就起了兴趣,亲自赶来了。
从刚才开始他就在打量着亭子里的两个人。范虎虽是武将,但皮肤白净,胡须修得整整齐齐,不像是常年日晒打熬的样子。听说他在军营中蓄养姬妾寻欢作乐,看来空穴来风未必无因。
金盛司走进亭子中,对两人行礼打了招呼。
范虎刚才对梁雄飞还能放几句狠话,见了这位真东海人反而色厉内荏起来,陪笑道:“金君自千里之外而来,我也自千里之外而来,今日中秋,你我同在这瘴疠之地相逢,也算是有缘了。”
金盛司对他的客气有些意外,但伸手不打笑脸人,也同样友善地回应了过去:“听说范君乃是贾相一臂,有如董之吕布、蜀之魏延,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啊!”
范虎读书不多,对他的典故不明所以,只当是吹捧,笑呵呵地回道:“哪里,哪里,尽人事而已。”看得旁边的梁雄飞直尴尬,又不好点破。
两人虚与委蛇了一会儿,金盛司咳嗽一声,便迈入了正题:“范兄,如今你们靖安朝几乎已经占据三路之地了,难道还不满足,非得闹得广东也不安生吗?”
范虎还是笑着说道:“哪里,我等怎会滋扰广东父老,只是怕此地群龙无首会滋生乱匪,故来协理罢了。”说着他又一只眼瞥向梁雄飞,脸上略带嘲讽之意,“既然有金兄在,那我也放心了。如此这般我便不再叨扰,这便拔营回梧州去!”
金盛司心中暗笑,这范虎在历史上确实是个没骨头的,但现在这个特点对他来说反倒是好事,应付起来可真是方便了。
“这就太好了,那这边我也会劝诫徐经略,不要放纵手下去广西滋事。嗯,但是寻常商旅还是要往来两广,届时还望范兄行个方便。”
“要的,要的。”范虎心中大安,虽然没拿下肇庆,但得了这么一句示好的话,也算不虚此行了。于是各种恭维话顿时不要钱一样抛出来。
金盛司左耳进右耳出,心里却在不断盘算着今后的布局,突然起了一个鬼主意,坏笑着说道:“失之桑榆收之东隅,广东是无事了,可安南那边不还是盗匪叛逆横生吗?过去在临安天高皇帝远顾不上,可现在来了广西可都到鼻子底下了,这总不能再对付不了吧?”
范虎一愣,开始思索他这番话背后的政治意义。
这是鼓动他们经营安南吗?倒也有道理,安南人多田肥,若能收服,所